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過,塵土飛揚。
經過一路奔波,他們終于抵達鄭紹信的莊園。
柴明湘躍下馬背,瞧著跟在身後的李悅承,心情郁悶。
三天前,如願讓他答應帶她一起走,離開黃堂客棧時,還跟小二大唱十八相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簡直毀壞形象。
踏上路途之後,。他們選擇以馬代步,一路上沒有交談,氣氛尷尬。
即使他待她冷漠,卻還記得讓她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頭,保護她的安全。
她感動,好幾次都想打破沉默,可是一對上他冷淡的眼眸,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心兒隱隱作痛。
起初,她以為李悅承是因她的拒絕而惱怒,但時間一久,他依舊沒有消氣,持續和她冷戰,讓她百般不解。
照理來說,能夠不必對不喜歡的姑娘負責任,應該要開心啊!
為什麼他會一直生氣?難道她有說什麼刺傷他男性尊嚴的話?
她苦惱半天,仍然無解。
她跟著李悅承來到鄭紹信的莊園,一入內便受到熱情的款待,本來是想藉由豐盛的晚膳忘卻煩憂,沒料到會出現一個令她嫉妒的人物。
「悅承哥。」李悅承抬起頭,見到可人兒,露出溫柔的笑容。「庭兒,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名為庭兒的女子嬌柔一笑,連忙湊近他的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
「悅承哥還會夸人啊?好害羞喔!這麼多年不見,想念我嗎?」
「想念。」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愛撒嬌。
「我也想念悅承哥。」她的出現讓柴明湘的臉色丕變,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心髒緊縮,很疼。
一向待人冷淡的李悅承竟然會主動對一個姑娘示好?由此可見,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晚膳結束後,他留下她一人,與庭兒去附近的湖畔散步。
當他的身邊出現美麗的女子相伴時,柴明湘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要崩壞了。
原以為她可以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渴求他的一點溫暖就滿足,但鄭庭兒的出現讓她明白,李悅承對她很重要,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娶別的女人……她的腦海浮現娘親的臉孔,忽然明白當時娘親毅然逃出皇宮的決心。
娘親的長相漂亮,性子溫柔,在宮中受到不少朝廷大臣的追求,但娘親一點也不為所動,從來不動心。
豈料,禍端隨之而來,她被陷害的原因之一,是拒絕高官的求愛。
當時她躲在隱密的地窖听到這個事實,怕得不停顫抖,更是覺得可悲。
愛情不是希望對方過得好嗎?為何會得不到愛,就痛下殺手呢?
同時她也感到荒唐,不懂娘親為何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寧願被人安上罪名,過著逃亡的生活,也不回到那人的身邊,難道生命不比追求真愛重要?
可是,如今遇上李悅承,她終于理解娘親柴玉令的心情。
對娘親而言,一輩子待在不愛的人的身邊,就像行尸走肉,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會甘心冒險吧!
也因為有勇氣,最後才會踫上爹。
即便世上沒有永恆的感情,又如何?當下過得幸福才是重要的。
她是柴玉令的女兒,也得學習勇敢追愛-她喜歡李悅承!
一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決心要去找他。
她緩步走出鄭家莊圜,豈料才踏下台階,立刻看到李悅承迎面走來。
「承爺。」她低語,眼眶一紅。
李悅承見她突然淚眼婆娑,胸口一悶,語帶訝異的開口,「湘兒?」
「不該這樣的,我要好好說才行,可是眼淚怎麼^桂,不對、不對……」太害怕他會喜歡上庭兒,她的眼淚無法止住。
「你是怎麼了?」他愣住,神色倉皇。
她紅著眼眶,用力吸著鼻子。
「我……我……悅承,你不要喜歡庭兒,好不好?我好難受,所以忍不住眼淚,怎麼辦呢?」她淚流滿面,失控的哭喊。
一回來就踫上柴明湘痛哭,他感到心慌意亂。
「湘兒,你冷靜下來。」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他輕聲安撫。
一想到這一路上他的冷漠,如今听到他喊她的名字,她更是心痛不已。
「連听到你喊湘兒,我都好想哭。對不起,我做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嗚嗚嗚……」
她竟然以為可以不在乎李悅承,結果一出現對他有意思的女人,她的情緒當下失控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從沒見過她這麼脆弱,他蹙起眉頭,心疼的問。
「不是……不對,是有人欺負我。」她先搖頭,旋即又點頭。
「竟然有人敢欺負她?」他的黑眸瞬間深沉,握起拳頭。
「你。」她眨了眨淚眼,指著他。
俊顏一沉,以為她在胡鬧,厲聲喝道︰「柴明湘!」
「嗚嗚嗚……本來就是……那一夜你對我真的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她抽抽噎噎,鼓起勇氣開口,「你抱我,而且還亂模我……嘴巴……嘴巴還亂親,然後……」
一想起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夜晚,她的身子發熱,不敢看他。
瞧著她嬌羞的模樣,他挑起眉頭,「你不是不願意承認?」他可沒忘記她否認的樣子。
「你說要對我負責任,我覺得好害怕,不敢承認。我不希望你是為了責任才要娶我,這樣的感情很脆弱,萬一以後你喜歡上別的姑娘,怎麼辦?因為我,你無法得到幸福,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她紅著臉,一邊說一邊哭哭啼啼。
「你連問過我的意思都沒有,就擅自胡思亂想。」提及此事,他的心情郁悶。
「別這麼生氣。」她怯怯的說。
「我能不生氣?」他的情緒復雜,快被目前的狀況逼瘋。
她不願提起那一夜,代表不想他負責,對他沒有意思。
若是其他姑娘這麼回答,他肯定一點感覺都沒有,偏偏是她!
他惱怒她一點也不在乎他,更氣怒自己快控制不住的心意。
懊死的,仔細一想,他會這麼火大,全是因為他很在意她。
捫心自問,她憑哪一點讓他在意?
或許當她說出想保護他時,他的心已經淪陷了。
話,每個人都會說,但不一定會做到。
可是,她卻實實在在做出保護他的舉動……
刺客來的那天,她的腿明明被燙傷,連走路都困難,遇上剌客,她沒有選擇逃命,而是拖著腳也要奔到他的身邊……
依照他生活過來的經驗,人都是自私的,不曾認為有人擁有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別人的情操。
一旦面臨危機,大家都是選擇保護自己。
然而,柴明湘顛覆他的。想法。
當時她急著奔來的身影,焦急的神情,顯示她是真心想要保護他。
對她而言,也許是一時沖動,做過就忘記的行為,卻是感動他的契機。
「那天你喝醉了又不是兩情相悅之下發生的事情,我不想逼你對不愛的女人負責任啊!」
她哭得好大聲,「我承認在乎你,也喜歡在你的身邊,但不認為用責任捆綁兩人是一件好事,只好假裝一點也不在意你,忘記那一夜。」
「那為什麼現在想說了?」他眯起眼,好奇的問。
「因為庭兒……嗚嗚嗚……」她雙手遮臉,沮喪的垮下肩膀,「你和她看起來很登對,我應該放手,對吧?但是我的心好痛。」
「湘兒……」
「我很難過,沒辦法再假裝不喜歡你,如果……如果什麼都不說,任由你和庭兒姑娘成親,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她會好冤枉的。
他無奈的嘆口氣,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既然怕後悔,當初怎麼不坦率呢?傻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怕是我高攀了你。」她沒有能夠得到他的心的自信,想逃回廂房,不料大手強硬的摟住她的腰。
「難道不想知道我的回答?」她的背部抵著他的胸膛,臉頰仿佛著火,心慌意亂。「悅承?」
「擅自否認我們發生過的事情,擅自告白又擅自拒絕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
「我……」她轉身,瞧見他嚴肅的神情。
「你給我听好。」他再也不會輕易的放開她。「你不說那一夜的事情,我以為你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從來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而感到生氣,你是第一個。只要提到你,我好像完全失去理智。」
她屏息,因為他的話而冷靜下來。
「看到你哭,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想像中來得重要。我多希望永遠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大手撫模她的鬢發,眼神寵溺的盯著她,「你怎麼會認為要我負責會帶給我不幸呢?對我而言,責任就代表那三個字。」
「那……那三個字?」她的心跳驟然失控,難以置信的凝視他。
「讓我想負責的女人只有你。」他湊近她的耳邊,低吟,「若是你,我甘願被束縛。」
縴細的身子微微顫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不等他回答,說出心底的恐懼,「我不是大家閨秀,個性沖動,做事莽撞,而且無父無母,從小在市街長大,簡而言之,就是個小混混。為了討生活,我可以毫不在乎自尊,即便受人輕視、欺負,我也不會感到難過,臉皮厚得連我自己都受不了。在別人的眼中,我根本不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卑賤又可踐踏的人,這樣的我,值得你喜歡嗎?」
聲聲句句透露出她的自卑,他的心宛如刀割,疼痛不堪。
「不要管別人怎麼想,在我的眼中,你是女人,是值得我用一輩子去珍惜的女人。」
大手挑起她的下顎,他的神情認真。「看輕自己,等于看輕喜歡你的我。永遠別再說出那些話,好嗎?」
「可是我……」他的唇貼上她的,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腰,急切的吻住她紅艷的嘴唇,舌頭恣意的與丁香小舌交纏,霸道的汲取她的甜美。
她嚇壞了,想要退開,卻反而被抱得更緊,一再被他吻得頭暈目眩。
「現在還想要拒絕我嗎?」他放開她,瞧著她紅通通的小臉。
她怎麼有辦法拒絕他?當庭兒出現時,她以為要失去他而心痛不已,再也無法離開他。
柴明湘喘息不止,緩緩的搖頭。
李悅承勾起嘴角,抱住她。「這樣才是我的好湘兒。」
李悅承一走進廂房,便將柴明湘推上床榻。
「承爺?」她驚呼一聲,神色慌張。
「湘兒,我想要你。」大手月兌掉她的衣衫,扯開紅色肚兜,一對雪白的豐盈毫無保留的映入他的眼簾。
柴明湘沒料到他突如其來的舉止,羞紅臉頰,連忙伸出手,遮住胸口。
「天啊!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不可以?」他輕笑,「別遮呀!」
「可是……」她的姿態扭捏,遲遲不敢對上那雙熾熱的黑眸。
「你很美!」他毫不吝嗇的贊美,拉開她的雙手,雪白的肌膚,縴合度的嬌軀,讓他看多少次都不厭倦,美得令他難以呼吸。
「別這樣盯著我。」她不習慣在他的面前赤果身子,羞怯的喊道。
「上次我已經將你的身子看遍了,還會害羞?」他挑起眉頭,眼底含笑。
她別開臉,口是心非的說︰「我……我早就忘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