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永遠依循它的規律,從不為誰等待停留,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沒有例外。
早上七點半,楚騫出門上班,看似一切如常,可那雙紅腫雙眼與憔悴神情泄漏了異樣。
昨晚看到的場景,令她打翻了整個醋桶,也讓她想起剛回台灣時去的棕櫚夜,她看過官赫天接受一名辣妹搭訕,曖昧調情,這一次又讓她看到另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黏著他不放。
和他分開的那些年,她像愛情絕緣體,無法對誰動心,可他似乎充分利用了重獲自由的生活,過得很精采。
風流縱情的認知,像只無形的大掌揪握她的心!或許,她根本已經不認識現在的他。
是啊,官赫天擁有好事業、好條件,挺拔的樣子充滿男人味,受到異性歡迎是理所當然的,但他既然有那麼多選擇和機會,又何必要再一次的招惹她,吃回頭草呢?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敗績,所以想要呼應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這句話,來證明他對她還是吃得開嗎?
那一幕意味著可能的欺騙與背叛,負面的想法令她生出心如刀割的感覺,不禁也讓她恍然大悟,重新愛上他的速度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快。
又或者,她根本沒有停止愛他,所以這次才會像一腳踩進流沙,陷得這樣措手不及。
撞見他和別人親近,她思緒頓時糾結得像毛線球,六神無主、心情紊亂,所以她像鴕鳥似的躲起來,不想面對他,自己卻難過得不斷掉眼淚,憂郁難眠。
昨天晚上她搭車離去,沒多久官赫天就追到她家來,她不讓管理室放行,接過第一通手機表示怒意後,就把手機關機,狠心將他隔絕在外!畢竟在心情受到沖擊的當下,她什麼都听不進去。
就讓他急吧,做錯事的人本來就該受到懲罰,就算還沒做錯事,讓女人如此靠近,就是不夠潔身自愛。
沒錯,他若愛她,就該懂得潔身自愛,這是基本應該要做到的,也是一種尊重,不需要別人提醒。
踩著仍舊忿忿不平的步伐,楚騫踏出大樓,步上人行道,可一輛眼熟的車款讓她疑惑的放慢腳步……
這……不是官赫天的車嗎?
這麼早,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看向車牌,心里的疑惑有了答案,再往前走幾步看向駕駛座,赫然發現座位上是有人的!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戴著墨鏡的官赫天陡然轉頭看向車窗外,楚騫驚跳了一下,瞠圓了眼,趕緊邁開腳步,而官赫天反應也很快,一瞧見是等了整夜的楚騫,動作快速的立刻下車。
「騫騫!你不要走!」官赫天顯然腿長,三步並作兩步就迎頭趕上,伸手攫住她臂膀。
「你放開我啦!」察覺引人側目,楚騫窘迫的低嚷,扭動掙扎。
「你不跑,我就放開你。」他壓根兒不管旁人的目光,只擔心失去和她溝通的機會。
楚騫抿唇皺眉,忿然的橫瞪他。
「我要上班了。」言下之意是沒時間和他耗。
「我載你去。」車上談話順便送她上班,有效利用時間。
「我自己去就好。」她擺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臉色。
「騫騫,別這樣,我等了整夜,你听我解釋好嗎?」他軟聲懇求,擔心好不容易回到身邊的她,就因為這誤會而離他遠去。
昨晚他追到這里來,楚騫卻不肯見他,交代大樓管理室不準放行,他打手機、傳簡訊都得不到響應,他心急如焚,怎麼走得開?
後來他想到她不可能足不出戶,一早就會出門上班,守株待兔一定能等到她,于是他徹夜守候直到現在。
丙然,等待是值得的。
「你從昨天等到現在?」她訝異的提高了分貝,她以為他是一早來等她,沒想到他根本沒回家。
他如果真的花心劈腿,還需要如此費精神時間的這麼做嗎?楚騫很不爭氣的發現,听到他這麼說,她竟感到心疼,不禁有點心軟了。
他點點頭,這時才想到她吃軟不吃硬,興起一絲希望。
「你不肯見我、不肯給我回應,我只好在這里站崗等你。」官赫天刻意好可憐地說。
楚騫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回走。
知道她軟化了,官赫天連忙加快步伐,紳士的開車門,迎她上車,自己再趕緊回到駕駛座。
「騫騫,你昨天看到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一上車就握住她的手,急忙說明。
「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樣?」她抽手,還沒原諒他,不給踫。
她努力的趕去,結果卻是那樣的場面,教她情何以堪?
「那女的是偶然遇上的,並不是因為听到你說可能不來,我才另外安排。」他如實說明,見她只是盯著他瞧,連忙再澄清︰「換個角度想,你說過不一定,可能不來,也可能會來,我要是真偷吃,會那麼笨嗎?」
楚騫沉默斂眸。
他說的听似有理,她會不會赴約的機率是各佔一半,他何必要冒險?
他們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膩在一起,他若是想劈腿,還怕沒機會嗎?用不著非急著在昨晚偷腥不可。
再說,他倘若真要劈腿找別人,又何須一開始就一直約她過去?這豈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好,我可以相信是偶遇,但你說,你們黏在一起是怎麼回事?」她提出質疑,最令她無法接受的就是他跟別的女人那麼親密。
「是她……」官赫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講。
「是她自動送上門?」楚騫犀利接話,但看向他的表情,擺明唾棄他將責任全都推給女方。
闢赫天百口莫辯,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可楚騫的表情讓他覺得如果他真這麼說,她絕對會嗤之以鼻。
「真的就是這樣。」他硬著頭皮嘆應,就算被嗤之以鼻也沒辦法了。
「你說偶遇,代表你們之前是認識的,一踫面就自動送上門的舉動,應該不是一般朋友會有的吧?」經過一夜沉澱冷靜果然是有用的,楚騫條理分明的推斷,提出質疑。
被問得招架不住,官赫天俊臉一僵。真厲害,提出的問題直擊重點,也是他最心虛的一點。
「為什麼不說話?」他的遲疑令她不安,各種揣測在腦中飛竄,不禁提出警告以防他動歪腦筋。「你不要想騙我哦!」
她的警告對官赫天果然有嚇阻作用,他牙一咬,拳一握,豁出去坦白了--
「其實那女的不能算是朋友,我們只見過一次面。」
她不信,認為他在唬弄她,生氣的反駁︰「只見過一次面又不算朋友,會像八爪章魚這樣黏著你?」
「因為她是一夜的對象……」虧他官赫天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竟俗辣的聲如蚊蚋,心虛的覷看楚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