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擒鳳 第十章

雙方僵持不下,四周變得好安靜,仿佛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藤堂高野已快按下扳機。

「室,你為什麼不躲?」路綺緊張地對著室大叫。

表本來算準了角度要踢起地面上厚厚的沙灰,但室卻早一步勸阻。

「鬼,不要動,若他真想取我的性命,我可以給他,反正我這條命早屬于他,我不想賠上你們的無辜性命。」

「好個體貼的不想。」藤堂高野听見她如此護衛別的男人,心中的醋意更濃。

「不要說這麼多了,要扣下扳機就動手吧,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藤堂高野心中細微的聲音這麼說,但卻被他硬生生的忽略。「這里沒人在乎,既然他們寧願要錢也不願將畫交出來,看來只好賠上你的性命了。」

「等一下!」壁出聲阻止藤堂高野扣下扳機。

室急忙睜開眼,轉頭望向壁。

「我可以把畫交給你,但你必須先放了室。」壁將手中的畫卷捧高。

「壁!」就算將畫交出去,高野也不會放過她的,他只想擁有她的自由、她的一切、她的命。

「大家沒意見吧?」壁詢問另三人,得到眾人一致的答案,他便將畫丟向藤堂高野,藤堂高野一個伸手結實地接住畫卷。

藤堂高野看著手中的畫卷,腳卻往前跨,站在室的面前,手中的槍抵住她的腦門。

「畫已經給你了,你還不放了室!」星真的很想出手,奈何受制于室在他手上,只要他一扣扳機,室馬上會失去性命,他不能冒這危險,所以按兵不動。

「你們真是天真,這女人背叛了我兩次,我有可能會饒了她嗎?何況她的命早已是我的了,就連貞操……」他邪惡地模著她粉女敕的臉頰。

「你這畜牲!」星再也沉不住氣了,一個舉步就想沖到藤堂高野面前去撕爛他的臉,幸好被壁和井拉住。「你們不要拉我!」

室的心已冷。他真的很恨她,連這種事他都能明白的對壁他們說出來,她還有什麼臉見他們!「我知道你恨我,既然你要我的性命,那就拿去吧。」

她一副從容就義的臉,讓他看了極生氣。「我說了不會讓你好過,更不可能讓你就這麼痛快的解月兌,我要折磨你直到你不成人形為止,就像朱兒一樣!」他雙眼布滿了血腥。

「朱兒?」她狐疑地望著他。「你說和朱兒一樣?」

「很懷疑嗎?朱兒早在背叛我之後,就被我逼瘋了。」

「不!那天你說到到香港去會朱兒的,而且你曾說過,朱兒在你心中的地位是沒人能代替的!」他為什麼要對她說謊?

「是沒錯,不過朱兒的地位現在己易主。」

她終于明白所謂的地位究竟代表什麼,身體不住地打冷顫,為了他的冷血無人性……

「你怕了?」他再往前移了一步,直到兩人幾乎緊貼。「想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大笑。「在知道她背叛了我,讓我損失了‘最後十二葵’的那一刻,我就命人將她拖至野外,讓一群流浪漢輪暴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意識,失去思考能力。如今,她這輩子只能待在療養院里度過一生。

「你——」她沒想過他會這麼殘忍,但此刻听他生動的描述,她卻不得不看清眼前的他是怎樣的無情,身于抖得更加厲害。

「怕了?」他伸手拉過她,一個旋身,她的背便抵著他火熱的胸堂。「別怕,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對待你,我會用其他方法來教訓你的背叛。」

「你別亂來!」ZC成員全被藤堂高野的一席話駭住,不敢相信他真這麼冷血,如同暗夜撒旦般。

他將手槍指著ZC成員,一手鉗制往室往身後的大門移動,但沒想到大門處出現另一隊人馬。

「放下手槍!」

藤堂高野驚訝地旋身。「你們是誰?」

「FBI。」

「FBI!?」不只高野震驚,就連ZC成員也個個張大嘴、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們早監視你們良久了,ZC的成員們,還有藤堂高野。」原來公良兄弟早跟蹤他們一干人良久,直到時機成熟才現身。

「你們跟蹤我們?」什麼時候他們變成這麼多人的目標而不自知,看來該建議井研發一套反跟蹤系統了。星心里想。

「我們不為別的,只是美國國家安全局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從,只好請你將手中的‘黃金天使’畫像交過來。」公良宗遠對著藤堂高野道。

「這和美國國家安全局又有什麼關系?」壁問。這他就不懂了,一張畫關系到藤堂家的一切、關系到藤堂高野在藤堂家的地位,這他還能理解,但關系到美國的安危,這就說不過去了。「有沒有關系不是你們所能知道的,現將畫交過來。」公良宗遠將槍口對準藤堂高野。

「快交過來听見沒有!」公良宗卓很沉不住氣,口氣頗像專門洗劫別人的江洋大盜,一點也不像是FBI的干員。

「若不交,你們能拿我怎麼樣?」藤堂高野冷笑問道。

「事關美國安危,在情非得己的情況下,我們能取你們的性命。」公良宗遠的冷靜和公良宗卓的火爆比起來有如天壤之別。

「但別忘了,這里是比利時,就算你們是FBI又如何?」

「我們既能拿著槍對著你們,自然有辦法解法,而且如今我的身分有外交特權,我們只是替國家討回東西罷了。」

「討回?你這句話說得真好笑。」井苦哈哈地說著。表面是這樣講沒錯,但如今被人用槍口對著,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不怎麼好笑,‘黃金天使’早已是美國國家所有,只是現在才追回而已。」

鮑良宗卓臉色極難看,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我不懂為何‘黃金天使’會是美國的東西?」路綺站出來,她早知道公良兄弟的豐功偉業,也曉得NASA會派他們到台灣去找尋機密資料的下落,但沒想到他們會追到這兒來,更知道ZC的事,想來他們已經找到檔案了。

鮑良宗遠在見到路綺的時先是震驚,而後明白的笑了。「原來你倉猝離職是為了和ZC的成員在一起,那麼我回美國時可以和你的老板解釋了。」

路綺臉色一陣火紅。「我的離職和他們沒有關系,我只是想知道為何‘黃金天使’會是美國的所有物?」

「我說了,這是美國國家機密,你們沒有必要得知,現在請把‘黃金天使’交出來。」

「和他們說那麼多做什麼!用搶的不是省事多了——」公良宗卓往藤堂高野的方向走去。

「不!不能交給他們。」室不曉得為什麼歇斯底里地大叫,以身體擋住鮑良宗卓面。「那‘黃金天使’不能交給你們!」這關系著高野是否還能立足藤堂家,也關系著他們之間的情感聯系,說什麼都不能交出去。

「你這女人!」公良宗卓氣憤地動手搶畫。

「小心他手上的槍!」一群人看得是冷汗直流,但礙于公良宗遠的槍口仍對準他們,所以無法出手援助。

但反觀藤堂高野,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甚至在室極力抵抗的當兒,他仍靜立于原處,一點幫忙的跡象都沒有。

「室!」路綺著急不已,反向公良宗遠求助。「你管管你弟弟,叫他別傷人!」

才想阻止,一聲槍響便響徹雲霄,煙硝味彌漫整間教堂,紛鬧的爭吵畫下了休止符。

「室——」壁首先沖到失去重心的人兒身旁,而藤堂高野則呆愣在一角,任室躺在地上。

一大灘血跡染紅了神聖的教堂,兩方爭奪戰終有一方敗下,公良宗卓不敢相信自己的槍會意外走火。

「宗卓!」公良宗遠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會槍殺無辜。

在眾人圍聚在室的周圍,審視著她的傷勢時,藤堂高野才從震驚中清醒,心跳停了好幾拍,推開眾人抱住室。「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敢相信她為了保護畫而犧牲自己,以身體去抵擋。

「我只是……在贖罪。」她的胸口好痛好痛,空氣為什麼越來越稀薄了?

「為什麼?」他現在終于知道,她的一切背叛他都可以諒解,也終于知道,其實他愛她之深已是無法以言語形容,害怕失去她就會像抽走他全身的血液般,讓他無法活下去。他不能失去她!藤堂高野更加抱緊室。

「我在贖罪,因為背叛了你……所以以命償還……」她的笑容看起來虛弱而淒楚。

「不要!」他的手按住她胸口上的血跡,溫熱的紅色染滿了他的手,卻無法止住。「不要——」

「求求你……別傷害ZC……我的錯,我一個人承擔……」她的眼角滴下淚,生命已一點一滴地消逝。

「不!我不準,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他不要失去她!「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愛你……」冷風向她襲來,她的手腳開始冰冷了起來。

「別走……」藤堂高野仍緊抱著她不放。

「讓我看看。」壁拿著醫藥箱蹲了下來,審視著室的傷勢,但越是看清傷勢,眉頭越是皺緊。「不趕快送醫院不行!」情況危急,但這地方連交通工具都進不來,到城里還有百余公里的路,怎麼能及時將她送到醫院去。

藤堂高野從口袋拿出一個手提電話,按了按鍵馬上接通。「將直升機開上來,要快!」他不能失去她,他原諒了她所有的背叛,只求她別放棄自己的生命。「你要撐下去,听見了沒有,撐下去!」

沒幾分鐘,轟隆隆的聲音由半空傳來,眾人合力將室抬上飛機,也坐上了直升機回城里。

「高野,原諒我……好嗎……」

「雪莉,你別說話……別說話……」這句話她已問了他好多次,但他總無法正面回答她,誠實地告訴她,他己原諒了她的一切背叛,只因他發覺了自己的感情,早在初遇時便形成。

她苦笑,胸口的血跡更加擴散。「我在奢求……我好冷……」

「撐下去!」他抱緊了她,緊緊擁在懷中。

「室……」路綺早已淚流滿面。從不知道室居然這麼專情,對愛如此執著,為了所愛能犧牲一切。

「高野,抱緊我……」

「不!別離開我!我原諒你了,別離開我!」藤堂高野大聲呼喊,可惜室己听不見了……

☆☆☆

藤堂高野冷然地站在陽台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遠方起伏的山巒,回台灣已好久,他仍無法忘了比利時的那幕。

他嘆了口氣靠在牆邊。害怕失去卻仍是失去……

「黃金天使’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想來肯定是被FBI拿走了。

「我可以下床嗎?」

一聲輕柔的嗓音喚醒了他的沉思,他轉身憤怒地喊道︰「不準!听見了沒有,把腳縮回去!」他的口氣頗像在和小孩子發火。

「可我已經休息夠久了,足足躺在床上有兩個月了耶。」

他在床沿坐下,握緊一雙玉手道︰「不行,你還不能下床,你知道那子彈若不是稍微偏了一點嵌在心髒邊緣,我可能就此失去你,你曉得我的擔憂嗎?你能體會嗎?」

室的小手模上他剛毅的臉部曲線。「‘黃金天使’還是沒法保留住,抱歉。」

她滿懷愧疚地低下頭。

「失去‘黃金天便’固然讓人失望,但就算沒有它,我還是能立足于藤堂家,這一點也影響不了我的地位。」他低下頭吻上她受了傷的胸口。「但是你……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便會影響我的一切,所以不能失去你。」

她紅了臉頰。「你原諒我嗎?」

他吻住她,久久才松口。「這句話你已問了好幾遍,還不相信我的答覆?」

「我還不敢相信,怕是自己在做夢,好怕這夢會醒。」終于,她得到了他的原諒,也終于,他放下了所有仇恨,真實地以愛來包覆她。

「原諒你,小女人。」再也抗拒不了紅唇的誘惑,他低頭細細品嘗。

「喂——」小女孩的聲音驚擾到正在纏綿的兩人。

「沒人教你進別人房間要敲門嗎?」藤堂高野氣憤地怒吼。可惡!「哇!你們在接吻耶!可不可以教我,不管我怎麼弄就是沒辦法將櫻桃梗打結……」

「千尋!」

「好好好,我的錯,我不該打擾你們的……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樓下那戴眼鏡的帥哥叫什麼名字。」

樓下那老抱著書本、不理她這天下第一大美女的帥哥,看久了還挺有型的,真想把他當對象,練接吻技巧。

室倩笑不己。

「他叫孟致遠。」

「孟致遠……」

藤堂千尋掩嘴傻笑。孟大帥哥,可憐了你得當我的實驗品!

注︰本文里關于比利時南部雷那琪舊礦區,雖然梵谷曾在那里傳教,但對于四周景致的描述卻是虛擬的,因在梵谷那時並沒有教堂,他只是利用一間破爛的孤兒院當作傳教地,而伯雷那琪舊礦區生產的是煤礦,礦工一天只有二法郎的薪水,所以絕不可能發現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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