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婷婷又找到理由到董事長辦公室,並搶過秘書準備送去給沈烈的咖啡,反正她可以順便帶過去。總之她是無所不用其極,能想得到的招數全派上用場了。
沈烈見到貝婷婷並沒有好臉色,在她的面前,他刻意的擺出一副董事長的架子。
「你有事嗎?」
貝婷婷先將咖啡放到他的面前,然後由腋下拿出一份公文。「這是急件,所以我特別過來要給你簽。」
沈烈接過公文,即使心中是厭惡和不耐煩,他還是必須耐著性子把公文給看了,而貝婷婷則在一邊幫他攪拌著咖啡,隨時準備伺候他喝的樣子,也許是她拿得太近,也許是他一個沒留意,他一個轉身,問題就來了。
貝婷婷手中的咖啡潑向了沈烈的西裝褲,她驚呼了一聲,一臉的緊張,好像怕自己會被拉出去午門問斬似的。「董事長!對不起!燙到您了沒?」
沈烈實在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
「我幫您擦!」貝婷婷立刻跪在沈烈的腳邊,拿出面紙幫沈烈拭去西裝褲上的污漬。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厲聲說。
「是我的錯!讓我來!」她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而且絕不放過的表情。「是我不小心,我真該死。」她一邊擦一邊說︰「我賠給董事長一條西裝褲好了,任由您挑。」
「你不用白費這些心機了。」
貝婷婷依舊跪著,而沈烈則火大的想要拉她站起來,兩人就這麼拉拉扯扯,而潘憶敏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她沒敲門就直接走了進來,她真希望自己敲了門。
「我沒打擾什麼吧?」她朗聲說。
「憶敏!」
「董事長夫人!」
潘憶敏手中拿了本有關電腦的書,她現在正熱中學電腦,希望以後能在事業上幫助沈烈,但是她的存在似乎是礙事了些,再看看依舊跪在沈烈面前的女人,她實在不像是個上班族,倒像是在做特種營業的打扮,這個辦公室里到底在搞什麼鬼?
沈烈一把拉起了貝婷婷,隨意的在公文上簽了字,然後把公文塞給她。「你可以走了。」
「那這條西裝褲——」她故意曖昧的說。
「我自己會處理!」他幾乎用吼的了。
貝婷婷在走過潘憶敏面前的時候,不忘給潘憶敏一個勝利、得逞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將潘憶敏看在眼里的模樣,囂張的走出了董事長的辦公室。
沈烈由他的辦公桌繞了出來。「我可以解釋。」
她一句話不說的將手中那本書擲向了沈烈,而且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胸部,只見他一聲慘叫,的確被砸得不輕。
「這是什麼意思?」他忍著痛把書撿起來。
「我不知道公司里設有‘應召’部門。」
「沒有這個部門。」
「那這個女人並不是公司里的人?」
「她是。」
「那麼的確是有‘應召’部。」
「憶敏!」他將書往辦公桌上隨手一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端咖啡給我,我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她,咖啡潑到了我的西裝褲上,她只是想幫我擦干淨,我不要,我們兩個于是拉扯了起來,就是這樣,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湊巧。」
「你在騙三歲小孩?」潘憶敏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醋勁。「你沒有手不能自己端咖啡?要不要她把咖啡喂到你的嘴里?你說個比較有可能的理由好不好?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事實就是這樣。」
「你知不知道剛才擦身而過時,她給我的是什麼樣的表情!」他的語氣愈來愈尖銳,愈來愈憤怒。
「你不要理她!」
「她當我是白痴!」潘憶敏的怒火爆發了。「一定是你給了她好理由,否則她不敢這麼的猖狂,我知道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真正’妻子的責任,但是你的品味不能高一些、有一點格調嗎?」
「現在是你在侮辱我,我的眼光不回這麼差。」
「饑不擇食啊!」
「饑不擇食?」沈烈重復了一次,他走向她,抓著她的雙手。「如果我真的饑不擇食,我朝你下手就可以了,畢竟你是我的太太,你有這個責任。」
她狠狠的瞪著他,眼中怒火燃燒。「你真毒!做賊的喊抓賊,好像今天發生這種事還是我的錯。」
「明明沒有事,是你非要引起一場戰爭。」
「你敢說沒事?」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如果我再晚個十分鐘進來,她說不定已然剝光了身上的衣服,爬到了你的身上。」她揚著眉說︰「你否認啊!你敢說不會有這種情形嗎?你是男人,而且我相信一定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會拒絕那樣的誘惑嗎?」
「潘憶敏!你錯看我了。」沈烈也生氣了,平常的潘憶敏不會這麼的不智。「我不知道你是被什麼沖昏了頭,如果你能冷靜的想一下,就應該知道剛才絕對不會發生任何事,也許貝婷婷有企圖,但是我不會讓她順心!」
「貝婷婷!多性感的名字!」
「憶敏!忘了剛才的事!」
「我做不到!」
「那你想怎麼樣?」他松開了她的手。「你不相信我,你決定相信你自己的眼楮,你寧可讓無名火和盲目蒙蔽你的理性,你一直都很聰明的,為什麼這次這麼的冥頑不靈呢?」
女人是不能激的,如果沈烈以沉默來代替辯解,說不定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情況下,潘憶敏就會不了了之,當個笑話說,偏偏沈烈還要拿話指責潘憶敏,反倒過來說她的不是,這下潘憶敏是不可能善了的了。
她沖到沈烈特別給她安排的一個辦公桌前,將桌上屬于她的東西全都擁進她的大背包里。
「你在干什麼?」
「我不干了!」她惡聲惡氣地說︰「我要回家,沒有人規定太太一定要到先生的公司上班。」
「你要回哪個‘家’?」
「隨我高興!」
「你要回家可以,回‘我們的’家。」沈烈明白的說︰「如果你回去麻煩你父母,或是蓄意的把事態擴大,我不會客氣的!」
「那你想怎麼樣?」她正在氣頭上。
「我不知道,不過我肯定會好好的教訓你一頓。」沈烈並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你希望別人當你是個大女孩,你就表現得成熟一點;如果你要做個頑固的小孩,我就只有當你是個小孩般的看待。」
「你可惡!」
「你回去自己好好的想想!」
潘憶敏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她像一陣風似的沖出了沈烈的辦公室,引起了辦公室所有人的側目,連王文煥都睜大了眼楮,因為潘憶敏雖然才來公司沒有幾天,但是她活潑、開朗、俏皮的形象已深入人心,這會她這異常的反應,自然引起大家的注目。
王文煥本想攔住潘憶敏問個清楚,但是見她那一副只要誰敢攔阻她,她就會殺了你似的那種目光,他還是避開算了,免得自己這個無辜者被波及。
而在董事長辦公室的沈烈更是扼腕不已,這是他和潘憶敏第一次真正的爭吵,而且是一次嚴重的爭吵,不怪貝婷婷,怪他自己也失去了冷靜,但是他太在乎潘憶敏的看法,他怕她誤會,結果愈怕誤會就愈大。
或許他和潘憶敏都需要一段冷靜的時間。
事情會好轉的。
一定要好轉!
◇◇◇
李杭順再一次的造訪了周依嬋的律師事務所,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周依嬋他對她的佩服。她真的召開了記者會,說明了自己的過去和為什麼會當應召女郎的經過,再努力奮斗至今天專打強暴和傷害官司的律師。她那麼真誠而不做作的態度,反而贏得了媒體的好評。
他知道他的第一步棋是輸了。
再次見到她,他相信他會升起一點內疚感的,要不是他的恐嚇,她不至于拿自己並不光榮的過去公諸于世,女人的名節勝于女人的生命,他的舉動應該已經把她給毀了,說不定她現在只是在強撐而已。
但是想象是一回事,真正見到周依嬋時,他只能用跌破眼楮來形容自己的反應。
她穿著一件黑絲的窄裙,印花的上衣,顯得成熟、端莊、嫵媚,她臉上的表情從容而自信,頗有「走出陰霧,迎向陽光」的味道,薄薄的一層妝,使她看來神采奕奕,精神煥發,這不是偽裝得出來的。
周依嬋抬頭見到了李杭順站在她的門口,她依舊坐在她的座位里,不冷不熱的看著她。
「我可以進來吧!」他問。
「該轟你走時,我會轟的!」
「你一定很恨我!」他邊走進來邊說︰「不過我必須說我佩服你的勇氣,沒有幾個人能這麼的豁出去,但是你做到了。」
「與其時時活在被人威脅、恐嚇中,不如自己面對事實,活得心安理得一些,應召女郎也是人,一樣可以出人頭地,努力的往上爬。」她說的坦然。「我還必須謝謝你,沒有你的‘打擊’,我說不定一輩子還縮在自己給自己做出來的殼里,永遠不敢探頭出來。」
「我幫上了忙!」他自動的坐下,一副邀功的樣子。
「幫了大忙!」她冷冷的一笑。
「官司?」
「當然照打!」她毫不留情的說︰「我要你夾著尾巴回英國,最好時讓你在律師界混不下去,永遠的退出這一行。」
「周依嬋!我真的無意傷害你!」
「現在說這一句話是不是太假了一些?」她冰冷的眼神審視著他。「你踩著別人忘上爬,為了打贏官司甚至不惜使手段,在你的字典里只有贏而沒有‘人性’,你這種人必須受點教訓才能體會一下別人的感覺。」
「那麼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他指的是他和她之間。「我發現我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去!」
她聞言起身,來到了他的座位前。「我想,你的過去不見得比我純潔多少,以你現在的這種心思,說不定你的過去比我更下流、更髒,至于說到希望,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的希望。」
他也站了起來。「你比我所想象中還要恨我。」
「你不配讓我恨!」
「如果我退出這場闢司呢?」
「你怕了嗎?」她嘲笑道︰「現在就要夾著尾巴逃了嗎?你不怕貽笑大方?」
「真要打下去,官司纏訟多年,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你的當事人有理,但是我的當事人後台很硬,法律這東西很髒的,真理的一方也不一定會贏,何不大家握手言和,見好就收。」
「這是不可能的事!」她堅拒。
「法官並不是不能收買的!」
「還有輿論。」
「周依嬋!我看了報紙對你的報道,你不能否認那些記者手下留情了些,甚至美化了你當應召女郎的動機,一個可憐的孤女在這五光十色,像個大染缸般的台北奮斗、力爭上游,最後更為所有受到傷害和強暴的婦女爭權利,討回公平,你似乎成了女英雄,更給了那些正在沉淪中的女人帶來一線希望,是輿論美化了你,塑造了你,他們也可能將你打入地獄般的深淵!」李杭順搖搖頭。「不要太相信媒體和輿論!」
「你只是來說這些?」
「還有抱歉!」
「你不能在對一個人飽以老拳,重重的傷害他之後,再輕描淡寫的一句抱歉!我不會接受!」她不會讓他心里好過。「我希望你一輩子良心不安。」
「周依嬋!這本來就是一個冷酷的社會。」
「還是有溫情的!」
「如果這社會處處充滿了溫情,你當初又何必去當應召女郎呢!」
她被他這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我無法為自己已經說出去的話去死,就像你也不可能因為你的過去而活不下去,我只希望你或許能試著少恨我一些。」他真誠地說,伸出了手。
她沒有理會。
「我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說不定我會提早回英國。」
「你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打敗你?」
「周依嬋!如果我提早回去了,希望我們後會有期,也許是在英國,也許是在台灣,希望我們的下一次會面比這一次的好。」
「那你就多禱告吧!」
「你是一個很強的對手。」
「那就給我一個交手的機會。」她要求他。「不要落荒而逃,這是你欠我的。」
「我考慮。」
她的話到此也結束了,她做出了個請的姿勢。「我們法庭上見吧!開庭日是下個星期二。」
「希望我還在台灣。」
「你最好在!」
◇◇◇
沈烈隨手打開了客廳的大燈,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潘憶敏不在,但是走到樓梯口一看,潘憶敏緊閉的房門下透著燈光,而廚房的餐桌上似乎還擺著晚飯,她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他發現他了解女人,但是並不了解潘憶敏。
他走下樓,在她的房門上輕敲了下,不過沒有回應,
「我要進來了。」
房里還是沒有人回答,門卻上了鎖,不過沈烈肯定她一定在。
「潘憶敏!我只說一次,如果你不來開門,我就不為這扇門的後果負責,我有的是錢,不在乎再多做一扇門,你有三秒鐘的時間。」
他沒有等到三秒。
潘憶敏一副凶神惡煞般的把房門打開。「我連在自己的房間里都不能擁有一點自由和隱私嗎?晚飯弄好了,你自己有手可以吃,你還想怎樣?」
「菜里有沒有放清潔劑?」他問得正經。
「我忘了,不過我加了一些老鼠藥。」她答得也再正經不過。
沈烈終于忍不住的笑彎了腰。她就是有本事讓他歡笑,讓他忘憂,有本事用她的那一套不知是「歪理」還是「哲理」的玩意令他捧月復。
不過潘憶敏可沒有笑,她還是一張僵尸臉般,冷漠的看著他,當他是宿敵或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憶敏!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找貝婷婷來對質如何?我已經訓過她了。」
「或者說套好詞了?」
「憶敏!如果全天下有哪個女人不會無理取鬧、不可理喻,那一定是非你莫屬。」
「你現在拍馬屁也沒有用。」
「我就不知道你在使什麼性子?!」
「我到底是不是你太太?」她問他。
「我該怎麼回答?」他故作困擾狀。「你自己說。」
「如果一定要上了床才算是真正的夫妻——」潘憶敏一個火大的把堆在她床上的書、照片、零嘴這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全給撥到了床底下。「現在就來吧!」
沈烈傻住了。
「來行使你做丈夫的權利啊!」她一不做二不休的躺到了床上去,臉上是一副上祭壇的表情。
「你想證明什麼?」
「證明我是你真正的太太啊!」
「貝婷婷真的什麼都不是!」他有些好笑她躺在床上的那個樣子。「而且是需要氣氛、情調、感覺,是男女雙方一種愛的表現,不是像你這樣當一件公事般的解決,我們不是動物!憶敏!」
她立刻坐起來。「你對我沒有興趣,你喜歡那種尤物對不對?」
「別鬧了!」
「如果今天是貝婷婷躺在這里,你八成會像惡虎撲羊般的撲上來。」她很自以為是的說︰「你不該娶我,你應該娶貝婷婷!」
「是不是我現在和你了就表示我有興趣的人是你?」他淡淡的問著。
「孤男寡女我們共處一幢屋子這麼久,你都不會想嗎?男人不是都很色嗎?你每天看著我都不想嗎?我是不是該一頭去撞死啊?!」
「意思是我們那個協議不算了?」
「不算!」她答得有些遲疑。
「你肯履行你的義務了?」
「我——」她開始三心兩意。「會不會很痛?」
「因人而異吧!」他強忍著笑。
「要不要關燈?」
「隨你高興。」
「你知道正確的過程,知道該怎麼做吧?」
沈烈猛地轉過身,他可不能在她的面前笑,否則她會殺了他。照理說她二十歲了,對男女間的性知識應該很清楚的,要不是他很了解她,他會以外她是裝出來的。
「你在笑嗎?」
「不是!」他還是不敢轉回頭。
「現在怎麼樣呢?」
「今晚長得很。」他總算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他慢慢的轉過了頭。「這種事不能急,首先你要放松心情,不能生氣,我們一塊去吃晚飯,聊聊天,听個音樂培養情緒,不必勉強。明天、後天,以後的每一天都行,你看如何?」
「貝婷婷真的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
「如果你騙我,我一定叫你好看。」
「一言為定。」
◇◇◇
結果沈烈還是做了。
沈烈應該算是一個好老師,他讓潘憶敏由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中,將那種痛降至了最低的程度,也讓潘憶敏嘗到了一個身為女人的喜悅,早晨讓她在他的臂彎里悠悠的醒轉過來,臉上帶著抹夢幻般的微笑。
「你還好吧?」
「只是全身有點酸痛。」她皺了皺眉。
「以後就不會了。」
「你是說‘習慣就會成自然’?」她問。
「對!既然我是好老師,你又是好學生,我們一定可以漸入佳境,愈來愈順。」
她不好意思的縮到了被單下。
「你不會後悔吧?」
「我後悔!」
他把她從被單里抓了出來,讓她的臉正視著他的。「你給我說清楚,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勉強過你,你知我知,你不該會後悔。」
「我後悔沒有早點讓你行使你做丈夫的權力。」
他听了一個轉身將她壓到了自己的身下,他的手溫柔的撥開了落在她頰上和額頭上的頭發,他一臉憐愛的看著她。「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已經是女人了!」她抗議道。
「一個小女人!」
「沈烈!我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問過你,我現在問。」她充滿期待的看著他。「你愛我嗎?」
「這是個蠢問題。」
「愛或不愛?」她非常的認真。
「那你呢?」
「女人因愛而欲,沒有愛,女人是不可能隨便和男人上床的,但男人是因欲而愛,甚至沒有愛只有,我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她很想知道。
「憶敏!我對你的感覺不會因為和你上了床就有所改變,那樣太現實了,我上床前喜歡你,我上床後還是喜歡你,性不是一種手段,更不是勒索丈夫的武器。」
「總之你說了一大堆的話,重點就是你不愛我。」
「我沒有這麼說。」
「那你愛我?」她欣喜的說。
「憶敏!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我很難去愛一個人,任何人都一樣。」他捧著她的臉。「你對我而言非常的重要,我可以把你當寶貝看,我可以給你一切,但是不要和我談愛。」
她失望了。
她不明說,但是她真的失望了。
「實際點!小憶敏!那三個字不過是虛幻和不切實際的代名詞,不能靠那三個字活。」
「你早上想吃什麼?」她就那麼莫名其妙而且沒有預兆的話題一轉。「不談那個‘虛幻’又‘不切實際’的事,談吃夠實際了吧?」
「你又在使性子了。」
「你不吃早點嗎?你不是一向重視早點的嗎?」她存心和他慪氣。
「今天早上你不用張羅早點了。」他摟著她。
「為什麼?!因為我們上床了?」
「憶敏!」
「是你說上不上床和我們之間原先的關系都不沖突,既然我以前都有弄早點給你吃,今天自然就要弄,否則就是你的話自相矛盾。」
「我可以選擇早點嗎?」他平靜的說。
「家里只有面包。」
「反正我可以自由的選擇早餐吧?」
「對!吃或不吃!」她一種幽默、反諷的語氣。
「好!我選擇你!」
「我?」她指了指自己。「拿我當早餐?」
「對!我要吃你!」他解開了她睡衣的扣子,一顆接著一顆,他曾叫她不要再穿上這件可笑、滑稽的卡通睡衣,但是她堅持她決不果睡,所以她硬是又穿了回去。「你必須負責提供早點。」
她懂了他的意思,「你打算從哪里吃起?」
「你說呢!」他盯著她光滑、豐腴的胸部。
她咯咯的笑了出來。「早上做這件事衛不衛生?會不會有不必要的罪惡感?」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她的笑聲愈來愈銳,因為沈烈已經開始了他的攻擊,潘憶敏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其實當個女人也不錯,尤其是當沈烈的太太,遺憾的是她還是听不到那三個字。
我愛你。
◇◇◇
王文煥向沈烈借了人後,就拖著潘憶敏往外跑。雖然沈烈答應得百般不情願,不過王文煥的理由太冠冕堂皇,也實在不能拒絕。
「你要把我拖到哪里?」潘憶敏關心的問。
「吃午飯!我們要遲到了。」
「你不是跟沈烈說是公事嗎?」
「公事午餐。」
「就我們兩個?」
「不!還有一個。」王文煥一副賊兮兮的模樣。「你是要角,絕對要出現,否則我會吃不完兜著走。」
「依嬋姐對不對?」
「你的反應夠靈敏。」
潘憶敏這才發現原來王文煥不是木頭,還有點腦筋,不過要追上周依嬋不是易事,要突破她的心防更難,特別是在她的過去已經不是秘密之後,她可能已經看破情關,而且從她的一逕表現可以看出,任何一個男人想得到她的認可的確很難。
「你假傳聖旨?」潘憶敏故作陰險狀。
「不這樣她怎麼肯出來?」
「如果我不去呢?」
「所以你一定要去,現在是午飯時間,我不算是利用公司的時間辦私事。所以你無法打我的小報告,看在我為你老公公司賣命的份上,你更是不能推辭,而且你也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既然有難,你更不能袖手旁觀。」他搬出一套大道理。
「你口才不錯,應該有希望。」
王文煥樂得心花怒放,「你這麼覺得?」
「當然再加上我的幫忙!」
「小潘!你上道!」
「我也希望依嬋姐有個好歸宿。」說著她故意歪著頭的大量他。「你雖然不能說是一時之選,但是也算是差強人意。人嘛!誰能十全十美?」
「小潘!你在打擊我的自信。」他低沉的臉。
「你一級棒行嗎?」她又回過頭來捧他。「誰能嫁到你是全宇宙最幸福的女人成嗎?」
「我覺得好多了!」
「你真是臭美!」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公司附近一家很有名氣的川菜館,因為周依嬋喜歡吃辣的,所以王文煥特別的選了這里,他們進去時發現周依嬋已入座,正悠閑的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和街景,幸好臉上沒有等人的不耐。
「依嬋姐!」她馬上兩個大步的走過去。
「小潘!」
「你沒有來很久吧?」潘憶敏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我不會遲到的,結果有個拖油瓶非要跟來,我擺月兌不掉只好讓他跟,時間才會耽誤了。」
「是我早來,王文煥。」周依嬋先朝他打招呼。
「周依嬋。」他也招呼道。
「你自己為什麼不打電話?」周依嬋問著她。「王文煥電話里說你有重要的事,我說找你听,他跟我說你在忙,你是什麼事這麼忙?」
潘憶敏看了王文煥一眼,不想揭穿他,讓他下不了台。「當時和沈烈有點意見不合在討論,所以我才請王文煥幫我打,我們好久沒有一塊吃飯了,所以才約你出來吃,我知道自己的手藝,不想再一次的虐待你的胃。」
「小潘!你會進步的。」
「進步以後再請你。」
「小姐們!我們先點菜吧!」王文煥打岔。「我餓死了。」
她們暫時停止對話,認真的研究起來菜單。「王文煥!我看給你點好了,你不是自夸吃遍了全台北好吃的東西嗎?」潘憶敏說。
「那就我點好了。」王文煥接過菜單。
「其實以後能嫁給王文煥的女人很幸福。」潘憶敏故作輕描淡寫狀。「他說他不要求他的妻子做飯或是做任何家事,他可以隨她自由的發展事業,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一個心靈能溝通、交流的女人。」
「很好啊!」周依嬋也輕描淡寫的說。
「他還說老婆是娶來照顧的,一旦他結了婚,他會把他所有的愛全給他的老婆,過去則一點也不重要。」
「那個女人的確幸福。」
「依嬋姐!肯這麼對老婆的男人不多了。」她繼續說。「像他這種男人也不多了。」
周依嬋聳聳肩,好像不是非常的感興趣,其實她的心里何嘗會不了解潘憶敏的用心,更已經非常的清楚吃這頓飯的用意。王文煥是個好男人,但是今天她不配,或者是說她對男人和婚姻已經不存在任何的幻想,現在人人都知道她的過去,就算有男人真心愛她,他的家庭、親友能接受她嗎?她還是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小潘!我們吃飯就吃飯,不要談這種會破壞胃口的話題好不好?」
「依嬋姐!這個話題會破壞胃口?」
「我知道你很幸福,也知道你希望我幸福,不過這急不來的。」周依嬋兩三句話就結束這個話題,她把視線轉向王文煥。「下個星期開庭,要沈烈準備一下。」
「沒問題。」
話題到此也沒有了下文,潘憶敏在桌子底下拼命的踢著王文煥,要他開口,而愈是急就愈不知道該說什麼,叫潘憶敏在心里直罵他笨、白痴、低能。
菜一道道的上來,話題自然就零零落落而且斷斷續續,連王文煥也一副沒勁、沒胃口的樣子,而這中間周依嬋的BBCall還響了幾次。一吃過飯,她就借故還有事的回事務所去了,留下潘憶敏和王文煥對看。
「你今天是喉嚨痛,還是突然的變啞巴了?」
「我沒希望了。」王文煥重重的一嘆,「看這情形!」
「再接再厲。」她給他打氣。
「我看是回生乏術了。」他看著桌上的菜愁眉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