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的惡作劇 第九章

不要說鄧世偉感到哽心、感到受不了,連郝郁芹自己也被許柏倫的話給弄得腸胃翻攪,無法鎮定下來。

「幸好他『逃婚』了!」鄧世偉替郝郁芹慶幸地說,「妳居然曾打算嫁這男人?」

「沒你的事!」郝郁芹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妳真的該感謝上帝!」鄧世偉其實並不是一個曾往別人背後道人是非的人,但對許柏倫剛才「精采」的表現,他實在是大開眼界,也對郝郁芹選擇對象的標準,感到懷疑極了。

「鄧世偉,我承認,我承認許柏倫的表現是有些夸張、有些在作戲,但至少他勇于說出來,他不怕人笑,至少他逃婚的對象是個……」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金媚媚?」鄧世偉打斷郝郁芹,「我要說幾次?她對我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你對我而言也是如此!」郝郁芹和他說一樣的話。

「如果妳以為我會住著妳和那個……」

「你沒有資格管我!」沒等他說完話,郝郁芹立即插口道。

「妳要講資格?」鄧世偉突然上前去抓著郝郁芹的手,然後將她往他停車處拉,還拉邊說著,「我們就到我的車上等,等到明天一早法院開門,我們就公證結婚,一旦我們成了夫妻,我總有資格管管妳吧?就這麼決定,是妳逼我這麼做的!」

「鄧世偉!」郝郁芹不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做,但為了不在大庭廣眾下引人注目,她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車,「你真的是一個很無聊、很霸道的人!」

「如果傳統的方法對妳行不道,那我只好采非傳統的方法!」鄧世偉按下了所有車門的總控制鎖。

「鄧世偉,」關在空間小小的車子里,所有的愛恨情仇似乎也都被濃縮了,不再有大的肢體動作、不再有尖銳高亢的話,郝郁芹反而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可以和他好好地談談了,「你到底以為我能給你什麼?」

對郝郁芹的轉變,鄧世偉一時適應不過來。

「我沒有像一般女人,一沾上了你就咬著不放,所以你覺得我很新鮮,是不是?」

「這是原因之一。」鄧世偉承認。

「我沒有在和你發生關系之後,狠狠地敵了你一筆,反而躲你躲得遠遠的,這也令你感到不適應,對不對?」

「這也是原因。」

「你認為我應該愛上你,因為幾乎沒有女人可以不破你吸引,你對你自己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自戀,因為你覺得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強過你,而我居然敢……敢不把你當回事,所以你非把我弄到手,只要能再和我發生一次關系,你就贏了……」郝郁芹解析道。

「郝郁芹,信不信由妳,我沒妳說的這麼狂妄!」鄧世偉反駁。

「你有!」

「我一點也不自戀!」

「錯了!你相信你自己可以子取予求,你相信你可以要什麼女人就得到什麼女人,電影明星、企業家的千金、女博士,妳的女伴沒有固定的類型,似乎不管是哪一種的女人,都逃不過你的『魔掌』。」郝郁芹這會說的話都不是沒有根據的。

鄧世偉無話可說地看著自己車子的儀表板。

「當妳在向她們求婚時,我相信你多少是有誠意、是喜歡她們、是想和她們走進婚姻的殿堂的,是不是?」郝郁芹又說,字字令他無法招架。

「當然。」鄧世偉承認。

「結果呢?」郝郁芹問。

「結果我發現不結婚對她們反而好,我發現與其增加一個離婚記錄,不如大家好聚好散。我早就向妳解釋過那三任未婚妻的事了。」鄧世偉側望著她,並不心虛。

「听起來是你為她們好、是你理智、是你關心她們,但其實……」郝郁芹搖搖頭。

「其實是怎樣?」鄧世偉急切地問。

「其實你是一個不願承諾永遠的人,你隨時在準備抽身、撤退,你根本不想給女人『永遠』。」

「不!我……」

「你說要拉我去公證結婚,好!我嫁了你。但之後呢?之後又保證什麼?一段時間過了,你照樣是覺得我們不適合,然後妳會大方地放我自由,給我一大筆的『賠償金』,而我還得對你感激涕零!」郝郁芹譏諷著。

「不一定是這樣……」

「是這樣!」忘了那一個耳光,郝郁芹和他就事論事,「鄧世偉,就是這樣,如果真的再和你發生一次關系才會令你對我厭倦,好,」郝郁芹決定來個一了百了,「那我就再和你上一次床。」

「妳……」鄧世偉實在服了她這個女人,服了她的果斷、她的俐落作風,她是那麼地直爽、那麼地令人難以捉模,「願意再和我發生關系?」

「一次!」郝郁芹先言明。

「如果只是再一次還是無法令我心生厭倦呢?」鄧世偉笑問著她,「那是不是還要再來一次?」

「你……」郝郁芹的臉泛紅潮,「我和你講真的,你倒消遣起我了!」

「郝郁芹,妳真天真,如果我要的只是性、只是那短暫的高潮快感,我也不必在妳身上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妳的這種說法不只侮辱到我,還侮辱到妳自己,妳是個特別的女人,特別到我想好好地珍惜,我想給妳更多,難道這點妳體會不出來?」鄧世偉很少這麼柔聲、深情地對一個女人說話。

「體會不出來。」郝郁芹冷冷地回了一句。

「妳……」他氣結。

「鄧世偉,你的種種表現都不像是想好好地珍惜我、想給我更多的樣子,光是金媚媚,我就不知道你是在搞什麼!」

「我可以解釋……」

「不必!」郝郁芹伸出手來阻止他,「你不必向我解釋你的住何事,我一再地對你說,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我只想保有自己單純的生活,和你的那一次『經驗』,我向你保證我終生難忘,而且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個人,但是一切就到此為止,好嗎?因為你終究無法給我真正想要的。」

「妳要什麼?」鄧世偉問,女人為什麼這麼麻煩?

「等你想到了再來找我。」郝郁芹轉頭扭著車鎖。

鄧世偉解除了車鎖的控制,他這會沒有阻止她要下車的舉動,他不想承認她的話是對的,但是一想再想之後,好象又有那麼點道理。

「鄧世偉,」已經下了車,隔著車窗,郝郁芹表情深不可測地看著他,「有些女人花花錢就珂以和她玩,但有些女人你就得用『感情』和她們玩了,而你玩得起嗎?」

丟下了這些听起來頗有玄機的話後。郝郁芹轉身走人,她要鄧世偉好好地去思考,如果他是那麼想得到她,那他就要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鄧世偉沉思半晌,他突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

將一張寫著金額五百萬的即期支票交到金媚媚的手中,鄧世偉對她笑笑,沒有即將分別的感傷,也沒有對金錢的不舍,他只是瀟灑地對地做最後的道別,套句郝郁芹的話一切到此為止。

「不玩了?」說不傷心是假、說不難堪是假,金媚媚心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玩不下去了。」

「為什麼?我覺得滿好的……」

「妳當然好,有人忖妳刷卡的錢、有人當妳的活廣告陪著妳四處提高知名度,妳自然是樂此不疲的。」鄧世偉點根煙,一派輕松地抽著。

「你煩了?如果妳是覺得我錢花得大多了,那我可以省一點……」金媚媚還想保住這座金礦。

「錢我有的是。」

「如果你不想再跟我出席一些場合,那我也可以……」

「那都不是問題。」

「我可以再去找一些比較新鮮、比較刺激的『秀』。我知道有些業者由泰國……」看到鄧世偉一點也不惑興趣的表情,金媚媚的心就涼了,「你是真的玩膩了?真的對什麼都索然無味了?」

「我要開始修身養性,過簡單的生活了。」!

「鄧世偉,這是什麼笑話嗎?」金媚媚才不信,「你還沒有到需要『修身養性』的年紀,你甚至連中年都搭不上邊,到底是怎麼了?我以為這些日子你很快樂的,我們瘋成了那樣……」

「不!我一點都不快樂,那些刺激都只是純感官的,在夜深人靜時,我反而覺得好空虛。」鄧世偉相信金媚媚會懂。

「空虛……」金媚媚當然懂,以她這些年一路走來的經歷,誰會比她更了解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你實在沒有理由空虛,你什麼都有了!」

「我真的什麼都有了嗎?」曾經他也是如此地以為,但在郝郁芹的那一些話之後,他可要重新為自己定位了。

「妳還缺什麼?」金媚媚有些發怒地問,「比起一般的人,你已經擁有太多了。」

鄧世偉知道他是擁有很多,他有權、有錢,但是他卻連個真正心愛的女人都要不到,金錢和權力無法替他買到「永遠」、買到他真正想要的,而他平日垂手可得的,亦表示可以隨便地丟棄。

「媚媚,我知道妳听了一定會哈哈大笑,但我還是要說,」他將煙踩熄,「我缺愛情。」

然而金媚媚聞言卻沒有笑,她懂,她完全能懂他的意思。

鄧世偉曹訂過三次婚,曾和無數的女人有過「風風雨雨」,但他不曾用心去愛過,他只是得到她們,然後盡量地給她們一些她們想要的,最後是結束……他付出了金錢、花了些時間,但他不曾真正地愛過她們,而現在,他似乎是找到了他想愛的女人了。

「是郝郁芹。」金媚媚簡單地一句。

「就是她。」

「她真好本事!」金媚媚有些酸溜溜地說。

「不,如果真要提到『本事』,她是我所交往過的女人中,最沒有本事的一個。」一提到郝郁芹,鄧世偉的語氣就自然而然地充滿了憐愛,「她沒有手腕、不會要手段、直來直往、喜怒哀樂的情緒全放在臉上,更糟的是,她完全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

「而你愛的就是這種女人?」金媚媚大嘆了一聲,很不能心服,「鄧世偉,你沒搞錯吧?」

「我領教過太多世故的女人,找個簡單一點的有什麼不好?」鄧世偉笑著道。

「我也可以簡單!」金媚媚抗議。

「妳不是那種女人。」

「女人的可塑性是很強的,如果你想愛的是那種好象沒出過社會,像個小女孩似不會掩飾自己情緒的女人,那我也可以!」金媚媚還沒投降。

「媚媚,如果妳嫌這五百萬不夠……」

「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我們一開始可是講好的,沒有麻煩、沒有拖泥帶水、沒有糾纏,媚媚,別壞了約定!」

「但我咽不下這口氣!」金媚媚啜著嘴說。

「又來了!」鄧世偉不大有耐心。

「鄧世偉,我知道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你、我知道『處女』對男人來說意義是非凡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男人,你一定會想擁有她,但你是真的愛她嗎?」金媚媚要他完全肯定這一點。

「媚媚,我的想法曾經和妳一樣,我也只是想佔有她,等到一陣子之後我膩了,我就給她一筆錢,和她好聚好散,彼此留個好印象,但她改變了我的想法。」鄧也偉對金媚媚坦承自己的轉變。

「她是施了什麼魔咒?」

「她讓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愛錢,也不是所有的女性都喜歡我那種方式,而她也有權來決定要不要我這個男人。」鄧世偉苦笑。

「我不知道郝郁芹真這麼性格,那麼那個導演真是瞎了眼,錯過了這麼好的女人!」金媚媚很「酸」的口吻。

「對郝郁芹,我從一開始只想『曾經擁有』到現在的希望『天長地久』,是有一番心里掙扎的,以前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一個女人過一輩子,我覺得這違反人性,買衣服可以試穿,買了不合身的都還可以換、可以退,我為什麼要死守一個女人,但這會……」

「這件衣服你想穿一輩子?」金媚媚說出了答案。

「我不想再換、不想再找,我覺得這一件最合我的身了。」鄧世偉一臉非常滿意的表情。

「我本來還以為你多灑月兌、多愛自由。是個玩家,沒有料到……」金媚媚發出感慨,「妳到底還是個『居家男人』。」

「當我已經找到了那合適我的女人,我的確是不想再玩了。」鄧世偉的堅決神情不容人置疑。

金媚媚並不服氣,看著鄧世偉這神情、這戀愛中的男人模樣,她決定要教他大吃一驚。

※※※

棒天不只是鄧世偉大吃了一驚,只怕所有看到報紙、所有知道鄧世偉和郝郁芹這兩個人的人,都要大大地吃上一驚。

娛樂版上以顯著的篇幅刊出了鄧世偉和郝郁芹的「一夜」,說出了郝郁芹的第一次是給了鄧世偉,而不是那個逃婚的許柏倫,而且還加油添醋地瞎辦了不少東西,好象鄧世偉和郝郁芹之間真是有什麼「桃色交易」、有什麼「暗盤」似的。

看了報的郝郁芹沒有當場吐血、中風已屬不幸中的大幸,她沒有想到鄧世偉會出賣她,她本來以為他會回去好好地想想她的話,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和報紙一起來傷害她,這消息一見報,那她還要混下去嗎?

雖說現代民風開放,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這畢竟是私事,她怎麼受得了大家的指指點點?她怎麼去面對家人向家人交代?

一大早的,郝郁芹就听到了柯希妍的家,至少柯希妍的家人不會當面質問她這事,而且為了躲避記者,她是說什麼也都不能留在自己家里。

「我一定要將他五馬分尸、碎尸萬段……」一見到柯希妍,郝郁芹開口就罵。

「我已經請了假……」柯希妍知道自己非陪著郝郁芹不可,否則會出事。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郝郁芹連哭都哭不出來。

「或許……」

「沒有或許,鄧世偉那混球是在報復,是在報復我的『不就範』。」郝郁芹真的會殺人,如果不是她考慮到許多。考慮到她的家人,愛她、關心她的朋友,她真的會去殺了鄧世偉。

「也許不是他說出去的啊!」柯希妍直覺鄧世偉不是這種男人,他不可能如此的小家子氣。

「那麼是妳!」郝郁芹指著柯希妍。

「當然不是我!」柯希妍嚷著。

「馬立群口他一定知道,有可能是他……」

「不會是馬立群!」柯希妍有這自信,馬立群是那種寧可犧牲自己生命,也不會出賣朋友的男人,「我敢用我的生命來保證。」

「總不會是我自己吧!」郝郁芹愈問心愈酸,「我還以為我已經否極泰來,『許柏倫的逃婚事件』熱潮已褪,我的工作又很順利地展開,甚至有一部電影還要找我當女主角,而鄧世偉好象也想通了我的話。似乎……我和他之閑似乎還有一些空間和希望,但這會……」

「問個清楚嘛!妳可以直接和他聯絡。」柯希妍建議。

「不!」郝郁芹一副殺氣騰騰的口氣,「我無法和這個出賣我的男人交談!」

「不要急著先判他的罪,妳至少該听听他的想法,說不定他還以為是妳自己把這事告訴記者的呢!」

「我沒那麼不要臉!」郝郁芹哇哇大叫。

「那麼由我來問馬立群?」

「他和鄧世偉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

「總要知道是誰在搞鬼,說不定……」柯希妍臆測著,「有人存心要拆散你們。」

「許柏倫並不知情啊!」郝郁芹肯定地說。

「其它人……」柯希妍想著。

「金媚媚!」郝郁芹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地大吼,「她和鄧世偉的關系密切,說不定是鄧世偉告訴了她,而她再轉述給報社!」

「妳又沒有證據!」柯希妍想想也有可能,但她不能在這時再火上加油,那麼事情真的會一發不可收抬。

「反正一句話,都是鄧世偉的錯,現在教我……怎麼再做人啊?」郝郁芹哭了,她還是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

「郁芹,沒有這麼嚴重,妳又不是殺人放火,又不是偷、搶、拐、騙的,只是和一個未婚男人發生關系而已,而且如果真要道究下來的話。」柯希妍並不護短,「這好象也要怪妳自己。」

「希妍!」

「我去和馬立群談談。」柯希妍識趣的趕快抽身離開。

※※※

馬立群的表情難得如此凝重、如此嚴肅,一接到柯希妍的電話,他就立刻驅車來到了柯希妍家附近的小鮑園,不要說他和鄧世偉看到了報紙,全台灣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看到了。

「我們總裁是不是該去買塊墓地、訂塊墓碑了?」明知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但他仍對柯希妍說著俏皮話,「郝郁芹呢?」

「在我家。」

「瘋了沒?」

「快了!」

「是金媚媚搞的!」馬立群直接地說,「一早我們總裁就打去報社找那個寫這篇報導的記者,那記者本來還死不肯說,結果在我們總裁威脅要親自上門找人之後,那記者就招供了,是金媚媚放的消息。」

「那鄧世偉又為什麼要把如此隱私的事,告訴給另一個女人知道呢?」柯希妍不太諒解地問。

「可能是我們總裁對金媚媚沒有防備之心,他沒有料到她會來上這麼一招。」馬立群解釋。

「但這可害苦了郁芹,你知道她個性強、性子沖,出了這麼大的糗、鬧這種新聞……」

「那怎麼辦?已經上報了……」馬立群再行、再有點子,也不可能改變此一事實。

「這下郁芹真要移民到月球上了。」

「柯希妍,其實妳可以告訴郝郁芹,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頂多明天登報更正,她和我們總裁兩個人根本就不認識,也沒有這麼一回事,是金媚媚『挾怨報復』,得不到我們總裁就由愛生恨……」

「這豈不是愈描愈黑?」柯希妍直覺這不是個仔辦法。

「所以妳知道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是什麼?」

「相應不理。」馬立群說道。

「這樣就可以應付得過去?」柯希妍懷疑。

「柯希妍,妳是個編輯,妳多少應該抓得到讀者的心理,妳愈是士更正、去澄清,那麼妳就再想出更多的說法、更合情合理的解釋,但在這過程中,往往卻漏洞百出,妳得說十句話來圓一句話,到後來呢?那就真是愈描愈黑,如果相應不理呢,」馬立群嘿嘿一笑,「什麼破綻都沒有,也什麼都不必說。」

「但是沉默不等于默認嗎?」柯希妍不以為郝郁芹能接受這樣的處理方式。

「默不默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郝郁芹未嫁,鄧世偉未娶,就算他們天天上床,一天三次,也不干任何人的事嘛!」馬立群開玩笑。

「如果郝郁芹能像妳說的這麼瀟灑,那自然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你這話是純男性的觀點,女人的想法又不同了。」柯希妍沒他這麼樂觀。

「怎麼不同?」

「這畢竟還是父權社會,以傳統、刻板、保守的價值觀來衡量女性、評價女性,如果是私下的這種男女關系,自然無傷大雅,但一旦公諸于世,讓大家來討論、來批評、來看笑話,這……」柯希妍很介意的。

「所以墓地和墓碑是非準備不可了,」馬立群同情鄧世偉,「其實我早就警告他了,警告他別和金媚媚再來往,但他覺得她可以『揮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下可教他嘗到苦頭了,錢可不是真的萬能,這下他就是再有錢也擺不平了。」

「我擔心的是郁芹的反應,」柯希妍有些抱怨,「對鄧世偉而言,頂多是多一項紀錄、多一則花邊新聞,但對郁芹,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污點了。」

「我們總裁很樂意娶她的!」、「但郁芹不想嫁。」

「結婚是平息所有『閑言閑語』的絕招。」

「在這氣頭上,只怕郁芹寧可自殺,也不會想要嫁給鄧世偉。」柯希妍對好友知之甚深地說。

「如果我幫得上忙,那嫁我好了,我可以和郁芹來個假結婚,這樣也可以杜絕所有的傳言。」馬立群眨眼。

「你……願意和郁芹假結婚?」柯希妍無法想象,「那你死去的未婚妻呢?」

「她又不會知道,而且只是假結婚嘛!」馬立群微笑的說。

「那如果是我呢?」柯希妍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妳?」

「如果是我踫到麻煩、如果是我需要『假結婚』,你會幫這個忙嗎?妳會對我伸出援手門?」柯希妍想知道他是否一視同仁、想知道他對她是否也有這份心,「馬立群,你對我……」

「柯希妍,我想我還是和妳說清楚好了,免得妳把感情放錯了對象。」馬立群再彈道自己做一次壞人,「妳是個好女人,如果沒有怡敏,我可能會追妳,但是我的感情已在怡敏身上用完了。」

「馬立群,這只是你的借口,感情是不會用完。而且是生生不息的,我沒有要你忘掉你死去的未婚妻,但你一定還有新生的感情可以給我。」柯希妍打破只守不攻的策略,勇于表達。

「沒有。」馬立群就算會傷她也是要實話實說。

「但你卻可以和郁芹假結婚。」

「是『假結婚』嘛!」

「那你和我『假結婚』好了,我願意當『有名無實』的馬太太,反正你根本不在乎的嘛!是不是?」柯希妍咄咄道人,她不想被他「放棄」。

「柯希妍,妳是在說氣話還是在說笑話?」馬立群心里有些不安,毛毛的。

「馬立群,既然你想比執著,那好,我向你挑戰,今生除了你,我什麼人都不嫁!」柯希妍表情堅定。

「柯希妍,妳……」馬立群呆了。

「如果你能一個人撐一輩子,那我也可以!」

「不行!妳不可以這麼做……」馬立群慌了。

「但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

柯希妍的攤牌把馬立群弄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中,但他眼前最擔心的還不是自己和柯希妍的事,而是他的總裁,在和柯希妍一番商量後,他們決定由鄧世偉自己去面對郝郁芹,于是帶回了柯希妍家的地址,馬立群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帶著地址,鄧世偉心懷感激地直奔柯希妍家,他欠這女人一份人情,有機會他一定會還,如果他和郝郁芹能有結果,他會讓柯希妍當他們婚禮的伴娘還有他們孩子的干媽。

沒有敲門,在柯希妍體貼地帶路並且全家回避之後,他徑自進了柯希妍的房間。

本來以為是柯希妍回來了,所以郝郁芹掀開了棉被,正打算再哭訴一番自己的心情時,她看到了鄧世偉--這個地想殺千刀的男人!

像一頭猛獅般,郝郁芹沖向了鄧世偉。對著這個男人又打、又踢、又踹、又捶的,她知道在打他、踢他、端他、捶他的同時自己也會痛,但她已管不了那麼許多,是這個男人害她下地獄的。

「你怎麼還有臉來了」郝郁芹哭喊著,直指著門,「出去!否則我馬上報警!」

「郁芹,听我說……」

郝郁芹舉起手,想給他一個巴掌,但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在一陣又捶、又打之後,她整個人都要虛月兌了。

「郁芹……」鄧世偉一臉愧疚地擁著她。

「走開!」郝郁芹連城都快喊不出來了。

「妳何必管報上寫什麼,只要……」

你到底是怎麼跟金媚媚形容的?」郝郁芹把所有的憤怒、不滿、傷心、羞恥全都發泄到鄧世偉的身上,「你有沒有跟她說我像條死魚、像塊木頭,和我好像在『奸尸』?」

如果不是場面不允許、如果不是氣氛不對,鄧世偉絕對會放聲大笑,而且會笑得直不起腰來,死魚和木頭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奸尸」?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郝郁芹,妳不是死魚、木頭,更不可能僵硬得有如尸體般,我更不會跟金媚媚扯到這麼『細節』的部分!」他必須澄清。

「我以為你和她『無話不談』!」郝郁芹嘲諷的說。

「如果真是這樣,我會說妳床功一流、技術高超、無人能和妳比!」鄧世偉火大也吼道。

「鄧世偉!」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金媚媚那麼狠,我才一和她分手,她就這麼地桶了我一刀,我太相信她了!」

「既然這麼相信她,那你干麼和地分手,你們應該是走進禮堂啊!」郝郁芹粗聲粗氣地對他吼。

「到現在妳還……」

「我知道一開始的錯算我的,是我有欠考慮、是我太瘋狂,但那時許柏倫給我的傷害太大,我需要做點什麼荒唐事來平衡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失足……」郝郁芹懊悔不已,「就成了千古恨了!」

「郝郁芹,如果妳不是這麼歇斯底里,如果妳肯好好地听我說,這事我還有補救之處,但妳不肯和我合作,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郝郁芹擦干了眼淚,在突然之間變得堅強、變得不在乎一切,似乎有「橫眉冷對千夫揩」的勇氣。

「鄧世偉,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合作的,我的眼淚流完了、我不在乎了,頂多隱姓埋名、頂多跪下來和父母認個錯,然後一輩子不出門算了,我才不會受你的『威脅』,我就是要和你畫清界線。」

「妳居然可以頑固到這個地步?」鄧世偉的心在抽痛、在悸動,「妳居然可以恨我恨到這地步?」

「是你毀了我的生活。」

「是妳毀了妳自己的生活!」鄧世偉這會已經是無心好傷了,「我願意給妳一切,更願意承諾永遠,但是妳根本不要!」

郝郁芹倔然不言。

「我真的想透了,想透了妳的話、妳的意思,我也要那份『簡單』,所以我才和金媚媚一刀兩斷,她的報復是我的失算,但這並不代表我的意思,郝郁芹,我們可以有個好結果的!」他最後再由衷地說。

「我不要那個『好結果』。」郝郁芹拉不下臉。

鄧世偉這會真的無能為力了,他想不認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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