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烈陽肆虐,醫院後花園的綠蔭經過雨水滋潤,現在已茂密得能為人遮擋陽光的侵擾。
拿著公事包的承易天,精神奕奕地送走同事兼好友唐佑弘後,便來到停車場,準備到徐仲瑜的公司與她會合,兩人計畫一起去陽明山吃飯,好慶祝她的生日。
「承醫生,請等一下。」
承易天才剛走到後門,就被一個男人匆匆叫住。
他認得對方,是某位心髒病患的家屬,由于是個慢性病患者,他身為主治醫生兼主任,平日也常跟家屬交談溝通,算是舊識。
「張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這情況算是難得,因為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在病房內。
「能耽誤你幾分鐘嗎?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對方非常誠懇地開口。
他看看手表,與徐仲瑜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花一些時間和病患家屬談話,應該還來得及吧?
「這里說話不方便,能麻煩你和我到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嗎?」張先生溫和的表情寫滿焦急與懇求。
「那我們就走吧!」承易天一口答應。他也很好奇對方找他到底有什麼事。
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承健銘,嘴角勾起抹狡猾的笑容。
對,就讓這個姓張的窮鬼,為了兒子的醫藥費,去找易天哥的麻煩吧!
就是他跟姓張的透露,如果為了醫藥費煩憂,就去找易天哥解決。反正錢的問題都是小Case,很容易打發過去。
承健銘只要一想起,今天易天哥要去幫徐仲瑜慶祝生日,他就感到生氣。
反正只要是跟那個女人相關的事情,他就決心要破壞到底。
他就這樣站在遠處看著一切,看著張先生和承易天出了醫院,往更僻靜的後山方向走去。
「張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在這里不能說嗎?」承易天停下腳步,一心只記掛著和徐仲瑜的約會,他已經開始急切起來。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果承醫生不幫我的話,那我們一家就完蛋了。」張先生的說辭听起來好似非常嚴重。
「究竟是什麼事?」承易天的眉頭緊緊皺起。
「你們害得我兒子躺在醫院里半死不活,我要你們賠償我兩百萬。」
「什麼?很抱歉,這種事一般來說都需要開會商議,我不能答應你。不好意思張先生,我現在有約,不如你明天到我的辦公室來,我們再慢慢商討吧!」
「你明明是醫院的未來繼承人,這種事你會不能作主嗎?你想唬弄我?」他一把抓住承易天的衣領,惡狠狠地道︰「給我兩百萬,我馬上閉嘴,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很抱歉,我真的幫不了你。」承易天完全沒想到,對方竟會約他來這種荒山野嶺,對他獅子大開口,與以往擔憂兒子病況的溫和父親形象全然不同。
話剛說完,承易天便挨了對方一拳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
承易天雖然驚訝,但也連忙反擊,反手一扳,扳住張姓男子的手,擋下他的第二拳攻擊。
「你想怎樣?」承易天壓住對方問道。
猛然抬頭,他又發現樹林深處竟沖出五、六個手持棍棒的粗壯漢子,個個表情凶惡至極,將自己團團圍住。
張姓男子臉上浮出陰森森的冷笑。「動手!」他一聲令下,趁承易天怔楞時趕緊掙月兌,轉眼五、六支棍棒,全往承易天的身上招呼去。
承易天獨自奮戰,但沒一會兒已經全身掛彩。
這些人下手之重,彷佛想將他致于死地。
盡避承易天學過防身武術,但也難敵數個彪形大漢的輪番攻擊。當他渾身是傷的倒在地上時,意識模糊間只听到張先生發出冷冷陰笑。
「承醫生,你現在知道,『痛苦』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吧?」他一邊說,一邊又往承易天身上猛踹。
「這……究竟是為什麼?」承易天忍住痛楚,強烈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敵人眼前示弱。
「呸,去他的承氏繼承人、什麼醫院最優秀的心髒科醫師,全都是狗屁!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猜不到我想怎樣?」這人已笑得猖狂。
「都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庸醫,是你們,害我兒子病了那麼久都沒好起來,是你們這些庸醫害的……」
「他的病是先天性的心律不整,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全康復的,但我們會盡力醫他……」
「廢話!兩年了,他出入醫院都兩年了,你們沒本事醫不好他,還吞了我們數百萬的醫藥費……不,我受夠了。」
張先生搶過其中一人手上的木棒,再度往承易天身上狠狠揮下。
劇烈疼痛自全身排山倒海般地襲來,承易天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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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仲瑜臉上漾滿甜蜜蜜的笑容,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更令她期待的是與易天的浪漫約會。
分別四年後的第一個生日,徐仲瑜很好奇,他將會帶給她什麼樣的驚喜。
她破天荒地準時下班,決定早點到門口等他,免得耽誤兩人歡樂的時刻。
好興奮、好緊張!現在是下午六點,他肯定快來了吧?徐仲瑜開始深呼吸,靜待他的出現,也決定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要給他熱烈的擁抱並對他說︰易天,我好想你!
嘿,她難得會甜言蜜語,就當作是給他的福利吧!
可是直到六點半,一向守時重諾的承易天還是沒出現?徐仲瑜有點擔心了,她知道他從來不遲到,臨時有事也一定會打電話給她。于是,她拿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您撥的號碼現在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撥……」
這是怎麼回事?他發生了什麼事嗎?徐仲瑜想去醫院找他,又怕一離開反而會錯過他。她只好守在門口,連其他同事都相繼離開,她卻還在等著他。
七點整——過了約定時間整整一個小時。徐仲瑜眼眶蓄著淚,她生氣又擔心,尤其不明白易天到底為什麼遲到……她傻楞楞地拿起手機,撥了承健銘的電話。
「喂……健銘嗎?我是仲瑜,你知道……易天他人在哪里嗎?」她的聲音哽咽破碎,但仍忍住抽泣向承健銘詢問。
「易天哥?他不是和你去慶生嗎?難道你沒遇到他?」承健銘假裝關心地回問,急切的口氣令徐仲瑜不疑有他。
他關心的詢問觸及徐仲瑜內心深處的脆弱,她開始對著電話大哭起來。
「你易天哥不見了,我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你知道嗎?他從不遲到、也不會什麼都不交代就不見蹤影,他不會的、不會……」
承健銘第一次听見女人哭得這麼慘,尤其對方還是他一直認為很凶悍、低級的女人。
「易天哥他……只是忙工作而已,你別再哭了。」承健銘盡量用平日的冷漠語氣說話,想極力掩飾他突然心虛的口吻。
「易天他可能出事了,你、連你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嗎……」徐仲瑜悲切大喊,忍不住又痛哭出聲。
她的悲切痛哭,使承健銘不得不開始正視這件事。就算被姓張的纏上了,沒理由連電話也不接吧?
他約徐仲瑜在承易天的公寓踫面,兩人一起靜待消息。
他到底去哪兒了?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怎會突然不見?
擔心、焦慮、惶恐……所有紛亂的情緒使徐仲瑜一顆心緊緊揪住,揪得好緊好疼。
經過一番緊急的聯絡、詢問,承健銘默默地掛斷電話。「所有能聯絡的人都問了,沒人知道易天哥的下落。」
所以他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易天哥行蹤的人,但是關于那個姓張的男人約易天哥見面的事,他是抵死也不會透露的。可怎麼會搞到易天哥下落不明……
「怎麼會這樣?一個人難道就這樣憑空消失?」
「當然不可能。」說完,承健銘又撥了通電話。
三十分鐘後,承易天的公寓來了一群特殊的訪客——他們都是全副武裝的特種警察,大伙兒訓練有素地分散在四周,嚴陣以待。
「這些人是……」徐仲瑜疑惑地望著承健銘,開口問道。
「他們是政府派來的特務,我請他們前來協助尋找易天哥,如果我沒猜錯,易天哥應該是被人綁票了。」
「易天被人綁票?」徐仲瑜嚇得瞪大雙眼。
「雖然現在還無法百分之百肯定,但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仲瑜、仲瑜。你沒事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要。」身子已搖搖欲墜的徐仲瑜堅持反對。「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想離開這里,我必須待著,才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他的消息。」現在她只求他能平安回來。
承健銘見徐仲瑜擔心焦急成這副模樣,只得勸慰她寬心。「別太擔心,易天哥的身手不錯,應該應付得來,而且一般綁匪要的是錢,只要付錢,沒有什麼事不能解決。」
「錢?要多少贖金才能贖回他呢?」
「這種事我也不曉得,不過若以身價來說,易天哥應該值五千萬吧!」
「五千萬而已,那對你們來講應該是小數目。」就連她自己也有能力勉強籌出來,相信家大業大的承氏,不可能拿不出來吧!
「我說的是美金。」承健銘淡淡地提醒她。
「美金?天!那是多少錢?」這已經多到她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
「就算是承氏,一時之間也調不出那麼多的錢。但願那些綁匪無知,不會想到用美金來勒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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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承易天睜開眼,無力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身處在一間殘破的廢棄屋內,還被人潑了一大桶冷水。
「大醫師,你醒啦!」嘲諷的譏笑聲自他耳邊傳來。「都已經渾身是傷了,還不像小狽一樣向我求饒。」
「求饒?不可能的。張先生,我明白……你非常擔憂你兒子的病況,也需要錢去周轉,但綁票勒贖這種事情,畢竟是犯法的……」承易天嘗試著向他說道理。
「都到這種時候你還想裝仁慈,對走投無路的人說大道理?呸!我告訴你,我兒子快被你們醫死了,我下半輩子要靠誰過活?跟你要點賠償金,這也是天經地義的。」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為了要錢,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為你兒子著想,像你這樣的人,還配當別人的父親嗎?」承易天向來不是軟弱的人,尤其這男人開口閉口都是錢,更令他覺得不齒。
「閉嘴!」張源仁惡狠狠地在他胸前又補一腳。
「咳——」承易天喉中一哽,嘔出一大口腥紅液體。
「咳……如果你是為了錢的話,要錢可以,你想要多少?」他知道張源仁找人打他,又禁錮他,多半不打算留下他這條命。但他不會放棄的,他要盡量拖時間,或許就能捱到救兵到來。
「老大,別和錢過不去,敲他個一百萬美金來花花也不錯。」一個口嚼檳榔、長得流里流氣的男子,臉上露出貪婪笑容說道。
「好呀,就一百萬美金。」張源仁胃口大了起來,貪婪的嘴臉看來更加可憎。「不肯付兩百萬台幣,那就來付一百萬美金吧!」
「一百萬美金?沒問題,你把帳號給我,我馬上把錢過到你戶頭里。」承易天刻意把姿態放軟,心想若為了這點錢而丟了性命,多不值得。
「我要現金。」張源仁轉頭交代其他兄弟道︰「你們幾個去準備錄音機、錄音帶。你,對著錄音機把這張紙上寫的給我念出來。」張源仁姿態高傲地對承易天下命令。
承易天望著他,心底思忖︰為了給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現在也只能照張源仁的吩咐做。
承易天對著錄音機,遵照張源仁的吩咐,將他的一字一句分錄成三卷錄音帶。
「很好,你配合度滿高的,只是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張源仁發出一聲邪惡佞笑。
「你不覺得留下我的命,將會是你手中最好的籌碼嗎?」他暗示對方,錢沒到手前,最好別輕舉妄動。
「呵呵呵,我是該留住你的命,因為我還沒把你折磨夠呢……」張源仁睨他一眼,轉身將事先準備好的地圖、錄音帶依序裝入信封,並小心不讓上頭留下指紋。
「第一卷錄音帶,一個小時後拿到板橋郵局寄出,第二卷兩個小時後從桃園寄出,第三卷錄音帶三小時後從新竹當地寄出。」
曾任全職軍人的張源仁,在台灣地圖上圈選了十個地點,指定每個地點放置二十萬美金。現在他分散這些錢在全省鎊地,只要能拿到其中一兩個地方的錢,就足夠他花用好一陣子。
面對他這種有強烈恨意又聰明的綁匪,承易天唯一能做的,只有盡量拖時間,保住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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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下午三點,郵差送來第一封信。
「我是承易天——」錄音機內傳來他清楚卻虛弱的聲音。
听見他的聲音,徐仲瑜的淚像斷線珍珠般流個不停。
易天真的被人綁架了?他不會有事吧?現在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在徐仲瑜的腦海中盤旋回蕩。
肯定是一票綁匪所為後,滿屋子的人開始討論應對方法,只有徐仲瑜始終靜默地坐在沙發上,為他的事而煩惱惆悵。
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也陸續送到——
「我是承易天,準備好一百萬美金的現全,今天之內,分別放置在地圖標示的五個地點。他們不許你們報警……」
承健銘雙眉深鎖,苦惱地瞪視著手中的地圖。這批綁匪計畫得很周詳,而且只說明如何給贖金,完全沒提到如何放回承易天這件事。
「我們目前完全處于劣勢,只能傻傻地等綁匪的進一步消息。不過別擔心,我們目前已在調查可能的疑犯,再過不久就會有進一步的消息……」承健銘不斷地安慰徐仲瑜,希望她能寬心。
「嗯。」徐仲瑜點點頭,全身不自覺地顫抖,眼前空洞得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不,她絕不能坐以待斃,她要親手救回易天。她不想當一個只會擔心和哭泣的弱女子,她也想為心愛的男人盡一份心力。
「讓我也做點事吧!」徐仲瑜出聲,她抬頭,露出堅定的神情,緩緩地說道︰「我是易天的女友,將來更會成為他的妻子。讓我做點事幫助他,我受不了在這兒默默地等消息。」
她極力爭取,終于讓他們同意,由她親自到台北附近幾個地點放置贖金。
連續兩夜的失眠,再加上擔心受怕,徐仲瑜表面上雖然強自鎮定,精神卻已接近崩潰邊緣。但為了易天,要她做什麼都可以,她已經失去他整整四年,如今好不容易與他重聚,為他四處奔波又算什麼?
綁匪給的期限是第三天的傍晚,徐仲瑜和幾個員警來到了醫院後山。這兒離綁匪指示放贖金的地方不遠,更重要的是他們經過調查發現,承易天失蹤前曾出現在這里。因此警方調派大批警力來到這一帶搜尋,期望能有更進一步的發現。
徐仲瑜疲累地倒在一邊,她恍惚失神地望著忙碌中的員警,他們正忙著在這一帶布置追蹤器和隱藏攝影機。
她呆楞地望著他們,繼而低頭哀嘆,原來自己完全幫不上一點忙,她這副模樣,還配當易天的未婚妻嗎?
淚水奪眶而出,突然,她發覺口袋里的手機在震動。
徐仲瑜拿出手機,意外地發現顯示號碼,竟是承易天打來的?!她連忙接听。「喂?是易天嗎?」
「你是承易天的女人?」手機中傳出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她詫異地睜大雙眼。「是,我是。你是誰?」
「你的男人在我們手上,想要他平安無事的話,就照我們說的話去做。」
徐仲瑜全身顫栗,冷意從她的背脊向四肢蔓延。「好,我會照你們說的去做,你們在哪里?」她緊緊抓住電話,害怕一斷線,就會失去易天的消息。
「準備好一百萬美金,今晚十點再來這里等電話。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馬上殺了這個爛庸醫,你們就準備替他收尸。」
「易天真的在你們手上?讓我相他說句話,我要听听他的聲音。」她必須立刻听見他的聲音,好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
電話彼端再度陷入沉寂,她怕對方收線,連忙緊張地大喊︰「喂喂、喂,不要收線,我求你們。」
這時,電話中出現吵雜的聲音。
「說,你叫什麼名子。」男人冷酷無情的聲音,夾雜著木棍擊打聲和哀號聲,令徐仲瑜听了更是膽顫心驚。
「承易……天……」
她嚇得幾乎痛哭出聲。是易天、那是易天的聲音,他听來是那麼的虛弱無力,那群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你還要和他說什麼?」電話彼端的男人發出陣陣冷笑,令徐仲瑜的心一緊。
「不要了、不要了,我知道是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別為難他。」她嗚咽地低聲懇求。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聯系過,等我的指示行動,明白嗎?」接著,電話掛斷了。
徐仲瑜雙手緊抓著手機,全身狂顫,淚水布滿她縴白的臉頰。
「徐小姐,我們已經搜索完此地,該回去了。」一個警員在不遠處喊她。
她顫抖地把手機收好,默默拭去臉上的淚。她必須鎮定,現在她是綁匪的聯絡人,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她要易天平安活著回來。
隨著員警離開後山,徐仲瑜隨即以身體過于疲累為由,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承易天的公寓,而是偷偷地另外準備好一百萬美金。
她願意為了他傾盡自己所有。錢對她來說只是一堆數字,而易天,卻是她一生中無可取代的人。
晚上十點整,早已在後山樹林等著綁匪來電的徐仲瑜,听見手機音樂響起,她連忙接听︰「喂?」
「你有沒有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冰冷無情得教人厭惡的聲音再度響起。
「沒有,只有我知道而已。」
「好,你右轉向前走,避開追蹤器和隱藏攝影機。」
徐仲瑜突然感到一陣心寒。這綁匪連警方布下的裝置、安設的攝影機方位都一清二楚嗎?這麼說,她的一舉一動是否也在他們的監視範圍內?
「發什麼呆,趕快往前走啊!」電話又斷了。
她驚慌地四處張望,鼓起勇氣一直向前走。這兒平日人煙稀少,再往前就更深入樹林里。她要獨自前往嗎,憑她單獨一人去面對凶惡的匪徒,會有什麼後果徐仲瑜已不敢想像……
她快步地往叢林深處走去。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楚,手機也沒再響起。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樹林大喊︰「我拿錢來了,快放了承易天。」
突然頭部被重重一擊,徐仲瑜吃痛地倒下,只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