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華妙蝶才剛塞進嘴里的柑橘噴了出來。
「原來如此……」沈待君恍然大悟了,呵……難怪他今日的神色有異,與以往大不相同,原來是被下了藥啦!
「哈哈哈哈哈……」這是在前頭駕車,卻依然不錯過馬車內任何一句對話的華丹楓的瘋狂笑聲。
懊死!他根本不該為了得到師叔的幫助,而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他。
瞬間黑了臉,應孤鴻恨恨咬牙,暗自立誓待他好轉後,定要踏破「凝月宮」,將那莫名其妙的凝月宮主給一掌打死。
「呃……需要我幫應師兄診診脈嗎?或許可以幫你早些解開藥性。」終究是四人中最有良心的那一個,沈待君好心詢問。
「不用!」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應孤鴻再次閉目運功去了。
「別理會他!」搖了搖頭,沈雲生可不擔心。
「只是藥而己,自行運功化去便行,先前他會被那幫女子追著不放,難以出手,只不過是因為沒時間化去藥性,若妄動真氣與人動武,反倒激化藥性,那就真的要被打包送上凝月宮宮主的床上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方才始終不動手,一點也不像他平日的個性。
恍然大悟的點頭,沈待君總算明白了。
「說不得姓應的其實很想被打包送上床呢!我們不該破壞了人家一樁好姻緣的。」車頭處,華丹楓揶揄笑語傳了進來。
咻——
一顆柑橘其勢如電的朝車頭處急射而去,應孤鴻縱然在運功化解藥性中,依然不吝于空出手來教訓多嘴之人。
而華丹楓則是笑嘻嘻的接下「暗器」,一邊駕車,一邊撥開柑橘,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直到全部填進肚子里後,他才樂呵呵的開口相邀——
「姓應的,今日巧遇也算是有緣,念在你爹和我師爹是同門師兄弟,不如你就代替你爹和我們回紫雲峰,參加我和師姐的婚禮吧!」
他這話一出,沈待君、華妙蝶不由得互覷一眼,皆猜測以應孤鴻的性情,肯定不會答應,哪知他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然後給予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好!」
紫雲峰上,雅致竹舍被妝點得喜氣洋洋,各個門窗皆被貼上了大大的「喜」字,顯得極為喜氣。
而屋旁的楓樹下,沈雲生換上新衣,一臉肅穆的端坐在愛妻墳旁,嚴厲的眼神在那個樂呵呵傻笑的新郎倌臉上轉了一圈後,最後眸光漾柔,充滿慈愛的落在一身紅衣嫁裳的女兒身上。
是的!今日是華丹楓、沈待君兩人成親的大喜之日,不過觀禮者除了身為爹親的沈雲生外,就只有華妙蝶、應孤鴻兩人,若要再硬加上一個,那麼墳里的華芸娘也可勉強算上。
「一拜天地——」良辰已到,兼任婚禮司儀的華妙蝶連忙拉長了噪音喊著。新郎、新娘面向天地,不疾不徐的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拉長的嗓音再起。
新郎倌小心翼翼的抉著新娘子款款站起,然後兩人轉身一起朝爹親再次拜倒。
「好、好……起來……快起來……」伸手抉起女兒,沈雲生在瞬間紅了眼眶。
呵……芸娘,你可看見了?我們的女兒要嫁人了,我真不舍哪……
「夫妻交拜——」深怕師爹一時不舍,決定帶著女兒悔婚,華妙蝶趕緊進行下一個禮程。很快的,新郎倌、新娘子完成對拜。
「送入洞房——」最後這一聲特別響亮,華妙蝶開心的直拍手,很高興自己沒有弄砸任何禮程,算是成功完成任務了。
很自然的,華丹楓拉著沈待君就要往屋內的新房走去,奈何才邁開了一步,立即被一只枯瘦大手給按住肩膀。
「爹,干嘛呢?」禮儀完成,他很自動的馬上改口喚爹。
「天還這麼亮,用不著急著進洞房,新郎倌的責任就是要陪客人喝酒!」斬釘截鐵把話說完,沈雲生一把將他推向應孤鴻,隨即轉頭對華妙蝶交代,「陪你師姐進新房去!」
這、這算什麼啊?
成了親,還要被阻撓他和師姐恩愛嗎?
華丹楓瞬間傻了眼,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親親娘子被賊笑兮兮的華妙蝶給送進屋去,差點沒悲憤噴淚。
「節哀!」拍拍他,應孤鴻似笑似嘲。
「要知道當爹的人,妒心是很大的。」
聞言,沈雲生冷冷一笑。
「我想你會是女兒的好爹爹的。」
哼!等這小子日後成親有女兒了,就會明白光是「妒心」兩個字,是沒辦法形容嫁女兒的心情的。
不知為何,應孤鴻忽地渾身一寒,覺得他這句話是一種詛咒。
冷笑不已又意味深沉的看了他鐵青的臉色一眼,沈雲生這才轉而對那正偷偷模模朝竹屋潛行的新郎伯厲聲大喝,「蠢貨,你想上哪兒去?女婿不用陪丈人喝酒的嗎?給我回來!」
話落,將早已準備好的陳年好酒一字排開擺了出來,頗有要將新自眄倌當蟋蟀灌之勢。
偷溜失敗,華丹楓無聲淚流,只能乖乖的回來陪陪丈人與賓客拼酒。
于是竹舍外,小院子里,就見三個男人你來我往,互相灌酒,其樂也算是融融;屋內,新房處,華妙蝶趴在窗邊看著三人拼酒,不由得撇嘴猛搖頭。
「師姐,今晚我們不會多了三個醉醺醺的酒鬼得照顧吧?」
沈待君輕輕笑了起來,逕自起身朝灶房走了去。
「咦?師姐,你要干嘛呢?」急急迫了上去,華妙蝶一臉納悶。
「準備些醒酒湯,否則明天可有他們好受的了。」柔聲解釋,她動作俐落的忙了起來。
華妙蝶看著她還穿著一身的紅衣嫁裳,卻在灶房里忙著熬煮醒酒湯,當下不禁搖頭嘆氣。
「唉……師姐,你會寵壞師爹和師兄的。」
嗚……怎麼辦?她突然覺得自己就算身為女人,也好想娶師姐當妻子喔!
可惡!讓師兄佔盡便宜了啦!
是夜,涼風陣陣,玉免高懸,已經喝得腳步有些虛浮的新郎倌終于被放回新房,行使他的權利與義務,享受屬于他與新娘子的洞房花燭夜。
檐廊下,兩男一女並排而坐,一邊喝酒,一邊靜靜的賞著天上的明月。
「那蠢貨想必正在放肆了……」帶著醉意,沈雲生忽地有些惱、有些怒的說道。
挑起眉梢,應孤鴻嗤地一聲笑了。
「若他不放肆,師叔才該擔心呢!」
聞言,沈雲生懊惱的往後一躺,似笑似嘆的掩面喃喃自語,「醉了……我醉了……真的醉了……」
炳哈一笑,應孤鴻也跟著往後躺下,很是豪氣又狂傲的對著天上的明月舉杯相邀。
「我沒醉,再來!」話落,一口飲下。
放肆?擔心?他們是在打什麼啞謎啊?
瞪著兩個以大字形癱在檐廊下的男人,華妙蝶听得滿頭霧水。
「師爹,你們在說什麼啊?」
「呵……小丫頭不懂,別亂問!」捧起酒壇,他狠狠的又灌了一口。
「是啊!小丫頭不懂,別亂問!」眯眼邪笑,應孤鴻應和的又重復了一次。
他們打啞謎似的說話,誰能听得懂呢?
沒好氣的嗔瞪一眼,華妙蝶覺得這兩人其實都醉了,于是拍拍起身,慢悠悠的朝灶房晃去……
醒酒湯還在灶上熱著呢!是該端來讓他們醒醒酒,免得醉得胡言亂語,淨說些莫名其妙,讓人听不懂的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