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口否決,甄仕翟也沒多問原因,很快的又提出其它人選。「小趙?」
「他也不可以!」小趙那張臉雖沒小李的帥,但是身材高大挺拔,看起來氣宇軒昂得很。而女人大部分都愛個子高的男人,若是讓他陪著去,自己想月兌離「去死去死團」的機率肯定又會往下降不少。
「阿強?」另一個人選出爐了。
「絕對不行!」哇咧!阿強雖然外貌、身高都不特別出色,但是那張嘴對女人特別會甜言蜜語,什麼嘿死人的話都吐得出來,他絕對要防範于未然。
「那……」
「組長!」斷然打斷他還想推薦的人選,陳家豪忽地抓住他的手,一臉的誠懇與認真。「相信我,再也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了。」
事實上,他整個小組成員掃了一圈下來,發現其它人都各有其吸引女人的特色,唯獨散發濃濃宅味的組長看起來最不具威脅性,尤其是那頭蓋住大半張臉的蓬松亂發更顯邋遢,和他站在一起,平凡得毫無特色的自己都被襯托得清秀斯文起來,不選他當陪客選誰呢?
所以……就是你了,組長!
「抱歉!我沒有‘肛肛好’的嗜好。」用力抽回手,甄仕翟雞皮疙瘩掉滿地。拜托!他是「宅屬性」,可不是「腐屬性」。一雙手雖然除了國小的土風舞時間外,就不曾被女生牽過,但並不代表就願意讓男的來「玷污」好嗎?
不管他的嫌棄,陳家豪只是一個勁的哀求,「組長,拜托啦!我的未來、我的幸福就靠你了啊……」
「可是……」甄仕翟還在猶豫,努力想找理由推辭。
「只要你答應,我收藏的那些鋼彈模型隨你挑一個!」咬著牙,同樣是鋼彈模型痴的陳家豪以利相誘,忍痛豁出去了。
嗚……兒子們,為了幫你們找個媽媽,只好犧牲你們一個兄弟了。
「成交!」已經捎想他某件珍藏很久的甄仕翟瞬間兩眼發亮,二話不說馬上答應,並且迫不及待的要求,「今晚就到你家去拿。」
「沒問題!」連忙點頭,陳家豪雖然有些心痛得損失一件鋼彈模型,但是能換得宅味濃厚的組長陪自己赴約,至少達成了目的。
于是,當下兩個「得償所願」的男人互看著對方,各懷心思的相對傻笑起來。
「惡心死了!」驀地,一道清亮的嬌滴滴嗓音驟然響起,一名身材曼妙、打扮入時的美艷女子不知何時已來到他們身邊,只是妝點精致的姣好臉蛋上明顯有著嫌惡之色。
媽的!又是這個人稱業務部之花!三八阿花的死女人!
听聲音加上看見來人,陳家豪登時火大的拍桌而起。「楊麗花,你說誰惡心了?」
「我叫楊麗華,不是楊麗花!」被用歌仔戲國寶叫著自己,三八阿……啊!不是,是業務部之花!楊麗華氣得五官扭曲,咬牙切齒的開罵,「你是大舌頭,還是講話漏風?需要我送你去國語正音班嗎?」
可惡!因為名字的關系,她生平最討厭被人與歌仔戲扯上關系,沒想到這個陳家豪還故意這麼說,真是氣死她了。
還有,這些研發部門的工程師既呆板又無趣,外表就不怎樣了,還不懂得打理自己,十個有八個整天邋里邋遢,只會對著一些古里古怪的東西傻笑,宅得要死,讓人看了就覺得討厭。光是剛剛,他們兩人笑得那麼惡心,也不知腦中在想些什麼猥瑣下流的事?听她又叫又罵,氣得都快變超級塞亞人了,陳家豪卻笑得益發開心與惡意,甚至還以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開唱了!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健啦哩啦答〞〞撻啦哩啦答?〞」邊唱邊做音效,還邊夸張的在她身邊比起騎馬的動作來了,真可謂是唱作俱佳的最佳典範。
「你你你……你神經病!」氣到結巴,楊麗華怒沖沖的甩下一份公文,對某個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的無辜之人諷火。「甄組長,可以麻煩你快點在上面簽名嗎?我趕時間,很忙的!」
「呃……好、好的!」無端被遷怒,甄仕翟也不覺得生氣,只是面對女人時總是免不了的局促,讓他緊張的結結巴巴起來,手忙腳亂的趕緊在文件上簽了名。
真拙!
帶點輕視與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楊麗華接過文件,又對陳家豪不悅的哼了一聲後,這才踩著高跟鞋,扭腰擺臀、風姿綽約的離開了。
「啊〞〞她達達的高跟鞋聲是可怕的錯誤!她不是美人,只是個俗女。」望著她身影消失在研發部門,只余下漸去漸遠的足音,陳家豪的戲癮還沒過足,當場從歌仔戲小生轉職成了吟詠詩人。
「鄭愁予若是知道他的新詩被你改成這樣,一定會痛哭流涕的。」周遭三尺內沒有了女性同胞,甄仕翟立刻恢復了原有的輕松,當場笑了出來,並且忍不住「吐槽」。「說真的,以你這樣高超的表演天賦,就算與網友初次見面也可以讓氣氛很熱絡,根本就不需要我當陪客。」
「拜托!對付俗女和與網友見面?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好不好?」忍不住傍了個白眼,陳家豪對于那個「國寶」還是滿心不爽。「說真的,那個‘楊麗花’真的讓人很不爽,如果她不是個女的,我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哼!那位楊小姐是公司內著名的看上不看下,一心想釣金龜婿的拜金女,眼中只有西裝筆挺的高級菁英,對他們研發部這些不太會打理自己,看起來一副拙樣的工程師向來就沒給過好臉色。據說她現在的最新目標是公司前不久挖角過來,不論學歷、身高、薪水都符合「三高」條件的企畫部經理,目前正火力全開的發動攻勢。
唉……企畫部經理人很不錯的,願上帝保佑他,阿們!
「你干嘛啊?」見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在胸前畫十字,甄仕翟不禁滿臉納悶的問。
「我只是在幫企畫部經理祈禱而已。」眨著眼,陳家豪笑得有點惡劣。
幫企畫部經理祈禱?
甄仕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當下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大笑指控,「陳家豪,你有夠惡毒的!」
「普通而已啦!」聳聳肩,並不否認。
于是兩個宅宅的工程師互覦一眼,然後默契十足的在胸前畫起十字,邊笑邊替某經理祈禱。
夜晚,拉下美發店的鐵門,與同事互相道別後,黎燦然踩著工作了一整天後的疲憊步伐,慢慢的踏上往回家的路上。
不一會兒,她拐入了一條小巷,巷子內路燈昏暗,辨識度不高,遠遠有個頭發蓬亂的男子迎面而來,讓她下意識的提高警覺!畢竟這年頭誰也不知道那些「××之狼」什麼時候會從哪里跳出來,一切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健縫縫……
啪啪啪……
暗巷里,兩道細碎的腳步聲由巷子的兩端漸行漸近……漸行漸近……最後交錯而過,再次分開。
呼……沒事!
暗暗吐了一口氣,才又走了幾步路,還沒來得及放松警戒,身後不遠處屬于男子的步伐聲一頓,讓她心下一緊,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身後的男子似乎是遲疑了一秒,然後「啪啪啪」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然而卻不是漸行漸遠,而是成了尾隨在後。
媽啊!不會吧?難不成真讓她遇上什麼「××之狼」了?
無聲的驚恐吶喊,黎燦然心中惶惶然,想起昨夜夢里的情景,更是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下意識的抓緊了「分量十足」的包包。
呼!黎燦然,鎮定!你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用怕……
不斷在心中鼓勵著自己,她屏氣凝神的抓著包包快步疾走,听著身後腳步聲也隨著她加快的步伐而加速,甚至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然後一只大手猛地襲上她的肩膀……
「啊!」
淒厲可怕的尖叫在黑夜的暗巷內驟然響起,她抓起裝著媲美磚頭的精裝書的包包,使足吃女乃力氣的往後用力一揮……
呵呵呵,他相中很久的某款限量版的鋼彈模型終于到手了!抱著從某陳姓人士淚眼汪汪的目光下硬是要到手的模型,甄仕翟心情好得都快可以飛上天,在告別「原物主」後,一路上忍不住的傻笑,嘴都快裂到耳後去了。
走著走著,他轉入了一條燈光昏暗但卻可以節省不少時間的小巷快捷方式,隨即見到巷子的另一頭遠遠走來一條縴細身影。
沒有多想,他徑自沉醉在自己歡快的心情中,就在兩人愈走愈近,他無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不禁愣了一下……
好像……有點眼熟?
昏暗的視線讓他難以看清前方來人的面貌,但卻從隱約可辨的五官輪廓與縴細身形中,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疑惑在心中升起,隨著兩人愈走愈近,就在錯身而過的一剎那,他忍不住乘機又偷瞄了對方一眼……
是她!是那個在便利商店門前撞倒他的女人!當那張精致小巧的心形臉蛋清晰映入眼簾之際,之前被人「強壓」的畫面也瞬間浮上腦海,兩張面容合而為一,讓甄仕翟的步伐不禁頓住,瞠大了眼,又快又急的猛然轉身瞪著那抹縴細背影,心中真是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天啊!本以為自己錯過了「命運的邂逅」,再也沒機會遇到對方了,沒想到隔沒兩天,竟然又再一次的見到她了。
難道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而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連老天爺也在幫他,安排了他們再次的相遇?
是了、是了肯定是這樣的。
緊握著拳頭,甄仕翟愈想愈是振奮,心情非常激動。
然而在現實上,他卻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愈走愈快的縴細背影離自己愈來愈遠,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時,卻不知該怎麼與對方搭訕,只能傻愣愣的尾隨在後,心中煩惱的苦思……怎麼辦?要如何認識對方?
方案一,直接沖上去說!小姐,給不給虧?
不行!不行!簡直像那些在半夜飆諷車的台客流氓,不把人給嚇得花容失色,當場逃之夭夭才怪!
方案二假裝問路?
有夠蠢又有夠老套的,如果被回以一句「我不知道」後便揚長而去,豈不又白白浪費老天爺賜與的大好機會了。
方案三你好像我的高中同學?
切!都幾百年前的廣告了,若她直接回以白眼說「我是你的高中老師」,那就那就真的糗大了。
方案四以我弟弟的名譽發誓,真相只有一個,昨天撞倒我的凶手就是你!靠麼啊!他又不叫柯南,也不叫金田一,更不是在辦案。腦中瞬間閃過好幾個搭訕方案又馬上推翻,甄仕翟搔著頭苦惱得很,思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好方法來,眼看幾步之遠前的縴細身影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腳步,像是有意要將他甩掉似的,讓他不由得心一急,下意識的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甚至無法多想的直接伸出手搭上對方的肩,決定使用第四個方案!
「小……」
「啊!變態!」
淒厲的尖叫如針般直刺入耳,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得眼前在瞬間一黑,一道重擊襲面,讓他當場眼冒金星、倒地不起,劇烈的痛楚由鼻梁直竄入腦門,眼淚不受生理控制的由眼角溢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死變態!死變態!傍你死!傍你死……」就在他痛得抱頭學肯德基在地上翻滾時,一連串的尖叫怒罵伴隨著使勁全力的拳打腳踹毫不留情的落下。
「我……不……別……」」抱頭挨踹中,難以成言,他想解釋卻又因為方才那記媲美世界拳王的重擊而痛得語不成句、甚至又多挨了幾腳。
「變態!變態!變態……」
發瘋似的不斷叫罵著,女子趁「」還無還擊之力,佛山無影腳連番使出,甚至最後幾腳還特別加重力道,踹得「」再次慘叫後,這才抓著「勞苦功高」的大包包,緊張兮兮的掉頭轉身就跑,短短不到幾秒鐘內,人已經跑出昏暗小巷,轉眼不見蹤影。
而小巷內,被打成豬頭的男人則在眼冒金星的痛楚過後,這才有辦法從地上慢慢爬起,捂著不知何時開始流血的鼻子,欲哭無淚的望著已經空蕩蕩的巷子口,弱弱的虛聲辯解!「我……不是……變態……」
他只不過是想搭訕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