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出家 第四章

「顥哥哥,該換藥!」

糟!她來了!南宸顥一驚,丟下手中讀了一半的佛經,倉皇躺平假寐。

受傷這兩天,她不僅天天來換藥,更巨細靡遺的照料他一切生活,簡直把他當廢人看。當然,對於她好心的照料,他當然是感激的,可是如果噓寒問暖的程度到了像為人妻子般深入,那就太過分了!最夸張的例子是——她還想幫他擦澡!

拜托!有沒有搞錯?不過是小小扭傷,又不是全身廢了!而且男女有別,童子之身豈可輕易被她染指……不不不!是男女有別,應當遵守禮教才是。

所以,現在只要一听她要來換藥,他心中就發抖,怕她又提出什麼嚇死人的建議,是以現在乾脆裝睡,這樣她應該就會乖乖走人吧?

「顥哥哥——咦,在午憩啊!怎麼把書亂丟呢?」音量立刻放輕,放下托盤,撿起地上書冊,月芽兒瞄一眼便輕啐︰「這種書不看也罷!」本就要磨掉他出家念頭,見是佛經,想也不想就往窗外一丟——噗!真準,掉進池中喂魚了。

啊——他的經書……南宸顥雙眸雖緊閉,但光想也知心愛佛書下慘之悲壯,因為這已經是兩天內第十本慘遭毒手的犧牲品了,之前的九本不是不小心讓燭火給燒著,就是被拿去摺紙飛機,反正總有一大堆事故會「恰巧」毀了他正在閱讀的佛經。

本想立刻換藥,但又怕驚醒他睡眠,月芽兒索性來到床沿坐下,有趣而細心地觀察起他的睡容——

嘻!顥哥哥睡著時的模樣真俊!

只手撐著下巴,帶著逗弄意味的伸出食指搔搔臉頰——呵呵……不躲耶!真好!熟睡中的顥哥哥顯然比清醒時容易親近,若是在平日,光伸出手他便要閃得老遠,活像她要對他霸王硬上弓似的,教人瞧了好笑!

不過,她就喜歡他這樣!

老實說,爹爹要她出來找相公時,她還著實猶豫了好一段日子,雖然後來出了玄湮谷踏上尋夫之旅,可心中卻打著就算爹爹說這是她此生唯一的姻緣,如果找著了人自己卻不喜歡,那麼寧願孤身回谷終老一生也不願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而如今人是找到了,命定中的夫婿卻讓她意外覺得有趣。

顥哥哥人除了皮相俊美,教人賞心悅目外,性情溫和單純,修養又好,心胸寬闊得不得了,有好幾次故意作弄他,若是旁人恐怕要氣得冒火了,可他總是無奈笑笑便不再追究,加上久居佛寺,甚少接觸女人,只要稍微一踫,他就臉紅耳赤,當真是純情極了。

當初硬賴,只不過想就近觀察,瞧瞧他有沒有資格當她夫婿,萬萬沒料到他所擁有的一切教人好笑的特點竟讓她漸生好感,越來越愛膩在他身邊,看他泛起無可奈何的笑容,她就開心不已。

這種奇怪的心情,她還不明白是什麼,但如今已經開始認真思考——把他拐來當相公也許真的是不錯的主意。

有一下沒一下搔著他臉頰,月芽兒怔忡陷入思緒中,嘴畔不知不覺漾起嬌甜憨笑。

她……她到底要模到什麼時候?怎麼可以趁他睡覺時偷襲呢?感受到臉上搔癢,南宸顥真是萬分後悔,什麼叫做作繭自縛?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罷剛何必裝睡,弄得現在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卡在進退兩難的局勢。常言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他雖並非出家人,但總以出家人自居,如果不顧一切睜開眼楮,不僅他會很尷尬,而且更表明自己就是在說謊裝睡,屆時怕不被她拿來嘲笑說嘴才怪。

可若繼續裝睡,就要忍受她柔女敕五指所帶來的異樣、酥麻、讓人臉紅耳熱的騷擾……

耶?顥哥哥竟然臉紅呢!難道他連在睡夢中對姑娘家的踫觸都會有反應?太神奇了吧!呵呵……真的好好玩喔!

月芽兒驚奇瞅著他越來越通紅的臉龐,深感奇妙有趣。

已、已經快受不了了,她能不能快點離開啊?南宸顥相信她再不走,自己的臉肯定會燒起來。

哇!顥哥哥的唇薄薄的、女敕女敕的,帶點淡淡血色,看起來好……好可口喔!

瞧著瞧著,視線不知為何竟停留在他形狀漂亮的薄唇上,眸底閃著奇異光輝,犯罪意念漸生……

曾經,曾經在谷里偷瞧過爹娘親吻,那時爹娘的表情都好陶醉,這在她心中埋下了小小的疑惑,兩個人嘴對嘴踫在一起不是很噁心嗎?為什麼爹娘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呢?真是不懂!

打死她都不要和別人嘴踫嘴,髒死了!

不過……如果對方是顥哥哥的話,那就勉強可以接受。反正她從沒和別人親過嘴,顥哥哥應該也沒有,既然兩人都是第一次,那誰也不吃虧,不如就來試試吧!般不好滋味不錯也說不定,否則爹娘干麼那麼喜歡?

好!決定就拿顥哥哥來開葷!

既然決定付諸行動,月芽兒小心翼翼傾身貼近,嘟起紅灩灩朱唇,相準目標,眼一閉就湊上去——

一、二、三……默數三下。

咦?乾乾的,好像沒什麼感覺,是自己方法錯了嗎?緩緩睜開大眼,奇怪盯著近在咫尺的通紅熟睡俊臉,動作停頓地想了下……

嗯……顥哥哥的唇親起來涼涼的,讓人有點想舌忝舌忝看……才這麼想,小粉舌已自動探出,靈活地依著唇形輕輕滑過……

嘻……有種刺刺麻麻、清清涼涼的乾淨味道,就像顥哥哥給人的感覺一樣,是專屬於他的清新氣息,呵……她喜歡!

嘗過滋味後,輕巧地退了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心竟怦怦跳個不停,臉蛋也有些熱熱的……是因為偷偷做壞事的關系嗎?好……好奇特的感覺喔!

「顥哥哥,你的嘴已經讓芽兒親過了,不能再讓別的姑娘偷親喔!不然芽兒會很生氣很生氣……」驀然地,佔有欲已悄悄冒出頭,月芽兒稚氣地對熟睡男人要求承諾。「……不說話代表答應!以後你就是芽兒的人了!」

逕自喃喃自語,也不管對方有無听進去,她又傾身在薄唇上蜻蜒點水吻了下。

「就這麼說定!好了,芽兒不吵你,你睡吧!」自顧自將話說完,好心情地哼著歌兒翩然離去。

活潑輕巧的足音漸行漸遠,終至沒了聲音,只有夏蟬依然吱吱鳴叫……

他——被輕薄了!

緩慢而僵直的翻身坐起,南宸顥顫巍巍輕觸薄唇,向來平靜的心湖宛如被頑童噁作劇地連連投擲石子而泛起一波波漣漪,心跳如擂鼓動個不停……

只因對於這一吻,他竟——心蕩神馳!

***

「如何?」

有趣瞅南嘯天一眼,月芽兒偏生慢吞吞放下靠倚床榻上的古雲娘的手腕,東模西模就是不給個答案。

「到底如何,你倒是說啊?」這丫頭明知他心急,還故意吊人胃口。

多日相處,佔雲娘已模清她習性,你越急,她頑皮的小孩心性越是不給你明白說清楚,於是笑了笑。「芽兒,別尋人開心了,老老實實說吧!別讓你南伯伯焦急。」

皺皺俏鼻,月芽兒不答反問︰「伯母,你身子骨應該自小就弱,不過應該還不至於像現在如此嚴重,你仔細想想,在你真正覺得精神委靡不振,氣血漸虛乃至後來動不動就昏迷十天半個月的情況是從何時開始的?」

「嗯……大概是我懷了顥兒那一年開始。」自從懷了孩子後,她的身子便一年不如一年了。

「那一年你可有發生任何意外?」

「有!雲娘懷胎五個月時,曾經跌落冷洌沁骨的寒湖里。」南嘯天搶著回答,就是自從那一次意外後,她的身子就越來越不好了。

「這就難怪了!」月芽兒拍掌笑道︰「看來我的推測沒錯!」

「到底怎回事?」似乎有些苗頭,南嘯天連忙問道。

「當年伯母跌落的寒湖中肯定寄居著一種叫雪晶蛭蛔的小蟲子,這種蟲子性喜陰寒,會藉由穴道鑽入人體,平常人踫上這種蟲子都會被吸乾骨血,不出三個月便精血乾枯,消瘦而亡。伯母您大概就是那時被雪晶蛭蛔給侵入吧!」

聞言,古雲娘嚇白了臉,南嘯天更是震驚。「那怎麼會……」

「伯母為何還能活著,是不?」月芽兒笑盈盈起身對他打恭作揖,好不佩服。「我只能說對南伯伯您甘拜下風了。」

「什麼意思?」

「因為雪晶蛭蛔不斷吸取伯母的養分,伯伯您就每天拚命用百年人參、各式靈藥幫伯母進補,雪晶蛭蛔再如何厲害,也有被喂飽的時候,剩下的渣渣就讓伯母度過這些年!也要您家大業大銀兩多多才能這麼玩啦!」呵呵……尋常人家哪有辦法!

「那、那顥兒身上有沒有……」古雲娘首先擔心的就是兒子,當年她被這種可怕蟲子附上時,身上可還孕育著胎兒。

「您放心,雪晶蛭蛔只會附在單一個體上,就算那時懷有身孕,它也不會入侵胎兒的。」

「那就好……」古雲娘松口大氣。

「這病有沒有辦法治?」這種隨時會失去雲娘的日子他不願再過下去了,既然知道病因,那就肯定能找出根治的辦法。

神秘一笑,月芽兒緩緩道︰「辦法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她到底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哀怨嘆氣,月芽兒好不悲淒。「不過南伯伯您到底清不清楚顥哥哥最近是怎麼了?」唉!自從幾日前偷親人後,顥哥哥就變得好怪,而且還會躲她,如此詭異舉止讓她懷疑他是不是知道她曾經偷偷輕薄餅他?可是那時他在午憩,睡得可熟了,應該不知道才對呀!

「什麼怎麼了?」不是還在聊病情嗎?怎麼話題突然改變?南嘯天一時跟不上她思緒,不免反應不過來。

「顥哥哥啊!」人老果然就變笨了。丟記白果眼,她嘟嘟囔囔。「他這幾天都在躲人家,好氣人喔!」

「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對於小女兒家的心事,古雲娘較能了解,取笑地反問她。

「沒……沒有啊!人家哪有怎樣?」除了偷親輕薄他之外。月芽兒驀地粉頰羞紅。

還說沒有?若沒有臉蛋何必紅成這樣!看來這對小冤家是有些進展了。古雲娘暗笑,嘴上卻柔聲安撫︰「顥兒他鮮少接觸姑娘家,不免害羞別扭些,你多主動去親近他就是了。」

「是這樣嗎?」搔搔頭,月芽兒很是懷疑。總覺得這幾日他回避她的情形不像是單純規避姑娘家的感覺。

現在是怎樣?這一大一小談起情事就將正事給忘了。搖頭苦笑,南嘯天作勢咳了幾聲,希望將兩人注意力給拉回。

「南伯伯,您得風寒啦?要不要芽兒幫您治上一治?」咭咭地笑,月芽兒狀甚逗人。

「胡扯!」南嘯天笑斥。「該回歸正題了。」

眨眨大眼,她總算收起笑靨正經道︰「這雪晶蛭蛔也不是多難治的蟲子,不過要逼出它得需要某樣東西才行。」

「是什麼?」只要世上有的東西,就算傾盡所能,他也要找出來為雲娘治病。

「九葉鳳凰果。」

「那是什麼東西?」古雲娘迷惑道,這名稱連听都沒听過。

「九葉鳳凰果是至陽至烈的果子,它能刻制陰寒的毒物,唯有伯母吃下它,屆時我才能利用金針渡穴的方法逼出雪晶蛭蛔。」

「九葉鳳凰果長何處?」只要一得知哪里有,他馬上派人去找。

「全天下我只知道一個地方有。」笑眯眯的神情毫無憂心之色。

「哪里?」

「玄湮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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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鳥叫,池水波光瀲灩,花園涼亭里一抹白色身影佇立,俊美臉龐維持昔日溫和平靜神情,可深邃雙眸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苦惱。

三天了!他已經躲那丫頭三天,也心煩意亂了三天,就為了她那偷偷模模、孩子氣的親吻。

理智告訴他不該為那一吻而亂了神,可向來平淡的情感卻在這三日起了大波濤,毫不留情地吞沒自己理性的一面,囂張的在心房里放肆流竄,這種絲毫不受控制的情緒波動太過陌生、太過駭人,讓他簡直不知該如何自處。

真讓人心亂如麻啊!他本一心向佛,半年後出家為僧,不該對紅塵俗事有所牽掛,可為何上天又讓這丫頭莫名其妙的冒出,作對似的故意擾亂他的生活,破壞原有的平靜……

「顥哥哥,原來你躲在這兒……」遠遠的,月芽兒就瞧見他了,歡喜地一路呼叫奔來。

她……她來了!直覺反應,南宸顥就是想躲起來。

「顥哥哥,你別想躲!」見他轉身想溜,月芽兒又急又氣,心一橫,直接飛撲攔腰抱住。「芽兒又不是凶神噁煞,你作啥見到人家就想跑?」

「你、你快放開我……」不爭氣的面皮立刻通紅一片。

「不放!除非你不跑了!」開出條件要他答應,否則免談。她已經很有耐性地忍了三天,今天非得要他把話說清楚。

「好好,你快放手呀!」既然被纏上,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

「好吧!」遵守諾言松開,月芽兒直勾勾盯住他,上上下下毫不客氣打量,眼底透露著精怪。

「你、你瞧什麼?」每當她露出這種眼神,他心底就一陣毛。

「顥哥哥,為什麼這些天躲我?芽兒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嗎?」印象中沒有啊!只除了……

「我……我沒躲……躲你……」標準老實頭,一說謊就結巴。

「真沒有?」臉蛋直湊到他面前逼問。

「沒、沒有!」佛祖啊!請原諒弟子悟心說謊了。

面對近在咫尺的小臉蛋,南宸顥眼光不由自主黏在一開一闔的嫣紅小嘴……

當日他就是被這張小嘴給輕薄了,那種滋味很是迷人,現在只要他稍微往前一寸就可以再次重溫令人心醉神迷的……

「顥哥哥?」小手猛然捧住他。「你失神了?」

「啊?」愕然驚醒,他嚇得連退三大步,慌亂不已。「對……對不起……我不該……不該想那種事……」

「什麼?」月芽兒也被他的話搞迷糊了。「顥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我……」才開口,他又猛然住嘴,氣息混亂的直喘氣。

「顥哥哥,你不太對勁。」關心地捉住手腕為他把脈,發現只除了心律快了些,其他脈象一切正常啊!

「我沒事。」悄悄收回手,他強自穩定心緒,擠出笑容問道︰「找我有事?」

「找你談心呢!」月芽兒笑笑,閃電出手握住他,要他在身旁坐下。

按雜地瞧著掌中小手,南宸顥一時不知是該甩開,還是任由她握著好。

「坐啊!」不由分說拉他坐下,她無聊地拿他的大手玩耍,嘴上不在意道︰「方才我去瞧過你娘……」

「她怎樣了?」以為又發病,聲調中藏著緊張。

「沒事,我已經找出病因……」

「我的天啊!扁天化日下,竟有閑雜人闖入王府,這侍衛是做啥去了,來人啊!快來人啊——」

月芽兒話才開頭,便被一連串拔高尖銳刺耳的叫罵聲給打斷,為此,她好奇地望向聲音來源……

啊!領在一群可憐兮兮的丫鬟前頭趾高氣揚,不可一世走著的不就是馬車上那對母女嗎?她們怎麼會在府里出現?

月芽兒迷惑地看向南宸顥,卻發現他亦不知情,不過似乎也認出他們了。

原來當日洗塵宴,南宸顥因腳傷而沒出席,在房間內用餐,月芽兒想當然耳也陪他在房間用,是以雙方不曾會面,直至今日,兩組人馬才在花園里相遇。

很顯然的,古玉鳳、趙妍妍母女倆記憶力亦不差,同時也想起兩人。就見母女倆氣急敗壞來到涼亭前,指著兩人斥罵。

「好大膽的賊子,竟敢光天化日下侵入王府……」古玉鳳威風凜凜,一副王府主子樣。

「快!快去叫人將這兩個賊人捉起來……」趙妍妍亦指揮丫鬟去找侍衛。

睥睨瞧人的母女倆連話也不問清楚,打心中認定兩人身分低微,肯是偷溜進來的竊賊。

「搞什麼?這對母女在唱哪出大戲?」月芽兒好笑道。

南宸顥亦感荒謬可笑,聳聳肩,拉著她轉身就想走,不願與兩人再生爭執。

「站住!沒我的準許,你們敢走?」一個箭步沖上前,古玉鳳用力攫住月芽兒手腕,尖細指甲深深陷入細皮女敕肉中。

「你干什麼?」月芽兒吃痛,手腕翻轉掙月兌箝制,順勢擊出一掌。

「哎呀殺人啊!賊子殺人啊……」不重不輕的挨了一掌,古玉鳳嚇得跌坐在地,驚恐狼狽尖叫救命。

「你們這群死奴婢,還不快去找人來抓賊子……」趙妍妍邊扶起親娘,邊大呼小叫斥罵傻愣在旁的奴婢。

「痛死人了!」懶得理兩人尖叫怒罵,月芽兒直甩著手叫疼。

南宸顥聞言心中一緊,忙拉過她雪白藕臂細瞧。「很疼嗎?有沒有受傷?」

「還好沒傷著。」嘻……這是顥哥哥第一次主動踫她耶!好高興喔!趁機會悄悄偎近他。

沒發覺她的攻城掠地,暗暗安下心來,溫和地拍拍她。「沒傷著就好。」

「嗯。」呵呵……顥哥哥還是沒察覺,今天真幸運。月芽兒裝乖竊笑,已經貼到他胸懷中了。

「你……你……你們……」好一對狗男女,竟敢推倒她還當眾這麼親熱。古玉鳳好不容易爬起身,氣得直抖手指著兩人。

「死丫頭,你們還在這作啥?府內有賊子還不快叫人來抓,養你們真是浪費了!」趙妍妍斥罵道,奮力擰身邊一個倒楣小丫鬟。

小奴婢痛得飆出淚,卻又不敢哭出來,帶著哭音委委屈屈。「不……不行……他們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佔玉鳳將氣發泄在下人身上,反手就是一巴掌。

「哇……」小奴婢終於痛哭出聲。

「喂!你作啥動手打人?」這老女人太過分了!月芽兒看不過去,跳出來主持正義。

南宸顥兩道劍眉也蹙緊,非常厭噁有人欺壓下人。

「我愛動手就動手,你沒資格管!」叫罵回去,又噁狠狠盯住小丫鬟。「要你去叫侍衛來抓人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不能捉他們!」終於有一個膽子較大,年紀看起來也較大的婢女勇敢站出來回話。

「為什麼不行?」趙妍妍可不服了。

「因為他們一個是少爺,一個是夫人的主治大夫。」

青天霹靂,事情發展急轉直下。

「你說什麼?」趙妍妍尖叫。

「雲娘什麼時候生了個兒子?」古玉鳳的尖叫聲更甚女兒。

哇!好可怕的魔音殺人!月芽兒掏掏耳朵,差點沒被震聾。

她們是誰?為何對他的身分如此震驚?這是南宸顥的疑惑。

這下可好了,現在該怎麼辦?姨娘與外甥不僅見面不相識,還鬧出大笑話,接下來要如何收拾?

成群的奴婢們面面相覷,思索著該如何解開這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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