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擒鳳 第八章

長廊上燈光暈黃,絲毫沒有人影走動,靜得嚇人,藤堂高野傲然的身影隨著堅定的步伐走向茶間。拉開滑動的門板,茶間里頭一個人也沒有,平日常待在茶間的三弦琴師也不見人影。

月兌下腳上的拖鞋,藤堂高野赤腳走進茶間,在一處矮櫃前蹲下,輕輕推開放置茶具組的格間,露出里頭暗藏的抽屜,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這把金制鎖匙是剛才扶著藤堂永月時所模走的。

鑰匙對準鎖孔,插入、轉動二圈、拔出、打開抽屜,偌大的抽屜空間里頭只罷了一卷以紅絲線綁住的卷軸,而依卷軸表面紙質泛黃殘破的情形來看,這卷軸的「年齡」不小。

戴上手套,他將卷軸拿出,解開紅絲線頭,拉開卷軸,馬上出現一幅畫著十二枝葵花的油彩畫作,這就是令藤堂家掀起一場爭奪戰的梵谷最後畫作——「最後十二葵」,他翻過畫紙,發現畫紙的背面繪有一幅看似地圖的東西,是以炭筆繪制的。

藤高堂野的嘴角露出了淺微的笑波,馬上動手將卷軸卷好綁上紅絲線,再將抽屜關上,讓所有東西歸回原位,一聲不響地離開茶間。

☆☆☆

沉思中的室被開門聲從呆滯中震醒,身子不免顫抖了下。

「你……」

藤堂高野巨大的身影在她面前停下,一雙銳利鷹眼直直地盯著她,薄薄的唇瓣抿緊。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有些狐疑。

靠著身後的梳妝台,他狀似輕松的回答︰「否則你要我多久才回來?」嘲諷的笑容再度展現。

「我……我只是很好奇,為何早上才到台灣,晚上就回來了。」她下意識將目光移開,躲避他臉上的嘲笑。

他只是淡笑,一種令人熟悉的笑容。她偏過頭,很認真地瞅視著他。

突然,他又出聲,但原本高傲、邪氣的聲音已不見,換來的卻是令她倍覺震撼、帶點沙啞的嗓音。「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藤堂高野的一切?」

室的眼楮瞪得好大,連忙跑過去揪住他的衣領。「鬼?」

表哼笑一聲。「終于想到我了。」

「你怎麼會來?」為什麼鬼會來?難道ZC有什麼事?不對,或許他們是在聯絡不到她的情形下,直覺要出動找她,但也不可能會想到高野啊。「其他人呢?」

「他們在飯店里,馬上把東西收一收,我要帶你出去。」鬼不耐煩地催促道。

出去……她自由了?但是,若被高野察覺到,ZC的安危又該怎麼辦?她不能這麼離開不是嗎?這會帶給ZC很多麻煩和困擾,何況……她和高野之間的關系才剛起步,她愛高野,雖然他帶給她的只有痛苦和仇恨,但是她卻放不下他。

表發現事有蹊蹺,藍眼眯成一直線。「舍不得離開?」

「不、不是。」

「一臉心虛還說不是,你忘了你曾背叛過高野,你想,他會以怎樣的方式對付你?」

室當然知道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對付她,因為他正一點一滴地在折磨她,雖然在今天早上,他的態度軟化了,但並不能肯定他已原諒她,他並沒有親口說已原諒她。

但若今夜自己跟著鬼離去,高野一定會更生氣;他曾誓言若她逃離,將會對ZC不利,她不能讓ZC陷入危境。「我、我不想離開。」

表沉默了會兒,然後悠悠開口。「你和他發生關系了。」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室的臉頰立即泛紅。「這是我的私生活!」

「有,還是沒有?」鬼一步步靠近。

一股壓力罩頂,她快不能呼吸。還來不及調整呼吸,一只手由後頸劈了下來,頓時她只感到一陣暈眩,隨即眼前一黑,然後便失去意識。

表扶著昏迷的室下樓,才剛要踏出大門,里頭便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剎那間他們已被團團圍住。他眯眼打量眾人,細想著怎麼突破重圍,突然眾人往旁分成兩隊、空出中間一條走道,藤堂永月拄著拐杖緩慢地走近。

「祖父,這是什麼情形?」鬼以不解的聲音問,他現在的身分是藤堂高野。

藤堂永月皺巴巴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笑容。「祖父?我不記得什麼時候多了你這號孫子。」

表扯出難看的笑容。「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不懂嗎?」藤堂永月的笑容消失,換上嚴厲、精明老練的表情。「說吧,是高作派你來的嗎?」

「您在說什麼?」他皺眉故作不解。

藤堂永月笑道︰「難道我還會不懂自己的孫子嗎?高野從來不曾將日式禮儀放在心里過,所以在見到我的時候不會欠身鞠躬,這種習慣我已經容許了二十幾年,該說打從他還是孩提時,就已擁有這項特權,可以不必向我行禮,所以我可以確定你不是高野。」

眼看事跡已敗露,鬼反而淺笑出聲。「不錯,我不是高野,是藤堂高作派我來的,不過這又能代表什麼,您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的離去?」他瞄著四周的人,打量著該怎麼應付。

藤堂永月冷笑。「你不會以為藤堂家能這麼來去自如吧?看看你的四周,都是武功高強的保鏢,如果你能留下不該帶走的東西,我能保證放你一條生路。」

「你似乎高估了這些保鏢的能力,也太低估我了;對我來說,我覺得這些人並不會影響我的離去,雖然還扶著一個人,但我還是能輕易擊退他們走出這扇大門。」

「你們听到他所說的了,或許你們想證實一下他的說法。」藤堂永月一示意,眾人馬上圍攻,對著鬼出手。

正如鬼所說的,這些人似乎對他沒有多大影響,幾個劈掌陸續打倒朝他進攻的人,鬼將室往肩上扛,動作極大地揮舞拳腳,幾名彪形大漢馬上倒在地上哀號。

藤堂永月眼見情況越來越不利,手探進和服里模出一枝年代久遠的手槍,槍口對準鬼。「不想死在這里就別動。」

表依言停止了一切動作,安靜地站在藤堂永月面前,眼中的暴戾讓藤堂永月的心一凜。他從未見過這般眼中充滿血腥暴力的人,全身的戰斗力更讓人無法忽視,他知道若現在不是以手槍指著,他可能會如其所言輕易地逃出大門。

表懶洋洋地撥去貼在頰上的發絲。「你那枝手槍的年齡未免也太古老了吧,你確定它能擊發嗎?」

藤堂永月震懾住。的確,這把槍實在年代久遠,從未射擊過,他也不知道彈道是否生銹,子彈是否能發射出去,但他現在就算是死擋也要撐著。「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

上了槍膛,藤堂永月的食指已慢慢壓下扳機,眼看他就要開槍,四周的空氣凝結,沉默得嚇人。鬼眯起眼,靜靜注視槍孔,在藤堂永月扣下扳機的同時一個閃身躲過,並拋下一顆煙幕彈,冒出白色流煙。

待眾人從激咳中回復,鬼與室已消失無蹤,藤堂永月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頓時難看至極點,手中的拐杖氣憤地朝地板狠敲了好幾下。

☆☆☆

「你到底在做什麼!」震耳欲聾的吼聲在屋內響起,星氣呼呼地瞪著眼前正在掏耳朵的鬼。

表才不屑和他一般見識,只把他的怒吼當成豬叫,懶懶地掏掏耳朵。他能將室安全帶回來就已經很了不起,還要求他怎樣?「你說你在她頸後劈了幾刀?」壁一邊審視著室,仍不忘問一下害室躺在床上昏迷三、四個小時仍不醒的禍首。

「一刀。」

星高八度的聲音立刻揚起。「她和你有仇嗎?你下手這麼重!」

表不再理會星,站起身推開門走入陽台,雙手大開撐在平台上,看著遠方藍藍的海洋。

「好可憐。」路綺皺起眉頭。光看室頸子上那塊黑青,她都覺得好痛,真不曉得室清醒後會有多痛。

星俊臉鐵青,不屑地指著鬼的背罵道︰「室遲早會死在那家伙手上。」

「不會那麼嚴重。」井苦笑。

「只是要他順便在藤堂家找尋室的下落,若找到就帶她回來,為什麼要將她劈昏?難道室會不跟他回來嗎?」

「她是不打算跟我回來。」鬼慵懶地倚在門邊。

「你說什麼!?」鬼的話在眾人間激起不小的漣漪,有如驚濤駭浪般的答案讓ZC成員個個咋舌不己。

「等她醒了,你們再自己問個清楚。」鬼甩頭離開。他不屑和他們多做解釋。

「喂你!你——」星發抖的手指著鬼的背,氣得說不出話。

井按下星的手。「別氣了,等室醒來,一切疑問就有答案了。」

「井,你聯絡奎了嗎?」壁轉向井。

「還沒。」

「鬼帶回來的東西我放在書房里了,和奎聯絡時記得告訴他東西己到手,沒有阻礙。」一說到阻礙,就讓他想起進行「葵作計劃」時的那對公良兄弟。雖然事情已告一段落,但那對兄弟的纏功真不是普通的厲害,小島的正確方位差點被他們查出來,幸好井的功力還不差,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好。」井馬上到書房去聯絡奎。

「我很好奇‘黃金天使’的模樣。」星拍了下壁的肩膀,強迫他將視線移向自己。

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好奇。」然後露出一抹淡笑,那是只有彼此才能夠理解的信息。

路綺不解地來回審視兩人。「你們在說什麼?」

井走了進來。「已經和奎聯絡上了,不過奎說藤堂高作又有新的指令。」他將手中的報表紙遞給兩人。

壁接了過去將它看完。「藤堂高作要我們循著‘最後十二葵’後面的地圖找到‘黃金天使’?’上面的資料是這樣沒錯。」還以為一億真那麼好賺,偷個畫就可以賺到,原來藤堂高作這家伙還有但書。

「決定怎樣?」星挑高眉,一副興味盎然的模樣。

壁輕聲笑了起來。「還能怎樣?雇主都這麼父代了,能不從嗎?」真是一副正中他下懷的壞嘴臉。

「這次我也要去。」路綺突然站到三人中間,雙手扳在腰上、一副不讓他們拒絕的堅決模樣。

「乖——」

「少來這招,已經不靈了,這次說什麼我都要去,如果你不讓我跟,那我們就只好說Bye-bye。」

「綺,你別這樣。」星苦苦哀求,還真怕她會這麼做。

「不管,不給跟就Bye-bye。」路綺的態度很堅決。

星看了她良久。「算了、算了,要跟就跟吧。」女人真是麻煩!「你真好。」路綺抱著星猛親。

壁和井見了這樣的情況也只能為難地搖頭,不敢相信星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

室從昏迷中醒來,感受到由頸後傳來的劇痛,然後想起了一切的事情,馬上歇斯底里地大叫引來眾人。

「你怎麼了?」壁著急地審視她的傷勢,生怕是頸上的傷讓她變得這般失控。

「你們為什麼要帶我回來!我不想回來啊!」對于所有事情,室只能直覺地認為不想拖累ZC,所以她才會說出不想回來的話,但其他人可不這麼想……

「鬼說的是真的嗎,是你自己不想回來的?」壁停下動作。

「沒錯,是我不想回來的,我不想拖累大家。」對于高野的威脅她還能怎麼辦?只能犧牲自己以保全ZC所有人的安全。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你被他玩了還不想離開他,希望繼續任他玩弄?」星一口氣憋得極難受,所以臉色鐵青,也口不擇言。

室的臉色從沒好看過,蒼白得可怕,這勾起了路綺的同情心。

「你別嚇壞室了,別忘了她還受傷。」路綺像母雞護小雞,將室納入懷中。

「你別插手,我要她給我們個合理解釋。」

室藉著靠在路綺懷中,減輕後頸傳來的疼痛。「藤堂高野已經知道小島的位置,他威脅若我離開他,他便會讓ZC好看,我不能害了ZC!他只想報復在我身上,而ZC的安危只是他報復我的一個手段。」

「藤堂高野怎麼會知道小島的位置?」壁緊張了。

「是NASA留下的資料落在他手中,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清楚鎖定小島位置的,但我能確定的是,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將ZC夷為平地。」一思及高野充滿戾氣的怒容,室不禁打了個冷顫。

「室……」路綺擁緊了室。

「我們聯絡你好多次,為什麼不回個信息,你可以告訴我們這件事的。」壁口氣中多了責備,責備室情願一個人承擔也願讓伙伴分擔,情願一個人承受藤堂高野的報復也不願尋求幫助。

「通訊器被高野發現,他一氣之下將它從二十五樓的窗口往下丟,壞了。」

「二十五樓?」壁挑了挑眉。「這麼說,你本來在達星飯店的頂樓?」

「嗯,他把我囚禁在那里。」

若早些發現,他們其實是可以直截了當在藤堂高野面前救人,ZC不是說毀就能輕易毀掉的,藤堂高野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ZC的能耐。「現在不管怎麼樣,你已經平安回來了,我就不許你再胡思亂想,若他真想對付ZC,相信我,他會後悔低估我們的。」

「不要!不要傷害他!」她抓緊壁的手腕吼叫。

壁看了她許久得到個結論。「你愛上他了是嗎?」

室松開手。「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明自己的感情。

「我了解,我們不會傷害他,但……你確定他不會再傷害你嗎?」壁問。

室被問得無言,只能怔怔地看著壁。

如今她逃離開,他勢必更不會原諒她,難以想像他會再怎麼報復她。

「明天我們將飛往比利時一趟,你和我們一起行動……」壁將藤堂高作的委托案和計劃重述一遍給室听。

「你們要替藤堂高作去比利時尋畫!?」不是她不能接受,而是太荒謬了,為何藤堂高作不親自跑一趟,偏要他們去替他完成,將「黃金天使」拿回來?

「沒錯,這是奎下的指示,要我們一拿到畫就直接以包裹快遞,藤堂高作更指定UPS快遞公司為交貨管道。」壁回答。

「你們真的要接下這個任務?為什麼不直接將‘最後十二葵’交給奎,告訴他我們只能做到這兒為止?」

「在一億還沒存進戶口之前,任何事都會有變數,若任務只進行一半就喊停,難保藤堂高作不會將錢扣住。」

「一億!?你沒告訴我這次任務的價碼這麼高!」看來,這次她是怎麼也無法洗清自己在高野心中的背叛陰影了。

「藤堂高作和藤堂高野是兩兄弟,你能保證他們的個性不會一樣嗎?藤堂高野的性格我相信你已經很確實地領教過了,而藤堂高作,我想他也不是好惹的,否則不會想奪取藤堂家的一切。」

「室,藤堂高作的為人其實也不比藤堂高野好到哪去,他習慣耍手段,像這次,藤堂高野回台灣也是為了處理達星集團的事,藤堂高作在外收購達星集團的股分已經高達百分之四十二,所以藤堂高野才會急迫地從日本飛抵台灣解決這個危機,若達星集團落入藤堂高作手中,藤堂高野在藤堂家將很難生存下去。」井早透過網路上的流言和自己收集到的資料獲得想要的資訊,也因為這樣,他才會算準了藤堂高野離開藤堂家到台灣的這個時機讓鬼潛進藤堂家偷畫,可是沒想到藤堂永月這只老狐狸這麼精明,一下就識破鬼的偽裝。

室沉默不語,她知道高野一直很重視達星,但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在,既然知道就更不能再背叛他一次,既然愛他……就不該再幫藤堂高作……

☆☆☆

遠在台灣的藤堂高野幾乎是同時的接到來自日本的越洋電話,被告知祖宅出了事,震懾的當兒對于室的情感也已消失殆盡,換上的又是原本的冷酷無情……

「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緊握雙拳,仿佛想捏碎任何東西。

(有人冒充大少爺,老爺一時不察被模走了鑰匙。)隨身伴在藤堂永月身畔的老管家嚴肅回應。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真能捏碎什麼。「祖父現在還好嗎?」

(老爺還好,只是被煙嗆了,現在正在休息。)幸好老爺沒事。

「畫被偷走了?」他想再次確定。

(沒錯,老爺最珍惜的畫被偷走了,而……而……大少爺帶回來的那位小姐也一並被帶走了。)他曉得大少爺很重視那位小姐,所以大少爺應該會有很大的反應。老管家沉默的在電話那頭等著被罵,不過久久未听見任何聲響,他遲疑地開口︰(少爺?)藤堂高野冷冷地回答︰「好好照顧祖父,要他不用擔心,我會把畫找回來。」

(是……喔,對了,老爺要我傳一份資料給您。)「什麼資料?」藤堂高野陰沉的臉色簡直比暗夜還沉。

(是一張地圖。)說到這兒,大少爺應該明白。

藤堂高野猛然從椅背里直挺背脊。「地圖……」難道祖父又料想到高作的下一步行動,所以預先將「最後十二葵」背後的地圖復制一份?「除地圖之外,祖父還有說什麼嗎?」

(老爺說,請大少爺務必親自循著地圖走一趟。)為免電話被竊听,重點不能說得太清楚。

斑作收購股分的這個棘手問題還未解決,如今又面臨了「最後十二葵」再度被偷,還有雪莉的再次背叛、以及得阻止高作得到「黃金天使」……

藤堂高野重重靠上椅背。「告訴祖父我會照他所說的去做,把資料傳過來吧。」

(是,那大少爺,我現在馬上把地圖傳過去給您。)老管家說完便掛上電話。

房間另一頭的傳真機傳出訊號,立即有張畫了地圖的紙從傳真機里送了出來。

藤堂高野走過去撕下紙,馬上按下電話內線。「任我,你進來。」

三秒不到,任我恭敬地站在藤堂高野面前。「總裁。」

「高作的持股問題讓你去解決,盡量把他手中的股分減低,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他放下手中的資料。「還有,備妥飛機票我要到比利時去。」

「到比利時的機票?總裁要到比利時去?」在這種緊要關頭、地位都快不保時,任我不敢將最後的幾句話說出來,硬憋在心里。

「‘最後十二葵’被偷,祖父要我馬上飛至比利時。」雪莉,這次我不會再對你心軟!藤堂高野全身散發著冰冷氣息,一個動作,原本立在桌面的相框應聲掉落,水晶制的相框馬上碎了一地,而碎片不是一張巧笑倩兮的美女照。

「‘最後十二葵’不是早被偷了嗎?」任我頗為驚訝。「總裁?」

「先前被偷的梵谷畫作是膺品,真品在日本祖宅,但又被偷走了,祖父還被煙嗆傷。」

「老爺沒事吧?」任我急問。

思及此,對室的所有仇恨全涌上,佔滿了心頭,不留一絲余地。「我會讓對方付出代價。」他眯起危險的瞳眸,正式向背叛者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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