她真沒用!居然讓自己意亂情迷,居然讓自己被他吃了一整晚!
曙光透過窗簾,投進一抹橘色時,夏綠羞怯地把臉埋在枕頭的凹陷處,身子也密封般陷在被單里。身邊的男人,仔細欣賞著她的可愛行為,惡作劇般輕笑。
「你笑什麼?」他做了壞事,居然還敢笑。
「現在才想遮,有什麼用?」秦風傾身而下,寵溺地吻著她氣嘟嘟的嘴。升溫的喘息又被勾起,她惡狠狠地瞪著,雙臂卻攀上他的肩,任他恣意妄為。
「不如……」他的指月復摩挲著她的臉,語氣渾濁中有意無意地提議,「不如,你搬到我那里去,好不好?」
「不好!」她一驚,猛然坐起,「我自己有房子,為什麼要搬去你那里?」
她才沒那麼笨,被他困了一晚,難道從此整個人都得歸他?獨立自主的女性意識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這個臭名昭彰的公子佔了她的身也就罷了,若是心的堡壘也被他霸佔……她總得為自己留條退路吧。
「你這間房子好像也住不久了吧?」他仿佛看透她的心事,微笑著靠到床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只要交房租,就可以一直住下去,沒听說這一帶要拆遷呀,而且我跟房東太太的感情好好的……」她不明其意。
「問題是你還有錢交房租嗎?」
「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處境?
「昨天下午在畫廊,我遇到了你們報社的老李……喔,不對,不應該再叫你們報社了,應該說我遇到了《都市晨韻報》的李副總編。」停駐在她臉上的目光一閃也沒閃,像在看她的笑話。
她終于明白了!難怪他能在街頭偶遇她,難怪他會忽然主動地引誘她,使她差一點就誤以為灰姑娘的故事要重新上演,差一點就以為幸運得到了愛情。原來,他不過是濫施內疚而已,把他的身體當成一種回贈,報答她沒有揭發他的隱私。
「你帶我上床,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夏綠哼笑,「謝了,技術不錯,一直想找個經驗豐富的人幫我去掉那層膜,你果然不錯,沒有弄痛我。」
一股怒火在听清這話後頓時在他月復內竄起,套上長褲翻身下床,扔給她一件襯衫,語氣變得有點忿忿的,「我不會把自己當贈品,本人的身體也不至于這麼廉價!起來,收好你的東西,現在就跟我走!」
「休想!」他說的是什麼鬼話!居然說……跟她上床很廉價?還敢命令自己跟他走?
「現在的工作不好找,你想重新回去當記者恐怕機會不大。」
他居然還敢嘲諷她!
「多謝關心,我即使失業也餓不死!」裹著襯衫起身,把他的東西全數砸到那狂妄自大的腦袋上,「麻煩秦先生五分鐘之內離開!否則我叫警衛!」
這個愚蠢的女人!他讓著她,她倒得意忘形了,要不是看在她這陣子受了一點點委屈的分上,他早就沖過去痛揍她的泄恨了。她以為自己是個寵著她的男人,就可以這樣膽大妄為,得寸進尺?
「你他媽的到底收不收東西?」叫她搬到他那里又不是拿她去賣,用得著一副被逼迫入狼窩的模樣嗎?算了算了,自認人格偉大,再讓她一小回,不收東西也可以,只要人跟著他走就可以了,反正她也沒幾件好衣服,搬過去後遲早要幫她買新的。至于化妝保養品……看這女人也不是個會打扮的,待會兒路過化妝品店,再幫她挑。
「走走,」這樣想後,便拉著她的小手往門外拖,「你的破爛我會叫人米收拾的,你只要跟房東說一聲就好了,快點,我們今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誰跟你這種有事可做!」她一把甩開他的拉扯沖到門邊,拿起話筒,「喂喂……警衛嗎?我這里有個無賴,麻煩你上來一趟好嗎……」
「你這個女人搞什麼鬼!」打掉她的听筒,秦風怒發沖冠,「想試我的耐心?」
夏綠捂住耳朵,忽然用一種可以刺碎玻璃的聲音叫起來。「啊——」
于是,兩分鐘後,沖進兩名警衛,一左一右架著秦風,把這個惹得女人驚聲尖叫的惡棍丟出大樓。
◎◎◎
「叫夏小姐來……夏小姐、夏小姐!你到底在搞什麼!跋快幫我把這篇稿子順一順,剛才害我差點出錯!」節目剛播到一半,只見此電台的當紅主持人從播音室里沖出來,任歌曲和廣告放個不停。
正在伺候另一主持人的夏綠左顧右盼,把頭轉得似卡通人,忙得差點當場摔跤,而音樂組組長也不識趣,挑了這時候拍著她的肩、追著要跟她深談那篇淺析國際力R&B曲風走向的稿子。
自那日成功地驅趕了後,夏綠收心斂性,抱回當天所有的大小報紙,在征人廣告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紅圈,並懷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心理,硬著頭皮到電台面試。沒想到,這個據說有三千人預備打到腦袋開花也要爭取到的編輯工作,卻如一塊天上掉下的金子出其不意地砸中夏綠,害她頭昏三天,以為是自己由于失業的恐慌而產生的幻覺。
罷上班的那幾天,諸位主持人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對她投以怪異的目光,而當他們發現讀別人編的稿子容易口誤,而讀了經夏綠之手的稿子卻流暢如一條小河時,便爭相使盡陰謀,誓死要把夏綠變為自己的忠心跟班,你看,這不是又來了——
「喂,你這人講不講理?說好夏小姐今天跟我的耶!想要她幫忙順稿,下星期五才輪到你!」甲主持人怒吼。
「但是我的節目正在直播呀!你那個沒人听的爛節目要等到十二點以後,急什麼急!你這人怎麼這麼沒道德!」乙主持人瞪眼。
「沒道德的是你們兩個才對!」音樂組組長恨不得賞兩人四個耳光,「身為紅牌DJ,居然連稿子都不會念,天天把人家夏小姐忙個半死!你們知不知道台長已經答應把夏小姐支援我半個月了!」
甲乙主持人頓時同仇敵愾,「你——閉嘴!」
這時,打雜小辣的出現挽救了夏綠,並暫停了這場戰爭。
「綠姐,外面有人找你喔!」打雜小妹目光閃閃,似乎很興奮。
「這麼晚了找什麼找!不見!」主持人們同時代替夏綠回答。
「可是……」打雜小妹小心翼翼地低聲反駁,「她是鄭傲雪哦。」
「鄭傲雪是個什麼鬼東西!」
「她是明星!」打雜小妹憤怒,「是個得了大獎的影後,是我的偶像!好出名的!」
一個小妹妹,偶像不找男明星,卻找個不知名的女人,真是有毛病!三人翻翻白眼。
「綠姐,去見見她吧,她看起來好憔悴,好可憐喔!」打雜小妹拉著夏綠的衣角慫恿,遞過一個本子一支筆,「記得幫我跟她要簽名喔。」
「不行,不行,夏小姐不能走!」三人與打雜小妹展開搶奪戰,分別扯住夏綠的後衣領、左手和右手,「叫那個鄭什麼的女人進來就可以了。」
夏綠還來不及發表意見,鄭傲雪就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一現身,嚇了她一大跳。富貴妖嬈的鄭傲雪今天也太不注意身為公眾人物的形象了吧——亂發掉下數縷,衣領撕開一個口子,絲襪劃了好長一道裂縫,臉頰腫了,彩妝糊了,活像剛從色魔掌中劫後余生。
「夏綠!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女人!」鄭傲雪還未站穩,就劈頭蓋臉地罵下來,「我瞎了眼,那天居然幫你引見阿風,想不到你竟敢橫刀奪愛!我……我真是引狼人室!」
頭一次被人罵作狼,夏綠滿臉茫然。「鄭小姐,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鄭做雪撥開劉海,露出一只哭得紅紫的眼和一道鮮艷的傷疤,「看。拜你所賜,我被秦風打了!」
「他……打你?」夏綠像是听到火星撞地球般,眼楮瞬間變成銅鈴般大。那家伙……居然脾氣這麼野,在女權高張的今天,膽敢動手打人!「他為什麼要打你?」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他要跟我分手,跟稱做一對奸夫婬婦,我不肯,他就打我!嗚……我明天還要試鏡,現在叫我拿什麼臉去見人?」鄭傲雪滿腔委屈,化作愁腸淚。
對她頗為同情的夏綠,一時間找不到安慰之詞,再怎麼說,她跟秦風確實有……一腿,此刻裝扮無辜有點說不過去,于是,做賊心虛的她只好低下頭。
「喂喂喂,」旁觀的主持人上前維護自己的跟班,「要控訴暴力去找婦女協會,這里是電台,你大呼小叫的想干什麼?難道想打夏小姐?」
「打她?不必了!」鄭傲雪倒大方,「我只是想告訴她,別纏著我們家阿風,只要她不再作怪,我就不再找她麻煩。」
「嘿!」眾人齊笑,「這種事夏小姐說了可不算,你該回去跟你們家那個什麼阿風討論才對!「
「那要他肯見我才行呀!」眾人反成了鄭傲雪訴苦的對象,她氣呼呼地抱怨,「剛剛我又回去找他,他關緊大門不讓我進去,打他電話也不接!」
「哈哈哈!」眾人笑起來,「所以你就跑到這里來?」
「你們還笑!」面對落井下石的眾人,鄭傲雪把淚如泉涌的眼楮抹了又抹,就連防水睫毛膏也被她抹成漆黑一片,遠看賽過貓熊。
「鄭小姐,」夏綠不忍她如此丟臉,細聲安慰,「我跟秦風……我們有兩個多月都沒見了,你找我,也沒有用。」
哼,那家伙,還口口聲聲說要跟自己同居,可是一點堅毅不拔的耐心也沒有,被趕了一次,就沒再登門,跟連續劇里冒著雷雨賴在女主角樓下淋到生肺病的男主角,差距也太大了吧!
「有用!有用的!只要你幫我打電話給他,他一定會接!」鄭傲雪慷慨地遞過手機,「幫我打給他,現在就打,好不好?」
看她這副可憐到家的模樣,居然央求起地這個情敵來,夏綠不由倒抽冷氣。愛上秦風的女人都這麼悲慘嗎?有朝一日被他厭棄,比街頭卑躬屈膝的乞丐還可憐……不,據說乞丐還有當上百萬富翁的呢,而愛上秦風,就像非洲的難民,貧瘠到只剩餓骨。她不要……不要重蹈覆轍!
「夏小姐,不要理她,我們叫警衛幫你把這個女人趕出去!」眾人提議。
「不……不,」鄭傲雪苦苦衷求,就差五體投地,「夏小姐,求你……求你……」
罷剛興師問罪的人,現在倒成了天涯淪落人,劇情急轉直下,而門口另一人的出現,使整出戲高潮迭起。
「你不用逼她,我人在這里,你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來人厲聲喝道。
「風?」鄭傲雪揉揉眼楮,不相信自己的視覺。
夏綠听到這個名字.掌心不經意地一滑,整疊稿子翻然落地。一個修長優雅的人影踱到她面前,逐一替她把滿地雪白的紙張拾起。
「見到我這麼激動?」聲音由嚴厲變為舒緩,像變幻的風。
夏綠扭過頭去,不看他,也不答他,旁邊的鄭傲雪倒及時地填補了這窒息的空白。
「風,是我錯了,求你,不要怪我,求你……」鄭影後換了嫵媚可憐的聲調,非常苦情地哀求眼前的男人。
「你不論做什麼都與我無關!」秦風冷冷回答,「但是,如果你敢到這里鬧事,不要怪我把上次那疊東西曝光!」
世上居然有這種寡廉鮮恥的女人!平時到處散布跟他有噯昧關系的流言、買通他的管家爬上他的床、在枕頭下壓著她的果照誘他吐血……這一連串惡行也就罷了,今天居然……就算是性格溫和的謙謙君子也不能容忍這麼多,何況他一向承認自己是個暴躁的男人。
「風,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你不要趕我!」鄭傲雪找死地撒嬌。
「我一向不打女人,你最好松手,」秦風淡淡拂掉她的手腕,如同拂掉一粒傲塵,「否則,這個圈子,你也不用再待了。」
「你……」鄭傲雪沒料到使盡美人計也無濟于事,當眾丟了臉不算,甚至連飯碗也被他威脅,她最恨別人威脅她的飯碗!于是拋開溫柔,凶相畢露,「秦風!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當初不過是個魚腥味洗不淨的臭漁民,靠當小白臉混到今天,跩什麼?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的電影一敗涂地、從此翻不了身?」
「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秦風波瀾不驚,連正眼也不看她,「現在,你可以滾了吧?」
「你……」鄭傲雪七竅生煙,抓到一把椅子向秦風方向砸去,哭喊道︰「我詛咒你!詛咒你跟這個小婊子沒有好結果!」
小婊子當然指的是夏綠。鄭傲雪轉身逼視夏綠,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看到了吧,我的今天,就是你將來的下場!秦風玩膩的女人都很悲慘,你等著吧!」
說著,不再哭鬧,她昂首挺胸跨出電台大門。
秦風笑笑,繼而壓下嘲諷的神情,凝望著夏綠,一指輕輕托起粉腮,濃濃地低語︰「綠綠……你瘦了好多。」
「啪!」沒料到,一個巴掌忽然甩到他的臉上。
夏綠揉揉自己因為打人反而弄痛的手腕。
「綠綠……」
「你這個玩弄女性的人渣!」夏綠咬著下唇,扭頭便走。
秦風模模被打紅的臉頰,微笑輕嘖,「還真痛!喂,綠綠,綠綠等等我!」俊美的身影緊隨正在氣頭上的佳人,一並去了。
他走後,幾個安靜了好久的主持人連同打雜小妹才清醒過來,一陣狂迷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哇!他就是秦風嗎?真是那個秦風嗎?我要找他要簽名!」
錄音師追了出來,「于小姐,節目還要不要做?這張CD里面的歌我都快放光了,你想讓台長炒我魷魚是不是……歐小姐,你的節目馬上要開始,你去哪里呀?喂……」
夜色薄涼,已經是秋天了,而夏綠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窒熱。
她空著手急急地走,皮包由于剛才一時氣憤,落在錄音間,鞋跟敲著路燈照耀的地面,似銀釘印下一串忿忿的響亮。而這尖細的聲音里,又有一個從容的步子,形成重低音一路跟隨。
「你給我站住!」夏綠忍受不了,止步怒喝,「否則我喊非禮,叫人把你抓起來!」
然而秦風沒有被嚇倒,仍是一臉痞相,膽大妄為地拉住她的手甩呀甩。「喊吧,喊吧,我允許。不過建議你不要喊非禮,現在的人都不愛管閑事,不會理你,要喊就喊‘著火了’,保證周圍的人全部出動。」
「你……」她企圖扯回自己的手,卻無能為力。于是腳尖一翹,狠狠踢了那家伙一記。
「唉喲——」秦風伸出一只手揉揉膝蓋,「才打了我,還沒抗議,又踢我!我太可憐了!」他另一只手仍拉著夏綠,不放。
「你還敢抗議!」夏綠杏眼圓睜,「你這個欺負女人的暴力分子,沒把你送到警局已經算便宜你了!」
「暴力分子?」他顯然不太理解這個名詞。
「你打女人,還敢不承認自己暴力?」
「我打女人?」他像听到了天下奇聞,「我打了哪個?」
「鄭傲雪!」夏綠高呼,「她的臉差點就給你打到要去整容了!」
「嘿,」這家伙,居然笑了,「她這樣告訴你的!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如果我說我沒打她。是她自己撞傷的,你信我還是信她?」
「信你這個騙子才是見鬼!」夏綠再次企圖掙出他的魔爪,再次無濟于事。
「走!苞我走!」秦風忽然肅穆起來,拖著她往回走,「跟我去個地方,如果你看了那里還相信受害者是她,我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當秦風家的廳門被推開時,夏綠以為自己來到了外太空。昔日秦風那華美整潔的客廳,已成一片狼籍。沙發不知被什麼動物的利爪撕裂至露出棉花、牆上超現實主義畫作被割成繽紛的碎片、歪了的鋼琴連琴鍵也掉落、桌子椅子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這是怎麼一回事?地球快毀滅了嗎?」夏綠想到科幻恐怖片。
「那位據說被我打得很慘的鄭小姐的杰作,」秦風挪過一張椅子,雜耍般坐在扶手上,東搖西晃,「真不知道是她慘還是我的房子慘!」
「可是……」夏綠仍不認輸,「一定是你始亂終棄,惹怒了她!」
「我始亂終棄?」秦風再次哭笑不得,拎起一塊已經淪為布條的窗簾,朝著夏綠的臉抖了抖,「憑她這種個性,如果我真的敢對她始亂終棄,恐怕早就連骨灰都不剩了,還有命站在這里跟你講話?」
「可是她頭發亂了,衣領破了,絲襪裂了,臉頰腫了,彩妝糊了……」
「那還不容易!」秦風一笑,跳起身子,舉起一把椅子,使盡全身氣力朝鋼琴砸去。「砰砰砰」的狂亂中,他也頭發亂了、衣領裂了……額角被椅背不期的一撞,也腫了。「看清楚了吧?她的慘相就是這樣來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親自試試。」扔了椅子,他一邊喘息,一邊眨著調皮的眼。
夏綠嘟嘴道︰「反正誰是誰非都是你們兩個的私事,很晚了,我要回家。」
原以為他又要強留自己,沒想到這次他卻不再橫加阻攔,只是彬彬有禮地開了門。「好,我送你。」
夏綠有些疑惑,不知為何今晚這家伙沒有死纏爛打,還主動為自己開門。剛才,她還在絞盡腦汁想著自己該怎麼樣才能全身而退、不要再次淪為這家伙的宵夜。走至車庫,她頓時恍然大悟,朝一輛破破爛爛的機車飛奔過去。
「華生——」看到昔日搭檔死而復生,夏綠差點喜極而泣。
原來,這家伙引她到這里,就是為了讓她看到「華生」。
「綠兒,笑一個!」秦風誘哄她。
她不明其意,但看在摩托車的分上,就對他笑了一個。
「答應搬過來了!」那家伙興高采烈地撲到她身邊,趁她不備,偷襲一個重重的吻,「你笑了就說明你答應搬過來了!」
「我哪有說過……」夏綠莫名其妙,大聲反駁。
「現在說了,也算!」秦風天真地自說自話。
正想再賞一個巴掌,打醒這個不清楚的家伙,她模著摩托車的手忽然愣住。不,這不是她的「華生」,曾經,一時童心大發,她曾央人在摩托身上刻了它的英文名,但這光滑的邊緣告訴她,這不是她昔日的那輛,只不過,長得很像,如同雙胞胎,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它模仿「華生」的陳舊,仿得一模一樣。
那家伙……從哪里找來這充數的濫竽?
「高興吧?」秦風拍著摩托車,自豪地夸口,「我可是求車行的師傅求到幾乎要下跪,他才肯救‘華生’的喔,好險只是傷了車頭,否則可憐的‘華生’早就一命嗚呼了……」
夏綠看著這手舞足蹈的家伙,本想揭穿他的心霎時平復,暖融融的感覺升騰起來,像雪地中的炭,艷紅地照映她的身體——那一直以來,煢煢孓立、形影相吊的身體。
「你的房子都被砸爛了,哪有我住的地方。」她小聲答道。
一向機智的秦風這次卻沒有體會她的語意,形如白痴幾分鐘後,當他反應過來,便是「喲呵」一聲的大大跳躍,還有滿眼的不可置信。「就是說,你答應搬過來了?不慌,不慌,本巨星豈會在意損失一個客廳?二樓七八間總統套房住你選擇,當然,最最設備齊全的當數走廊最左邊的那一間,有豪華浴室,有豪華大床,還有一個配備優良的超級俊男!」
她情不自禁地一笑,不自覺地承受了他移近的狂浪擁抱和吻……
然而不安仍是存在的。鄭傲雪的詛咒還在她的腦子中盤旋——
看到了吧,我的今天,就是你將來的下場!秦風玩膩的女人都很悲慘!你等著吧!
誰是誰非,她已顧不得多想,就好好享受今晚吧,雖然,她不知這樣的溫柔能夠享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