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玲轉身迎著晚風向前走,在差不多回到社區附近,只見路燈之下,一輛拉風跑車旁邊,倚著今天下午才認識的涂英華,他跟前站著一個野艷美麗的女子,女子激烈地跟他談著什麼,涂英華卻一副愛理不理,而且一臉不耐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女子激烈地址著他問。
「什麼為什麼?你有完沒完?」涂英華不耐煩地扯開她的手,從衣袋里掏出香煙抽起來。
「你怎麼可以不認賬?你說過……你……愛我的。」女子野艷的臉上淌下二行委屈的淚水。
不用說,冷雪玲已知道又是一出男女分手的戲碼,只不過今天下午的涂英華和現在的涂英華,恍惚是二個人似的,下午的涂英華文質彬彬,斯文有禮,但現在的涂英華,英氣迫人卻帶著一股不羈。
「我對每個爬上我床上的女人,都說我愛她,你也相信?」涂英華邪佞而不屑地看女子一眼,嘴里吐出的話無情而冷酷。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女子大概沒料到他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她掩臉嗚咽起來,「但……孩子是你的。」
「是嗎?」涂英華冷冷地撇唇。
「這還會有假嗎?」女子抬起頭,抹掉眼中的淚水,似乎仍想扳回一局,她撲進他懷里,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把紅唇主動送上。
涂英華毫不留情地推開女子,冷冷地瞅著這張美艷的臉龐。
「你想賴到我的頭上?」他不屑地嘲諷。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女子又嗚咽起來,並不依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那就打掉它。」他說得冷酷而殘忍。
「你……」女子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結果,當場愣在地上。
涂英華冷冷地扯出一抹笑意,他把煙叼在嘴上,從衣袋掏出支票,就著路燈,刷刷刷地在上面寫了幾個數字,然後撕下來遞給女子。
「這樣你滿意了吧?」涂英華不屑地斜睨著女子,無情的薄唇,說出更無情的話語。「從今以後,我不希望再看見你。」
女子擦掉臉上的淚水,接過支票,看著支票上的數字,眼楮一亮,她小心翼翼地收好支票,一改剛才可憐兮兮的表情,滿意而瀟灑地向涂英華地揮了揮手,離開這個無情而冷酷的男人。
冷雪玲站在暗處目睹整個過程,涂英華倚在車旁,冷酷的目光向她這邊投射過來,冷雪玲從心底激凌凌地打了個寒顫。
「你看夠了吧?」涂莢華不悅地瞪視著躲在瞎處的女人,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那個偷窺的女人。在她身上射出幾個洞來。
冷雪玲從暗處中緩緩地走出來,她並非有意偷窺他和女友分手。
「你好可怕喔。」她看多了男男女女分手的戲碼,但都沒一個男人,比眼前的男人更冷酷無情的了。
涂英華臉上沒有表情,一雙俊目進射出一道寒光,他冷冷地撇了撇唇,半眯起眼楮,危險地瞪視著走近他的小女人。
「你都這樣對付你的女朋友的?」冷雪玲純粹出于好奇,她從心底輕視這種不負責的男人。
涂英華仍然不說話,他把煙蒂扔在地上。
「你對女人太不尊重了吧?把她們當成是什麼?衣服還是抹腳布?」冷雪玲見他沒吭聲,卻越說越起勁。
「你是誰?要你管我的事?」涂英華臉上的表情極不友善,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大有要捏斷它之勢,低沉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悅。
冷雪玲一愣,他不認識她?怎麼會!雖然他們今天下午才認識,她無權去干涉他的私生活,也不是要去管什麼,這麼巧讓她踫上了,她不過是站在女性的立場說幾句而已,並沒其他意思。
而且下午那個文質彬彬、謙讓有禮的君子,跟眼前這個滿面不羈的男人。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你…」放手。」冷雪玲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可理喻到極點,而且他捏痛了她的手,痛得她幾乎掉淚。
他不會這麼健忘,這麼快就忘記她這個人吧?雖然她不是那種一見讓人驚艷,二見讓人念念不忘的人,而且他們並未深交,但對下午那場大雨中認識的人,多少還有點印象吧?不過是相隔了幾個小時而已。
「你懂什麼?你以為你是誰?」涂英華說的話無禮至極。
冷雪玲一愣,她沒以為她是誰,她不過是把心里的想法表達出來而已,這樣的涂英華很可怕。
涂英華緊緊地盯著她,盯得她有份毛骨悚然的感覺,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全是她的錯,她不該三八地橫加指責他。
涂英華只是冷冷地盯著她,久得讓冷雪玲忘了手腕上的痛,涂英華卻突然放開她,逕自拉開車門,坐上那輛很拉風的跑車,「咻」地揚長而去,徒留下冷雪玲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這個男人太莫名其妙了吧?還是有病啊?不會是他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癥,白天是一個人,晚間又變成另一個人吧?
冷雪玲看著那輛銀灰色跑車消失在夜色下,久久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她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一個有夠奇怪的男人。因為被人指責三八,冷雪玲的心情很不好,回到家後,她拿出那把雨企.發泄似似地跺了幾腳.然後才氣呼呼地去沐浴洗澡。
×××
第二天,冷雪玲睡到太陽曬,日上三竿才醒過來。她張開眼楮,看一眼床頭的時鐘,已經是中午時間八時四十分,還差二十分就到九時,她從床上起來,打著哈欠邊洗臉,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子有一張瓜子臉,長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楮,微翹的俏鼻,鼻梁上長著二顆細小的雀斑,紅潤的嘴唇,細巧而秀氣,肌膚雖沒作家筆下的白里透紅,但也細女敕光滑。
總體說來,她都算得上是美人一個,讀書的時候,她身邊也圍著不少的追求者。但她都還沒來得及去細嘗情愛的滋味,她身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為情所傷,令她望而卻步。她發誓她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付出愛,也絕不讓任何一個男人來傷她的心,因為她覺得不值。
今天碧空萬里,陽光燦爛,看樣子應該不會有大雨或暴雨,冷雪玲洗臉完,穿戴整齊,準備到前面巷口的豆漿店吃早餐。
那家豆漿店的豆制品遠近馳名,不論是豆腐、豆漿或是制成品的豆干,口感細女敕香滑,听說由他們制成的豆制品,遠銷海內外。
冷雪玲慢悠悠地向前走,但還沒到達目的地,從旁邊的小巷里走出一個高大英俊的帥哥,他竟然是昨天才認識,昨晚態度惡劣的涂英華。
冷雪玲看見他就不想理他,昨晚被他捏過的手腕,現在還痛呢,雖然沒有青瘀一片,但她是女孩子耶。
冷雪玲打算裝作沒看見他,但可惜天不從人願,涂英華早就看見她了。
「嗨!」涂英華上前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冷雪玲一臉不悅地瞪著他,看著他那溫和中帶著喜悅的帥臉,真懷疑他有什麼事值得他如此高興。
「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我了?」涂英華嘴角含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看著有點臉色不愉快的冷雪玲。
他的笑容很溫暖,柔和得就如此刻天上的驕陽。
昨晚不是罵她三八嗎?怎麼現在又如此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真是怪人一個。
「不,怎麼會忘記呢?」冷雪玲扯出一抹很假的笑容,忘記?哼,忘記才有鬼呢!尤其是昨晚的不愉快。
「看你一臉陌生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涂英華對她的冷臉一點都不以為意。
怎麼會?冷雪玲怪異地瞥他一眼。
「小女子怎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冷雪玲故意把救命恩人幾個字說得重重的,現在的涂英華,是一個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像鄰家大哥哥一般友善、和藹可親,是一個值得相識的朋友。
「哪里,你言重了。」涂英華滿面笑容,那笑容就好像微薰的春風。
好奇怪的男人,冷雪玲在心底暗自嘀咕。
「你的手肘和膝蓋都沒事了吧?」涂英華關心地看著她。
「沒事,多謝關心。」他還真有心機,冷雪玲在心底冷哼一聲。
涂英華點了下頭,探問的目光留連在她的臉上,他應該沒得罪她吧?她今天的態度很奇怪。
冷雪玲見他沒說話,抬起頭來,卻迎上他一臉探究的目光。
看什麼看嘛?他難道都忘記他昨夜說過的話?還有捏痛她的手?
「你真混賬!」冷雪玲想起昨晚,心里就很惱火,狠狠地剛他一眼,嘴里很溜地說出指責他的說話。
「我……混賬?」涂英華揚了揚眉,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哼,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才是男子漢的所為。」冷雪玲不屑地撇轉臉不理他。
真是沒品的男人,她最瞧不起他了,那個女人都有他的孩子了,他的態度還這麼惡劣,爽的時候就愛啊愛,不爽的時候就把女人棄如敝屣,男人都是這麼可惡兼討厭,好在她看透了男人的嘴臉,從不涉足情啊愛啊什麼的,否則弄得自己一身傷,傷心又傷身,多不值。
他應該承認自己混賬嗎?涂英華真的有點哭笑不得,還是他做了什麼令她覺得他不像男子漢了?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不過似乎一大早,雖然不算很早,但站在街邊來討論他是不是混賬,似乎很不妥。
「你要去哪兒嗎?」涂英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連忙轉移話題。
咦,她和他站在路邊說了一大堆廢話,都幾乎忘記自己出來是要去吃早餐了,冷雪玲頓時醒悟到在路邊討論那些敏感的話題,似乎也不安。
「我去買早餐,拜拜!」冷雪玲說著,向他揮揮手。
「這麼巧,我也是出來買早餐的。」他幾乎熬了大半夜通宵,差不多快天亮的時候才上床睡覺,所以到現在這個時候才出門吃早餐。
冷雪玲斜睨他一眼,沒理他,見他和她一起走進豆漿店,凶凶地瞪他一眼。
「你跟著我干什麼?」
真是冤枉啊!涂英華揚了揚眉,他可以肯定他昨天做了令她很不爽的事,才令她如此不可理喻吧?涂英華好脾氣地沒跟她一般見識,反而客氣地問她︰
「你要吃什麼?」
「要一碗一旦漿和油條。」冷雪玲沒理他,掏出錢包只顧著低下頭掏錢。
「我的和她的一樣,要二份,收我的錢就可以了。」涂英華先她一步,把錢遞給老板娘。
冷雪玲霎時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請你吧!」涂英華淡淡地笑了笑。
誰要他請了?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冷雪玲皺起眉頭看著他。
涂英華份了錢,拉著還在發愣的冷雪玲找位置坐下,伙計把豆漿和油條送過來,冷雪玲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豆漿和油條。
「你這是賠禮道歉嗎?」冷雪玲完全被他搞糊涂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涂英華聞言愣了一愣,但很快便了悟到什麼,眸光中閃過一抹精光,他看著冷雪玲,淡淡地笑了。
「算是吧!」他什麼也沒作解釋,端起豆漿喝了一口。
「豆漿加油條,是不是太便宜了?你以為我會接受嗎?」冷雪玲冷笑一聲,他以為她這就可以原諒他嗎?她的手腕到現在還痛呢!
「當然,怎麼算呢?為表我的誠意,今晚我補請你吃飯。」涂英華不以為意地揚了揚眉。
「你說的喔,你到時別想耍賴。」冷雪玲無心敲他一頓飯,吃飯而已,她又不是付不起,只不過他說得順;她也答得溜。冷雪玲弄不明白的是,他對她的態度為何忽晴忽暗,令人模不著頭腦。
「好,那就一言為定,你到時別不敢來喔。」涂英華笑著激她。
「不到的是小狽。」敢用激將法激她?他以為她不敢去嗎?只不過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她還開得起,也不會當真。
「我是說真的喔。」涂英華喝了一口豆漿。
「我也是說真的。」嘿嘿嘿,到時她會去才怪。
「好,那就今晚六時正,我們在這家豆漿店門口等,不見不散。」涂英華馬上約下今晚的時間。
「好啊。」冷雪玲無心地應,心想,到的才是小狽呢。
「這家豆漿不錯,遠近馳名,只要我過來這邊,我的早餐就會來這兒解決。」涂英華替這家豆漿店打起廣告來了。
她知道,她在這附近住了也有二年時間左右,這兒附近哪家有好吃的有好喝的,她都模得清清楚楚。
「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冷雪玲拿起油條咬了一口,又喝一口豆漿,「我也喜歡喝這兒的豆漿。」
「大概是時間上不巧而沒遇上吧!」涂英華沒告訴她,他只是偶爾過來這邊小住而已,一年住不上二個月,他和她相遇的機率不是沒有,但卻只有百分之零點幾而已。
他其實也是個很好溝通的人嘛,一點都不像昨晚那個野蠻人。
二人邊吃早餐邊聊,聊得滿愉快的,並且換了各自的手機號碼,冷雪玲向涂英華告別後,到附近的起商買了日用必需品,以及食物、餅干面包和泡面。
回到她租賃的小鮑寓,把食物填滿冰箱,看見地板髒髒的,雜物堆得亂七八糟,她有多長時間沒整理過房子了?冷雪玲換掉身上的外出服,挽起衣袖,開始打掃。
她才剛擦淨地板,電話一陣鈴響,冷雪玲扔下拖把,拿起電話。
「喂,哪位?」
「雪玲,我是學姐。」
劉翠萍是冷雪玲高幾屆的學姐,她畢業後接過老爸的珠寶生意,而冷雪玲學的又是珠寶設計,劉翠萍跟這個小學妹挺投緣的,剛開始的時候,只交給她一些耳墜之類的小裝飾品讓她設計,沒想到她設計的幾款首飾,一推出來就一售而空,于是劉翠萍大膽地把一些較為重要的案子交給她負責,冷雪玲果然也不負她所望,深得顧客的好評。
于是,冷雪玲在這一行里,便混出了一點名氣,找她設計的顧客多了,接的案子也多了起來。
「學姐,是不是有案子?」冷雪玲問。
「對,你現在馬上過來一下。」
「好,我立刻到。」
冷雪玲放下電話,把整理了一半的東西扔下,換回外出服,坐車來到位于中山北路的珠寶店。
珠寶店旁邊另闢一問辦公室,劉翠萍平常就在這兒辦公。冷雪玲跟這兒的店員都混熟了,她直接走入辦公室,劉翠萍坐在辦公桌後面,她的對面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劉翠萍听到開門聲,抬起頭來,看見冷雪玲,她露出一抹笑容。
「你來啦?」劉翠萍從座位上站起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先生,這位是冷設計師;雪玲,這位李先生要訂造一款銀婚紀念首飾,他想要特別一點的,你幫他設計一下。」
冷雪玲坐下,知道李先生想要一款既巧心思,卻又不需要太花俏的首飾。
「李先生的首飾是希望以鑽石或寶石為主?」冷雪玲問。
「鑽石和寶石都可以,最重要的是合我心意。而且時間較急,可以嗎?」李先生高高瘦瘦,約有六十歲上下。
「可以的,沒問題。」劉翠萍一口答應。
「我這個月二十三日就要了。」李先生說。
二十三日?豈不只有二十天的時間?冷雪玲正想說不,劉翠萍似乎有預知能力,用手肘撞向冷雪玲,冷雪玲痛得橫眉怒目。
「二十三日?可以,但可能要李先生付多一倍的價錢。」劉翠萍嘴角含著一抹微笑,相當有專業水平。
「好,那我現在要先付多少?」李先生從包包里掏出支票,看著劉翠萍。
「李先生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訂金,等設計草圖出來後,再付百分之三十,余下的等成品完成後再付清。」劉翠萍笑得相當甜美。
「沒問題。」李先生馬上在支票上寫下首付的款項,然後遞給劉翠萍。
「不。」冷雪玲想阻止,劉翠萍已接過支票,沒讓李先生懷疑,並要他簽下一些合約之類的文件,並告知違約,那百分之二十訂金不能退還。
「設計草圖出來後。我們會先讓你過目。」劉翠萍含笑向李先生說明。
「謝謝。」李先生站起來,準備告辭。
「不客氣。」劉翠萍從椅子站起來,送走李先生。
「你想我死啊?只有二十天的時間。」冷雪玲待劉翠萍送走李先生後,不滿地沖她大叫。
「好雪玲,美麗的雪玲,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一定行。」劉翠萍謅媚。
「你認為行,你自己怎麼不試試看?」冷雪玲瞪大一雙又圓又大的眼楮,看著這個很沒良心的學姐,不是她自己沒信心,而是時間太趕了。
「我有這本事當然想。你不知道,我們今天早上剛開門,他就來到我們珠寶店,他說他已走過幾家珠寶店,但都沒一樣款式看上眼的。我們把所有樣板拿出來讓他過目,他仍然搖頭。後來他看上你去年為何太太設計的一只手鐲的設計圖稿,那只手鐲以寶石點綴,既貴氣又大方,于是他非要你為他設計不可。我把這條手鏈送你。」劉翠萍把一條寶石手鏈送到冷雪玲跟前。
「想收買我?沒門。」冷雪玲推開她遞到跟前的首飾。
「求你啦!大小姐,人家的訂金我已收下了,你難道要我違約不成?」
「這是你家的事。」冷雪玲沒理她。
「好雪玲,學姐求你啦!就這一次,幫學姐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劉翠萍又打恭又作揖,沒差跪在地上求她了。冷雪玲沒好氣地睨她一眼,翻了翻眼楮。
「你別想有下一次。」
「是,是。」
冷雪玲走出珠寶店,一邊向著公車站走去,一邊在腦海里構思設計草圖,在快到公車站時,她被人撞了一下。
「搞什麼嘛。」她不滿地轉身,沖著撞她的人嘀咕。
撞她的人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逕自向前走了。冷雪玲不滿地咒罵了幾句,準備轉身,眼角卻瞥到一抹熟識的身影。咦,正向這邊走來的,不是剛剛吃早餐的時候才遇上的涂英華?他也來這邊辦事啊?
涂英華似乎沒看見她,他走到停在路上的跑車前,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冷雪玲突然升起一份惡作劇。
她悄悄地來到跑車旁邊,突然拉開跑車的另一邊門,很愉快地坐到副駕駛座上,抿嘴偷笑。
涂英華正準備啟動車子,車里突然多了個人,他轉過臉來冷冷地看著冷雪玲,冷雪玲卻一臉得逞的好笑,並沒注意到他毫無表情的帥臉。
「嗨,很高興見到你。」冷雪玲向他打招呼,更高興的是可以搭順風車回家,節省她在路上浪費的時間。
涂英華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她。
「喂,你怎麼不開車?」冷雪玲少根筋地問。
涂英華仍什麼話都沒說,他握著方向盤,終于啟動跑車。
「你來這邊辦事嗎?我也是來這邊辦事,剛準備回去呢!今天又接了一個案子,一位老先生要訂一組首飾以作銀婚紀念。哎,真令人羨慕,銀婚紀念耶。自己到老的時候……唉,真不敢想像。」冷雪玲嘰嘰喳喳地也不知為何,話特別的多,大概是因為剛接了個案子,心情爽,又或者是因為有順風車坐,所以她顯得特別的興奮和高興。
涂英華一直沒理她,只有冷雪玲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而她也沒注意到涂英華的冷漠,只是一個勁地說。
「啊,你都不知道,有時候我們都會遇上一些難纏的客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對我們的設計諸多挑剔,尤其是那些闊太太啦,我最怕就是跟那些闊太太打交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哎,有時候真的嘔死了。」冷雪玲不知怎麼回事,她第一次跟人訴起苦來,這些苦她從沒跟人說過,而訴苦的對象,竟是個毫無反應的涂英華。
涂英華從她上車後便一直不發一語,冷雪玲以為他只是專心開車而已。也沒在意,她撥了一下額前的頭發,前面亮起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為了要符合那些客戶的要求,有時候真的想破我的頭顱,累得半死,但每一次完成一款設計,看見客人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什麼疲勞啊辛苦啊,都值回票價了啦。」.綠燈亮起來,跑車再次開動。跑車不慢的速度向前奔馳,越過二個路口,前面的車突然剎車,涂英華好在反應得快而緊急剎住車,否則的話他的車頭準會吻上人家的車。
「shit!」涂英華罵出一句髒話。
冷雪玲因為突然緊急剎車,額頭撞上擋風玻璃。
「哎呀!」冷雪玲痛呼一聲。
涂英華建看也沒看她一眼。
「搞什麼嘛?前面的車。」冷雪玲揉著被撞痛的額頭,責罵起前面突然急停的轎車。
涂英華看了一下後視鏡,後面並沒有車跟上來,他緩緩倒車,然後打轉方向盤,越過前面的車,再越過一個路口,從右轉入另一條路。冷雪玲根本沒注意到他把車駕人何方,當涂英華把車駛進一座大廈的停車場,冷雪玲仍沒覺悟過來。
「下車!」涂英華冷冰冰地命令。
「這是哪兒?」冷雪玲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圍,他要來這兒辦事?
涂英華沒理她,他拉開車門下車,然後準備鎖車走人。
「喂,你這是怎麼回事?」冷雪玲一看不對,連忙推門下車。
涂英華鎖好車,向著大廈的電梯走去。
「喂,這是哪兒?」冷雪玲追在他的身後問。
涂英華繼續向前走,完全沒理會她的意思。
「喂,你等等,你……」
追在後面的冷雪玲終于有所意識,他生理期來啊?突然又楮轉多雲。
「你這是什麼意思?喂。」
涂英華把冷雪玲遠遠地甩在身後。
「你……可惡,可惡。」
她絕對相信,前面的男人真的有著雙重性格,一大早的時候還是陽光燦爛,滿面笑容,現在卻又烏雲密布,吃完早餐後他遇到不爽的事?
電梯「叮」地停在停車場這一層,涂英華進入電梯,看著在停車場跳腳,一副張牙舞爪的冷雪玲,他那張原本冷冰冰,沒有任何表情的帥臉上,卻露出一抹惡質的笑容。
看著他帥臉上露出的笑容,冷雪玲恨不得撲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頓。
「流氓、惡棍、垃圾、敗類……」冷雪玲那張小嘴吐出一連串咒語,俏麗的美顏上因為失氣而紅噗噗的。
氣死她了,真是氣死她了,那個可惡到極點的男人,一時耍酷,一時又文質彬彬,她完全可以肯定,他是在耍著她好玩。
好,很好,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