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狂亦俠亦溫文 第五章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天鳳君努力想坐直身子,可是馬車一個顛動,她又再次跌回舞莫愁的懷抱里,讓她忍不住暗罵在心里,這個可惡的男人一定是故意整她的。

不大的石子路看起來路況也還好,可是馬車走起來卻像船只遇上大風浪般顛來晃去的,震得她連坐都坐不穩,整個人還得緊緊靠著他才不至于摔下馬車,即便是路顛但也顛得太過頭了,所以把罪怪到他身上一點也不為過,肯定是這男人心懷不軌,故意專挑不好的路走。

「想什麼?怎麼都不說話?」舞莫愁低頭看著朱唇緊閉的人兒笑問。

哼,真是明知故問!瞧他那一臉小人得志般的笑容,更看得天鳳君氣悶,沒好氣地輕斥他︰「專心駕車,別多話!」

「山路不好走,小東西,我是擔心妳身體受不住,真不行可要說一聲啊!」舞莫愁關心地提出。

在外人面前,天鳳君一向不肯示弱,她揚起小臉響應:「別將我想的那麼文弱,倒是你的駕車技術有待加強,再這麼搖晃下去,我反倒擔心這馬車會受不了。」

「小東西,妳大可放心,妳都沒問題,馬車當然更不會有事。不過妳可要說真話,別逞強哦!」舞莫愁低笑,她臉上的神情可不輕松呢!

「我說沒事就沒事,還有拿開你的手,我可以自己坐好。」天鳳君推開他的扶持。

「哎呀,前面怎有個大坑洞!」舞莫愁突然驚訝得叫喊出聲。

「啊!」天鳳君一听,想也不想便直接反應再投入舞莫愁懷里,緊緊抱住他,生怕給彈出車外。

可是等了好一會,只覺得馬車再微晃了一下,然後就沒了動靜,甚至走得比剛才在官道上還平穩,接著她就感到臉畔貼著的胸膛在上下起伏,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她馬上就回過神來,生氣地推開舞莫愁。

「你竟敢欺騙我?」天鳳君睜大眼怒瞪著他。

舞莫愁努力克制著才不至笑出聲,「是真的有坑洞,我還費了番心力閃避,才能平順通過,我怎會騙妳呢?小東西,別坐得那麼遠,萬一有狀況,我真會救不了妳的!」一方面,他可不太滿意她如此疏遠自己。

「我可以照顧自己,不用費心!」天鳳君冷著臉拒絕。

「妳還其是冷漠,但是我可以向妳保證,妳馬上就會再投入我懷里的。」舞莫愁很有自信地預告著。

天鳳君冷哼一聲別開臉,不想理這個不正經兼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小東西,不相信我的話是會吃虧哦!小心,又有坑洞了!」舞莫愁丟出警告。

她才不會再上當呢!天鳳君甚至連轉頭看個清楚都懶得,繼續欣賞她的風景。

不過這次的警告卻是真的,馬車先是來個大弧度的側閃,接著一邊車輪陷入坑洞里,馬車劇烈彈跳了兩三下後,再來個大弧度的側彎,然後是一陣上下激烈震蕩顛簸。

天鳳君趕忙抓住身旁扶手,卻仍被震得差點坐不住,幾乎要一頭栽下車去,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上一刻自己還驕傲得不理舞莫愁,立刻伸出手緊緊攬住他的手臂偎近他!

舞莫愁眼里閃過濃濃笑意,「咦……小東西,怎麼抓我抓得這般緊呢?」

這人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天鳳君心里有氣,但是眼前的情勢讓她光顧著自己別摔下馬車就一陣手忙腳亂,不管他是不是在取笑自己,只能先忍下,攀緊他走過這段路再說。

舞莫愁笑得甚是開懷,大手一張順勢就將嬌小的身軀又給樓入懷里,「小東西,還是我幫妳一把吧。怎麼樣,是不是如我所說,妳又自動投懷送抱了呢!」

天鳳君擰緊了秀眉,只是為了自身安全,她唯有選擇沉默,但是說也奇怪,只感到馬車多顛了幾下後又變得平順了,這樣的情形實在明顯得讓再笨的人都不得不懷疑,他真當她是傻瓜嗎?天鳳君大力地掙扎著要得回自由,而且心里有了決定,她寧可坐在馬車里也不願再被這男人給戲弄了!

香馥的身子抱得正順手,舞莫愁可不打算放開,「小東西,妳既然不顧忌男女授受不親、名節之類的問題,又何必像個小女子一樣扭捏作態,既來之則安之,窩在我懷里較舒服就別走,妳該不會做自打嘴巴的事吧!」

他這番說詞讓天鳳君為之語塞,不過她也不是無智之人,更不想落他口實真成了小家子氣,于是按下心里的火氣,語調淡然,「你願意出力,我自是樂得享受了,只希望你駕馬車能再多用點心,要不然我受不住還是暈車誤了時間,那我們今天仍要露宿荒野了。」

「放心,小東西,我舍不得妳受這種苦的。」舞莫愁擁緊懷中人兒,韁繩輕甩,馬車平順地往前奔馳。

真是嘴甜似蜜的男人,他想做苦力就讓他去做,以她的身分,理所當然應該是他來伺候自己,她就好好養神,以逸代勞來應付他的出招。打定主意以後,天鳳君靠著厚賞的胸膛,聞著也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開始放松四肢閉起了眼楮。

修長手指細撫著吹彈可破的滑女敕肌膚,這個才智能力不遜男人的小鮑主卻有著比尋常女子更加柔細的好皮膚,真是得天獨厚,讓他戀戀不舍得放開。

有東西在臉上游移的感覺驚醒了天鳳君,她忙睜開眼,對上的卻是滿懷笑意的俊逸面容,接著發覺臉上的騷動竟是來自于舞莫愁的手。

「你在做什麼?」天鳳君皺著眉,立時抓下他的手。

舞莫愁溫文一笑,「喚醒妳啊,已經到蓮鄉了,看妳的模樣,睡得很舒服吧!」

她竟然偎著他睡著,天鳳君暗怪自己實在太沒警覺心了,趕緊坐正身子,

「我只是閉眼休憩,不是真正的睡著,到蓮鄉了嗎?為何我們仍沒看到村落呢?」

這女子還真是嘴硬,「妳試著深吸口氣,看看有什麼異狀?」

他又想變什麼花樣了,天鳳君看了他一眼,還是順著他的建議深吸了口氣,一股清雅的蓮花香順著空氣進入她的胸腔,香醇之氣令她精神為之一振,條地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的蓮花田驀然映入眼簾,迎風招展的蓮花連天接地,一望無際地綿延到天邊,美得教人驚艷。

「整個蓮鄉是被蓮花用所包圍,『未見蓮鄉先聞蓮香』是蓮鄉的特色之一,入蓮鄉還要通過一片宛如花海的蓮花田,『蓮海迎賓』則是另一個特色,很美吧!」舞莫愁在旁解釋。

這景致真的很美,連天鳳君都看痴了,這種數大的花海是宮里小巧的蓮花池所無法比擬的,隨著馬車越來越接近蓮花田,更能看清楚朵朵盛開蓮花的嬌美,不論是粉白、嬌紅、鵝黃……各色的花朵都有著屬于自已的姿色,入鄉的道路就隱身在蓮海中,馬車行走其間有如踩著蓮花而過,別有番如履仙境般的不同感受,十足令她大開眼界。此刻她才明白,蓮花竟然可以如此的美麗。

穿過蓮花道進入蓮鄉,看到的盡是處處飄揚著蓮花旗幟的熱鬧街道。蓮鄉雖然稱為鄉,但街道兩旁的屋宇建築十分雅致,毫無土氣,店家所販賣的物品從蓮形的飾品、衣物到餐點,全部都和蓮花有關,行人來往熱絡,氣氛卻很優閑,與充斥在空氣間的蓮花香氣更顯相配。

天鳳君也感染了這份悠哉自在,她的眉尾、唇角都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每到蓮花盛開的季節,就有許多人來蓮鄉游玩,因為游人如織,蓮鄉客棧的水準可以達到大城市的標準,其間最著名的客棧便是如意樓了,客房的窗子正面對著一片的蓮田,一定能令妳滿意的!」舞莫愁對她說起。

「舞莫愁,我只采納你的意見來蓮鄉,其余的事都交由田庸負責,你沒有置喙的余地。」天鳳君不客氣地提醒他。

「我相信田侍衛所屬意的也是如意樓,不過如意樓在蓮花季里一向都是客滿,可能想住宿都沒客房了。」舞莫愁胸有成竹地告訴天鳳君。

天鳳君斜倪著他,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就不信有誰敢拒絕她。

「當然,如果妳端出公主的身分,肯定是沒問題,只是就會有無辜百姓要被趕出客棧了。」舞莫愁看穿她的想法而故意點破。

這種話听在天鳳君的耳里覺得很刺耳,馬上加以駁斥:「愛民如子是成為皇帝必備的心胸,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欺壓百姓嗎?我代父皇微服出巡的這一路上,除了地方官明白我的身分外,我從不驚擾人民,現在自然也不會這麼做!」

「哈!小東西若妳這麼說,那我可以斷言等會兒住宿問題一定要我出面才能擺平,妳若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再打個賭,我贏了,妳在蓮鄉的所有活動就全交給我來安排,妳不能有異議;若我輸了,我就全听妳的,敢賭嗎?」舞莫愁再提賭局。

他竟然連這種事都要打賭,其不愧有「賭王」之稱,只是他也太大膽了,田庸是否真會找上如意樓住宿都還不確定,他卻這麼有自信,「假如田庸不是選上如意樓,是否也代表你輸了?」

舞莫愁爽快地點頭。

他都如此有信心了,她又怎能退卻,「好,我接受這個賭約,听說你是賭中之王,下賭從不曾輸過,那你要有心理準備,這次可能要連輸兩回了。」

舞莫愁的笑容充滿自信,因為他才是絕不可能輸的人!

蓮鄉最有名的客棧,位置必然也是位在最熱鬧的大街上,遠遠的已能看到如意樓的旗幟了,田庸這時策馬靠前來。

「公主,據屬下調查,如意樓為蓮鄉里最好的客棧,屬下建議在如意樓落腳,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天鳳君看了舞莫愁一眼,輕抿了下唇,淡淡響應,「就隨你的意思吧!」

舞莫愁來過蓮鄉,客棧的事他不過是以常理推測,說對了也不奇怪。

得到公主的首肯,田庸立即催馬先行,先一步到如意樓安排。

舞莫愁放慢馬車速度,神情自若地觀賞街景,還不忘用迷倒眾生的俊逸笑容響應街上許多姑娘們對他的愛慕眼光,總能讓那些女子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忙轉開頭,卻又嬌羞留戀地不住偷偷回眸偷看他。

如此情形全看入天鳳君眼里,一陣無法言喻的不快感覺涌上心頭,他的表現還其沒埋沒他「掠情公子」的響亮名號,但是滿街隨意?媚眼未免太濫情了。天鳳君突然有個沖動想將這個風流鬼給打入天牢,不讓他有機會再接觸女人,看他還能怎麼掠情得起來。

「好酸、好酸的味道啊!」舞莫愁突然靠近她身旁輕語。

「咦?」這莫名的話語讓天鳳君一時間會意不過來。

「小東西,妳吃醋的小臉酸溜溜的,實在好可愛!」舞莫愁笑著在她耳旁說明。

听了此話,天鳳君整張粉臉倏地發燙,今她又怒又羞地低聲喝叱︰「舞莫愁,請注意你的用詞,我不會為任何人吃醋,包含你!」

「哈哈哈……小東西別太肯定了,世事無絕對唷!」舞莫愁笑得更加開懷。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愛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男人,天鳳君受不了地別開臉欣賞街上景色,不再理舞莫愁。

馬車剛來到如意樓前停下,田庸便匆匆從樓里走出上前稟告。

「公主,如意樓的掌櫃告知,各房已經全滿了,沒有空房!」

「沒有客房?」天鳳君有些意外。

「回公主,掌櫃表示每逢蓮花季時蓮鄉游客眾多,客房早已被訂光,沒有空余的客房了。」田庸說明。

「蓮鄉也不只有如意樓一家客棧,我們住別處也行,田庸,另尋住所!」天鳳君下令。

「蓮鄉不小,住宿的客棧分布得很廣,我們大隊人馬跟著四下尋找客棧不是很方便,田庸也不曉得每家客棧位在何方,我們何不就在如意樓休息,再讓如意樓派人帶著田庸詢問其它客棧的情形,等有了眉目我們再過去。」

「這種方法很好,只是如意樓肯做如此的服務嗎?」田庸疑問。

「和氣生財,怎會不肯,請掌櫃出來一見便明白了。」舞莫愁表示。

田庸看向天鳳君,等著公主的指示。

天鳳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田庸便忙返回如意樓,很快地矮胖的掌櫃也隨著走出。

掌櫃一見到馬車上的舞莫愁便立刻趨前恭敬行禮,「公子,您來了,歡迎!」

舞莫愁淡笑頷首,「余掌櫃,在我身邊的是天小姐,這回與我同游蓮鄉。」

「天小姐,您好!」余掌櫃有禮招呼著,天鳳君輕點頭回禮。沒想到舞莫愁會和如意樓里的人熟悉,而且看起來似乎還備受禮遇。

「余掌櫃,听說貴樓所有的客房都客滿了,所以想請你派人領著這位田侍衛到蓮鄉其余的客棧轉一圈,看看哪兒還有空房可住,可以嗎?」舞莫愁稍作說明。

余掌櫃躬身響應,「可以,可以,公子的吩咐小的一定從命!」

「田侍衛,余掌櫃已經答應,那就有勞你了,只是現在是蓮鄉最熱鬧的季節,游客眾多,恐怕其余的客棧也沒空房了!」舞莫愁順口說著,看著余掌櫃的眼楮卻飛快閃過一道銳利眸光,傳遞著只有明白人才了解的意思。

余掌櫃忙不迭的直點頭,「公子說的極是,尤其今年的蓮花提早開,又比往常開得茂盛,旅客也來得早,客房已是供不應求,找到空房的機率真的很低。」

「沒實際問過怎知結果,田庸,盡力而為!」天鳳君下令,她是實事求是的性子,非要親眼見到結果才會放棄。

「屬下遵命!」田庸拱手領命。

「那就先請公子和天小姐到樓里吃些茶點坐一會,等待消息。」余掌櫃有禮相請。

舞莫愁先下馬車,再接天鳳君下車,他們腕上相連的銀銬發出叮當聲響,引起了余掌櫃的注意,當他發現到這個情形時,登時臉色一變,急忙看向舞莫愁。

舞莫愁輕描淡寫地解釋,「我和小姐腕上的手銬只是一種游戲,余掌櫃不必驚怪。」

「呃……是!是!」余掌櫃陪笑轉開眼,接待貴客上座,殷勤喚著小二上點心,再招來男工吩咐了一番,由他帶田庸出門。

「為何你沒告訴我,你和如意樓熟識呢?」天鳳君不滿地問起。

「我如此地贊揚蓮鄉,就表示我一定常來,認得這里的人也是平常之事啊!」舞莫愁倒了杯茶送到天鳳君面前,微笑說。

「掌櫃對你的態度太過于必恭必敬了,看來不像是主客關系,倒像是主僕一般,舞莫愁,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老實說!」天鳳君眸光晶亮地看著舞莫愁。

「小東西,妳太多心了,上門的客人便是衣食父母,面對我這個豪爽、出手大手的貴客,余掌櫃禮數周到也是很平常的事啊!」舞莫愁語氣輕松,但心底卻是暗暗驚訝于天鳳君的明察秋毫,不愧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是這樣嗎?我會來蓮鄉是憑著對你的信任,希望你別破壞這互信的關系,要不吃虧的會是你自己。」天鳳君表情嚴肅地警告他。

「我明白,小東西,出門游玩就要開開心心的,別老板著一張臉,這樣是不能盡興的,高與點嘛!」舞莫愁伸手撫模天鳳君的粉頰。

「無禮!」站在公主身後的芙兒、綺兒同聲喝責,她們早對這個沒個正經的偷兒很反感了,只是礙公主都護著他,她們無法說什麼,不過他這舉動實在太過分了。

天鳳君冷然拍去他的手,「大庭廣眾之下,請注意你自己的舉止!」

舞莫愁哈哈大笑,「我們都銬在一起,想避嫌也太遲了,妳想別人會如何猜測我們的關系呢?」說罷,還大動作地抬起手,銀煉踫撞聲響引來廳里眾多人的注目眼光。

天鳳君挑挑眉,平靜開口,「外人應該是可憐這女子,唾棄那男人限制女子的行動自由,強留她在身邊,要不就是同情那男人無能,竟被個女子給鎖住不能動彈,不管是什麼,我想佔上風的人都不會是你。」

身後的兩名婢女听了公主的話都掩嘴偷笑,公主這招正好報了她們在馬車里被顛得頭昏腦脹的仇。

舞莫愁卻邪氣地貼近她耳旁,「不,我卻覺得別人會認為我們是愛侶,因此以銀銬互系,相伴一生,永不分離!」

「真難想象花名滿天下的掠情公子竟會說出如此的話,把銀銬當成了月老的紅線,一定有許多你的紅粉知己想抓住你這匹情場野馬吧,我應該教她們這招才是!」天鳳君嗤笑嘲弄他的蠢話。

「太晚了,我已經被人給套牢了,世上也只有這副銀銬的主人才能抓得住我!」舞莫愁對上她的眼,柔聲訴說。

天鳳君斜睨著他,「你的甜言蜜語和故作的溫柔對我沒用,我不是曾為你著迷的女人,勸你別費心引誘我。」

「小東西,你說錯了,我從沒想過要勾引妳,不過既然妳提出了邀請,我可以考慮接受,好讓妳明白我這掠情公子有何能耐得以花名滿天下。」舞莫愁順著她的話說。

「哼!」天鳳君表情不屑,自顧自地端起茶來喝。

本來舞莫愁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哪想到這小東西的反應會這麼傷人,一直不曾正視過的想法此刻正在心里成形,也許自己應該更加積極了!

這對男女各有心思,閑聊就此打住,直到田庸帶消息回來。

「整個蓮鄉里的客棧都客滿了?」听完報告,天鳳君不禁沉下臉。

「回公主,屬下一一詢問過每家客棧的掌櫃,但都得到同樣的回答,全部沒有空房。屬下辦事不力,請公主降罪。」田庸低頭慚愧回答。

這種事怪下屬也沒用,眼前最重要的是解決住宿的問題,想起和舞莫愁的賭約,沒想到一切都被他說中了,但是他真有法子嗎?天鳳君轉頭看向他。

「要交給我辦了嗎?」舞莫愁笑問。

「若解決之法是因為你在此地保留有客房,那我們的打賭就不能算!」天鳳君反應快地先聲明。

「哈!小東西,妳真機靈,不錯我在蓮鄉是有保留了房間,不過那不是客房,而是我的住所,說是我的房子也行。」舞莫愁宣布。

「你是蓮鄉人?」她太粗心了,怎沒注意到這點呢。

舞莫愁卻搖頭,「我不是蓮鄉人,不過因為我喜歡這里,所以在此地有置產,妳不是覺得余掌櫃對我過分客氣嗎?因為我不只是如意樓的貴客,也算是這兒的老板之一,如意樓里有座蓮苑便是我的產業。」

「這種事你該先說的,這次賭約不能算!」天鳳君抗議。

舞莫愁一臉得意,「願賭服輸,小東西,妳不會輸不起吧!而且有我這個熟悉的人帶領,肯定會讓妳在蓮鄉玩得更加開心的!」

天鳳君縱然氣悶不甘,卻也不得下認栽,屈于形勢住進了蓮苑,反主為客,成為舞莫愁的座上賓。

她會記取這次教訓的,在另一個重要賭局里不能再大意,她非贏不可!

蓮苑不大,緊臨著如意樓,彷若如意樓的一部分,卻自成一個格局,傍水而築讓人在蓮苑里就能欣賞外面美麗的蓮花用。苑里有著小橋流水、蓮池假山,環境優美,廳堂客房也都設計不俗,位于閣樓最上層的主人房布置尤其特別,典雅的沉杳木家俱,穿落其間的古董擺設,壁上還掛著名家所繪的蓮花圖,擺設巧致又兼顧舒適,一點也不輸皇宮內室的裝潢。

「小東西,覺得如何?」見天鳳君眼楮不住地打量著房間擺設,舞莫愁得意地開口。

「沒想到偷兒的品味能如此風雅月兌俗,你是找對設計師父了。」天鳳君老實回答。

舞莫愁卻哈哈大笑顯得很開心,「小東西,謝謝妳對我設計能力的贊美,總算我有樣長處能得到妳的肯定了!」

「這是你設計的?」天鳳君驚訝。

「閑來無聊時,這是個打發時間好方法呢!」舞莫愁笑說。

「可惜在這房里無法欣賞蓮花田的美麗,只能以牆上蓮花畫聊備一格了!」天鳳君找出了缺點。

舞莫愁卻神秘一笑,攬著天鳳君來到一面折門前,打開門鎖一推,折門便往兩旁滑開,門後是個露台,外面則為一望無際的蓮花海。

「哇!」這個意外的驚喜讓天鳳君月兌口喊出,連忙踏上露台扶著欄桿,看著這片醉人的美景。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天上滿布絢爛霞光,水面上的蓮花也被夕陽照得有如鍍了層五彩光芒般,燦爛奪目,美得讓她看傻了眼!

「好美啊!」小小聲輕呼,生怕會驚擾到眼前絕美的景致,一雙強健手臂從背後擁住了她,臉湊前貼近柔女敕粉頰輕喃。

「小東西,妳也好美!」

兩人就如此看似恩愛,卻心思各異地親密膩在一起看夕陽。

餅了好一會兒,當天鳳君從美景中回神後才發現這情形,忙推開他斥責︰「你怎又無禮踰矩了!」

舞莫愁漾出了俊逸的笑容,「如斯美景若是一人獨賞,那是多無趣的事啊,我不會這般冷落我的知己!」

「收起你的習慣,別當我是一般女人,我也不是你的紅粉知己,不用你的多事陪伴。」天鳳君沉著一張臉響應。

「誰說知己一定是女人,我從沒將妳當成普通女子,我也不曾帶任何女子來過蓮苑,更別說陪她們看夕陽了。小東西妳是唯一的一個!」舞莫愁解釋。

他的話令她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喜悅,強壓下嘴角欲泛起的弧度,高傲地一甩長發,說了聲,「不希罕!」便要走回房間,卻忘了腕上的銀銬,猛地一扯又差點跌倒。

舞莫愁趕上扶住了人,摟著她直笑,「真不希罕嗎?那為何會心慌意亂,連我們之間的牽絆都忘了呢!」

天鳳君粉頰登時泛著淡淡紅暈,「你別胡說,快放開我!」

「小東西,妳竟然臉紅了!」舞莫愁驚奇地抬起她的臉,像是要把她那抹嫣紅看個仔細。

他這一鬧讓天鳳君更加燒紅了臉,有些手足無措卻想強作鎮靜,「不要這樣,我哪有臉紅,是你看錯了,呃……我……我肚子好餓,不知道晚膳準備得如何了?芙兒!綺兒!」索性放聲叫喚,欲藉此解除令她不自在的情況。

這麼一來卻讓舞莫愁覺得懊惱,「該死的,小東西,我好不容易才打發走妳那兩個煩人的婢女,妳喚她們做什麼?妳會有害羞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妳終究是個女子啊,不應害怕去面對,更不該想逃避!」

他的這番話成功地讓大鳳君清醒過來,紅潮褪去,所有的感覺也在瞬間恢復正常,她氣怒地告訴舞莫愁,「我雖然是女子,卻不是一般的女人,這道理你非常明白卻老愛戲弄我,我會更加謹慎注意,不會再讓你得逞了!」

舞莫愁大手點點她的俏鼻,「小東西,感情的事是無法規範的,一旦心動了便再難平下,有一就有二,打個賭,妳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見過公主……啊,舞莫愁,你怎又對公主動手動腳了!」

「大膽!」

兩個婢女听到天鳳君的叫喚,連忙跑進房里,結果又見到今她們生氣的畫面,急怒地出聲喝止。

「晚膳準備好了嗎?」天鳳君看著她們問。

「回公主,如意樓的店小二已經開始上菜,可以用膳了。」綺兒躬身回答。

「用膳吧!」天鳳君沒回頭看他,徑自走出房間。

舞莫愁卻一個大步追上,主動拉住她的手同行,在她耳畔輕輕丟下話,「我會贏的,不管是賭,還是妳的心!」

天鳳君的心情一陣激蕩,同時再度響起兩個婢女的喝叱聲。

「放肆!」「別踫公主!」

這令天鳳君突然很想大笑,舞莫愁說的沒錯,這兩個丫頭真的很煩人,至于賭約和她的心,舞莫愁想贏,作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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