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雪融從小體弱多病,體育成績常常不及格,做什麼事都會覺得累,但逛街卻能越逛越有精神,哪怕穿著七吋高的鞋子走上幾個小時,腳也不會覺得疼。
當然,還有另一件她不會覺得累的事--聊天。
特別是跟蘇寧聊起男人的時候。
此刻她倆鑽進一間服飾店,把剛剛瘋狂購買的晶瑩首飾、各色眼鏡、新款的鞋子扔到一旁,開始閑聊起來。
這間服飾店與眾不同,除了擺滿各式衣飾,還有一間可以看見窗外花花草草的咖啡屋,供客人們休息。
施雪融和蘇寧很喜歡這里休閑的氣氛,逛街的時候,總會到這里坐坐,喝上一杯可口的水果茶,再悠閑地挑選衣服,听鋼琴的聲音淡淡飄來。
「唉,早知道我就不那麼做了。」施雪融忽然嘆息一聲。
「什麼?」蘇寧挑挑眉。
「早知道又買了一個跟這身衣服相配的包包,今天早上我就不讓哥哥中途送我回家換包包了。」看著今天血拚的戰利品,她噘起嘴。
「哈,怪不得關大哥今天臉色不太好看。」蘇寧打她一下,「大小姐,妳也應該長大一點,不要老是這麼嬌滴滴的,當心關大哥討厭妳哦!」
「我媽媽說,女孩子嬌氣一點好。」施雪融不以為然。
「呃?」蘇寧睜大眼楮,「伯母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嬌氣的女孩子天生好命。」
「應該說天生好命的女孩比較嬌氣,但嬌氣的女孩未必好命吧?」蘇寧忍不住反駁,「妳現在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什麼事都不會做,萬一……萬一將來遇到什麼坎坷,怎麼應付?」
「我怎麼會遇到坎坷?」施雪融笑呵呵的,「有大哥在,我怕什麼?」
「可是……妳大哥如果娶了別的女人,他還有時間照顧妳?」
「嗯?」隻果臉微皺,她似乎第一次听到這樣的難題,但難題很快便解開,手兒歡樂地拍起來,「他不會娶別的女人,我會讓他娶我!」
「小姐,妳也太有自信了吧?」蘇寧失笑。
「哼,我知道妳嫉妒我!」施雪融朝好友眨眨眼。
「我嫉妒妳?」她哭笑不得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會嫉妒一個只會依賴別人的廢物?」
「我媽媽說,女人能夠一輩子依靠男人是一種莫大的福氣!可惜在現實生活中許多女人沒那麼幸運,遇不到照顧自己的男人,所以只得『獨立』。所謂的女孩子『自強自立』,不過是一種淒涼的景況,值得同情,但我不同,我有大哥!」
「伯母的見解真是新奇呀!」蘇寧不得不搖頭感慨。
「所以,蘇寧,妳也快點去找一個男人吧!像我一樣,把他牢牢抓在手里!」施雪融拍著好友的肩,以示鼓勵。
「唉,小姐,妳說得對,我的確好羨慕妳……」似乎想起什麼,蘇寧忽然黯然神傷起來。
「我知道今天哥哥去警局見修澈哦!」她當然明白好友為什麼難過。
「真的?」黯然的眸子忽地一亮,「那……妳有沒有叫關大哥對那小子提我的事?」
「蘇寧,我一直不明白,妳堂堂一個豪門千金,如此美麗,身邊又有眾多的追求者,怎麼會暗戀一個對妳不理不睬的警察呢?」那小子指的是修澈。
「因為他長得胖呀!」蘇寧笑得甜蜜蜜的。
「天啊,這就是原因?!」施雪融跳起來,「人人都喜歡健壯的男人,比如我喜歡大哥精瘦又結實的體魄!妳、妳怎麼會對肥肉感興趣呀?」
「嘻嘻,他讓我想起小時候養的那只肥貓。」
「就是被車子壓死的那只?」
「對呀,小胖死的時候,我好傷心、好傷心,那天那小子用摩托車載我回家,我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天啊,頓時找回了昔日的感覺!」
「什麼感覺?」
「他的身體又軟又溫暖,就像我抱小胖時一樣。」蘇寧閉著眼楮回想。
「我大哥的身體不軟,但是也很溫暖,而且很結實……」說著,施雪融陷入遐想。
「而且我喜歡他是當警察的,身上帶著槍,好了不起哦,可以保護我!」
「我大哥雖然是當記者的,身上沒有槍,但也一樣把我保護得好好的。」
兩個女孩子各自說著心上人的好話,臉上露出花痴般的表情,一旁的店員偷听了幾句,不由得捂嘴偷笑。
「不過當警察的不太自由,沒什麼時間陪女朋友,妳不悶?」施雪融忽然提出疑問。
「當記者的太自由,空閑時間可以陪好幾個女朋友。」蘇寧挑眉反駁,「妳不擔心?」
「呵呵,別的記者也許會,但大哥一定不會。」
「妳怎麼知道?難道妳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蹤他?」
「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如果他交了別的女朋友,總會被我撞上一次吧?」
「有道理。」蘇寧點點頭,卻無意間瞥見窗外的身影,忽然有一絲詭笑浮上臉龐,「不過,大小姐,事情總有第一次的。」
「什麼意思?」施雪融不解地順著好友的目光,望向服飾店外那條綠樹蓊郁的大道,臉色霎時刷白。
那兒,有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站在她再熟悉不過的車旁,凝視一個正朝他走去的女子。
女子身著高雅的衣裙,儀態萬千,抬手輕撥額邊的發絲,一條鑽石手煉在腕上,閃亮如星。
而男人看她的眼神更加閃亮,那嘴角露出的微笑,恍如盛夏的陽光般耀眼。
只有面對自己渴望的女子時,男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微笑。
或許這兩人現在還不是情侶,但那男人的企圖,即使隔了相當的距離,也能一覽無遺--他要得到她!
女子大概知道對方的企圖,只見她很有禮貌地與那男人伸手相握,客氣地寒暄了什麼,保持著淡然而又不失親切的態度,不忘自己應有的矜持,但又給予對方一線希望。
「唉,總算讓妳親眼看到一次了。」蘇寧意味深長地說。
「她是誰?」施雪融已然呆了。
「他?哈哈,大小姐,妳連自己最親愛的大哥都認不出來了?」那男子,當然是據說從沒追求過任何女人的關慕。
「我是說那個女的!」大小姐終于失去自信,氣惱的嚷著。
「虧妳三不五時到這間服飾店買衣服,居然不知道她是誰?」
「我買我的衣服,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就是這間服飾店的女Boss-白茵茵!」
「呃?」施雪融一驚,「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航運大亨的女兒?」
「听說她最近訂婚了,」蘇寧幸災樂禍似地笑了笑,「不過訂了婚照樣有這麼多的追求者。」
「呸,我大哥才不會追求她呢!」事實都擺在眼前她還要嘴硬,「他、他肯定是來找她……做訪問!對,就是這樣!」
「小姐,妳大哥又不是時尚版的記者,跟一個服飾店的女Boss有什麼好訪問的?」
施雪融不由得啞口無言。
「而且,他明明跟妳說今天去警局見修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蘇寧一針見血地問。
頭暈目眩的施雪融再也不能逃避現實、自欺欺人了,如果不是服飾店里有許多人,她會當場嚎啕大哭。
二十多年來,她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彷佛依附大樹的菟絲花,整天在風中輕快美麗地搖擺。忽然間,她發現這棵大樹將不再屬于她,這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害怕的情緒像一縷輕煙,無聲無息的鑽入她的心。
必慕曾經听過一種奇怪的說法。
他的同事告訴他,當他望著采訪對象時,眼里會閃現一種熠熠的光彩,彷佛看到了自己的戀人。關慕明白,只有對記者這一份工作有極度熱情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神彩,因為他也和他同事一樣。
不過,這樣很容易造成誤會。
采訪女人時還好,采訪男人時……嘿嘿,大概就會被人家當成同性戀!
幸好白茵茵是女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女人。所以,當關慕追著她穿過一條又一條街時,別人沒有對他投以怪異的目光。白茵茵本來就有很多男人追,這當然不奇怪。
而她自己也早就對男人的追逐習以為常了。
她看著那輛陌生的車子出現在身後,緊跟不舍,並沒有緊張,只是笑了笑,照常到熟悉的地方吃午餐,然後回自己的店里轉轉。
不過,車里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她倒是很好奇。
終于,當她推開服飾店的門,她看到了。
必慕有著一張人見人愛的俊顏,白茵茵也不例外,當她看到他俊美的五官,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雖然,之前這個男人不聲不響地跟著她,的確有點討厭。
「白小姐,我是『晨星時報』的記者。」這一回,關慕沒有再閃閃躲躲,而是很大方的與她打招呼。
「哦,幸會、幸會。」盡避白茵茵沒怎麼听過這份報紙的名號,但還是很禮貌地伸出縴縴玉手與帥哥相握,「先生貴姓?」
「姓關,關慕。」
「是來邀我做訪問的嗎?其實事先通知一聲我的秘書就可以了,關先生不必如此浪費時間。」
「我的確想采訪白小姐,但不知白小姐是否能給我這樣的機會?」關慕露出曾令無數女人傾倒的笑容。
「呵呵,我又不是什麼明星,有人想訪問,應該是莫大的榮幸才對!」白茵茵當下覺得整個人樂陶陶,「不過,我倒很想知道,關先生要訪問我什麼呢?如果想了解服裝方面的時尚訊息,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
「白小姐覺得我像時尚版的記者嗎?」他示意她看看自己身上襯衫、牛仔褲的普通穿著。
「時尚版的記者也不一定要穿得光鮮奪目呀!」她莞爾一笑。
「其實我們報社最近想開闢一個關于社會成功知名人士的版面,我想了解的是白小姐妳的生活。」他信口瞎掰。
「社會成功知名人士?」她不由得睜大眼楮,「哈哈,你看我像嗎?」
「身為航運大亨的千金,卻不像其它嬌貴小姐那樣只等著結婚生子,反而在服裝界開創了屬于自己的新天地,這還不叫社會成功知名人士嗎?簡直是女性的偉大傳奇。」他巧口說得天花亂墜。
「關先生過獎了!」白茵茵听了自然心花怒放,「那麼,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不,這種采訪方式已經過時了。」頓了下,他提出一個令對方吃驚的建議,「白小姐,我想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妳。」
他怎麼可能讓這大好時機白白溜掉?
中午,與修澈分手之後,他就立刻行動,驅車前往白茵茵住處的樓下,一路跟她至此。
他感到慶幸,這條新聞線索只屬于他,別人作夢也想不到。
即使有人想到,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窮追不舍,因為……費用太貴了!
比如,她用餐的地方豪華無比,一份最便宜的套餐就花掉他每月薪水的四分之一,就算不用餐,坐著等候她,起碼也要喝一杯咖啡吧?那咖啡也堪稱天價。
別的記者要養家餬口,怎麼可能如此花費?
而一路跟蹤,關慕知道白茵茵已經注意到自己,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偷偷模模的人,所以,當她從服飾店出來時,他索性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此刻正值盛夏,這條林蔭大道無比清涼,風輕輕吹拂,陽光透過樹葉投下金黃的影子,圓圓點點,在地面上晃動著。
必慕心想,借著如此恰人的景致,兩人的初次見面會給對方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至少,心情是愉悅的。
或許路人還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尤其當他看著她,兩眼放電的時候。
不過,就算造成一種錯覺,他也要先把她吸引住。
「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我?」顯然,白茵茵並沒有因為被他吸引,就接受如此過分的提議,「呃……關先生,這種采訪方式太新奇了吧?你不覺這樣會讓人誤會嗎?」
「白小姐擔心誰會誤會?妳的未婚夫?」
「不,當然不是!」她的確擔心這一點卻不肯承認,「我只是覺得不太方便,而且,這樣子關先生你不覺得累嗎?」
「要想挖到有價值的新聞,累一點沒有關系。」
「這樣能挖到什麼有價值的新聞?不如你提問,我回答。關先生,我保證,一定會如實地回答你的問題。」
「呵呵,白小姐,語言都是騙人的,雖然妳不一定是有意騙我,但凡是用語言表達出來的事物,肯定跟原形不一樣,不如讓我看到真真實實的生活。」
「連我睡覺的時候你也要看?」白茵茵覺得不可思議。
「除了妳睡覺的時候。」不過,他會守在她的樓下,如果警察有什麼行動,馬上跟著沖上去,據說凶手都喜歡在半夜出現。
「關先生,我怎麼覺得你不像記者,反倒像個保鏢呀?」她掩嘴失笑。
「我倒希望能做妳的保鏢,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著妳了。」他深情款款地說。
白茵茵顯然被這句話打動了,彷佛听見一番痴情的表白,雙眸不由得溫柔得像含了一池春水。
「等會兒我要去姨媽家,」她拋了一個眼色,「我會盡量把車子開得慢一點的。」
施雪融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常常半途而廢,但面對愛情,她不得不堅持到底。
因為母親說,找到一個可以依賴的男人,就可以得到一切。
所以,她當然不能失去關慕這棵參天大樹--否則意味著失去一切。
此刻已經三更半夜,她仍坐在客廳里等待那個另結新歡的男人,雙手緊握成拳,全神貫注地盯著大門。
他怎麼可以背著她跟別的女人約會呢?難道不怕她難過嗎?
不過,在沒有親耳听到他的供詞之前,不能急于定他的罪,她可不想因為誤會鬧得天翻地覆,最後發現自己居然鬧了一個大笑話。
她會笑咪咪的、仔仔細細的盤問他,哄他說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她深信,他是喜歡她的。
因為,從小他就常為了她被父親打,可是挨打之後,他卻仍然一如往常地對她好,還更加努力地為她做牛做馬。
能夠如此,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在乎她!
所以,即使現在出現了一個情敵,她也不用過于緊張,畢竟,在他的心目中,她有特殊的地位。
「哥哥,你回來了!」終于听列大門開啟的聲音,施雪融跳起來。
「嗯。」關慕敷衍地應答一聲,急匆匆往樓上走。
「哥哥,你很累嗎?」她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我買了榴連哦,吃了再睡吧!」
「我不累。」
「那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回臥室?」
「因為我要收拾東西。」
好不容易抽出一個小時回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但願凶手不會在這時出現。
從今天開始,他決定睡在自己的車上,時時刻刻監視白茵茵。
當然,有修澈那幫警察在,他相信她是安全的,不過,他要待在她附近,萬一發生狀況,可以當第一個到達現場的記者。
「哥哥,你要去哪里?」施雪融看見他把衣服扔進箱子里,大吃一驚。難、難道他是要去跟那個女人同居?
「乖小孩,大人的事不要多問。」關慕笑著模模她的頭。
大人的事?這種說法好曖昧呀!那笑容也好曖昧!看來她猜得沒錯。
她心里不禁一急,緊緊從背後抱住他,「哥哥不要走!我不許你走!」
「我出去住幾天,」他在心里補了句,直到白茵茵的婚禮順利舉行,「等哥哥回來,說不定會有好消息告訴妳哦。」
好消息?施雪融頓時花容失色。難道不只同居那麼簡單,他跟那個女人已經談婚論嫁了?
「哥哥你真的要去她那里?」她心底的問題沖口而出。
「誰?」關慕一怔。
「哼,不要裝了,我今天在服飾店都看見了。」她不由得氣呼呼的。
「哦!」他有些詫異地點頭,「對呀,我就是要去她那里。妳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修澈那個家伙打電話告訴蘇寧,蘇寧再告訴妳的?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吧?」
「什麼?他們早就知道了,就瞞著我一個人?」她難過得幾乎流下淚來,「怪不得蘇寧今天故意指給我看,原來,她是想用這種婉轉的方法告訴我真相。」
「也沒有很早啦,」最多只有半天而已。「不過,肯定比妳知道得早。喂,要暫時替大哥保密哦!」
「為什麼要保密?」她一邊揉著發紅的眼楮,一邊萬分奇怪的問︰「因為她已經跟別人訂了婚嗎?」
天啊,大哥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肯做地下情夫!
「不,主要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關慕憂心忡忡地皺著眉。
「她的未婚夫會害她呀?」那個叫西門什麼的不是听說很斯文有禮嗎?會因妒傷人嗎?
「不是她的未婚夫,應該是別人。」至少警方是這樣判斷的。
「天啊,還有別人?!」這女人居然如此風騷,能同時勾搭三個以上的男人。
「這件事連爸爸、媽媽都不能說嗎?」如果爸爸出面「棒打鴛鴦」,大哥或許會放棄那個女人。
「尤其不能告訴他們!」免得老人家為他的安全擔心。「否則大哥永遠都不理妳了。」
為了那個女人,他居然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施雪融嘟起嘴,不作聲。
「替不替大哥高興呀?」他輕刮一下她的鼻子--雖然這小呆子經常欺負他,但相信良心仍在,看到他有機會成為紅牌記者,也應該會為他高興吧?
「嗚……哥哥,你到底覺得她哪點好呀?」他移情別戀迷上別的女人,居然還要她為他高興?太太太……殘忍了!
「白茵茵?她不錯呀!長得漂亮,又很獨立,現在像她這樣的富家女很少見了!」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施雪融的眼淚,「不過,妳哭什麼呀?是不是擔心我的安全?放心,有警察在,沒有人會傷害我的。」
原來哥哥喜歡獨立的女孩子,嗚……蘇寧曾警告過她,說她這樣嬌滴滴的,遲早會遭人討厭,她還不以為然,沒想到,報應來得這樣快!
「那……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婚禮過後就回來。」
婚禮?上帝呀,她本來還想問一些問題,但一听到婚禮兩個字,就明白什麼都不用問了。
殘酷的事實象一座巨大的山,聳立在她的面前,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本咚一聲,自以為失戀的她跌坐在沙發上,眼神發直,淚如雨下。
而關慕,非但沒有安慰她半句,反而笑嘻嘻地打開門,夜色中,大步追逐自己輝煌的事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