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色天女 第七章

不知不覺地,震遠鏢隊已來到汴州地區,這處離全國第二大城洛陽很近,雖然地勢險要,但走山路比走平地的官路時間還要快上一倍,因此很多來往兩地的居民都會選擇走山路。

從那一夜的沖突之後,沈慶兒和翟逍天便形同陌路,她故意避開任何能接觸他的機會,讓豆芽當擋箭牌,而他也沒有來招惹她,只派程均打點她們主僕的事。

可是,越是這樣沈慶兒的心就越發郁悶,唉,為什麼那麼久都還沒到長安?

這天,由于在山腳地區路過的客棧太小太破舊,不便讓鏢隊留宿,于是他們選擇在荒野密林中的一個大山洞扎管。

「慶兒姑娘!」

在洞外營火邊發呆的沈慶兒,抬頭看到捧著食物的程均,正微笑的叫喚她。

「有事嗎?」

「這是你們的晚膳,清淡的粥和小菜,希望你和沈小姐將就一下。」程均遞來盛食物的盤子,然後頓了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程兄有話要說嗎?」她抬頭,看見某人正向他們走來,她掉頭就想走,誰知程均叫住了她。

沈慶兒壓下不豫的心情直視程均,故意無視‘那個人’的存在;而翟逍天則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爺特地要我提醒你們,這附近山賊活動頻繁,專挑富貴人家下手,你和沈小姐千萬要小心,別四處亂走。」

「爺?哪個爺?」

程均一愕,茫然地道︰「就是翟爺啊!」除了他服侍的爺,還會有誰?這慶兒姑娘要耍性子,也要理性點才行嘛!

「是嗎?我還以為你指的是別的爺兒呢!」沈慶兒的視線移向翟逍天,嘴里卻說︰「程兄,翟當家就站在你身後,為什麼他不自己跟我說,還要經你轉述?」

「嗯……」這慶兒姑娘怎麼還明知故問?

他雖然不知道主子跟她發生過什麼不快,但明眼者一看就知曉他們之間在鬧冷戰。主子就是怕她用這種態度對他,壞了正事,才事事叫自己轉達的。

唉,慶兒姑娘應該懂得知足感恩才對,主子是個極其正派又不輕易低頭的人,尊挑這種人作對只會兩敗俱傷。

從來只有女人對爺笑臉相迎,假如不是對她有好感,區區一個丫鬟,怎能在鏢局當家面前如此撒野?

翟逍天板起臉,面有難色地盯著她。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我身分低賤,翟當家不屑開金口跟我說話?如果是,那我也明白了,以後就要麻煩程兄多費唇舌了。」

「程均,你先退下吧!」翟逍天臉色一沉,終于開口。

程均識趣退開,也叫其他人別接近他們的周圍。

「若翟當家沒事吩咐奴婢的話,恕奴婢先回去侍候小姐用膳了。」沈慶兒口氣不善地道,便想越過他離去。

「站住。」他那雄渾的嗓音,以低啞沉穩的語調命令她。

前進的她停了下來。

「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她繼續不理他,說她惱也好,怕也罷,她就是不想與這男人再有任何牽扯,她不想再受他的輕視誤會,也不想為了他而難過流淚了!

「慶兒。」

「我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又怎麼敢生你的氣?翟當家。」她撇開頭不看他,冷冷笑道。

「你果然逞在為了那晚的事生氣。」翟逍天嘆了一口氣道。

「要不然呢?」她應該要對其他事情生氣嗎?

他的臉色又開始鐵青了。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下一秒他強行將她拉到懷里,緊緊抱住她。

沈慶兒怔了一下,後來因抵不過他的蠻力,只好被他牢牢箝制在身上。「你、你放開我!」

「那天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

「不,我就是那種女人,你說得一點也沒錯。」想起當天的委屈,她的鼻感到一陣酸。

「我只是反應不過來,才會胡亂猜測,還對你說了如此不堪的話,我鄭重向你道歉。」

他冷靜思考遇後,對自己一時沖口而出的話,真是後悔極了!他知道那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是多麼嚴重的侮辱,而他明知道她是什麼性子的人,又怎能這樣指控她?

「你向我道歉,是為了維持你的君子氣度而已吧?」她很清楚,他所謂的道德觀,比他內心的感情思想重要多了,

「對不起。」翟逍天蹙眉,深深地看著她。

「你……你何必對一個丫鬟這樣低聲下氣?還有,我打了你一個耳光,你忘記了嗎?」

面對他凝重的神色,她越來越不解他到底是如何想她的。他那天臨走前,看起來是那樣氣憤,她甚至以為他會找人教訓她呢!

「我沒有把你當下人,而那個耳光……」他的手輕撫上她的臉蛋。「是很痛,但不算什麼。」

「那天晚上,我是哭著入睡的,你知不知道?」她黯下臉,掙開了他的懷抱。

「我知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為了求我原諒,你是不是什麼都肯做?」

「只要我能做到。」

「那你……趕快消失在我面前吧,」說完,她轉身就向後跑開。

誰知他在後面大喝︰「小心——」然後向她撲了過來。

沈慶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身後的男人低呼一聲,抱著她的手也摟得更緊,就這樣壓在她身上。

「爺——」

「快來人啊,出事了!」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看著腳上中箭的翟迫天,紛紛跑來。

而從他懷里鑽出來的沈慶兒,見到這個情景,不由得訝異地瞪著臉上直冒冷汗的翟逍天。

「啊——」怎麼舍這樣,剛才明明還好好的,為何他舍突然中箭倒下?難不成他是代她中箭的,否則他也不會這樣匆匆撲向她啊!

「我沒事……這是獵人放置的箭,用來捕野豬的。」翟逍天任由趕來的程均替他處理傷口,還不忘對受到驚嚇的沈慶兒安慰道。

「爺,你怎舍連這種小陷阱都沒發現到?」程均疑惑地問,他們並不是第一次來到此地,主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附近除了有山賊,也有獵人啊!

「都是我不好,他是為了救我才中箭的!」沈慶兒搶著回答,擔憂心痛地拿出帕子,替翟逍天拭汗。「你還好吧?」

他越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勢,她就越是內疚不安,覺得自己是個只會壞事的笨女人。

看看她,發什麼脾氣嘛?任性的下場,不是自己承受,而是讓別人代她受過。

「這是……小事……嗯——」當箭頭被程均拔出的那一刻,翟逍天悶聲忍受痛楚,冷汗亦越流越多。

「沒事了,不過慶兒姑娘,看來之後要麻煩你照顧了。」程均淡淡地說︰「爺必須好好養傷,不能再扯動傷口,不知能否與你們坐同一輛馬車?」

「可以,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放心吧!」能夠有機會讓她出一點力補償他,她絕對樂意。

「不行,她們可是未出嫁的閨女……」倒是受傷的人對這安排有意見。

「什麼不行,你一定要坐馬車!」沈慶兒打斷他的反駁。哼,他這個老古板,受傷還不忘他那套君子風範。「再說,你剛才不是說,只要你能做到的,你都會答應我,現在我就要你給我乖乖養傷,听到了嗎?」

看著她明明焦急得很,卻一副凶巴巴的態勢,翟逍天不禁笑了開來,至于一旁的程均,也對他們相處的方式另眼看待。

「好吧,如果光是被人照顧,就能得到原諒,這麼好的機會,我又怎麼會白白放過?」

哼!知道自己佔了便宜,便答應得簡單爽快,果然是精明又厲害的生意人——沈慶兒暗暗嘀咕著。

可是,不知為何,她心里竟充滿了竊喜的感覺?難道她真的這麼沒骨氣,也渴望跟他和好如初嗎?

唉,看來她真的是徹底敗給翟逍天了!

翟逍天向來身體健康,除了偶有的皮肉傷外,平日連小病小痛都絕少有過,然而自從他的腿中箭後,他竟然因為傷口發炎而發起高燒來。

「喔,該死!」馬車上的他,因發燒而全身無力地躺在軟鋪上,不斷的低聲咒罵。

「翟逍天,你還好嗎,覺得很不舒服嗎?」沈慶兒挑高了眉,擔心地坐在他身邊,將涼透的濕布巾輕輕覆在他的額頭上。

「麻煩你,真不好意思。」他恨透全身無力的自己,討厭被她看見他這副病懨懨的模樣,一點男性尊嚴都沒有,

「不會,我很樂意照顧你。」沈慶兒露出輕松的笑容。「你啊,就安心休息幾天吧!」

能夠窺見他脆弱的一面,她覺得無論要她如何用心服侍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終于知道,他也有最平凡的一面,而不是光只會數落她而已。

而且他會受傷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為了救她,他也不會無端踫上這種倒楣事兒。

「吃過藥了嗎?」見他搖頭,她馬上把覆著蓋子的碗端過來。「我煮了粥給你吃,吃完了再吃藥,然後我再請程兄幫你換藥好嗎?」

「慶兒,你真的原諒我了嗎?」他突然如此問道。

「嗯,那天……是我玩得太過火了,才會惹你發怒。」

她早就明白自己是活該被罵,因為她這樣的行為等于是老鼠去挑釁沉睡中的獅子。

「玩?」他黯下臉色,表情有點不悅。

「快趁熱吃吧!」她沒有發現他臉上的變化,徑自將粥遞給他。

「你喂我吃。」

「咦?」他、他剛剛說啥?要她銀他喝粥?!

「我說,你喂我吃。」他又再說了一次。「我現在全身無力,你要我怎麼端碗吃?」

「喔。」沈慶兒只能拿起湯匙,一口一口的喂他。

真是的,剛才還對她客客氣氣的,怎麼突然間就使喚起她來了?雖然她也不是不願意……

沉靜不語,是兩人此刻的寫照,耳邊只傳來車隊前行的聲音。

她一心喂他喝粥,而他別是看著她專心的表情。

她說上次那樣對他,只是她‘玩’得太過火而已?翟逍天不禁感到失望,因為在他心里,多麼希望她對自己所說的話、做的事全部都是真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如此在乎這個小女子,她與他簡直是格格不入,舉止輕佻、個性不馴,腦子里裝滿‘女子抬頭’的思想,照理說他應該受不了才對。

可是,他偏就像中邪一樣事事在意她,她的存在感是那麼強烈,當他領著鏢隊向前走時,總會想著後面馬車內的人兒正在做什麼,甚至去留意她們的笑聲。

縱然有十二萬分不相信,但他必須承認,他從未對一個女孩有這樣的心情,而慶兒就是第一個!

此刻,當他終于把堆積在心里的迷亂整理好,然後得出一個定論後,這丫頭竟敢說她只是在玩玩而已?

那她說她喜歡自己的事,也是在說笑嗎?不,他怎麼能夠容許她在這種事情上胡鬧?

越想越納悶的翟逍天,匆匆地把粥喝完。「行了,藥我等一會再吃。」然後一股腦兒地倒回床上。

沈慶兒看他就要睡去,急忙推他。「你別睡,先起來把藥給吃了吧!」

「等下再吃。」

「不行。」沈慶兒更用力的拉著他。

他是在發脾氣嗎?為什麼?難不成是因為她笨手笨腳,害得他不愉快?

她可是千金小姐啊,生平頭一次親手服侍別人,還是一個很愛鬧情緒的病人,也難怪她會手忙腳亂啊!

他突然伸手將她扯過來,害她整個人撲倒在他的身上!

「啊!」她驚叫一聲。「你瘋了嗎?」

「慶兒,我有話要問你,你先認真回答我。」

「你講啊,但是先放開我!」她已經決定不再色誘他了,可他怎麼反而變得這麼主動?

「你真的喜歡我嗎?」

她聞言全身一震,怔愕得不能自己,呼吸也急促起來,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

「那天,你問我喜不喜歡你家小姐,還說你喜歡我,也獻出了你第一個吻……別吃驚,我知道那是你的第一次。」那麼青澀,那麼純情,又怎麼騙得了他?

「那又怎樣?」沈慶兒面紅耳赤,窘迫地別開臉,可是他牢牢箝住她下巴,硬是不讓她逃避他的視線。

「我知道自己誤會你了,那一刻起我就該明白你的真心,雖然你行為大膽,但也只是對我一個人而已。」起碼他就沒見過她對其他男子拋媚眼,就算有,也都是故意氣他的。

「你這個老古板男人,現在才弄明白嗎?」她輕聲顫道,想起他當天的指責,心不禁隱隱抽痛。

她心里真的如此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平日鬧著他、逗著他,本來以為自己只不過是想乘機接近他,要他墮入自己的美人計,事成後再狠狠地拒絕這門自己不情願的婚事。

可是先墮入陷阱的卻是她自己,她早就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愛上這個正直又有擔當的英俊男人!

「是,我後來才想通的。」翟逍天握住她的手,突然微愕道︰「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沈慶兒直楞楞地望著他滿是擔憂的眼神,小嘴張著卻說不話,心中百味交陳。

她之前為了他而哭泣,並不只是因為他罵她是愛攀龍附鳳的膚淺女人,更因為她感到無比的絕望。

她和他的關系好不容易更進一步了,卻因為他無情的話語和她的沖動舉止,使他們的關系全都完了,無論他們能不能成為夫婦,以後都不可能再和平共處了。

可是,為什麼他偏要在她收起這份心情的同時,如此肯定她的為人,然後摟著她,問她喜不喜歡他,一副要與她重新來過的模樣?

天知道,她越來越沒有骨氣了,一直為了婚事而架起的重重防衛牆,也已經慢慢崩塌了!

「慶兒?」他捏捏她的手,深深盯著她的眼楮。

「你……是在報復我,對不對?」她的眼不禁紅了。

「報復你什麼?」翟逍天的表情有些扭曲。「我只是要跟你好好談清楚,不希望我們之間再這樣冷戰下去,你明白嗎?」呵護她都來不及了,何來的報復?

听完他的話,沈慶兒整個人就像喝醉了,心底的火苗澆不熄,溫暖的情意慢慢在心底蔓延開來。

「那你也坦白告訴我,你……喜歡我嗎?」憋了半天,她才提起勇氣問他。

雖然問這種問題,讓她更感到羞澀萬分,可是她多想知道他的答案啊!

翟逍天順勢挪動一手,讓她埋入他的胸懷中。

「如果不喜歡,我想我絕不會跟一個如此不乖的女孩浪費這麼多唇舌。」他打趣地說道。

在他懷中的沈慶兒,聞言不但倒吸了口涼氣,心頭更比蜜糖還甜,沒想到,他果真也喜歡著她。

「我哪有不乖?」她佯怒抬頭,誰知他扳過她的臉,黑眸里全是似水柔情。

「但我就是被你這只不乖的小野貓迷住了。」他又露出迷人的微笑。「你使我打破了很多特例,例如……被女人打,還有明知前方有陷阱,為了救你而撲過去受了傷,或許,我真的變笨了。」

他曾不只一次懷疑過,為什麼自己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

原因只有一個,他看過太多虛情假意、逢迎拍馬的女人,而慶兒她天真善良、毫不矯揉造作的真性情,正是挑勁他心弦的主要原因。

在她無邪的笑容中,他總會不自的放下堅持,屈服在她之下,這樣的女子不只特別,更讓他非常珍惜。

他不想放開這樣的女人。

「對啊,翟逍天,你笨到喜歡上這麼好的我。」沈慶兒被逗笑了,心里感到又甜又疼,忍不住逗他。「難怪你一直都沒有懲罰我這個沒規矩的丫頭,原來你也這麼喜歡我!」

「或許吧!」翟逍天的臉漲紅起來,感嘆一聲,像是再也受不了地瞄她一眼。「其他事,你淘氣一點沒關系,可是我不容許你對其他男人也這麼亂來。」

他沒有辨法讓別的男人踫他喜歡的女人,就連用看的,他也快要受不了。

她知道他在指責她過去的‘荒唐’,笑眯眯地說︰「我說過了,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而已。」

「真的?」

「真的!」

她發誓,除了他,她從來沒有向其他男人實行過她的美人計哦!只是沒想到,她這‘博覽群書’的女人,用起美人計來也不太得心應手,甚至差點全盤失敗,幸好上天還是待她不薄,誤打誤撞下,最終還算成功,獵得他的心。

「你只能是我的,以後眼中永遠只有我,好嗎?」

一陣濕意涌上了她的眼,沈慶兒哽咽著嗔道︰「你肯定會永遠要我嗎?」

「你認為我是那種三心二意的男人嗎?」他撇撇嘴。

沈慶兒輕輕搖頭,更偎進他的懷里。「是不是不管我變成怎樣,做了什麼事,你都會包容我?」

「丫頭,你很愛討價還價。」

「我是認真的,快回答我。」

「應該吧!」翟逍天輕輕撫模她的長發。「我已經說了,現在你也快答應我的要求吧!」

沈慶兒沒說話,只是紅著臉,吻似雨點般地落在他臉上。

所有事,都盡在不言中。

而翟逍天也欣喜若狂地抓住她,不客氣亦不失溫柔地吻住她的紅唇。

可當他們正吻得忘我之際——

「啊!」他發出一聲痛呼。

沈慶兒一看,原來是她不小心壓到他腿上的傷口。

「哈哈——」她知道自己應該道歉,但不知為什麼,卻忍不住噗哧笑了開來。

他看她開心,也不禁笑了,臉上漸漸浮出幸福的笑容。

這趟走鏢,可讓他賺了一個可愛的美嬌娘回來。從小到大,他看著當媒婆的娘親撮合過多少對夫婦,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結合,有佳偶天成的例子,當然也有不少人是同床異夢的。

他長年不在家,自然沒辦法讓娘親替他找媳婦兒,可是他在外面見聞多了,始終覺得能夠要先能感受到彼此間的摯愛,有了情感的基礎,才能有婚姻的結合。

他對男女情愛之事,看得淡,沒有刻意追求,是因為他相信這是勉強不來的緣分,該來的始路會來;現在他認為,屬于他的女人已經出現了,就是慶兒——一個讓他無法不放在心上的女孩。

他深知,這趟是安之行是以送人為名,實則為相親的旅程,他就算對沈小姐沒有感情,也不能隨便動了她身邊的丫鬟,有損其顏面,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就此放棄慶兒……

看來他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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