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夫人 第八章

香噴噴的肉燥味令人十指大動,碗里波浪形的面條,澄黃的湯汁上頭飄著一、兩朵蔥末與碎丁的紅蘿卜、幾片綠色蔬菜。

方如意以竹筷夾起軟硬適中的面條,面條還發出陣陣熱氣,她吹了幾口後送進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真好吃!不管多少次聞起來都好香……好吃。」當味蕾踫觸微燙的面條而產生作用時,方如意心滿意足地發出陣陣贊嘆。

相較于她滿足的嘆息,卻有人從她自包包里拿出泡面、撕開調味包、沖水。等待、大快朵頤後,始終雙臂抱胸、靜靜地以冷眼覷著她,有時會在她發出開心的嘖嘖聲時,濃眉不能苟同的挑高。

見白立書一直盯著她吃面,方如意以為他也肚子餓了。

「你要不要吃,我包包里還有一碗,原本是怕肚子餓所以多帶了一碗,如果你要吃的話我可以大發善心請你吃。」

「不必了。」

自立書撐著下顎靠在沙發上,幽黑的雙眸透著一絲不耐,似乎對方如意那碗泡面所發出的味道感到排斥,就連羅克都閃得遠遠的,只差沒躲到別的地方去。

方如意完全不理會他們的舉止,大口大口地吃面喝湯,嘴角由頭到尾始終保持上揚,顯然手上這餐滿足了她的肚子。

「你很喜歡吃那種東西?」糾結的眉頭表現出他的不悅。

「唔……」她的嘴里塞了滿滿的食物,回答變得不清不楚。

「以後不要再吃那種東西了,沒營養。」

方如意吃面的動作停頓,牙齒還咬著竹筷,停了許久,皓齒松開沾著香味的竹筷。

「這碗面哪里沒營養了?很有營養啊,你看……」她用筷子撈起幾片蔥末和小到不能再小的紅蘿卜渣,「有蔥末、有紅蘿卜……」一片由干燥方式處理的四方肉片幸運地剛好在她撈起紅蘿卜渣時出現,她開心地大叫。

「你看,是肉片耶!吃這種面能撈到那麼大塊的肉片很難得耶!」說時遲那時快,她趕忙將肉片塞進嘴里,生怕它會跑了。

「香香的,還有肉的味道。」

面對她極易滿足的笑容,白立書顯然被激怒了。

「那叫肉片?」他眯起眼,冷冷地睨著她。「如果那片肉能讓你高興得跳起來,那麼現在在你面前擺盤烤乳豬,你應該會一飛沖天。」

其實真正讓白立書那麼生氣的原因倒不是那一片小小、偶爾出現的肉片,而是早上一起床見她如嬰兒般天真無邪的笑容,一時間性致大起,兩人吻得天翻地覆,他已經準備攻城略地,打算卸下她的防備時,她的肚子居然狂響,她對著他露出歉笑,一句對不起,跟你比起來,我的肚子比較重要。

接著就將他拋棄在加大尺碼的雙人床上,一個人下床從包包里拿出泡面,二話不說進行她的覓食行動。

他無懈可擊的魅力居然敗在一碗肉片僅隨機出現的泡面上頭?

他的牙齒開始癢了,很想一口吃了她。

方如意咀嚼剛送進口的面條,偷偷地朝他睨了眼。

他在生氣嗎?他的樣廣看起來像是在生氣。

「那……如果你不想等那三分鐘,這碗給你吃好了,」她一臉天真無邪地將碗推到他面前,眼神狀似無辜。

兩人間一陣沉默。

白立書朝羅克勾勾手指,擠身角落的羅克大吸口氣後捏著鼻尖走了過來。

「把這鬼東西收走。」白立書直接下達格殺令。

「你如果不吃也不要浪費,我的肚子還很餓耶!」她一把搶過保麗龍碗,「不喜歡吃就還我嘛,為什麼要丟掉?啊——」看著原本好好捧在手心里的碗瞬間遠離,方如意發出一陣淒慘哀叫。

白立書的話在羅克耳里就像聖旨一樣,神聖不可侵犯,不管前途多險惡,他還是遵旨搶先一步將那碗泡面截走。

「以後不準再讓我看見你吃那種沒營養的東西。」

方如意扁起小嘴咬住香氣未散的竹筷,眼眶里積滿了水氣,小臉蛋因憋著氣而泛起隻果色。

他現在連她吃什麼都要管了。

「你的做法是對的,否則我姊就快變成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會動的木乃伊。」方吉祥坐在一旁搖頭嘆息,手里的搖控器不停換台。

白立書對于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感到煩躁。

好不容易他才有機會對方如意伸出魔爪,結果這家伙在他受傷無力反抗時山現,誓言方如意如果要住在這里,那麼他也要,因為他不想獨守一幢三層樓的目子,而方吉祥這麼一說,羅克也不知死活的硬要留下來,因為他不放心方吉祥,生怕他是敵方派來暗殺主子的殺手……雖然看他愣頭愣腦的模樣一點也不像,但凡事小心為上策。

一下子,這間上百坪的房子多了兩個人,而他們之間也多了兩個人,「辦事」難度再加高一級。

「你到底幫誰啊?」方如意忍不住跳上沙發,不滿地問道。

方吉祥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專心玩他的遙控器,此時一則新聞出現在電視螢幕上,上頭的快報是警方凌晨接獲報案,金玫瑰酒店發生槍擊事件,槍戰激烈,死了一人,其余酒客與店方人員都是在逃命時遭玻璃割傷或撞傷,警方已成立專案小組展開調查。

白立書面無表情地看著畫面上殘破的酒店裝潢。

在凌亂的玻璃碎片上躺著一名蓋了白布的尸體,雖然畫面打上馬賽克,但依四周大片血跡研判死者應該死得慘烈。

方如意陡然杏眼圓瞠,面色慘白。

因為仔細看畫面最角落會發現兩名身著西裝的男子,其中一名驀然轉頭面向鏡頭的臉雖然蒼白但表情卻十分冷靜,讓另一名同伴攙扶悄悄地離開酒店,這兩人擺明了就是自立書和羅克!

不會吧!他是在這里受槍擊的,還上了頭條新聞!方如意有些猶豫地轉頭,白立書正冷冷地睨著她。

「居然被拍到了。」看著電視,羅克忍不住懊惱。

看樣子,眼前的槍擊案和他有關羅?方如意偷偷打量白立書。

「那個是你對不對?」她指指電視,「你……你被拍到了。」

白立書的視線始終停在她的小臉上,許久後才以平緩淡然的語氣詢問。

「你認為呢?」

方如意苦笑,「我覺得你這張瞼一點也不大眾,全台灣應該找不到和你長得相像的吧!」

望著白立書,方如意忍不住面紅耳赤。他正朝她漾開俊朗的笑容,方如意覺得自己應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方吉祥。」白立書轉移視線,睨著方吉祥的背影,表情莫測高深。「你覺得那是我嗎?」

四周一陣沉默,只剩電視新聞響亮的聲音在屋子里流瀉,過了一分鐘方吉祥才轉過身來,傻傻地笑。

「你在問我?我認為那應該不是你吧!因為電視上那個人一點也看不出來有受傷。」

「可那明明是我。」

「是嗎?不會吧……」方吉祥將臉靠近電視螢幕,瞧了又瞧。

「不是啊,這個人臉色比較蒼白,像個藥罐子,白大哥身材如此健壯,怎麼也不像是同一人,而且人在鏡頭前和私底下看起來都會不一樣。」

方吉祥的一番話讓在一旁的羅克揚高眉頭,覺得他根本在睜眼說瞎話。

吉祥在做什麼?那明明就是白立書,他偏偏說不是,硬是把紅染成黑、母狗說成是公狗。方如意完全不知道方吉祥在打什麼主意。

白立書聞言朗笑幾聲,隨即收斂住狂放的笑容,神色冷峻。

此時門鈴響起,羅克走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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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克驚見白家二少爺與白家令人生畏的小惡魔就站在門外,不禁恭敬地移到一旁讓兩人進屋里。

白立行牽著白語盼,一身休閑運動衫,面帶笑容地走了進來,方如意在乍見白立行的瞬間充滿驚訝,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她渴望打照面的優質白立行。

白立書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怎麼會那麼不小心?」白立行坐下後,指指白立書白襯衫下隱約可見的紗布。「你應該更小心點才是,羅克,你沒有好好照顧你家少爺嗎?」

羅克一臉無辜。

「這點傷還死不了人。」白立書冷冷看了白立行一眼。

白立行注意到這屋子里出現了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不禁多看了幾眼,方吉祥揚起善良的笑容,朝方如意指了指。

「你好,我是方吉祥,她的弟弟。」

白立行將視線栘到方如意身上,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淺笑。

「我知道你是語盼的老師,你好,我是白立行,語盼的爸爸。」

「你……你好。」大啊!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優的男人?不只聲音好听,連笑容都會讓萬物相形失色。

白止書眼見方如意臉上出現紅暈,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白立行沒有眨過,白立書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按在自己腿上安坐,阻止她的掙扎硬生生箝抱住她,似乎在宣示他對這個女人的所有權。

「白立書!」好丟臉,他怎麼可以這樣抱著她!方如意羞愧得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坐在白立行腿上的白語盼偷偷地朝方如意做鬼臉,用口型無聲的警告她︰他是我爸爸。

方如意冷冷地睨著她,以同樣的方式回答她︰我,知、道、小、氣、鬼!

哼!多看一眼都不行。

「你沒事跑到我這里來干嘛?」白立書一股怒氣壓不下,沖著始終淡笑不語的白立行低咆。「她是我的女人,你少利用那張笑容想染指她。」這世界上只有他才能對她動手動腳。

他二話不說,在眾人驚呼,倒抽氣聲中,霸道地封住方如意軟女敕的唇瓣。

「哇——」白語盼第一次親眼見到什麼叫男人的霸道與強吻,不禁驚呼。

「語盼,你不能看。」白立行不顧女兒的掙扎,硬是蒙住她的眼楮。「會長針眼。」

「就算會長針眼我也要看。」她以討饒的口氣哀求。難得嘛,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看叔叔怎麼馴服虎姑婆,說什麼她都要親眼看見。

「到時候眼楮腫起來就不漂亮。」

白語盼停止掙扎,語氣有些失望。「好吧!」

倒是白立書這邊,方如意的掙扎依舊激烈,自立書迫不得已以捧在她頰邊的手扳下她的下巴,將舌尖采入,對于他激烈的宣示所有權行為,方如意根本來不及反應,置于兩人間的手握成小拳抵在他的胸膛上。

「唔……」

他的吻來得熱烈,讓她快要無法呼吸,直到氧氣快用盡,她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反抗他,白立書在她昏厥前一刻放開她,只見她大口大口吸氣,一副換不過氣的模樣。

「你要宣告所有權也不用在大家面前強吻,你看方老師臉紅得像氣過不去。」

白立書見狀輕緩地拍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再佔有性十足地將她摟緊在懷中,目光銳利地投向自立行。

多事的家伙!

「你先回房去。」自立書讓她離開自己的大腿。

方如意勉強站妥,卻覺得委屈。

他把她當什麼了,完全不顧她的名聲在所有人面前強吻她、讓她丟臉。

最丟臉的是,竟然讓白語盼見到她這麼狼狽,被吃得死死的樣子,教她以後還拿什麼臉教訓白語盼?

「以後嚴格禁止你再踫任何泡面一下,現在我滿嘴都是泡面油包的味道。」白立書不知死活地在方如意想甩上房門時撂下話,臉色還很難看地動了幾下嘴巴想弄掉滿嘴油味。

「你活該!」她毫不客氣地當著他的面甩上房門,力道大得讓房門不禁顫動。

白立書與方如意的一舉一動讓白立行笑得嘴巴合不攏,為了怕一向行動戰勝一

切的白立書對他動粗,他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方先生,在哪兒高就?」

「我在美國工作。」

「從事什麼樣的工作?」

「資訊工程這方面的工作。」處理、調查犯罪事實應該算是資訊,逮補犯人也算是工程吧?

白語盼跳下白立行的腿,偷偷模模地消失。

自立行俊爾一笑,「那麼方先生在美國一定如魚得水。」

「還好啦!」方吉祥忍不住臉紅,搔著頭滿不好意思的。「對了,我看到外面有座玻璃花房,里頭的花卉開得好漂亮,請問能夠進去嗎?」他指了指外頭隱約看見的玻璃花房一角。

「當然可以,我想立書不會反對的。」

白立書挑眉。如果他沒記錯,這房子的所有人應該是他吧!二哥倒是對于支配他的東西頗有心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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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婆被叔叔吃得死死的。」白語盼拍拍手,高興的又叫又眺。打從進門就將自己扔在床上的方如意,冷睨她一眼。

「白語盼別太囂張。」白語盼爬上大床,跪坐在她身側俯首。

「虎姑婆,你真的吃了泡面嗎?」方如意微仰起頭一臉不解,

「干嘛這樣問?」白語盼露出羨慕的神情,咬著白女敕小指頭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好不好吃?」方如意撐起身子,皺起眉頭狐疑地看著她。

「干嘛這樣問?」白語盼咽了咽口水,「我很想試試。」

原來如此……方如意再度躺回床上,繼續沉淪于自我設限起來的悲劇當中。

「那叫你爸買啊,小至檳榔西施店大到連鎖量販店都有賣,便宜的從八塊錢到上百塊不等,種類雞、鴨、牛、豬、魚、羊,素食,口味從清淡至重麻、重辣,要吃什麼就有什麼。」她語氣虛軟無力,雙眼瞪著雕刻精致的天花板不放。

他到底還要欺負她多久啊?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丁點喜歡他,可他卻像是拿了雞毛當令箭的大奸臣一樣,硬是捉著她無法抗拒他的魅力的弱點來欺負人,不是東模西模差點被吃了,就是用仇家之名來威脅,如果她要保命就必須活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不得越界,否則被殺、被剮。被怎樣都是她的事……

好壞哦,這個人!

明明知道她膽子小,又從沒踫過他這種擁有純正黑道血統的大哥,竟然用這種方式威脅人,其實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吃了她吧?

方如意皺起眉頭,可是黑道大哥的女人不是很多嗎?

他看起來也像是有很多女人的風流公子哥,可是如果只為了染指她,實在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反正他們黑道的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隨手將她拖上床、撕開她的衣服後就可以為所欲為……

「方老師,你有心事?」

白語盼甜膩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適巧勾回方如意胡思亂想的思緒,只見她皺起眉頭看著白語盼。

「我怎麼不知道你居然會關心我這個虎姑婆的心里有沒有事?」還記得,白語盼上一次用這種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喊她方老師時發生了什麼事……方如意仔細回想,突然挑了挑眉。

對了,她偷偷將她裙子後頭的拉鏈拉開,而且那次她還弄哭一名非常乖巧的小男孩。

「我當然關心你啊。」白語盼臉上露出天使般天真無邪的笑容,燦爛得能讓天地為之變色。

「我如果相信你,我才是白痴。」她揮揮手,「好啦!你有什麼陰謀快說。」

白語盼像小媳婦般低頭把玩十指,低語道︰「我想吃泡面。」

「啊?」

「我……我想吃看看泡面是什麼東西。」她揚起小臉哀怨地看著方如意。

「你沒吃過嗎?」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沒吃過這麼美味又便宜的美食?方如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白語盼點點頭,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人不舍,尤其是像方如意這種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她趴在床上伸手拿起地上的包包,從里頭拿出一碗泡面,雖然價錢便宜,但上頭拍攝的照片看起來卻像是面泡出來也會是那樣可口、香味四溢般令人十指大動。

白語盼興奮地眼楮都要突出來了,直盯著那碗泡面瞧,陡地她垮下臉,左瞧右看小心翼翼地附在她耳邊小聲低語。

「可是爸爸不準我踫這種東西,如果被他看見,我一定會被罵。」

好可憐,這小表真是白活了。

「那就別讓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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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吉祥進去玻璃花房後,又乘機從玻璃花房里溜出來,躡手躡腳地像小偷一樣溜到廚房後方,稍稍移開廚房後的玻璃門,從客廳內傳來白立書與自立行的聲音。

「你為什麼會犯了這麼大的錯誤?」白立行接手之前方吉祥控制電視遙控器的主權。

白立書聳聳肩,「沒辦法,陳老大認為五行收了新佬的好處才會替他說話,整個晚上談話毫無交集,最後他認為如果把我和新佬做掉,他在道上的名望就會更高。」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白立行指著電視螢幕,畫面播的依然是白立書與羅克不小心晃過鏡頭的畫面。「你知道這幾秒的畫面會替五行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我以為你的弟弟身中兩槍比較重要。」

白立行睨了眼他的傷,「我想你的傷比骨折還輕。」

「你這麼說我真傷心。」白立書撫著身子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我冒了多大的生命危險去談判,居然還遭受到這種質疑。」

白立行不禁冷笑。

「那麼,如果你要怪的話就怪羅克沒有以身體擋子彈來保護你,否則你也不會受傷。」

羅克見到兩位少爺朝他投來的森冷目光,他嚇得連連後退。

「兩位少爺……」他露出苦笑,有點口干舌燥地猛咽口水。

突然廚房後方傳來物品被踢倒的聲音,三人警覺地同時往那方向望去,羅克從餐桌下模出一把手槍,上了膛後側身緩緩地往廚房後門移動,許久後听見玻璃門關上、落鎖的聲音,他輕松自若地走回來。

「應該是風吹倒角落的盆栽。」

雖然他這麼說,但兩人卻是相視不語,臉上充滿警覺。

「你調查過方吉祥嗎?」

白立書點燃香煙,漫不經心地抽著,望著白立行,他淡淡吐語。

「警察,而且是最呆、最笨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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