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佟學禮和方心潔交往。」
「真的還是假的呀,那個企管系的方心潔?那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怎麼講人家不自量力,好歹她長得還不錯啊!」
「哈!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佟學禮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光是學生會的那一幫娘子兵就不會放過方心潔了。」
她發著抖,一月的天氣很冷很冷,但冷不過她的心,在吃過飯後的第二天,信箱里塞滿了給她的詛咒信,冷言冷語不斷的傳來,看她沒有反應,更有人干脆在她面前直接放話。
「唷,看看這個人是誰,是未來的少女乃女乃!」
「都是少女乃女乃了,怎麼還那麼寒酸的吃著學校里的便當?!」
「她愛裝窮啊,以後就要過有錢人的生活了,當然要吃吃看青菜蘿卜的味道。」
她不說話,默默的吃完飯後,拿起書靜靜的走去上課了。
她不敢相信同是學生的同學,居然也有這麼惡毒荒謬的想法;但是,她真的遇到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的是佟學禮出生于一個這麼顯赫的家庭。
她從小案母雙亡,只能過著在每個親戚家借住的生活,在這樣飄泊不安定的環境中長大,讓她有著強烈的自尊心,她善于察言觀色,知道人世冷暖,一個沒家沒世的孤女怎樣都高攀不了他,就像小時候,她可以挨餓,但不能忍受別人的冷言冷語。
「心潔……」小渝看著消瘦的她,也忍不住問了。「你和佟學禮怎麼了?」
看著小渝擔憂的眼神,她淡淡的說︰「哪有什麼事。」
「外面傳得亂七八糟的,佟學禮在追你是不是?他老在宿舍前面等你,也去教室里找過你好幾次了。」
是嗎?在胸口跳動的心抽痛了一下,這些事沒有听同學說過。
她因為忙碌的打工,和同學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而優異的成績,對她的人緣更沒有加分的效果,有不少人就認為她高傲、冷漠、難以接近,至于和佟學禮之間的傳言,更讓她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
「心潔……」小渝坐到她的旁邊,猶豫的開口。「你喜歡佟學禮嗎?」
「你胡說什麼。」她閃躲小渝的目光,眼神空洞的注視著課本。
「心潔,你平常不怎麼愛說話,但我知道你人很好,雖然我們同年齡,但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大、比我成熟,我家就只有我一個,我也沒有姊妹……唉,我不曉得要怎麼說!」小渝模了模頭發,靦腆的笑了一下。
心底一個堅硬的角落融化了,涌上一股溫暖,心潔瞅著小渝。「你干麼?你要認干姊的話,那我就虧大了,我還比你小一個月。」
「不是啦,我不是那個意思,哎……我是說,你心里有什麼難受委屈,可以和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那會得內傷的。」
心潔低著頭,兩邊垂下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龐,幾秒鐘後,淚珠一滴、兩滴、三滴的落到了書本上,暈開了。
她哽咽出聲。「你真討厭……講這些話……」
小渝急得跟什麼似的,連忙找面紙給她。「沒有啦……只是,那麼多人說你不好,我氣不過,我知道你很委屈嘛。」
她咬著唇。「我不管他們講什麼,那不關我的事,以後,他再找我的話,你都說我不在,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他不好嗎?」
「他很好,只是我不配他對我這麼好。」
在小渝的疑惑目光中,她忍住了淚,不再多說什麼了。
在那天吃飯之前,她還可以自欺的告訴自己,兩人交往也不關別人的事;但吃完飯之後,她終于知道了,知道家世所造成的鴻溝是這麼的巨大,這麼不能超越,它不僅是一個人的背景,還影響著一個人的談吐見識、未來的發展。
他悠游于各國風上人情,她卻只能在一個又一個打工的地方游蕩,她沒去過法國、北極、英國、美國,事實上,她連台灣都沒去過幾個地方。
只有幾天,才剛剛滋生一朵叫愛情的幼芽,她就已經決定連根拔起,燃一把火,讓它干干淨淨的燒掉,讓它連重新發芽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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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又是一個寒流來襲,台北冷的讓人打顫,在大雨中,他又一次的在她宿舍前面等了好幾個小時。
雨把他淋濕了,他沉默的像顆石頭,全然不顧別人的視線和規勸,只是固執的等著她,從晚上等到熄燈,再等到深夜,他相信,她總會回到宿舍的。
凌晨了,整個校園都安靜了,她疲憊的回到宿舍,手抓緊了外套的兩襟,淋著雨,從校門口一路跑步到了宿舍。
她看到像成了化石般僵立著的佟學禮,愣愣的看著他,看著他眼里熊熊燃燒的火焰。
「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一直躲下去?」
夜深了,除了下個不停的雨聲,就只有他冷透了心的話語穿過雨傳了過來。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這就是我的答案了。」她的聲音在發抖。
「我很笨,笨到听不懂你的回答。」他緊握著拳,瘋狂燒著他的腦袋。
眼前這個女孩子,正以她的方式,把他折磨得快發瘋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大聲的喊出來,但單薄的連她自己都覺得無力。
像听到她宣判了他死刑,他沉默許久後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在一起不需要理由,要離開更不需要理由。」她硬著聲音說。
從胸腔生生的挖出心髒大概就是這個滋味了吧,痛不欲生。
「方心潔,我要的只是一個理由,你告訴我,不管什麼我都能夠承受!」他撕心裂肺的大吼。
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告訴他,她的自卑、她的膽怯,她所面對的流言流語,所以,她選擇了更決絕的方式,狠狠的拿一把大斧,剁掉了所有的情分,硬生生的、血淋淋的,很痛,但是干脆。
她大吼。「你走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們沒有過去,更不會有未來!佟學禮,告訴你,我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讓我瞧不起你,你要理由是不是?這個就是理由!」
在滂沱大雨中,他像一尊雕像動也不動似的,她的心都碎了,她知道,知道他的驕傲,知道他的自尊,知道他把感情捧在手里,虔誠的拿到她的面前,她卻在這個夜里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下踐踏。
他渾身濕透了,一對眼楮黑的深不見底,她的心也被揪得發疼。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穿過風雨透過來。「好,方心潔,你是我見過最殘忍的女人!我走,只要我再來找你,我就不是佟學禮。」
看著他在雨中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了,離去的背影那樣決絕,她知道他會徹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也淋著一身的雨,渾身又冷又濕的走進了宿舍里,身體發著抖,冷得牙齒都打顫了。
「怎麼搞的,這麼冷也不知道要撐個傘,還傻傻的淋個老半天,你怎麼那麼呆啊!」小渝嘀嘀咕咕的埋怨她。
看心潔的狀況不好,小渝著急的為她請假,把她送進了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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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了,病得厲害,連續發高燒,燒了好幾天,下斷的嘔吐和昏睡。
一天天的昏睡,在睡夢中,她見到了記憶里模糊的爸媽,在幽冥中伸出的手,仿佛向她招手似的,她以為她就要死了,隨著他們離開這個世上。
她早該走了,反正,她走得也沒有牽掛,她死也不會有人傷心,更不會有人知道。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你趕走了我,卻把自己搞成這樣……」
一個男人,有著寬廣的肩膀,他握著她的手,低喃的一遍遍喊著。
「心潔……求你趕快好起來!你要怎樣我都隨便你了,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那我……也認了。」
她真的要死了嗎?見到了爸媽,還見到了以為再也不會遇見的人,學禮竟然在她的面前出現。
唉……她作夢了,作了一個美夢,夢中的學禮不再憤恨的望著她,沒有雨中的決裂,只有第一次見面時,那恍如隔世再見的熟悉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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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她病好了,變得更沉默安靜了,黝黑的眼里幽幽的發著光,有時候,就一個人怔仲的發呆,一坐就是好半天。
「心潔,你怎麼又在發呆了?」小渝看到出神的心潔,不禁推了她一下。
「我看你病好後,老是恍恍惚惚的……」小渝猶豫了又猶豫,終于像下定決心似的說︰「你和佟學禮是不是分手了?」
心潔沉默了,小渝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但他對你真的很好,你生病了,他還去看你。他要我瞞著你不能說,但我實在忍不下去了。你們……吵架了嗎?看他那樣,你原諒他好了。」
兩道清淚順著她的臉龐滑落了下來,她捂著臉,哽咽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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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柏儒文出現了。
他是數學系的才子,頑長的身材、白淨的臉龐、金邊的眼鏡,斯文而有禮的一個男孩子。
「方同學……我是柏儒文……數學系的。」
他追她的消息,在校園里沸沸揚揚的傳開了。
這樣書呆子一樣的男人是溫柔的,他沒有讓她昏眩的眼楮,沒有讓她升起又氣又恨又惱的復雜情緒,是的,他是安全的,可靠而安全。
「儒文,明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第一次,她開口邀他。
「明天?太好了,明天是我的生日,心潔,你真有心。」他笑得開懷。
呃?不是那樣……
她一直對他沒有付出過關心,一直希望能用沉默來讓他知難而退,但他總是帶著溫柔笑意,她不能再這樣傷害一個善良的人,應該要明白清楚地拒絕了。
在一間高級的法式料理店里,高雅的環境、浪漫的氣氛、可口的食物,她的心在滴血。
法式料理哪,這一頓可是她半個月的生活費,但是,算是她還他的,吃了他那麼多次的消夜點心,要和他攤牌了,她也不想要欠他。
「生日快樂。」她遞過去一個裝飾可愛的小蛋糕。
「謝謝。」他的臉上滿溢著快樂,這樣的快樂讓她猶豫,讓她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殘忍。
「儒文……」她深吸一口氣。「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
他斯文的笑了,臉上洋溢著按捺不住的欣喜。
「我——」
「儒文!」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餐桌旁,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們兩個。
熟悉的聲音讓她一顫。不!不會!怎麼會是他……
柏儒文驚叫了一聲。「學禮,你怎麼會在這里?」
「和一些朋友剛好在這里吃飯。」
她大大的撼動了,那樣深沉的目光坦率的直盯著她,在他身邊的柏儒文顯得蒼白渺小。
這是一張靠窗的餐桌,總共只有兩個椅于,他從隔壁桌拉過一張椅子,大剌的坐下。
「會不會打擾你們兩個人吃飯?」
「怎麼會呢?」柏儒文看到他是興奮的。「今天是我生日,心潔請客。」
佟學禮掃過桌上的小蛋糕,還有心潔一身的連身白色短衣短裙,搭配著白色的針織衣,臉上的淡妝,裝飾得她清麗動人。
刻意裝扮後的效果是驚人的,為了這次難得吃一次的法國料理,她沒有穿平常慣穿的舒適牛仔褲。
他的目光犀利的掃過這一切,包括柏儒文一瞼的興奮,還有心潔瞼上生起的紅暈。
「對了,我還沒有介紹,這位是心潔,這位是我的朋友佟學禮,你可能有听過他的名字,他在學校里的名氣很大。」
柏儒文沒注意到兩人間沉默怪異的氣氛,只是盡責的介紹著。
「儒文,這位是你……女朋友嗎?好漂亮呀。」他探索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緊鎖著她。
柏儒文臉上驀地一亮,已經說明了答案,他只是心滿意足的笑著。
「沒、沒有,不是……」心潔尷尬的說著,臉上的紅暈更甚。
佟學禮的臉色一沉,黝黑的眼里瞬間像深不見底的潭,手里玩弄的水杯因用力而不慎打翻了,桌上滿是水跡。
她輕呼一聲,忙用紙巾吸水擦干淨。
「對不起……」他的聲音里有著難言的苦澀。
「學禮,你也該交一個女朋友了。」一直沒感覺到他們兩人間暗潮洶涌的柏儒文道。
「我哪有你這麼好的運氣,能交到這麼好的女朋友。」他這句像玩笑的話讓柏儒文笑了。
看著佟學禮離開的背影,定向另一邊的餐桌時,心潔還在恍惚的情緒中听著耳邊傳來的聲浪。
「學禮這家伙真不簡單,他家族的企業等他出國留學回來後,就可以開始接手了,他又聰明又能干,其實他有可以從政的條件,但他就是不喜歡……」
心潔早已是食不知味,一整個晚上,除了听到柏儒文興奮的話語外,在餐廳的另一邊,她不時的感到一對眼楮注視著她,目光深沉復雜,揉著的痛苦像一根針,刺得她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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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文,我有話要告訴你。」
一邊往宿舍的方向定時,她一邊開口了。
「好,你說。」
「儒文,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希望我們當一對普通朋友就好了。」她鼓足勇氣說完這一段話。
他儒雅的臉上,閃過難以置信和挫折。「為什麼……」
「我不適合你,我現在只想要專心的念書和打工,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怎麼會不適合?你又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他急道,有著平常沒有的強硬。
「你沒有給我機會,沒有給我時間,怎麼可以否定我?那太不公平了!心潔,給我一個機會,你再考慮考慮!」
她眨了眨眼,望著他顫抖的手,含滿希翼的伸到她的面前。
這雙手可以帶領她吧?可以讓她不再像在風浪里飄蕩的小船,仿徨無依的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我……我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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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舞會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整個會場布置得絢麗無比,五光十色的雷射,醉人纏綿的音樂播放著,昏暗的舞池里一對對的男女醉心的舞著。
方心潔不安的站著,小渝幫她把頭發綰上去,畫了淡淡的妝,一龔深藍色連身長裙,將她窕窈的身材展露無遺。
「心潔,你今晚看起來好美。」柏儒文贊美道
「謝謝。」她含笑示意。
在他的堅持下,她參加了今晚的畢業舞會,這麼久了,他們的關系仍沒有多大的進展,她有著心結,不願意走向前一步;而他仍然等著,但越等越心焦,因為一畢業,他就要依照家里的安排出國念書了。
「你先在這里待一下,我和別人打一下招呼。」
「好,你去吧!」
在舞台燈光的照耀下,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了和平常不一樣的風情,一對對的男女忘情的舞著。
翠業後就各奔前程了,今日的校園情侶,明日還會是令人艷羨的金童玉女嗎?
倏地,她全身的寒毛豎了起來,在她的前方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舉步向她走來。
佟學禮!
天啊,是他!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但他大跨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我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嗎?」
他那命令的口氣,還有語氣里的急迫,讓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不行!」
「謝謝。」他將她往舞池一帶,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牢牢的,像鐵筋似的圈住她。
「我說過了,不行!」她氣惱的瞪著他。
難得的,他展開了一個笑容。「我听到了。」
「就這樣?」
「對,就這樣,我听到了。」
奇異的,他的笑容感染了她,她也不情願的笑了。
音樂變成慢板,在藍調的爵士樂里,他把她攬在懷中,她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推拒著他;但他固執的圈住她的腰,一手攬著她的肩,將嬌小的她,納進他的懷里。
被他的氣味所包圍,她慢慢的放棄了掙扎。
「畢業後,你要去哪里?」
人聲太過嘈雜,高大的他傾子,她只得在他的耳邊再重復一次,他也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我已經申請到哈佛大學MBA了,畢業後,七月份就會過去,順便熟悉家里在美國那里的事業。」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訴,她感到從腳底直竄而上的戰 ,渾身酥酥麻麻的,耳里听得到他的呼吸,穩定而篤實。
「一路多保重。」她低喃著,但他堅持把耳朵貼在她的唇邊,她只好又重復一次,攬著她的手倏地收緊了。
他不只喜歡貼著她的耳朵說話,也喜歡將耳朵貼著她听她說話。
「心潔……心潔……」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際一遍逼的響起,像情人的低喃,在兩人私語時深情的呼喚。
她顫抖著,而他緊緊、緊緊的抱著她,像懷抱著一件稀世珍寶,怎樣也不肯松開。
在暗色的掩護下,兩人貼著彼此的耳朵私語,在音樂的催化下,身體貼著身體,心也貼著心……
音樂停下,兩人仍不自覺的緊擁著,直到燈光大亮。
交纏的目光怎樣也挪不開。
「心潔!」
柏儒文的叫喚像悶雷似的震醒了兩人交纏的目光。柏儒文走到了兩人身邊,瞄到他們緊貼著的身體,他不落痕跡的站在心潔的另一邊。
「心潔,快十二點了,等會有個活動要開始。」
「什麼活動?」
此時台上的DJ突然用擴音器說道——
「各位同學,現在就要進入萬眾矚目的「午夜之吻」!等十二點的時候,整個會場的燈都會關掉,這時候你可以吻你身邊的人,他就是你今晚的舞伴了!快快快!如果還沒有就定位的人,趕快趁現在這段時間換位置。」
接下來整個舞池是一片混亂,興奮的尖叫聲充斥著,每個人都著急的往不同的方向移動,為了要接近最喜歡的人,女孩子多半緊張的不敢動,而男孩子就積極主動的盯住目標。
心潔的心里一片驚慌,只知道大家談到畢業舞會都有著興奮和期待,但不知道是這樣的活動,如果知道的話,她就不會參加了,說什麼也不會參加!
「心……心潔……」柏儒文緊張得講不出話,額上也滲出了汗珠。
不!不要!她下意識的往後退,驚恐的看著四周的人群。
「五……四……三……二……」會場響起激昂的倒數聲。
「一!」
眾人爆出一聲大吼後,舞池的燈暗了,整個會場陷入一片黑暗中,她听到柏儒文大喊。「心潔!」
然後一雙男性的有力臂膀扶著她的後腦勺,溫柔的唇瓣緊壓在她的唇上,她才驚呼,他的舌頭就像靈巧的蛇鑽進了她的嘴里,狂熱的、激烈的吻著她。
她昏眩了,掄起小拳頭敲著他,但他強壯的不為所動,固執的、需索的侵佔著她的唇,也侵佔了她的心。
她渾身虛軟,在這男人寬闊的胸膛里,她感到女性化而渺小,受不了這樣一個瘋狂的、霸道的吻,狂熱的像一把熊熊大火,她嗚咽的嚶嚀一聲,他軟化了,唇也放輕了力道,他反覆的、細碎的輕咬著她的唇,徹徹底底的愛她的唇,難以想像狂放和輕柔可以同時糅在一個男人的懷抱里。
她放棄了,她投降了,在這片漆黑里,她僅能任憑感情來作主,掙扎的手圍上了他的頸項,他一震,狂喜充塞著渾身,高大的身子輕顫著。
這是她的初吻,第一次知道吻可以這樣激烈澎湃,可以讓人昏亂不知所以,忘了世界,只想在那吻里繼續下去。
她也要燃燒成火了,任憑燒盡。
「啪」的一聲,燈光全部亮了,會場里的男男女女都是一臉緋紅,在夜色的掩飾下,沒有人知道一對對難分難舍的唇,怎樣激情難舍的交纏著,霎時回到光亮,都還兀自沉醉著。
她眨了眨眼楮,即使燈光溫和的照著,她也覺得刺眼,剛剛的一幕如真似幻。
一雙手溫柔的觸著她,身邊的柏儒文斯文含笑的看她,她輕觸著唇,不敢相信,剛剛這麼瘋狂熱情吻她的人竟是儒文?!
「心潔,我會好好對你的。」柏儒文緊張的聲音里有著堅定和幾許深情。
她萬念俱灰,這也許是注定了吧!
她伸出冰冷的小手,迅速的被柏儒文握住了,他一臉的狂喜和感動。
音樂再度響起了,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兩人對視一笑。
在另一端的佟學禮,臉色發白的看著他們,看到他們緊握住的手,還有彼此傾心的一笑後,一咬牙,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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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人散,再好的筵席也會散,畢業了,他們那一屆的人各奔前途,佟學禮和柏儒文分別踏上了另一段的旅程。
而心潔,也一如既往的生活著,順利的完成了學業,她放棄了進研究所的機會,決定選擇就業,她的狀況不允許她再讀研究所。
這又是和佟學禮之間的一個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