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父母天天陪伴在身邊,高芝琪還是寂寞的;她沒有想過她會懷念果園,但是她真的懷念不已。台北的生活好像突然之間和她格格不入似的。她不想跳舞、不想逛街、不想上館子、不想買衣服,再新鮮的事都無法吸引她,她想采水果,她想找一片草坪躺著看星星,她想和那些她熟悉的人在一起。
斑家夫婦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女兒的身上,似乎是想補償這二十年來對她的忽略;她能體會父母的苦心,但是她已經不再是兩個月前的那個高芝琪了。
報上有雷遠中的報導,而且不少;先是他正式的澄清,反擊薛可梨的惡意之舉,一時報紙熱鬧得很;接著是他全心投人拍片的消息,報上說他比以往更加的憂郁了,把心思都投注在工作上,而很多人在找著「外交官之女」的下落。要等新聞平息,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她渴望過心靈平靜的日子。
但是平靜不跟著她。
她常常一個人窩在房間時,對著牆壁發呆,天花板上可沒有星星可數,如果當時她一口答應在雷遠中的求婚,今天的情況是不是會不同?!
她真的好奇。
方敏卿敲了敲門,走進女兒的房間;她習慣了吃喝玩樂的女兒,現在女兒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反令她擔心,既然她有心要和女兒維持一種亦母亦友的關系,她就必須知道女兒在煩什麼。
「芝琪!怎麼不出去看電視?」
「你知道我不喜歡看電視。」
「那約朋友去跳舞嘛!」
斑芝琪的笑有些落落寡歡。雷遠華一定是在趕論文,而盧莉芳則是在品嘗她自己的寂寞。有天她一定要找莉芳談談,幸福是稍縱即逝的。
「芝琪!你變了。」方敏卿坐在女兒的床上。「如果你有什麼心事,你可以跟媽媽說。」
「我在想申請學校的事。」
「沒問題的!」
「一定要到美國念嗎?」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如果你不想到美國念,在台灣念也可以,找個人幫你補習一下,參加這里的聯考。」方敏卿在心中揣測著女兒為什麼不想離開台灣。‘’芝琪!是不是和雷遠中有關?」
斑芝琪看著母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們之間——」
「清白的。」
「我不是說這個!」方敏卿一笑。「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我是說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感情,他提出要娶你並不是開玩笑的?!」
「他是認真的j」
「你們愛著彼此?」
斑芝琪也不肯定,她只知道懷念的確是在分開之後;分開了以後,她才有心思去回想起在果園的每一天、每一件事,雷遠中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如果要從中發現端倪的話,的確是有跡可尋。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
「媽!我還年輕。」
「好吧!你目前不打算結婚,但是那天離開果園時,我並沒有看到你們深情的道別,你們只是握個手而已,什麼戀愛的情侶的對白都沒有!」方敏卿苦思而得不到答案。「你們倒保密得不錯!」
「媽!沒有你想的那麼浪漫!」
「你們還在捉迷藏?」
「也不是!」高芝琪覺得自己好像怎麼解釋都不對,平日反應一級棒的她,現在卻無法對自己的感情好好的理出個頭緒。
「芝琪!我和你爸從來都沒有干涉你交友的事,我們也覺得雷遠中這個男人不錯,他有股令人放心、令人信任的氣質。如果你覺得他值得交往的話,千萬不要遲疑。」方敏卿幫著雷遠中。
「你們喜歡他?」
「我們信任他。」
「他是拍電影的,他是性感偶像。」
「那只是他的職業,就像你的父親是外交官一樣。」在方敏卿的眼中,只要是正當職業,就沒有什麼好羞恥的。「而且你換個角度想,有多少女人可以嫁每個女人心目中的性感偶像?」
「媽!結婚的事還早。」
「但至少你得給你們的感情一個機會。」
斑芝琪同意這一點,目前結婚不可能,但是她可以開始和雷遠中培養真正的愛情,兩個打算永遠在一起的人,要經過長時間的了解和調適。
「媽!我知道怎麼做了!」
「你想通了?」
「也沒有想通什麼,只是決定開始去做而已,而不是老待在家里自怨自艾。」
「太好了!你跨出你的那一步了!」
「也該是時候了。」
在高芝琪去找雷遠中前,她先約了盧莉芳;盧莉芳很快的就找到了新工作,她利用工作來克服她心里的痛楚,沒時間想太多果園和雷遠華的事,但是她的人也整個的消瘦下去,瘦得高芝琪都差點認不出來。
「莉芳!你吃的哪種減肥藥?」
「別逗我了!」盧莉芳精神不濟的說︰「工作多得快把我壓垮了。女人想要在工作上和男人一爭長短很吃力,我快被榨干了。」
「你可以不必這麼累廣高芝琪喝著咖啡吃著派餅。「看我每天混得多自在。」
「我們的命不同!」
「這是老掉牙的話了。」
「是老掉牙,但也是事實。」盧莉芳喝了半杯咖啡提神。「雷遠中和薛可梨的報紙戰應該告一段落了吧?」
「我只知道報上說薛可梨在法國拍的那部片子賣座奇慘,而且有不少同行的演員說些對她不利的話。一些導演也挺身而出,說她為了演出的機會,願意拿自己的身體當交換的條件,所以我想對她個人的形象和前途並不是很有利。」
「別同情她!」。
「大家都同情弱者。」
盧莉芳卻持相反的態度。「現在沒有什麼弱者,只有自作自受的人。如果她不先對你們不義,又怎麼會引來大家對她的一致聲討?我說她是咎由自取。」
「我們不談薛可梨,談談你如何?」
「我沒什麼好談的,忙新工作、」盧莉芳回避的說。
「雷遠華呢?」
「沒聯絡。」
「他還在果園?」
「回來台北了吧!」
「莉芳!如果你對雷遠華沒有一點意思,我也不會勸你,不會幫你們兩個拉紅線,既然他表現得那麼深情、那麼執著,你不該再拒絕他于千里之外。」高芝琪仔細的端詳她,耐心的功道。
「我說過不再談感情。」
「你要放棄這個幸福的機會?」
「芝琪!你怎能知道不是另一個苦難的開始?」
「我和雷遠華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他不是演員,沒有那麼好的演技,如果他只是想和你玩玩,在無法上手的情形下,他一定早就放棄了,不可能還這麼的死皮賴臉,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盧莉芳听完不表示意見,反正說再多,她的看法也改變不了高芝琪的想法。高芝琪認為王子和公主會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是王子和公主的愛情只是神話,是騙那些小女生的。
「你要獨身一輩子嗎?」
「不會」
「既然你想結婚,你也會結婚,為什麼不接受雷遠華?!」高芝琪說的都快生氣了。「就算你們試過不成功,至少你們是試過了!」
「芝琪!我不想再失敗一次!」
「不見得會失敗!」
「事實上我現在新公司的男同事里,就有不少人在追我,他們和我一樣是大學畢業,做一樣的工作,一樣的升遷機會,我不覺得自己比他們低一等,所以我說不定會考慮他們其中的一個。」盧莉芳的手指彈著桌面。「這種感覺比較踏實。」.
「但是卻苦了雷遠華。」
「回到台北的花花世界來,他不可能大苦的!」
「你會害他拿不到博士的文憑。」
「我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能力。」
「真的沒有任何事能改變你的心意?當然,有像你以前那個醫生男友的那種人,但是也有像雷遠華這樣有情的男人。」高芝琪喝了口水,她真是嘴巴都說干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
「芝琪!我們出來不要談這個好不好?」
「如果不是看你如此消瘦,一副為情所苦的樣子,我也不會提這件事。」這高芝琪無奈地道;「你的樣子都這麼的慘了,那雷遠華更不用說,說不定瘦的只剩一把骨頭而已。」
「我不相信!」盧莉芳平靜的說︰「說不定他又在哪里找到了感情的慰藉,胖的像頭豬。」
「我們要不要賭一下?」
「我才不要〕」
「因為你知道雷遠華不可能胖的像頭豬。」高芝琪一副很遺憾的樣子。「真是最毒女人心,這世界如果沒有你們這些女人,會太平得多。」
「你自己和雷遠中呢?」
「我起碼在考慮,下像你這麼的死硬派,一點商量都沒得打!」高芝琪自豪的說︰「事實上我決定給我自己和他一個機會。」
「這是明智的抉擇。」
「那你為什麼不學我?」
「芝琪!」盧莉芳提高了音量。「如果你同情我是一個力爭上游、想在工作上出人頭地的可憐女性,請你就別再提到任何有關他的事,我的精力只夠我應付工作而已,別再加重我的負荷!」
「如果他去找你呢?」
「他並沒有來找我!」
「如果他去找你,你會考慮給你和他一個機會嗎?」
盧莉芳終于向自己的感情投降。「等他來的時候再說吧!」
雷遠中怕自己是因為拍片拍得昏天暗地,而讓自己的眼楮老眼昏花;明明是在片廠里,他卻看到了高芝琪;他真的不敢相信,就在他分神之際,他被臨時演員一拳打中了月復部,他問哼一聲。
「卡!」導演喊停。「雷大牌!你要躲!你要閃!不是已經套好招了嗎?」
臨時演員則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深怕自己搞砸了,今天的臨時演員費說不定拿不到,也說不定他會被雷大牌給狠接一頓,因為他剛才是結結實實的打在雷大牌的肚子上,不是他出拳重,是雷大牌應該躲掉的。
雷遠中的視線和全副精神卻都集中在高芝琪的身上。那不是幻覺,因為高芝琪也朝他揮了揮手。
「再來一次。」導演喊道。
雷遠中打起精神,他現在只想趕快把這場戲拍完,不能因為他而讓整組戲停拍、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看他一個人上演「文藝片」。
斑芝琪找了個不受注意的角落站著;小何眼尖的發現了她,也注意到了雷遠中挨的一拳有多劃不來,他笑眯眯的走到了高芝琪的面前。
「還記得我嗎?」
她看了人他一會,露出笑。「記得!去果園的第一天,你好心的要讓我搭便車,結果我沒有領情,你也在這里工作,你是演員?」
「不是!我是副導。」
「我是高芝琪。」她伸出手。
他握了握。「‘外交官之女’?!」
「就是高芝琪。」她瞪了他一眼。
「其實你也不要生氣,薛可梨可算是完了,除非她肯拍三級片或是異色的風月片,否則正經的片子沒有她的機會了。」小何笑道;「倒是你,你想不想拍電影?我的創業作想找你和雷大牌當男、女主角。」
「我行嗎?」她懷疑。
「你一定行」
「不行!」雷遠中的聲音。
小何和高芝琪同時的回過頭,他們聊得起勁,並沒有注意到雷遠中已經把這場戲拍完。
雷遠中是勉強拍完的;他一邊拍一邊不著痕跡的注意著高芝琪,只見她和小何聊得好愉快,這下他哪里還有什麼心情!只好草草的拍完這場戲,只求OK,讓他快點到高芝琪的身邊。
「為什麼不行?」高芝琪挑戰的間。
「是啊!雷大牌!」小何知道這個最近脾氣比爆竹還可怕的雷遠中,這會可以像只沒有利爪的小花貓、」「她甚至不必試鏡,相信我專業的眼光,一定紅,一定可以大賣座。」
雷遠中則拉著高芝琪,快步的走到了廠外。「你怎麼會來這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花了很多工夫打听到的!」
「好!你神通廣大,然後呢?」
「然後就來看你了啊!」
他實在是又好笑又好氣。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她還和他說著不著邊際又自以為幽默、好笑的話,叫他想抓著她好好的吻個夠。
她沒有變,還是和在果園上的那個高芝琪差不多,頭發長了,比較有女人味,也比較不那麼刁蠻、頑固,真的是令人驚喜。
「你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有啊。」
「那你還不說?」
「我又不急!」
「我急!」他的粗話差點罵出來。
「你不先把戲拍完嗎?」
「高芝琪——」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好!好!」她裝出一副小可憐的樣子。「我想約你到圓山天文台看星星。」
雷遠中緩緩的抓著高芝琪的手,他怕自己會因為過度的興奮而虛月兌;他期盼這一天盼了好久,他一直克制著自己不去找她、不去逼她,給她時間想,希望有天她能自己主動走向他。
而他終于等到了。
「如果我拒絕呢?」他沙啞的說。
「那你就太傻了!」她皺了皺鼻子,不把心里的失望表現在臉上。「因為我這個人被拒絕過一次後,就不會再開口邀第二次。」
「如果我是希望回到果園上,躺在草席上看星星呢?」他偏著頭的問她。「你肯走這麼遠的一趟路,花這麼多的時間和我一起回果園看星星嗎?」
「好啊!我開車!」
「不行!」他連想都不用想。
她悄悄的反握住他的手、「你真的可以忍受一個伶牙俐齒、滿腦子整人念頭和歪主意的女孩嗎?我當不來那種傳統的女孩,我對啡聞很敏感,如果我看到你和其他的女演員拍吻戲或是床戲,我會非常的不悅。」
「沒有什麼吻戲或床戲!」
「真的嗎?」
「我保證。」他興奮的說,至少這表示她會吃醋、她在乎,她不是無動于衷。「你出國念書的計劃呢?」
「可能就在台灣念。」
「你的父母贊成嗎?」
「雷遠中!」她敲了敲他的頭。「我已經二十歲,有自主權了。而且目前我們也不宜談太遠以後的事,但至少我們可以開始交往,付出感情。」
「我早就付出我的感情了。」
「我怎麼感覺不到?」
「你還敢夸口自己敏銳、心思細膩?!」他糗她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傻大姐,憑著沖動和憤怒行事,對感情像個小學生。」
她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惹來他的一聲低呼。「禍從口出,說話之前最好考慮過,不要給你幾分顏色,你就想開起染坊,我這個人很會發脾氣,使性子哦!我已經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不怕死的哦!」
「放心!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他拍拍胸口。
這時片廠內由擴音器傳出來要找雷遠中回去拍下一場戲的聲音。
「等我,別惹事!」他快速的親了一下她的唇。
「我真的不能當小何的女主角嗎?」
「下輩子再說。」
盧莉芳收到了一個快遞的小包裹。
她看看包裹的外面,沒有寄件人的姓名、地址,她想不透會有誰寄包裹給她;她納悶的打開包裹,里面是一卷錄音帶和一張紙條,她將錄音帶放進了錄音機里,立刻播放了電影「GoodbyeGirl」(再見女郎)的電影主題曲,而且第二首、第三首亦是同一首曲子,她終于了解這一卷帶子全是這首歌。
她再看了字條,原來是這首歌的翻譯歌詞。
你用你的一生期待
一份真摯無悔的愛情
當他在眾人之中覓得你
請你別走開
我知道你不會再輕信
那些古老的誓言
但是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因為再見並不意味著永別
讓我告訴你再見並不意味著從此不再相見
當你從夢里醒來發現他已離開
其實他並沒有真的走遠
我的再見女郎
因為你所做的一切
會把他帶回你身邊
我知道你一直害怕受傷害
你強抑自己對他的感情
不肯付出不願去愛
但是他會永遠的守候著你
期盼你能明白
你們注定要相守一生
所以請你記得……
即使你們分隔兩地
你仍擁有他的得心
所以忘記不愉快的過往
我的再見女郎
因為現在你已經找到你的歸屬、擁有真情
听著歌,看著字條,盧莉芳發現自己已經熱淚盈眶,久久不能自已;她知道這個包裹是誰寄來的了,只有雷遠華才會有這份心,而她的心情也的確就如這首歌里所描述的心情,她怕再受傷害,她不願再接受真情。
一遍一遍的听著同一首歌,感受那種心情,她的心碎成了一片片。雷遠華會出現嗎?或者他只是寄這卷帶子來嘲笑她的心情、她的無助、她的懦弱?
他會來嗎?
他會再來到她身邊嗎?
門鈴響起,她赤著腳沖出去開門,以為一定是雷遠華,但卻是一個捧著花的陌生男人。
「盧莉芳小姐?」
她簽收了,接著花,但是沒有在花里發現任何只字片語,她挫敗的申吟一聲,雷遠華為什麼不自己送來呢?
罷把花插好,門鈴聲又響,她比上一次還急,但是站站在門外的仍不是她想見的人;這一次她收到一盒高級巧克力,電視上廣告正打得如火如荼,她的失望之情愈來愈重,他為什麼不來?
吃著巧克力,她神經全繃在一起的等著,終于十分鐘後門鈴聲又響,她被沙發絆倒,因為她已經急得分不清門在哪里、什麼東西擋在她的面前,她的腳趾頭痛得讓她流下了眼淚。
開了門,她的表情更加的絕望,這一次來的人居然是公寓的管理員,要來收管理費。
最後盧莉芳終于放棄希望;她知道雷遠華不會來了,這一切只是為了取笑她,為了嘲笑她,為了報復她,她看著那些鮮艷欲滴、各種顏色的玫瑰,正要把花拿來丟到垃圾桶時,門鈴聲又響起。
她沒有馬上動,她足足僵了有十分鐘之久。
門鈴聲也沒有斷。
終于地如僵尸般的走過去將門打開,而站在她面前
的就是雷遠華。
他穿著正正式式的西裝,一副喜氣洋洋、要來辦什麼大事的樣子。
「你覺得如何?」他指了指自己。「有模有樣吧?」
「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的杰作?」
「什麼東西?」他迷糊的說。
「你不要裝了!」她頓腳。
他終于正色的看著她,由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交給了她。
她咬著唇,不敢打開。
「看看是什麼東西嘛1」他哄她。
「我不想看i」她抗拒著。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式樣,我們可以拿去換。」他就站在門口,準備辦他這一生中最大的事。「我向我媽和我哥貸的款,當他們知道是什麼用途之後,他們決定不收我的利息。」
「我媽媽知道嗎?」
「她本來也要借錢給我,但是我一想到還沒有把你娶進門就得向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借貸太遜了,所以我沒有接受,非常委婉的拒絕了她的好意。」他有些幽默的向她解樣。「所以你非接受不可。」
她打開盒子,是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
「如何?」他忐忑不安的問。
「太美了!」她感動得又哭了。「真的好美。」
「配你正好。」
「你確定你給對人了?」
他一副要昏倒的樣子。「女人!我真不知道我們男人為什麼要忍受你們!」
「但是你還要出國!
「我們可以一起去念!」
「我媽——」
「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他終于大大方方的走進她的屋里,關上門。「果園上已經在征人,另請一位管家;你媽就和我父母住在一起,三個人做伴,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完美的事嗎?」
「遠華—一」
他的手按住她的唇上。「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你忘了最後一句歌詞嗎?你已經找到了你的歸屬,擁有真情。沒有過去,沒有不愉快,只有真愛,我們注定要相守一生的!」
她點點頭,伸出了手,讓他替她戴上戒指;沒有過去,沒有陰影,現在她擁有的才是一份真摯無悔的愛情。
在果園。
整個果園和屋子布置得喜氣十足。今天是雷遠華和盧莉芳的訂婚宴,也是他們的錢別宴;雷遠華順利的拿到了博士文憑,也申請到了國外的學校,盧莉芳亦很幸運,有高芝琪的父親的大力幫忙,她也申請到了學校。今天訂完婚,明天他們就必須搭機到美國。
趁著此刻房中只有她們,盧莉芳總算可以和高芝琪說說悄悄話了。
「芝琪!我好幸福!」
「當時是誰一直說不可能、不願意、還有公司的好多個同事在追!」高芝琪故意學莉芳當時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和語氣。「現在為什麼又覺得幸福啊?」
「你別糗我了!」
「這結果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那我們就是妯娌了?」
「喂!千萬別叫我大嫂!」高芝琪舉起雙手,一副不敢當的樣子。「我和雷遠中的事還早,還有得耗呢!而且你和雷遠華都比我年長,千萬不要把我們叫老了!我真的不一定嫁給雷遠中!」
「好啊!你學我是不是?」盧莉芳把一朵胸花扔向了她。「不要一、二年後輪到我來取笑你!」
「拿到學位你們可要快回來!」
「放心!我們一天都不會多待!」
斑芝琪又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再把盧莉芳好好的打量了一遍,在禮服和化妝的襯托下,她真的像仙女下凡;而且她臉上的那份幸福、滿足令人不敢逼視,她的確是在戀愛中的女人。
「莉芳!你美得令我自卑。」
「胡說!你才美得叫我吃味!」
「好!我們兩個全是大美人!」說完她們笑出了眼淚,互相的抱在一塊。
片刻,盧莉芳眨著眼的看著高芝琪。「謝謝你。」
「少三八了!有什麼好謝的!」
「為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也謝謝老天給我機會認識你。」她輕聲又堅定的說。
「再說就肉麻了。」
「小姐們!準備了,儀式就要開始了!」房門外雷遠華雞貓子喊叫的聲音,一點也不像今天他要訂婚的樣子。「不能讓我這個未婚夫等太久。」」
「莉芳!我看你那個未婚夫才真的是三八!」
「而我愛那個三八!」
「看得出來!」
「我不答應!」
「雷遠中!」
「大牌!」
小何還是不放棄找高芝琪當他新片女主角的念頭。好不容易有人出錢投資讓他拍片,肯定他的才華,他當然想一鳴驚人,而這一鳴驚人的條件之一是有一對出色的男女主角,雷遠中和高芝琪是最村的一對。
「我想拍!」高芝琪說;「這可能是我一次有趣的經驗,而且也可能是我唯一的一部電影。」
「你不了解電影界的黑暗面!」
「我有你罩著。」
「大牌!」’小何如果再戲劇化一點,他都要下跪了。
「好吧!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高芝琪和小何異口同聲。
「拍完這部電影之後你就退出影壇,專心的當賢妻良母。」雷遠中悠哉悠哉的說,但看到高芝琪那張怒臉「或者要當個好學生。」
「好!我選擇當好學生。」
「那就拍吧!」
小何樂歪了,他已經盤算好,第一部片子成功之後他要改拍學生電影,再說服高芝琪當女主角。
學生電影?!
學生偶像?!
他已經看到鈔票滾滾而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