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里空蕩無聲、人煙稀少,是最佳的犯罪地點。照蔚紫綾的容貌很容易引人犯罪,所以藍駱不敢讓她單獨一個人到停車場取車。
「婁進財當真想以五千萬解決一切事情?」她覺得事情似乎還有更好的方式去解決,不一定得這樣做。
「五千萬他不是付不出來,事實上,他會有這種息事寧人的做法,我不訝異。」說實話,這是他預料中的事。
「難道他沒想過我們有能力讓他不需付出半毛錢就能解決事情?」這也應該是他會花錢聘請他們的原因啊!
「他相信我們有那個能力……」他拉緊風衣,今晚的風大了點,「但是,他不希望這件案子拖得太長。案子拖的愈長,對他愈不利。私下和解對他來說反而是個好的解決方式。」
「那我看他根本就不用請我們了,他自己去和對方談就好了,干嗎還要花大把鈔票請我們幫他打官司。」她不服氣,她相信自己有那個能力幫他打贏這場闢司,這不是他花錢請她的原因嗎?讓她幫他打贏官司啊!
「這就是他的問題了。」今天的風雖然挺大的,不過吹起來倒是舒服。
「唉?」蔚紫綾忽然地往欄桿靠近,「這里可以看見新光大樓耶。」她專注地望著大樓上閃爍的燈光。
「T市的地標。」
「非常的醒目,晚上看很漂亮。」看著大樓上的明滅燈光再加上沁涼的冷風,頓時覺得心情愉快。
看著她不施脂粉的側臉,頃刻間感覺恬適舒暢。
闃暗的黑夜烘托出她的容顏如狂熾朝陽般熠熠生輝,緋紅細女敕的面頰和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濃郁香氣,就像酣然的酒氣醺得他迷醉。
倏地,有另一道身影竄進他的腦海里。
那是一個他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的人,一個和眼前佳人有著一模一樣的名字,相貌卻有天壤之別的人兒。
在這個時候他竟會想起她,在他的心中竟有股想念的沖動,幾天的相處難道一切都改變了嗎?
他到底怎麼了?心里殷切的期盼,期盼能再看她一眼。一向只看重外表的他,卻對其貌不揚的她產生思念之情,一種只存在于男女之間的思念情懷。
他輕搖著頭,想將這股思念拋諸腦後,他不相信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可能是被今晚的冷風給吹壞了頭殼,才會這樣。
他鉗住蔚紫綾的雙肩,讓她面向他,他必須要將腦中的那份思想抽離,惟一的方法就是讓蔚紫綾的身影更深刻地印在他腦海中。
蔚紫綾莫名地看著他,試想著他到底要做什麼。他突如其來的趨近讓她只能驚愕地瞪視著他愈見擴大的面孔,當他性感剛毅的薄唇抵住她的唇,她也只能任由他酣甜地親吻而忘了反應。
這種微妙的感覺是她第一次嘗試到,就像清泉般甘甜,她的心似迷如幻,仿被一股無形的電流震動。
她似乎愛上了這份美好,這份從未領受過的感觸。心里的激情如洶涌浪濤般的襲上,她忘了呼吸,忘了他沖動的不合理舉止。
霎時,她腦中竄入什麼似的,驚慌地推開他,她激動地喘息著,驚訝于他眼中赤果的,「我……我……」
藍駱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做我的女朋友。」他低嚀。
蔚紫綾睜著疑慮的瞳眸。
他再次道︰「做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這是他此刻熱切的期盼。
好嗎?她迷惘了,「我……我不知道……」
他執起她的手,眼底盡是深情,「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你,或許你不相信,其實當初連我都訝于自己如此沖動的情感。但是,每和你見上一面,談上一次話,對你所產生的感情就愈在心里加深,似乎到了無法磨滅的地步。」
「我……」她該說些什麼?她還不能確定自己感情的歸依,又怎麼給他答復,或許她可以答應——「我……」
他的食指抵住她柔女敕的雙唇,「你可以不必那麼急著答復,我只要你能夠認清我對你的感情,好好地看清它是多麼的真誠,我也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是什麼都無法改變的堅定,我只希望你這樣——」他柔情地看著她,「等到你心里的疑慮都消失不見,也確定了自己感情的歸依……我會等到那一天。」他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唇,「我會等到——」
與其說衛霜對于說服武雋已經筋疲力竭,倒不如說她的心已千瘡百孔,被武雋傷透。
這股椎心的痛楚,武雋可能無法明了。
或許他更不知道她的愛早在她還是個懵懂少女時就已成形。
對他來說可能是她將對兄長的愛傾注在他身上,誤當作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但是她不認為,她確信自己的心,那是真實的愛的感受,是她刻意飄泊國外多年的源頭。
經過多年的試煉,她終于肯定自己心中的情感,所以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回到一個屬于他的國度。
但是,他不接受她,比以前益發地排斥她,心中囤積了好久、好久對他的愛意,終于有了勇氣說出口,但卻也讓自己傷得更體無完膚。
她真的那麼不值嗎?那麼不值得他放下心中的矛盾和理智接受她的一切?
為什麼?難道就只因為他該死的自卑心頻頻作祟,她就得承受失敗?
她還是搞不清楚他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或許就像她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一樣吧!
她筋疲力竭了。
她太累了,累得不想再讓自己去承受一次傷害,如果當真被愛最幸福,那她放棄了。
她寧願當個被愛的人,她也就不會再度體會如此椎心的痛,她好難過、好難受,難受得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以乞解月兌。
一時之間她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她不忍心讓自己的得到解月兌,卻讓愛她的人深陷入痛苦的境地,被悲傷所吞噬。所以她放棄了這個念頭,改采其他忘卻武雋的方式,一個皆大歡喜的方法。
如果武雋當真那麼不喜歡她,不想看見她,那麼她會離開,離得遠遠地不讓他困擾。
冷冽的寒風拉扯著她的一席裙角,就像想把她帶到遠方去一般,讓她變得好縹緲,讓人看了都不禁為她悲泣的哀容掬一把淚。
「Honey……」亞瑟月兌上的外套,「風大了。」體貼地將它披在她身上。
「Arthur……」衛霜蒼白地笑了下,算是謝謝亞瑟的體貼。
亞瑟看了好心疼,他從未看過這樣淒楚的她。
品嘗愛情會讓人的心性變得如此悲慟、哀淒?
他沒遇到也沒嘗試過這種滋味,所以他不了解吧。
一向習慣了女人主動的示愛,他總是來者不拒。對于女人,他盡量去寵她們、疼愛她們,以柔聲包容她們的予取予求,從不發脾氣。
衛霜是他這輩子所遇到惟一一個對于他特立身份毫無興趣的人,如果是平常那些女人,可能早已到處炫耀,而她沒如此做,她把他當成一般人看待,雖然有時他會覺得被她的反應惹得有些挫敗,但他卻反而喜歡這種被當成平凡人的感覺。
她美麗不施脂粉的清純面貌讓他決定今生摯愛的人選,決定將自己的感情放在她身上,無論如何他都想得到她,不止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這不是我所認識的衛霜。」
他驀地一句突兀的話語讓衛霜不甚明白地看著他。
「我所認識的衛霜不是個滿臉愁容的人,她應該是個將笑容常掛臉上的樂天派,而不是現在這個已經忘了該怎麼笑的可憐小女孩。」
「既然‘常掛’,表示我也有不笑的時候。」她沒用多少精力去駁斥他,事實上她的精力正一點一滴地消失。
「Honey,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何不說出來讓我分擔一些。」
「你分擔不起,而且這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想將我的煩惱加注在毫不相關的人身上。」她淡淡地回他。
「Honey,我愛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接受我的愛?」亞瑟胸口緊繃著,喑啞地怒吼。
她的笑而不答反而讓他更為惱火,鉗住她的雙肩讓她正視著他,不讓她將視線遠離他的身上一秒鐘。
「霜兒!」
衛霜苦笑不已。一個她愛,但卻不肯將一絲絲的愛意投注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個她當他是普通朋友,卻固執地將他所有的關愛全奉獻給她的男人,多惱人的感情路呵。
「霜兒,求求你給我、也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他哀求著。
如果感情的事真那麼簡單,央求對方給個機會就能解決,那她又為何會如此苦惱?「給個機會一切就會改觀嗎?」她不認為。
「至少給過,所以以後不會感到後悔,如果沒給,往後回首前塵路時就是個遺憾。」
「我怎麼不知道你最近中文進步得如此神速,說出口的話那麼有哲理?」她玩笑似的譏諷著。
「霜兒,不要扯開話題。」他粗嘎地抗議。
她好迷惘,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當真被愛是幸福的?或許讓自己愛上亞瑟,是個能使自己遠離武雋,撫平她心上那道傷痕的方法。
「Arthur……我真的不知道。」
亞瑟看見如此左右為難的衛霜,決定再使勁加把力。他托起她的下頜,輕柔地將唇瓣貼近,品嘗她的甘甜。
她就像個傀儡女圭女圭,任他的唇放肆地侵佔,她的反應無疑地給了亞瑟一顆定心丸,雙手顫抖地攫住她的臉龐,需求無度地輕啟她的皓齒。
一聲突如其來的低吼,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兒,亞瑟已被揍倒在地,嘴角明顯地沁著血。
「Arthur!」衛霜驚愕地低呼,連忙蹲子檢視亞瑟的傷勢,「痛不痛!」她轉頭對著身後的人咆哮,「你在做什麼?」
懊死的他居然動手揍人!
在他看見亞瑟天殺地侵佔性地吻住衛霜的雙唇後,所有的理智全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滿腔的怒火。他似乎是連猶豫的時間都沒給自己地就沖向亞瑟,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在這時他才知道他不能忍受衛霜在別人的懷里,在那一刻他的心停擺,無法呼吸,叫他揪緊心房地難受。
他沒辦法去忍受,沒辦法……
「Arthur,你沒事吧?」她著急地來回檢查著亞瑟的傷勢,眼底的不舍看在武雋的眼里是愈加地郁恨自己沖動的行為。他煩躁地揪緊自己的黑發,不安于她對亞瑟過多的關心。
「媽的!」他惱怒地低吼。
「你憑什麼打Arthur?」她扶起還處于驚嚇狀態的亞瑟,口氣盡是嚴厲的怒斥。
「他該死地吻了你!他不甘示弱地怒吼,天知道吻她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竟讓亞瑟白白地侵佔。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
「為什麼不關我的事?」他煞黑了整張俊臉,鉗住她的手腕吶喊。?
「為什麼會關你的事,你告訴我一個理由啊!」說啊!說你也愛我,接受我啊!說啊!
他有什麼立場說他愛她?「因為我是你的哥哥。」
他違背心意的話震碎了她的心,她的一切一切全被他的這一句話給毀滅,「我已經有四個哥哥了!」
他冷淡地看著她蒼白得叫人害怕的臉,「我也是你的哥哥。別忘了,我也是衛家的一分子。」這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在衛家的地位。
她忽然地狂笑不止,讓他好怕她會就此飄離他的世界。「別笑了!’
她仍止不住地發笑,笑到眼角沁著些許的淚珠。
武雋緊握住她的肩窩,奮力地搖晃著她,「別笑了,听到了沒有!」
「你放手!」亞瑟終于恢復神志,看見武雋接近失控的舉動,奮力地想扳開他緊掐住衛霜肩窩的手,「放手!」
「滾開!」武雋揮離亞瑟,專注地看著幾近瘋狂的衛霜。「衛霜!」
衛霜忽然停止狂笑,眼中閃著危險憤恨的光束,「先前的你似乎抵死不承認自己在這個家中的身份,任誰如何說勸就是不肯承認。原來,我才是在這個家中阻礙著你的障礙,你眼中的那根刺。」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衛霜——」武雋急迫地想解釋,但此刻的衛霜容不下武雋口中任何一句解釋。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听!」她有如心死地轉頭望向亞瑟,「Arthur,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亞瑟興奮地大喊。、
「我要你訂兩張機票,我要和你回英國。」
「不準!」武雋鐵青著臉喝道,「不準!我不準你再離開這個國家半步!听到了沒有?」武雋額際明顯地因怒火而青筋暴跳,雙手握緊拳頭痙攣不已。
衛霜沒去理會武雋的暴怒,淡淡地等著亞瑟的答復,「Arthur?」
「當然沒問題!」這哪會成什麼問題,他高興都來不及,這回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總算是不虛此行,有了豐碩的收獲。
衛霜拉著亞瑟離開陽台,但很不小心地被武雋半路阻擋了下來,「衛霜!」
「讓開。」她不慍不火冷著臉地對待,著實最讓武雋無法忍受。
「我叫你讓開!」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她奮力地揮開他阻擋的手臂,拉著亞瑟進屋。
武雋囤積的怒氣此刻全爆發出來,眼眶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那是長久壓抑下的產物。他低聲嘶喊,疾速地趨近衛霜,一個使力將她扛在肩上,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她扛到他的房間,反手將門鎖上,忿忿地讓她呈拋物線般墜落在床的正中央。
「霜兒!武雋,你打開門!放了霜兒!」亞瑟在門外著急地捶打著門板,心中焦急不已。
「滾開!」武雋紅了眼,盯視著床上的人兒,看著她被亞瑟吻腫的唇瓣,他的血液就沸騰。心中的怒火益發地想從他的眼眶中爆跳出來。
「你再不開門我就要撞門了!霜兒!」
武雋的臉色愈來愈暗沉,聲音愈冷冽︰「你再不滾開就等著叫你英國的家人來為你收尸!」他拋下警告。
「霜兒……」亞瑟還是不放心地在門外大叫。
「Arthur,沒關系的,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先回你的房里,我待會兒再去找你。」諒武雋也不可能會對她做什麼。
亞瑟听見衛霜如此的保證,也只好依她的要求不甘心地回他自己的房間等她。
「如果我該死的待會兒讓你跑到他的房間去找他,那我就不叫武雋!」武雋心中狂熾的火舌正一點一滴地從他的眼中竄出。
「你不會,你也沒立場阻止我。」在他表明了不接受她的感情開始,已連著好幾天對她視而不見,她也死心了,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他慢慢地舉步靠近,「是嗎?」眼神中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她接收到他眼中危險的訊息,不敢想象她接下來會遭受到什麼下場。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會成全你——」他忿然地低頭封住她的唇,吻中盡是粗暴,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憐惜,有的只是侵略的佔有。雖然如此,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她不想阻止也無法阻止,她整個人如塊炭火般洶涌燃燒著,像團火球發燙的唇瓣讓她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實體。
不顧任何後果的,他粗獷地撕扯著她的衣裳,當衣服應聲而破時,她才驚覺到事態嚴重,恐懼地懊悔剛剛挑釁的態度。
他確信自己已無法回頭了。
他要她,而且是急切地想佔有她,讓她的身心都屬于他!她是他的人,現在是,以後也不會有改變的機會,去他的自卑、去他的狗屁身份。
他不容許有另外一個男人踫觸她,他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特有的印記,一個永遠無法消去的烙印。
她驚呼一聲,驚懼地低喃︰「不……」
如果他眼中的她還看不懂,這不叫純真,那叫蠢。
她曉得他眼中無法遮掩的光芒是什麼,那是,男女之間獨有的。就是因為她曉得,所以她更加地害怕,腦中閃過後悔,閃過驚恐,閃過矛盾,閃過她心中所有的情愫。
「來不及了,已經無法回頭——」他急遽地喘息著,「我會給你……你想要的都給你……給你……」
「不要!我不要……」她推擠著他,手抵住他壯碩的胸膛,她不要這樣得到他所給她的,她只要他愛她,只要他愛她啊!「……我不要……武雋……武……」
他再度封住她的嘴……
當他褪去彼此的衣物後,所有的一切將無法挽回,走到這步他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她躺在別人的懷中,她將是專屬于他的所有物。
「武雋……」她迷蒙了雙眼,雙手不自禁地攀附在他的頸後,回應著他無止盡的需求。
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或許她以後再也無法像這樣肆無忌憚地享受在他懷里的舒適,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能如此地感受到他果袒的感情。
她必須將它牢記在心里,留待往後追憶。
她恬適地閉上雙眼,任由他帶領著她翩然地隨著節奏起舞……
藍駱無力地將鑰匙拋丟在茶幾上,沉重地坐了下來。
他似乎有些煩躁地揪著黑發,讓身體依靠在椅背上。他到底是怎麼了,一整天腦海中就浮現那個丑女的影像,該死的,他該不會對她動情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的。
扁看著她臉上厚厚的咖啡色粉底和鼻梁上那副笨重的眼鏡,他就有股想吐的沖動,更加肯定自己不會喜歡上她。
但是,今天晚上的他又是怎麼回事,頻頻將她和蔚紫綾的影像重疊,甚至把蔚紫綾看成是另一個「蔚紫綾」
或許她們是有些地方讓他感到相似,可這種錯覺是不該產生的。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往廚房走去,決定喝杯水,減輕腦中的壓力,他打開冰箱拿起門邊的冰水,眼角卻不經意地瞥視到冰箱里,忽然映人眼簾的是一盤珍珠丸,那是「蔚紫綾」幫他做的晚餐。
他沒吃,全部都還完整地存放在冰箱里,若有所思的他拿出那盤珍珠丸,他動起手將冰冷的丸子放人口中,瞬間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流竄他全身,那是種無法言喻的舒暢。
當他和「蔚紫綾」在一起時雖然彼此間相處的場面異常冷淡,但誰都清楚地明白隔閡在他們之間的氣氛像濁流般紊亂無序。
他幾乎有些惱火地將那盤珍珠丸丟進冰箱里。喝了口水,他緊蹙著劍眉,任手中的冰水狂注在他身上,冰封住他矛盾的思想,借著冰水的溫度澆熄他身上因想著她而狂熾的思念。
「該死!」
已見底的瓶子被扔在水槽里,此時大門突然被推了開來,藍駱一見來人頓時冷然地咒罵出聲。
「滾出去!」
蔚紫綾擔心著藍駱的傷勢,和他見面吃飯的時候一直不敢提他的傷,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他的手臂。待兩人分手之後,她一刻也不敢多加耽擱地在車里換上她的偽裝,來到他的公寓。
推開並未上鎖而半掩著的大門,一入門得到的竟是他的低聲怒斥,她不明所以地站在門邊,呆愣在那兒。
「我叫你滾出去,你沒听見嗎?」
見她不為所動地呆站在門口,他低吼一聲沖近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推出門外,狠狠地在她的面前將門甩上。
一聲震天價響的關門聲喚醒了她的神志,不安地在門外叫喚著他︰「藍駱……」
「走開!滾!」他的背抵著門板,不管手臂上的傷勢,惱火地捶著門板。
「藍駱,你沒事吧?」听見他捶門的巨響,她不禁為他手臂上的傷勢捏把冷汗。心跳紊亂無序地急問著,更加惱恨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該死的還不打算走是吧?那他會如願地讓她走不了。
他憤恨地打開門,一個使力蔚紫綾就已在他的懷中。就是這張臉,這張叫他如此懊惱,充滿胭脂的丑臉。
她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他對她毫不出色的外貌如此的著魔。還是她對他下了什麼蠱,迷惑了他的心智,就連引以為傲的理智也伴隨著消失殆盡。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慌了手腳,雙手敏捷地抵住他的胸膛,嚶嚀著︰「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懊死的她就不能閉嘴,安靜點嗎?
他懲罰性地帶有些許佔有性地吞噬了她嫣紅的唇瓣。
他想證實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證實自己並沒有對她著迷,他仍是那個注重外表勝于一切的藍駱,聖勒盟里那個一向只愛美女的「霹」。
她的背被迫強抵在門板上,和他的姿勢極其暖昧。他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強烈地將赤果的從口中傳遞給她。
她軟軟地癱在他的懷中,他闃暗幽深的眼中隱藏著燃燒不盡的激情,他喘息著。
看著她因適才的纏綿而微紅的兩腮和紅腫的唇瓣,他忽然有種奇特的感覺,竟發覺以往毫不起眼的她竟也有如此美麗的時候。她臉上的妝因剛才的激情而糊成一片,眼鏡也斜掛在鼻梁上,但卻更讓他有股想佔有她的沖動。
「我……我……」她還不能回復過來,她被他嚇到了。
他突然的沖動她從沒見過,被他不客氣地佔領,她卻一點氣憤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喜歡上這個舉動。
糟了,她墮落了!蔚紫綾在心里驚呼。
她迷蒙的雙眼迅速地又勾起他體內最原始的激動,扇動的眼睫吸引他所有的注意。
他惱恨他的舉動並沒有解決他想證實的想法,反而愈陷愈深、愈來愈無法自拔。
他挫敗地推開她,煩郁地低咒出聲︰「Shit!」
懊死的!他在搞什麼鬼?
他踱著顫抖的步伐,懊惱地詛咒,蔚紫綾被他的舉動搞混了思想。他為什麼要吻她?又為什麼那麼懊悔地低咒?難道和她接吻是那麼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那他又為何要做?
藍駱火大地拉扯著自己黑亮的發絲,緊蹙劍眉,「你……該死的,我剛才不是叫你離我家遠點,你為什麼不听?」
听口氣他是想將他月兌軌不智的行為全怪罪到她頭上。
「我……我只是擔心你的手臂……」
「不需要!」他怒吼。
她看著他手臂上因他粗魯舉止而沁出的血跡,「你的傷口裂開了!」她伸手要撫著他受傷的手臂,但他卻將手抽離她伸手所能觸及的範圍,狠心地糟踏她的關心。
「滾!離開我的視線!我不保證我不會做出比剛才更過分的事情,為了你該死的貞操著想,馬上離開!滾得愈遠愈好!」他將她推拒在門外,激動地關上門。
「藍……」她不敢叫他,她怕他真會如他所講的那樣做,讓她就此失去她的清白。她克制住自己不要開口,舉步離開他的公寓。
但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連串玻璃破碎的聲響,卻堅實地勾住她即將遠離的腳步,她害怕地敲著門,深怕他會傷害到自己,讓自己又受傷——
敲了許久的門仍未見他開門的身影,只是伴隨著一聲聲更為激動的玻璃破碎聲,她清楚了他拿玻璃出氣的原因,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是他暴怒的根源。
充滿欲念的吻也是因她而起,而她卻一無所知地一步步挑釁他的克制力,所以他才會那麼憤怒,滿懷郁氣地趕她走。
他在極力抑制體內對于異性的沖動,一種最原始的欲念,會毀了他倆的。
她如他所願離開他的公寓,坐上車,她從照後鏡看見自己臉上因纏綿所留下的狼狽痕跡,提醒她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一切皆不是夢,是真實的體驗,是她從未涉足過的領域。
她拿起紙巾奮力地擦拭掉臉上的濃妝,抽掉支撐秀發的夾子,瞬間秀發傾瀉而下,恢復她原本嬌艷的容貌。她不敢讓他看見她的真實面貌,不敢想象他會有什麼激動的反應。
他會恨她騙了他嗎?
她不是有意的,她也後悔了原先欺騙的舉動,但是他會諒解嗎?如果她告訴他,那張倒盡別人胃口的丑面孔下的真實原貌是現在這張會引人犯罪的嬌容後,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怕知道,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揭穿自己的謊言,怕去承擔一切他會投注在她身上的報復,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