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愛你 第四章

美麗的星期六早晨,該是在一片清朗的鳥啼聲中醒來;該是在灑落一地的晨光下慵懶地伸展得到了充足休息舒暢的身軀,但為什麼她是讓頭痛叫醒,而在床上蜷縮著滿身的疼痛與疲憊?她可以發誓,酒商和藥商絕對有勾結,否則為何宿醉的人都會這樣的頭痛欲裂,非要吞幾顆止痛藥才能止息!

在床上受夠了一波又一波整人的疼痛,被惹惱的人決定放棄睡眠起床尋找整治的方法,拖著疲累的身軀和腫脹的腦袋,杜品渲極不情願地踩著蹣跚的步伐下樓去。

在杜家,星期六的早晨象征著安謐和寧靜,她和杜品瑜會睡到中午才起床;杜家父母會到陽明山上吸取大地精華直到中午才進家門;而小她們十歲的杜品依沒膽在家里制造一丁點聲響打擾到二位「溫柔」姐姐的睡眠,會很自動地和他的狐群狗黨打球打到累攤了才敢回家,所以星期六早上在杜家是絕對的安靜。

而此刻在這應該是安靜的早上為何餐廳里人聲鼎沸?莫非是杜品儂吃了熊心豹膽,膽敢將他那一群狐群狗黨在這個時候帶回家?懷著滿月復的怒氣,杜品渲踏進餐廳想要揪出杜品儂來怒罵一番,順便消消她頭痛了一早上的怨氣。

才剛踏人餐廳,杜品渲便看到一個奇特的景觀——

杜品儂在,應該在睡覺的杜品瑜在,該在陽明山氣喘吁吁的父母也在!就連隔壁家的郁偉都在,真是怪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然後雙眼再掃向餐桌上的另一個人——為什麼她新到任的總經理也在?

「小佑?」試探地叫了一聲。他們長得太像,若不是他,他不該出現在這里。

听到熟悉的呼喊聲,項尋佑循聲轉頭對杜品渲綻出一抹久違了的笑容。

「你……真的是小佑?」依舊不敢相信,杜品渲在餐廳入口處站定不敢再向前,怕這又是一個認錯人的笑話,或又是一場夢。曾經有多少次她在這樣的夢境中笑著醒來,然後在確認只是夢後在淚痕中輾轉反側一整夜;他之于她的並不激烈,卻是那樣地深刻,深刻到她怕撩動後一發現是夢,醒來又是一場傷。

「杜品渲,你變白目啦?該不會到現在還沒認出我來吧?」

項尋佑朝她的方向站了起來,雙手環胸微傾著頭,他笑得很開懷。「小佑,你回來了!」毫不考慮,杜品渲撲向他的懷里將他抱個滿懷。

「我回來了。」用力地抱緊她。項尋佑在她頭頂上笑著回答。「你真的回來了?」再次確認。更加緊了擁抱的力道。

「我真的回來了。」他也再次回應,並將笑容轉為愛憐。

「你真的真的回來了?」第三次確認。她太怕這真的只是一場夢。「我真的真的回來了。」愛憐轉而心疼,項尋佑將她深深地埋入懷中。

不敢相信,如果這是夢,那麼這便是她十二年以來做過最好的一場夢;如果這是夢,千萬千萬不要再讓她醒來。

「喂!你們兩個,夠了吧?演八點檔連續劇啊!通樣不會太惡心嗎?」杜品瑜真的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是怎樣啊?十二年不聯絡,一見面卻又難分難舍,這麼扯的劇情也只有八點檔的編劇才編得出來。

突然回到現實,杜品渲急忙推開項尋佑,她在高興什麼?她應該很生氣才是呀!這個人十二年不與她聯絡,這個人如此無視于她的存在,她應該非常非常地生氣才是。

「為什麼只與阿偉和品瑜聯絡,不與我聯絡?」怒目瞪向他,她現在的忿怒指數可是滿分。

「……」無言以對,項尋佑只能對她笑笑,不知道該告訴她什麼樣的理由。

「品渲,別怪尋佑,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看他們陷入僵局,郁偉跳出來替兄弟解圍。

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等于不得已的苦衷,又等于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在心中做了這樣的推演和結論,杜品渲訝異又悲憐地看向項尋佑,黎羽奈的話和她的小指頭在她腦中不斷地回蕩……

莫非她說的是真的,他因為對她開不了口,所以干脆不聯絡?噢!她剛因為興奮而遺忘的疼痛現在加倍地向她襲來,她幾乎站不住腳,這樣的晴天霹靂,鳴……她的小佑。

「品渲?」扶住搖晃的人坐到椅子上,項尋佑擔憂地望向她的眼底。沒有告訴她理由打擊真的這麼大嗎?

「不用擔心啦!她一定是宿醉頭痛,看她昨晚醉成那副德性,今天不頭痛才怪。」杜品瑜在一旁幸災樂禍。

「尋佑,別管她了,快來吃早餐,你一定很久沒吃到台灣口味的早餐了吧?杜媽媽特地幫你準備的,快來吃,你看,有豆漿、燒餅油條、蛋餅、水煎包、蘿卜糕、煎餃……」

「媽,你喂豬啊!買這麼多,你當他是從非洲逃回來的嗎?」伸手拿起一塊煎餃放入口中,杜品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媽,你對尋佑哥比較好,平時你都兩片土司就打發我,你好偏心。」杜品依操起一顆水煎包就往嘴里塞。他可是正值發育期的青春少年家耶!老媽竟然罔顧他的營養需求。

「人家是客人,客人都還沒動手,你們就搶著吃,真是沒規矩!尋佑,來,快來吃。阿偉,你也是。」

「老爸,什麼客人,他是尋佑耶,都是自己人,那麼客氣做什麼。」又捏起一塊蘿卜糕,杜品瑜閃過杜爸爸伸過來阻止她的手,順利地將食物再度放入口中。

就這樣,你一來我一往,杜家的人完全沒有理會那個攤在椅子上奄奄一息僅存半條命的杜品渲。

這算什麼家人啊!杜品渲在心里哀號,看來她只好采取自立救濟的方法了。「媽,我頭好痛。」一臉的哀淒,順便眼角硬擠出了一滴淚,打算以苦肉計喚回她母親的母愛。

「誰教你不會喝酒還喝那麼多,你活該!來,尋佑,真的不要和杜媽媽客氣哦!」周素雲不讓她女兒的爛演技給騙了,夾起一塊蛋餅就往項尋佑的碗里送。

「就是啊!人家尋佑的歡迎酒會,你跟人家醉個什麼勁啊?」杜品瑜本來以為是她看到項尋佑回來太高興多喝了兩杯,結果以早上的情形看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嘛!

啊!這就是她的家人,這種家人……她好可憐喔!

「杜媽媽,品渲好像真的很難過。」其實他知道杜媽媽只是要給她一點教訓,要她記住喝醉酒的痛苦,下次別再喝多了,但是他實在不忍心看她難過的樣子,只好開口替她求情。

杜品渲一邊拼命地點頭附和著,一邊則感激地望向項尋佑。還是她的小佑對她最好了!

「晶依,去把廚房里我早上煮好的醒酒湯端來給你姐姐。」都听項尋佑在求情了,她也只好軟下心,免得別人真以為她沒有母愛。

「為什麼是我?」夾住蛋餅的手停在空中,抗議的話反射性地月兌口而出。吃飯皇帝大啊!

「不然誰去?」搶過他手上的蛋餅塞入口中,杜品瑜白了他一眼。這白目的家伙還敢問。

環顧四周一圈,杜品儂只好認命地站起來,誰教他最小。

「尋佑,你爸媽何時回來?」杜建煌含笑問著。許久不見老友,听到他們要回來的消息,著實讓他高興。

「得再過一陣子,要不是公司急著要我回來上任,我本來也打算和他們一起回來的。」

「喔,是這樣啊!」那個「樣」的音挑高了半音,郁偉意有所指地瞄了項尋佑一眼,然後嘴角漾出了好看的笑容。

「對呀……咳!這幾年來我們家的房子麻煩杜伯伯幫忙了。」在桌下踢了郁偉一腳,趕快將話題轉開。

「不麻煩,不麻煩,只不過幫你們租出去而已。不過也真巧,上一任的房客要搬走,你們剛好要搬回來,時間還算得真剛好呢!」項家在離開台灣時托他代為管理在他家隔壁的房子,這十二年間共有三任房客,房客都很好相處,他一點也不感到麻煩。

「這次回來還會再回美國嗎?你們要走時說要在美國定居沒有打算回來,那時杜媽媽听了好難過呢!」

「這次我打算……」「你的醒酒湯。」

听到最關鍵處,卻被杜品儂碩大的身體擋住了視線,也順道地讓他那句「你的醒酒湯」給遮去了項尋佑的回答;杜品渲怒目瞪住杜品儂,很想狠狠地把他踹開。

「干嘛瞪我?你不是說頭痛,快喝啊!」一臉的無辜。真不知他又怎麼了?已經好心幫她端湯了,還瞪他。

狠狠地拿過杜品儂手上的杯子,雙眼依舊瞪著他地喝了一大口,在味蕾發揮功能時,她差點吐了出來。

「杜品儂!你好大的膽子,敢端這什麼鬼東西給我喝!」杜品渲站了起來狠踹了他一腳。剛就想這麼做了,現在終于有機會。

「你踢我做什麼?這是媽煮的醒酒湯啊!當你弟弟真的很倒霉耶!」杜品儂蹲到一旁去安慰著他無辜的腳。心想他上輩子大概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否則他這輩子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難?

杜品儂的話惹來了項尋佑深有同感的輕笑,以「杜品渲的弟弟」來說,他可是前輩呢!

「媽,這什麼東西?好難喝喔!」杜品渲哀怨地看向母親。如果因為她喝醉酒而不想理她就算了,干嘛拿這種東西毒她。

「就是難喝才有用,把它全喝完。」她一大早起來辛苦熬的,豈容她一句難喝就可以不喝。

看到母親認真的臉色,杜品渲只得乖乖地捏住鼻子一口氣灌下,剛吞下那嗆人的味道還未來得及荼毒她的味覺時,一杯冰涼香甜的豆漿便來到了她的唇邊。順著拿著豆漿的手望去,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項尋佑俊美寵溺的笑容。

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接下豆漿故意低下頭去大口喝了起來。直到此刻她的心才踏實地相信小佑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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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尋佑回來讓杜品渲的心情大好!

其實她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心情會這麼好,好到能對她今早一進公司便不斷用奇怪眼神看她的眾同事們愉悅地說早安。

通常用這種眼神看她的人,她能以不理他的政策對應,便表示她那天的心情好到可以涵蓋她的修養;如果她的心情沒有特別好,那麼回瞪一眼是免不了,因為他造成她心情變差;再如果她那一天心情剛好又不好,那麼被抓過來明褒暗貶,狠狠地訓一頓順便出出氣發泄一下的情形也是經常上演。

而像今天這樣,不管別人如何地在她身後竊竊私語;不管別人再如何地用眼神關愛她,她也是笑著跟他打招呼的情況則是頭一回。

將手上處理完的文件歸檔,杜品渲揚著笑意地轉身撥弄辦公桌後的小盆栽。這是妹妹的愛心,她老是嫌她的辦公室沒有一點綠意,所以弄來之二盆小草,說是什麼避邪樹、幸運竹的,她也搞不清楚,在她眼中看來都是一堆草。妹妹會負責照顧,她從來也不曾理過它,今天卻不知怎麼地覺得這三堆草很可愛。

身後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動作,才一轉身便看到元彥倚在門邊看著她,俊逸的臉上盈著笑容,一貫地瀟灑自若。

「心情很好嘛!」沒有等杜品渲邀請,他徑自將她辦公室的門關上,走到她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定。

「干嘛!」坐回椅子上面對他,看他一臉詭譎的笑容,肯定沒什麼好事。

「听說你酒會那天喝醉了?」雖是問句,口氣卻是肯定的。

杜品渲沒有回答,因為他的語氣顯然話還沒說完。

「還是我們新任總經理送你回去的。」這一次他直接陳述,不再詢問。

「你怎知道?」酒會結束後就是接連兩天的周末假期,假期結束到現在也才半天的光景,怎這件事就傳到他耳里了!他一向不是八卦的人啊!

「公司同事們的關愛眼神,你不會都沒有感覺到吧?這件事早就傳遍公司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打掃的阿桑也聊得興高采烈,這件事已是達威的頭條大新聞了。」不可思議她今天早上會鈍到這種程度。雖然她向來不太理會這類事,但是像這樣不知不覺,而且還是她自己本身的事情的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生。

「達威行銷改成達威八卦公司好了,那麼八卦。」難得她今天的好心情,這下悶了起來了。

「小姐,你怪不得別人啊!是你自己新聞鬧太大了。」清朗的俊顏苦笑了一下。這麼大的事件,很難讓人不議論吧?

「什麼新聞?不過是一時口渴酒喝多了一點而已。」多喝點酒都能上頭條哦?那阿耀一次可以吃八個便當不就可以上美國CNN了。

「醉得不省人事叫做一時口渴酒喝多了一點而已嗎?」喝醉就喝醉,還強辯那麼多。

「好嘛!我是喝醉了,喝醉了又怎樣?喝醉酒犯法啊?」她只知道酒後開車是犯法的,可沒听過喝醉也不行。

「喝醉酒不犯法,可是別人的歡迎酒會你喝得爛醉,就怪不得別人要議論了。」傳言的第一個版本是總經理是她的舊情人,因為她太凶悍離開她,所以她一見到他忍不住借酒澆愁。

「我又不是故意喝醉的,我真的是一時口渴喝多了一點嘛!」要怪只能怪那塊泡芙,沒事干嘛卡在她的喉嚨中,害她得一連灌三杯才吞下。

「那總經理送你回家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一段的版本可就更多了。「這……」她要說實話嗎?

「還緊緊依偎在他懷里……」這一段被描述得可纏綿悱側了,也因為這部份的纏綿悱惻讓他決定找她談談。

「嗄?」有嗎?她的眉頭打起了兩個結。她有這樣嗎?

「想听听大家總結出來的故事嗎?有五個版本哦!」從她的表情看來,纏綿悱惻的真實性顯然不高。元彥輕揚起一抹笑將身體靠向椅背,轉而調侃起她來。

「不用了。」對他甩甩手,還能有什麼說法?肯定沒有好話!五個版本?對她還真客氣呢!

「他和你的好心情有關?」這是顯而易見的,光是拿到依凡莎的企劃案不可能讓她的心情好成這樣。

「現在心情已經不好了。」她避開問題,想模糊焦點。

「嗯?」他要的可不是她現在心情好不好的答案。

「嗯什麼?」她現在真的心情不好了嘛!

元彥以沉默來表達他想知道真相的堅決。

什麼跟什麼嘛!他每次都這樣,好像只要他想知道的,她就一定得告訴他似的。要搞清楚,她才是主管耶!

「他是我以前小時候的鄰居。」為什麼她每次都拗不過他?那她就來個避重就輕總可以吧?

「青梅竹馬?」顯然是不行,她避重就輕的伎倆他可是清楚得很。

「中文你听不懂嗎?那neighbor明白了吧?」她都說了是鄰居嘛!

「很要好的青梅竹馬。」辯得這麼急,看來他們的關系匪淺。

她用她圓大的雙眼用力地瞪他,她什時候說了青梅竹馬四個字?他干嘛非要把他們歸類為青梅竹馬?

「瞪我也沒用,會給你惹上麻煩的是他,不是我。」生氣,表示他說中了;沒有心虛,表示他們還沒有成為情人的關系,這比他擔心的狀況好些。

「惹什麼麻煩?」悶氣瞬間瓦解,她有些緊張起來,元彥不會沒事找她抬杠。

「他是總經理,你是他的下屬,你們的關系那麼親密,你想會有什麼麻煩?」達威八卦公司的八卦功力可不能小看,尤其公司業務競爭那麼激烈,到時候會有什麼傷人的流言傳出也不是想不到。

「我和他又沒有很親密。」他們不能算是很親密吧?雖然十二年沒見似乎沒有拉開他們多少距離,但她總覺得他不一樣了,他們之間……也不一樣了。

「那得看別人怎麼認為。」她話語間那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落寞,讓他的心沉了下來,也許情況也不是他想像的樂觀。

元彥的話剛說完,杜品渲便急急地站了起來!沉溺在小佑回來的喜悅中讓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事,如果她以後還想在達威自由快樂的工作,那麼和小佑保持距離顯然是必要的。

「你要去哪里?」元彥將走到門邊的杜品渲叫住。行動力強是她的優點,但是太沖動就變成她很大的缺點。

「找總經理啊!」還問!不然她還要去哪?當然是去警告他要與她保持距離呀!

「我不清楚你和他的關系好到什麼程度,但是再怎麼說他都是公司的總經理。」人際關系的處理向來是她最弱的一環。她應該不是去用警告的吧?

「哈!放心啦!小佑不會對我怎樣的。」元彥會不會擔心太多?她當然是對他有把握才敢行動啊!

「小佑?」剛毅的劍眉輕揚起。看來情況不只是不樂觀而已。

「啊?呃,這是小時候的稱呼。」知道自己說露了嘴,是不該在公司里如此稱呼他。

「如果你一直對他抱持著這樣的心態,你恐怕很難在你們的對應間隱瞞住你們的關系。」他的表情很認真,也希望她認真看待這件事。

「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有時候我會覺得我這個經理在你面前當得很心虛,事事都要你來提醒。」元彥的能力她很明白,絕對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每個人都有缺點,我只是剛好補足了你的缺點而已。你的能力和努力大家都明白,否則我們不會這麼死心塌地跟著你。」她也許有些迷糊,她也許人際關系有些不圓融,但是其它的能力絕對有目共睹。

「沒有你,我怎麼辦?」她可是真心誠意地這麼想呢!

「又來了,教你以身相許又不肯。這輩子除了這個方法,你沒有其它的方式能回報我了。」他雙手環在胸前,一臉的自大相。

「那你的恩情,小女子只好來生再報。」俏皮地模仿古代女子作了個揖,杜品渲轉頭向門口走去。

在手握上門把時,她回頭望住了他。

「元彥,你為什麼還留在我的部門?你的能力早該有更好的發展。」

「還問?當然是為了你啊!快走吧,再耽擱下去又要多出十幾個版本了。」笑著替她轉開門將她推出去,他的表情上並無法看出他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多高。

但是杜品渲後悔了,她不該問出這句話,不管元彥的回答是真的還是玩笑,都紛亂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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