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承露院,因某位貴客到來更顯春色無邊,混著琴聲而起的呢喃細語,為房內男女再添旖旎的氣息。
「四爺——」被支配的妓女,口中忍不住吐出吟哦,渴求地緊貼身下的男人。
男人咬緊下顎,配合地任由女子擺布,內息卻規律地徐徐運行。對他來說,身上的女人沒有臉孔、沒有性格,盡避她再妖嬈,純粹只為上的發泄,絲毫引不起自己半點注意。
面對如此年輕勇猛又多金的男人,妓女再三討饒,卻像上癮似的離不開他。但一切都只能循著軒轅敖的意願,當他不再需要,無情結束一切,執意要離開時,再三的牽扯也是多余。
赤果的豐滿女體再偎向他。「四爺——」
軒轅敖仍緊閉著眼,沉默的嘴角扯出一道譏諷的弧度——女人啊,真叫人又愛又厭。
「四爺真是討厭,才剛結束就又不理人家……」妓女媚眼如絲,撒嬌地將整個身子貼在男人偉岸的軀體上,嗲聲嗲氣的打探道︰「艷芬也只是好奇,四爺為何近日來承露院來得這麼頻繁……」
俊美翩翩、充滿貴族氣息的軒轅敖,不可否認是她所見過最英俊、完美的男人。高大威猛、身形英挺的他,臉龐有時稚氣得像男孩,有時又成熟性感得像十足的男人,那高聳完美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唇,兩道濃眉配著好看深邃的黑眸,給人放蕩不羈、野性、侵略及傲視一切的氣勢。
可風流成性的他,並不是任何一個女人所能掌控的。
但女人呢,誰看見他會不動心,會不心甘情願自投羅網?
軒轅敖俊薄的唇扯出一抹佣懶的笑,細長的勾魂桃花眼看也不看女人一眼,逕自閉目養神。「如此听來,你承露院是不歡迎我了?怎麼,難道是我賞的銀兩不夠多嗎?」
「哪有這回事!」艷芬大發嬌瞠,笑嚷道︰「我們巴不得四爺常大駕光臨才真呢!」
他緩緩掀開眼皮子,一臉笑譫,用幾近不屑的口吻道︰「我的事你不必理會,只管用心侍候就行。」
「艷芬心里只有四爺一個人,想一直待在四爺身邊,但四爺房內那麼多姐姐妹妹,就怕艷芬沒這個福分。」
即使她只是一個妓女,但終究是個女人,也極度需要男人的寵愛,希望有一個如軒轅敖般俊朗的男子可以依靠終生。
「只怕你沒有這福分了。」男人眼中閃過兩簇冷諷的光。這女的簡直是痴人說夢,就算是曾人他房內的女人,也沒人像她這麼不知進退!
艷芬頓時笑僵了媚顏!
他霍然起身下床。
「爺要走了?是不是艷芬說錯什麼,惹惱您了?艷芬向爺賠罪好不好?」艷芬眼露驚慌,試圖挽留不讓他走。
餅去從來沒有四當家不過夜就離開的先例,假如被其他姐姐妹妹知道,那她就什麼顏面都沒有了!
「我要上哪兒去還得跟你報備不成?」
「艷芬不敢!」她嚇了一大跳,只好慌忙起身、服侍他著裝。
真的是她表現還不夠好嗎?為什麼就是抓不住這個四當家的心。
「不敢最好,你還沒有資格管束我。」他厲眼半眯,離去前在門口涼涼地撂下話。「還有,我討厭女人貪得無厭,完事後還喋喋不休地想得到更多回報。希望下次我再來時,不會再有這種掃興事情發生,明白了嗎?」
「是,我明白了,下次再也不敢多嘴。」艷芬心中一驚,不敢再多說,就怕他真厭了她永遠也不點她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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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今晚為何那麼早就回去了?是不是累了?」軒轅敖的貼身護衛張杰,斗膽地在主子面前問起這句話。
主子向來都能放開心胸、盡情玩樂,鮮少有不待到天亮就離開青樓的例子,難道是他的身體應付不來?
「好笑,我又不是到了花甲之年,哪有這麼容易累的?」軒轅敖揚起笑臉,狀似不滿地瞪了張杰一眼。
「那究竟是為什麼?」他跟主子雖名為主僕,實則情同手足,他是真的怕主子身體有什麼不妥,才會有此一問啊!
苞在軒轅敖身邊少說也有十幾年了,他很清楚主子的脾性。
心情好的時候,他是世上一等一的大好人,可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誰招惹他,就得自認倒楣了。
「受不了女人在我耳邊碎碎念。」軒轅敖大方地將剛才的對話全盤托出,他跟張杰向來無所不談,包括女人。「只不過去的次數頻繁了些,她就妄想要跟我過一輩子。」
「難道你沒告訴她們,你早就撤走了四龍堡內的侍妾們?」就是因為沒有了自己的「後宮」,主子到青樓的次數才相對增加啊!
「這是我們四龍堡的家務事,何必對不相干的人交代?」兩句話輕輕逸出軒轅敖薄薄的唇角。
由于三位兄長相繼成親,如果他繼續在堡內豢養一堆情婦,不但不方便,對嫂子們也不夠尊重,于是便自發性地撤走巽龍院內的所有女人,有需要時再到青樓留宿。
「她們只是想得到你的心而已。」
「是嗎?我以為是我的「身」讓她們回味無窮呢!」軒轅敖邪邪低笑。「女人啊,真是防不勝防!」
「爺,女人一旦發狠,任何人都防不勝防的這個道理,你既然早就明白,以後就得多加注意,千萬別再惹禍上身!」主子的風流帳實在多得令人咋舌,忠心的張杰不得不耳提面命。
「可是我就是離不開女人!」一語既畢,軒轅敖正嘆氣,忽地「咻」一聲,令向來敏銳的他起了警覺心,立時閃身!
利箭劃破凝滯的空氣,射向深夜在街上行走的高大男人,卻在離他一尺處被砍成兩半,倏然墜地。
張杰劍已出鞘,謹慎守在軒轅敖身邊,眼前被擊落的利箭斷成兩截,似在嘲笑暗殺者的不自量力。
豐富的應戰經驗,使軒轅敖年紀輕輕就養成了超平常人的敏銳知覺。他直覺身後有一股陰寒逼近,隨即就要轉身。
他厲眼看向箭射來的地方,一時間,深沉寒意在他的眼眸中浮動,臉龐笑容漸漸被殺氣取代,他望著遠方,語調冰冷︰「這可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我!」
射箭之人被遠處的軒轅敖看得心中一顫,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一揮手,幾名同樣身著夜行衣的刺客,個個揮動手中閃著寒光的劍朝軒轅敖急攻而去。
一道長鞭凌厲劈出,在半空中纏住了射箭之人的手!
其他還未靠近就被張杰攔截的黑衣人,則在一旁展開另一場刀光劍影。
「說,是誰派你們來?說了我還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孤高狂傲的軒轅敖朝行凶者逼近,渾身散發著逼人的冷冽氣息。
「軒轅敖,去死吧!」射箭男子突然抽刀,凌厲地朝他攻來,想以死一拼。
「又是一個死士呢!是哪個主子那麼好命,找到一個願意替他死的人?」對方還沒移動三尺,就被軒轅敖一鞭纏住腳,一扯,這個體格健壯的黑衣男子便扎扎實實跌了個四腳朝天。
「要殺我?你還差太遠!」軒轅敖冷著臉啐道。
打斗中的眾人只听見「砰」一聲巨響,伴隨著飛揚塵土,只見慰衣男子一臉死灰,狼狽的趴在地上,相信他一身骨頭不碎也斷了好幾根。
「是太醫院左院判大人派我們來的……」男子奄奄一息地供出主謀,希望這個殘酷的四當家能放他一條生路。
「是上官成達?他這個技不如人的庸醫,居然還敢惹我?」軒轅敖听見這個名字,著實感到非常意外。「堂堂一個太醫院左院判,居然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
這個上官成達先前對他錯誤用藥,以致他的病情更加惡化,被他在皇上面前狠狠彈劾,難道這點小事就使他懷恨在心,居然還買通殺手襲擊他?堂堂大內太醫院的院判,竟使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讓人知道的話,上官成達還能在太醫院立足嗎?
「爺,要如何處理他們?」張杰解決了其他人後,便回到軒轅敖身邊請示。他怎麼也料不到,上官成達竟會做出這樣陰險的事情來。
「你把他們押到府衙處理。」他揮揮手,斂下長睫掩去眸底高深莫測的目光,看似愜意自在,卻又仿佛在暗忖什麼,眼中閃著詭異的笑意。「我要好好地想,該如何處置這位可笑的左院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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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真是好環境、好天氣,最適合……尋人。
一個身穿白衣的妙齡少女,身上背著包袱,風塵僕僕地縱身下馬,她那雙大眼楮似乎在尋找什麼。
舉目所見是一道漆得鮮艷朱紅的大門,上頭懸掛著大紅燈籠及寫著「承露院」的牌匾;耳中所听,則是從內傳來的溺娘絲竹聲,還有男女起哄調笑的聲音。
少女深吸一口氣,動身走了過去。
「姑娘,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走吧!」守門的大漢見她是個姑娘,怕她是上門找晦氣的,便無論如何都不讓她進去。
「我是來找人的,麻煩你給個方便好嗎?」她央求著。
「我們這里是青樓妓院,想賣身就從後門進入,來找男人就免了吧,哈哈!」
其他男人們也戲譫地壞笑著。眼前姑娘精致的五官瓖在粉女敕的瓜子臉上,活月兌月兌是個美人胚子,要賣身的話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我是來找四當家的!四龍堡的四當家,你們認識嗎?他有來過嗎?」
盡避有點無奈,少女仍不死心地急急探問。
她遠從京城南下,就是要找這個害她在一夕間失去父兄的可恨男人!
一听見少女是來找軒轅敖的,他們更不可能放她進門,但內心不免同情起這個女孩。這些日子,登門找軒轅敖的女子多不勝數,恐怕她也是被風流的軒轅敖拋棄的其中一名姑娘吧!
「四當家是有來這里,但他不會見你的,我們也不會讓你騷擾客人!泵娘就死心,別在門前礙著我們做生意了吧!」
「我今晚一定要見他!求求你們,就放我進去找他吧!」她千山萬水來到這城內,還打听到這兒是四當家最喜歡來的地方,為的就是要盡快見到他啊!
「不行,你要等就待在那邊等吧!」大漢沒法子,便指向對街商鋪的石階。
「他離開時會經過,到時你就能見上他一面。」
「真的?只要在這里等就能見到他?那謝謝了!」少女心中重燃希望,拉著自己現下唯一的財產——一匹馬,走到階梯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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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過去了。
「四當家慢走。」朱紅大門被守門大漢敞開,一個高大俊挺的男子走了出來。
軒轅敖輕輕點頭,正想登上門口的轎子時,身後傳來大漢的聲音。
「對了,對街坐著的姑娘說是來找四當家的,四當家要不要過去瞧瞧?」
找我的?軒轅敖疑惑地望向對街、那個孤伶伶靠著門睡著的女孩,身邊有著一匹馬兒,這畫面有說不上的奇怪。
單憑外貌,他完全說不上自己認不認得她,就算認得,他也相信她跟其他女人一樣,找上門來絕對沒啥好事。
腳步聲傳來,將不小心打起瞌睡的少女從夢中驚醒,她抬頭、仰臉看向來人,可由于四周實在太黑,她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恍惚覺得,眼前人就連站著也透出驚人的傲氣和霸氣。
她拿出隨身的火摺子。
正蹙眉思忖著的軒轅敖層峰微微蹙起。這女人是什麼人,居然隨身有火摺子?
一般人不都是提燈籠照明嗎?她想行軍打仗、還是夜走百里路?
火光照亮了彼此的容顏,少女終于看清楚來者的模樣。
男人俊美無儔,輪廓深明如刀刻,長長的劍眉斜飛人鬢,輕抿的薄唇,墨黑色的眼也直直盯著她瞧……四目交接的瞬間,奇怪的感覺竄上心頭!
軒轅敖也看清楚她了——這姑娘一臉清秀、脂粉末施,細女敕白滑的肌膚就如同他手上這只羊脂玉扳指;清澈大眼漆黑烏亮,唇角輕勾出淡淡笑痕,顯示她應該是個愛笑之人;頭頂的發絲綰成髻,左右各插一支手工精細的銀簪,其余的長發隨意披散在後,看起來有些飄逸。
他的魅眸眨也不眨地直瞅這引起他興味的女子。好看的美女他見多了,只是這女子越看越對味,勾起他的興趣了。
少女被他的眼光盯得十分不自在。正當她皺眉,防備之心油然而起時,男人說話了。
「听說你找我?」他低沉的嗓音醇厚好听。「我們認識嗎?」
「你……」她睜大雙眼,不解又害怕的看著他。「你是誰?」雖然已有幾分猜疑,但在還沒有完全模清對方底細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
他唇邊勾著戲譫的笑,上下打量她。「姑娘找我找得那麼急,是想主動找我獻身的對不對?」
向來只有女人纏擾他,他鮮少主動親近女人,因此他想都沒想過,自己竟會像個小表般在街上隨便跟人攀談!
「你這登徒子!」她羞憤喝罵,隨即回過神來,詫異地細細打量眼前的俊男。
「你就是……四龍堡的四當家?」
這男人一身銀邊深色的馬褂長袍,盡顯他一身的尊貴和神秘,看來的確是個身分不簡單的人物。
「要找我,卻不認得我嗎?」她究竟是誰?這個女人已勾起他相當大的興趣。
今晚他點了承露院另一個美貌花魁侍寢,卻遭艷芬半夜登門吵鬧,惱得他再也沒有逗留的興致。女人都想獲得他的寵幸,把他高高在上的捧著、尊崇著,但這個不知打哪兒蹦出來的小女娃兒,要找他卻不認得他,還罵他是登徒子?
有趣,真是有趣極了,而且很對他的味兒。
「很好,四當家就是你嗎?」少女面容繃緊,牙一咬、心一橫,便從襟內拿出一包藥粉,向空中一灑——
軒轅敖察覺那是藥力強勁的迷藥,眼中瞬間冒出一股冷冽殺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來殺我的?哼,這麼一點小把戲就想把我迷昏,真是可笑!」
這幾年來他固定服食微量毒藥,而且什麼藥性的東西都被他吃過,身體早已漸漸出現抗藥性。她的藥雖厲害,但對他還是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你怎麼會沒事?我明明拿的是最厲害的迷藥啊!」見他安然無恙,而且還來勢洶洶地對她步步逼近,少女心慌得雙腿發軟、跌坐在地,這一剎那,神情再難掩頹敗和失望!
「說,你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他怒聲低斥,看著這個丫頭,軒轅敖壓根兒不相信她真是為了取他性命而來。
她渾身上下不染殺氣,若說她是殺手,那可真丟盡殺手的臉了。而且真要殺他的話,灑的不應該是迷藥,而是毒藥!
他倒要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少女嚇得三魂七魄都快飛了,絞盡腦汁才終于想到個好借口,她急忙解釋道︰
「我……我一個人趕路,路上又盜賊四起,我以為你想對我……我只是為了防身之用,並非要殺人啊!」
軒轅敖越加欺近,害她只能心虛地回瞪他一眼,卻在男人眼中看到興味盎然的促狹光芒。
又是這讓人很不舒服的眸光!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輕佻無禮的美男子!
「以為我想對你怎樣?這樣嗎?」說完,軒轅敖伸出大手,欲往少女雪白的臉上模去。
「不,不是!」她迅速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但仍避不開他。「我不是要殺你,我只是想求你……」
軒轅敖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漆黑的眸直直望進那雙晶亮大眼里。
「求我什麼?」他戲譫問道。
「別踫我!」她倒抽一口涼氣,因為他竟一手探進她胸前衣襟內。軒轅敖沒理會她的驚叫,探進的大手一頓。他果然沒料錯,她竟在襟內藏了把匕首!
他抽出匕首,咻的一聲抽出刀鋒,握著它,臉色嚴峻地質問︰「這是什麼?」
這該如何是好?她緊張的滲出一身冷汗。
眸光漸漸黯淡下來,他在等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女子仍舊沉默。
「不說?」他驀地欺身上前,將她壓在牆上動彈不得。「你信不信我會立即要了你的命?還是……把你剝個精光,瞧瞧你到底還藏著什麼玩意?」
開玩笑,他軒轅敖是什麼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襟內藏武器,還以為他會不知道?跟無數高手交過手,能活到現在,靠的可就是這點本事!
「不要!」她失聲叫道︰「四當家,我求你放了我爹和我哥哥好不好?他們不是有心要害你的!你就大發慈悲,放過他們吧!」
「你爹?是誰?」這女孩竟然是為家人而來?
「太醫院左院判,上官成達。」
听到這個名字,軒轅敖諷笑地說︰「上官成達先對我用錯藥方,後又買通殺手取我性命,你以為犯下這種罪的人可以輕易饒恕嗎?再加上你偷襲我,難道上官家的人都喜歡躲在背後暗箭傷人,連女兒也出馬了?」
「不是我爹派我來的!他人都被你關進大牢了,怎麼可能唆使別人?」
「你叫什麼名字?」那幽深的眸中忽而溢出抹淺笑。
「上官蓉。」事到如今,她也無須向他隱瞞什麼了!
「哦?我只听說上官成達有兩個兒子,還沒听說過他原來也有個女兒。」
他見過上官成達的一家人,眼前這女娃跟他們的長相也相差甚遠,沒想到上官成達的女兒竟會長得如此明媚動人,難怪他無法將她和上官成達聯想在一起。
「我……我是庶出的。」上官蓉黯然地道。
她的娘是出名的江南歌姬,爹相當疼愛她們,可是大娘容不下她們母女倆,所以她只能和娘在爹的別宅內生活。可是爹很疼她,娘親過世後,依舊從未間斷地探望她,讓她享有父愛關懷。
「他們的宅子是你把它賣了?」他沒有叫人去抄上官家,但傳回來的消息的確是說,有人把宅子賣了。
「是,是我賣的!」上官蓉急急回應,然後獻上她身上僅有的幾張銀票。「四當家,我把我賣了宅子的錢全給你,求求你就放過他們吧!」
她會對他下迷藥,也只是想趁他在迷迷糊糊之際逼迫他答應她的要求,也許還能順便讓她去監牢探望家人,可惜她失敗了!
「不行。」他想也沒想就回絕。他從來就不是好人,不會如此輕易放過要傷害他的人。「這些錢我還不放在眼里,你別白費心機了!」
「無論如何,他們都得死嗎?」上官蓉絕望地喊著︰「為什麼?你又沒有死,為什麼要別人償命?」
軒轅敖不會告訴她,上官成達沒有親手殺死他,卻讓他比死更難受!他當年沒有叫皇上立即處罰他,是不知道日後會種下痛苦的病謗,亦只能感嘆自己先前對女人太疏忽,才讓人有機可乘。
上官蓉見他不語,知道再也沒有與家人重聚的希望,一路支持她堅強活下去的信念和希望,都在這瞬間幻滅!
她原本對這個看來人模人樣的四當家存有一絲希冀,以為只要自己誠心哀求,奉獻銀兩,爹他們還是有可能不用被處決的,可是——這四當家果然是心狠手辣到了極點!
她將發上的銀簪拔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想抹脖子自盡!
軒轅敖見了,馬上抓下她雙手。「你這是在做什麼?」
「娘已經死了,我只剩下爹一個親人!如果爹活不成的話,做女兒的當然要跟著去!」她忍不住哭了,不斷的掙扎,奈何就是無法撼動他那鋼鐵般的手臂。
「放開我!你不放我爹,就放開我的手!」
「沒有人能未經我的同意,就死在我的面前!」他惱怒地大吼,更加重手腕力道。上官蓉頓時感到手腕一陣痛,手中的簪子馬上掉落在地!
忽然,他似是發現了什麼,三根溫暖的手指搭上上官蓉的脈搏,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牢牢地瞅著她。
「不能死。」
「什麼?」她愕住。
他回視著她,目光深幽中略見絲絲震撼。過了許久他冷冷地一笑︰「你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