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夏有意思 第八章

「喲,好閃亮的鑽石,拿走、拿走,我的眼楮快睜不開了。」

「沒錯,幸福的小女人,走狗屎運的小姐。」

「干麼,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嗎?」

大興多尼飯店的員工餐廳,在休息時刻,所有同事們都圍著駱采亭,又是祝賀、又是羨慕,還有人拿她手上的鑽戒大開玩笑,但她皆只是笑而不答,似乎還沈醉在那個被套戒指的美麗夜晚。

同事們瞧見她洋溢著幸福的臉,都默默為她祝福,和她相處過的人都認為她是個十分Nice的女孩,大家都喜歡她,根本沒人會嫉妒她。

而令人慶幸的是,幸好空降部隊的三崎芽鈴只是蜻蜓點水式的偶爾出現,要不然一定會察覺到她與甘尹聖的關系。

「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啊,不曉得耶!」

瞧她羞到滿臉通紅的模樣,于霄群忍不住道出酸葡萄的心里話,「對呀,真不曉得總經理的眼光是怎麼回事,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呢,他偏偏看到了。」

這樣的一語雙關,只有駱采亭才听懂,她立刻嬌嗔的捶了好友一下。

「打我做什麼?惹惱我,我的嘴巴可是會耍賤喔!」于霄群忍不住逗她。

「于--霄--群。」

駱采亭直追著她打,心里卻溢滿了甜蜜滋味。

女孩們妳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午休時間很快過去,曹布居的身影一出現,大伙兒都機伶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不過,在駱采亭還沒走開之前,他叫住了她。

「什麼事?」

「噢,508房的客人對于訂房有點問題,妳去看一下。」

「好。」

沒有半點遲疑,駱采亭直往508而去。

幾分鐘後,她來到房門處,毫不猶豫的敲了門,「你好,我是訂房部門的人,請問是不是對住房有問題?」

她問了第二次,才有人上前應門,只是,開門的人竟是三崎芽鈴。

她的出現並未讓她感到任何不安,因為她沒見過她,而三崎芽鈴之所以知道她的存在,全因房里另一個人的杰作。

「進來吧!」

駱采亭不疑有他的進門,在看到房里的陳德標時,心中頓感不妙,而在她進門後,他立刻將門給鎖上。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安的直往後退。

「哼,沒辦法,由于妳上次的多事,害我和我的女友都失了業,不過呢,我听說妳和甘尹聖私訂終生的事,所以向某人打了個小報告……」

瞧他那飄向三崎芽鈴的賊眼,想必所說的某人,就是指她。

只是,駱采亭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個打扮嬌艷的女人,到底是誰?

「妳不認識她,不過,妳處心積慮偷來的未婚夫,對她可不陌生。」

偷!她和聖是兩情相悅的,何來偷之說?

「好了,不必跟她廢話。」三崎芽鈴不耐煩的吼了陳德標一句,然後惡狠狠地瞪著她,警告意謂濃厚的說︰「我叫妳來,是要妳立刻跟甘尹聖斷絕關系。」

駱采亭一向膽怯,可面對眼前這個陌生女人突然跑出來要她離甘尹聖遠遠的,她可不依。

「我為什麼要和他斷絕關系?」

「因為下個月中我就要和他訂婚了。」

怎麼可能?!

她手上明明戴著他給她的求婚戒,他不可能再和別的女人訂婚。

「妳亂講,他已經跟我訂婚了。」

「看來,她是不相信。」陳德標加油添醋的想讓三崎芽鈴更生氣。

「哼,我管她信不信,總之,我才是甘家真正的媳婦。陳德標,那張切結書呢?」

「在這里呢!」

陳德標連忙拿出一份切結書交在駱采亭的手上,她看了眼,有點莫名,也有點不屑。

要她切結聲明自己從今天起與甘尹聖永無關系?

這會不會太好笑了!

「快點簽了它,我可沒時間跟妳蘑菇。」

之前對甘尹聖的態度十分感冒的三崎芽鈴,在經歷了唐志堯的從中作梗後,對他更加氣惱,昨天听到他私訂終身的事,她一夜未眠,沒想到特意在飯店安插職位,卻三番四次都踫不到人,更不曉得他們已深入到這層關系,她當然氣瘋了。

「我不簽。」駱采亭一反平時溫馴的拒絕接受這種無理的要求。

「好,不簽是吧,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妳。」

三崎芽鈴咬牙說完,只見豪華套房的另一間房,走出兩個塊頭很大的男人,而其中一個的手上還拿著剪刀。

「這件事呢,我希望速戰速決,我很忙的,沒什麼時間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如果再不肯的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些,三崎芽鈴就走出客房。她要做的事只是口頭上的命令,要整這不知好歹的小女人,她根本不必在場。

面對不懷好意的陳德標,加上那兩個塊頭碩大的男人,駱采亭第一個反應就想尖叫,可是,嘴巴才張開,就被人捂住了口。

「妳簽不簽?」

她當然是不肯屈服,接著,兩個大男人架住了她,陳德標則拿起剪刀直往她的臉過來。

若不是平日扮演溫馨接送情的甘尹聖,完全沒留任何機會給他對她下手,他也不必冒險選在飯店里行事。

僅一眨眼的時間,她的發絲紛紛墜地,卻仍撼動不了她拒絕簽那份切決書的心意。

這可惹惱了陳德標,他令他們拉緊她戴著戒指的手,並拿把利刀在她眼前晃呀晃,看到他意圖未明的奸詐臉孔,她的心里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這家伙是想砍掉她的手指吧!

若真是如此,她深愛的男人,應該不會因此而嫌棄她吧!

「奇怪了,到底上哪去了,怎麼成天不見人影?」

在飯店所有地方都找過兩次以上的甘尹聖,已經快受不了找不到駱采亭的感覺。

明明跟她約定好,說下午有個禮服裁縫師會來量身,她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搞失蹤?

就在他氣煩的想再去找于霄群問清楚時,曹布居剛好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唐志堯。

「總經理,唐先生來訪。」

「你最近是怎麼老出現?干麼,有什麼壞消息不敢說嗎?」這家伙最近真是怪異得緊。

唐志堯忍不住失笑的搖搖頭。不愧是好友,連自己近來頻繁的出現都能讓他嗅出一些蛛絲馬跡,這家伙果然聰明。

「總經理,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曹布居深知兩人有私事要洽談,所以識相的就要退出去,但甘尹聖卻叫住了他。

「等一下,午餐過後,你有看見采亭嗎?」

「有,我請她去508房處理客人的問題,要我替您找她過來嗎?我可以立刻撥話過去。」

「不用了,我等一下自己去找她。」幸好有問他,原來是被派工去了。

待曹布居走出辦公室後,唐志堯便徑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並玩弄手上的手機。

「搞什麼神秘,到底是什麼事?」

親眼見證他和駱采亭的美麗愛情後,使得唐志堯一向干淨俐落的辦事效率也變得龜毛了。

「老頭……還不曉得你和駱采亭訂婚的事嗎?」

笆尹聖聞言楞了一下,想了想,才吁口氣開口,「也許知道,不過,我會想辦法說服他--」

「沒用的。」唐志堯打斷他的話,將手機輕放在桌上。

「我都還沒行動,你怎麼知道--」

「你最近很忙,所以可能沒察覺到,我已經辭掉甘氏聘請的律師職務。」

笆尹聖愕然地看著他,「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

「老頭故意的嗎?」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總之,我來的目的是想告訴你另一件事,老頭已經替你和三崎芽鈴訂好了婚期,就在下個月中旬。相信我,這一次老頭很強硬,而且是玩真的。」

笆尹聖輕扯笑意。他並不在乎老頭要玩什麼把戲,他只擔心眼前的好友。

「他怎麼可以因為我的事逼走你?」

「無所謂,反正我也想休息,你不要為這事在意,你應該擔心的是和三崎的婚事。」

朋友果然沒白交,甘尹聖很高興他是站在自己這一邊,「謝謝你告訴我,我會趕在下個月中旬前,讓我自己成為不能再婚的男人。」

听到這句話,唐志堯笑了出口,他很明白駱采亭在好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你一定是被我拖累了。」

「反正我也很久沒休假了。不過,我深信老頭和三崎豐之間,藏了一樁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到秘密兩個字,甘尹聖輕挑右眉,「連志舜也查不出來嗎?」

「沒錯。你覺得老頭有可能讓你和駱采亭結婚嗎?」

「不可能也得可能,我會用盡辦法。好了,不多說了,我得去叫采亭過來,等一下裁縫師會過來,那家伙可是很注重時間的,萬一遲到了,他可是說不做就不做。」

笆尹聖沒時間跟他多談,才準備起身,曹布居再度敲門而入。

「總經理,裁縫師已經到了。」

怎麼這麼快?

「我去拖延一下。志堯,你先去替我把采亭捉回來,越快越好。」

也好,唐志堯原本就想跟她談談,這是個機會。

應聲好,他直接走往508房。

原本,他還在細想該怎麼對她開口,也許以她那膽小而怯懦的性格,一听說三崎芽鈴這號人物,會自動打退堂鼓,不過,想到她發揮常人都無法表現出來的毅力,在海上都能不要命的把甘尹聖搶救回來,加上獨自面對東方易的那股勇氣……

就在唐志堯心里反復猜想駱采亭會有什麼反應時,電梯已經到了五樓,他緩緩地步出電梯門往508號房而去,突然一陣尖叫聲傳來,讓他直覺出了事快速沖上前,撞開508房門。

「你們在干麼?」

看到眼前的景象,唐志堯有點胡涂。這房客怎麼會是陳德標?

而看到唐志堯闖了進來,以為唐志舜也必定跟在後面,陳德標和其他兩名大漢,驚嚇得立刻沖出房門。畢竟唐志舜耍狠的性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唐志堯走進房內,在地上看到一張切結書,也看見駱采亭嚇軟于地的狼狽模樣,手上甚至還流著血。

「妳還好吧!」

罷才那場驚魂記,讓駱采亭幾乎嚇暈了。

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個不停,一臉狼狽地悲泣失聲。

「妳的頭發……」

「不要跟……聖說,我……沒事,只、只是……被削掉一些頭發……」她害怕又緊張得哭得好委屈,但,無論如何都不想讓甘尹聖知道後擔心,「還、還好……他們本、本來要砍……我、我的指頭,後來……不、不……」

駱采亭說不下去了,只能一直哭。

「妳的手……」

「搶、搶戒指,不不不……小、小心割……」她覺得自己真沒用,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好,「別、別告訴……聖……」

從她又哭又顫的片段字句里,唐志堯大概清楚誰是主謀。三崎芽鈴那女人真狠,竟然把女人最寶貝的頭發削得亂七八糟。

他真的很不忍心看到這麼善良的女孩受到傷害,但卻不得不在這時候,狠心的提醒她一句,「想必三崎芽鈴的身分,妳已經知道了,可是妳知道嗎?真正發狠的人,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誰?

她都這麼狠了,還有比她更狠的角色嗎?

就在駱采亭這麼想時,陳德標忽然跌撞進門,她和唐志堯都以為這家伙不死心又想來傷害她時,後面走進了臉色十分難看的甘尹聖。

他怎麼也來了?還有,他是怎麼發現陳德標的?

駱采亭來不及解釋一切,剛才被陳德標丟棄在地上的刀,已然被甘尹聖拾起,在大伙兒全看不清楚怎麼回事時,那把尖刀已經抵在陳德標的鼻尖上。

「不要--」

駱采亭嚇得連忙上前,剛才消失的力量,一下子又回到身體,她死命的拉緊甘尹聖的手,連說了好幾句不要。

在場只有唐志堯看懂好友那副發狠神色是怎麼回事,也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依照他過去的狠性,陳德標的下場只有一種可能--非死即傷。

「放了他,算是把你辭退他的怨恨還給他,以後,你不欠他什麼了,也不要讓他有機會再找你麻煩,聖,把刀子放下,放下!」

如果是過去,刀子哪這麼容易放得下,但,亮出駱采亭這張王牌,那把刀瞬間就從甘尹聖的手里滑落。

然後,他繃緊了臉抱起柔弱的她,一聲不吭的走離房間。

倒在地上的陳德標則早已嚇得尿了一褲子。剛剛他以為自己就要沒命了。

而看到好友的反應,唐志堯傻住了。

當他沒傷害任何人就走出房門時,他就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逞凶好斗的壞小子,為了深愛的女人,他變了。

只是,就算他為了愛變得再多,能改變得了甘培堅或是三崎芽鈴的決心嗎?

「不行也得行,總之,這個周末以前要搞定,不能再拖了。」

秦家的客廳中,甘尹聖已經超過三天沒去飯店工作,所有的工作全由手機指揮溝通,全因為他得無時不刻的陪在駱采亭的身邊才能安心。

頭發被削掉一大半的她,干脆把頭發剪齊,長度只剩耳下一公分,之前驚嚇過度的她,精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這會兒跟表妹在下跳棋,一臉又惱又思考的模樣,讓甘尹聖看得意亂情迷。

「啊,我一定會輸的啦!」她嘟囔著,眉頭緊鎖的頻頻嘆氣。

駱采亭的舅媽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在甘尹聖的面前停下步伐,臉色十分難看,「跟我來。」

他立刻站起身,臨走前瞅了駱采亭一眼,而她顯然專注在棋局里,沒發現他離開。

苞在舅媽身後走出家門,繞過轉角後面的那條路,他看到三崎芽鈴在前面不遠的樹下,不耐煩的來回踱步。

「舅媽……」

「把身邊的女人都處理好後,再來找采亭。她已經沒有頭發再讓人削了,還有,沒解決前,別再來找她,我不想讓她再次受到驚嚇。」

舅媽的話很坦白,她雖然很喜歡甘尹聖,但,他的世界里有太多的麻煩。

等到舅媽一離開,甘尹聖立刻氣急敗壞的走向三崎芽鈴,而一見到他,她立刻露出笑臉。

「你還真難找。」

就算同在飯店里工作,三崎芽鈴也從沒踫過他,而她永遠不明白,那全是飯店里的員工,齊心向上的偷偷幫總經理的忙,所以她才會每次都撲了個空,踫不上他。

「找我做什麼?」

看到他明顯的不耐煩,三崎芽鈴友好的臉色也略顯不耐,緊跟著,就是一連串的咆哮,「好吧,既然你這麼趕時間,那我直截了當的說好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父親已經發出喜帖,下個月中,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最好立刻跟她分手。」

听完這些話,甘尹聖臉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輕睨了她一眼,並轉身離去。不想跟她算這筆帳,是因為駱采亭交代過。

可她卻不想讓他一聲不吭就走人,連忙捉緊他的手。

她可沒那麼容易就放過這個機會,只是,他一點都不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所以她一踫到他的手,他就立刻甩開,讓沒站穩的她差點狼狽的跌倒。

「甘尹聖,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她當然氣炸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瞅了她一眼後,不理她的轉身就走。

「甘尹聖,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我肚子里有孩子,你以為你高攀得上三崎家嗎?」因為他不屑的態度,三崎芽鈴氣得沖上前想再度跟他理論,可是這一上前,卻被人行道上一個洞給絆倒,而這一絆可不得了,她整個人往右傾,等到甘尹聖轉回頭,她已經跌倒在地,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肚子……很不舒服……」

她肚子里有孩子……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要他迎娶的女人,怎麼會懷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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