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魚小姐 第四章

再回到片廠的沉若柔,除了她的助理.她並不太和其它人交談,甚至是和湯志剛之間也是除了電影對白,其它的話是半句也還不出來。至于工作人買或是導演,她保持的是冷淡而且客氣的態度,反正大家好聚好散,人和為實,而且說不定就只合作這一次。

于是她不再對劇本有意見、不再對對白有什自己的看法,她必須听駱家駿的話,她只是個演員,做地分內的事就好。所以當沒有她的戲時,她就在一邊翻翻雜志,要不然就是玩玩掌上電玩,反正只要沒人惹她,她也決定不去惹任何人。

鐘小琦並不覺得沉若柔難纏,更不覺得沉若柔會要大牌,所以即使沈若柔曾和湯志剛公開的吵架過,但被畫分為湯志剛「人馬」的鐘小琦,還是決定和沉若柔交個朋友。

因為在她所接觸過的女明星里,沈若柔是少數有智商而且忠于自己的人。

「嗨,和妳聊聊好嗎?」還沒有正式的和沉若柔對過戲,所以鐘小琦是先禮貌的詢問。

沉若柔抬起頭,視線由雜志再到鐘小琦的臉上,因為常見湯志剛和這個第二女主角有說有笑,所以她自然的和這個女人保持了距離,加上她們的對手戲還不曾上場,所以她和這個女人是不熟的。

「妳想和我聊聊?」沉若柔有些懷疑的表情,然後她不自覺的轉頭看看湯志剛那邊。

「可以嗎?」鐘小琦神色自若的問。

沉若柔暗示,「妳不怕有人會不高興?」

「誰?」

「妳說是誰呢?」

鐘小琦這時也回頭看看湯志剛那邊,只見湯志剛正在和副導演說話,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她們這邊。

「妳是指湯志剛?湯大哥?」鐘小琦一笑。

「還有別人嗎?」沉若柔送她一個冷眼。

鐘小琦還是那恬靜的笑容,她在沉若柔的身邊坐下。「他不會不高興的。」

「但妳和他的死對頭說話……」

「妳和牠是死對頭?」鐘小琦忍不住的打斷發問。

「妳看不出來嗎?」

鐘小琦是知道湯大哥和沈若柔好象沒有什交情和交集,但若是死對頭又好象夸張了一些,而且她了解湯大哥,他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沈若柔想得大多了。

「其實沒有這嚴重吧!」鐘小琦替湯志剛說話。「你們都是為了戲好,就算有一些爭執,那也過去就算了,怎會是死對頭呢?」

沉若柔不知道這個鐘小琦扮演的是什角色,和事佬嗎?還是湯志剛派來的?

「沉若柔,湯大哥有時是酷了些、有點大男人主義,但基本上他人是非常好的。」

「多好?」沉著柔冷淡的問。

「他很會提攜後進,很照顧我們這些新人。」

「是照顧所有新人,還是只照顧妳?」不是有意表現得如此刻薄、如此八卦,但在還不了解鐘小琦這個人之前,沉若柔不會對她稱姊道妹的。

「妳……」鐘小琦不可能听不出來。

「如果我說話太坦白……」沉若柔一副道歉的模樣。「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講什,萬一傷到了妳……」

「難怪妳會把湯大哥惹毛。」鐘小琦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包容的表情。

「因為我心直口快?」

鐘小琦又補了句,「加上言語犀利。」

「這是我的錯嗎?」

「不!不能說是妳的錯,誰叫妳現在這紅,好象是什廣告天後。現在來拍妳生平的第一部電影,自然是希望受到不同對待,妳講話沖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鐘小琦似乎比沉若柔道情達理似的。

對這沒有脾氣,而且好象處處會為人著想的女人,沈若柔也真的是不太好意思再這牙尖嘴利的。

「妳和湯志剛真的……」沉若柔這回不想說得太白。「他不太像是會照顧人的男人。」

「但他是真的很有胸襟、度量,肯給人機會。」

「為什我沒有這種感覺?在電影界我也算是新人,但是他……」沉若柔氣得說不下去。「不要說什照顧,不找我的碴就好了。」

「你們好象真有點……」鐘小琦感覺得出來,但是找不出是什原因或是理由。

「他打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沉若柔終于說出心中的感覺。

鐘小琦問道︰「那妳呢?」

「我自然也和他不對盤。」

「沒有道理?」

「好象真是沒有什道理。」

鐘小琦不是什人際關系專家,她也不會去分析人的心理,但由湯志剛和沉若柔的例子看來,只能說他們是有緣的,因為至少他們對彼此都有很強烈的感覺,不管這感覺是好或壞。

「我現在已經懶得去想為什了,只想快點把這部片子拍完。」沉若柔有點逃避的意思。「至于妳……如果妳真的不是湯志剛的……」她很難說出口。「那我願意交妳這個朋友。」

「我正有此意.而且我鄭重強調……」鐘小琦風趣的一笑。「我絕不是湯大哥的『那個』,他好象沒有固定女朋友,沒听說過。」

「妳告訴我這個干?」

「只是想說他這個人的感情生活很單純。」

「那是他家的事!」沉若柔有些不屑的表情。「搞不好他是什同性戀。」

「湯大哥是同性戀?!」鐘小琦差一點就爆出笑聲。「牠的私生活或許是平淡了些,引不起那些狗仔隊的興趣及窺探,但若要說他是同住戀,那……」

「不可能嗎?」

「不可能。」鐘小琦知道。「如果說那些男同性戀很迷他就說得過去,如果是說他本人,那是絕不可能的!我記得有一篇報導提過,記者也質疑他為什沒有女朋友,他的回答是他要等那個真正百分之百適合他的女人出現,至于一百分以下的,他全都不考慮。」

「好狂妄!」沉若柔有點輕蔑的表情道。

「他是堅持。」

「這年頭哪來一百分的女人?」

「那妳的標準呢?」鐘小琦隨口問了一句。「我相信若以妳現在的身價看來,妳根本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找個男朋友,我知道傳言說妳和那個大牌攝影師陳杰民不錯,但這是真的嗎?」

「不,我和他是好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沉若柔很坦白的否認。

「所以妳的感情生活亦是一片空白?」鐘小琦相信沉若柔,有些女明星是很會睜眼說瞎話,但是她相信沉若柔不是這種女人。

「一直都很空白。」沉若柔在撤除防線之後,倒是把鐘小琦當老朋友似的有啥說啥。

「妳也在等一百分的男人?」

「我才沒有那狂妄。」沉若柔好象存心和湯志剛不一樣似的。「我只要求及格就好。」

「六十分?」

「夠了。」

「妳真的只有這樣的標準?」鐘小琦以為沉若柔是在說著玩的,因為沉若柔可不是一般女人。

「及格的男人容易找,而一百分的男人恐怕只有兩個……」沉若柔有些詐的表情,「但一個已經死了入土,一個還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肚子里,所以……」

鐘小琦笑得用手掩著嘴,「沉若柔,妳真的不難相處,真的不難……」

「我的形象真那差?」沉若柔一嘆。

「不!是妳沒有給人機會去了解妳。」

沉若柔聲聳肩,好象根本就不在乎,這年頭要去了解人得花時間和精神,而現代人才沒有這多閑工夫,所以就算被誤解了又如何?日子還是一樣繼續。

「沉若柔,我真的很高興我過來和妳聊了天。」

「妳沒失望就好。」沉若柔灑月兌的笑笑。

「妳真的和大家口中所傳的不同。」

「但願大家很快都能了解真正的我到底是什樣的。」沉若柔又再瞄瞄湯志剛那邊。「我絕不是大女人主義的女權分子。」

「我相信。」鐘小琦微笑。

「希望那個非常大男人主義的男主角也這想。」沉若柔一哼,「一百分的女人?

我看他要等到下輩子了。」

※※※

湯志剛知道鐘小琦去找了沉若柔,但是沒有想到她們兩個居然聊得起來,而且在他不著痕跡的偷瞄下,湯志剛發現鐘小琦是笑的時候居多,有時淺笑、有時大笑、有時又好象要笑得控制不住似的。這……令人很難想象,沉若柔應該沒這隨和、親切的。

利用中午吃便當的空檔,湯志剛決定要問個清楚,鐘小琦怎可能和沉若柔合得來?應該沒有人受得了沉若柔才對嘛!

「小琦,妳沒事吧?」湯志剛一邊吃著便當,一邊散件輕描淡寫的問。

鐘小琦不解的看湯志剛。「我很好啊!」

「妳確定妳很好?」

「我是真的很好啊!」她再說一遍。

「在和沈若栗交過手之後還說『很好』,那妳的忍耐力一定異于常人。」湯志剛僵硬的道。

鐘小琦知道揚志剛是什意思了,她發現他和沉若柔真的很有意思,既會互相攻擊對方,但是卻又很在意對方的一些舉動,因為如果毫不在意,那這會湯志剛也不必向她旁敲側擊了。

「湯大哥,我覺得沉若柔一點也不像之前你告訴我的那樣。」鐘小琦很客觀的說。

「不是那樣?」

「不是。」

湯志剛本來就沒有什胃口了,因為這些片廠的便當都差不多是千篇一律的,而這會再給鐘小琦這一說,他更是連一口飯都咽不下去。

「她很好相處。」

揚忐剛懷疑,「很好相處?」

「她很容易和人交心。」

他瞪大了眼,「她不設防?」

「她挺可親的。」

「可親?」

不知道湯志剛為什要用大驚小敝的語氣來響應她對沉若柔的觀感,因為這是她的感覺、她的看法,她是覺得沉若柔一旦撤除了心防,是很能和人打成一片的。

「小琦,我們在講的肯定不是同一個人。」難道鐘小琦也像他媽和他那三個嫂子一樣喜歡沉若柔?「沉若柔絕對是這個地球上最挑剔、最會找麻煩、最難搞、最難以駕馭的女人,絕不會有錯!」

「湯大哥……」

「她絕不可能好相處。」這一點他敢肯定。

鐘小琦有些不明白,「你的態度……」

「她更一點也不可親。」

鐘小琦小心翼翼的,「你們兩個……」

「和她拍片是一揚噩夢!」

從沒見過湯志剛這偏激而且這執拗的態度,好象他和沉若柔之間有什了不得的梁子似的。

「湯大哥,你和沉若柔……」鐘小琦不太敢說。

「我和她怎樣?」湯志剛很冷的問了一句。

「你們兩人之間的敵意好象有點……不合邏輯。」她每一句話都小心謹慎的說出口,生怕有個什閃失的。「你一向是最照顧新人的,沉著柔雖然很紅,但她也還算是新人嘛,有什不懂規矩的地方……」

「鐘小琦,她是新人沒錯,但她可不是普通的新人,也沒有人真敢把她當一般新人看,妳沒看到她那種高高在上的氣焰嗎?」

「我覺得她還好。」

「她……」湯志剛已經有些氣昏頭了。不知道自己講到哪里。

「其實你們兩個……」鐘小琦有點冒險、有點忐忑不安的樣子。「你們兩個很像耶!」

「我和她很像!」湯志剛這下是很像被踩到了痛腳的大熊般,他怎也沒有想到鐘小琦居然會認為沉若柔和他很像。「小琦,妳最好可以說服我,否則我絕不會原諒妳。」

「你們有相同的架式。」鐘小琦很快的說。

「我和她不同!」

「你們味道很相似。」

湯志剛不解,「味道?」

「你們看起來就像是同一類人。」

「同一類的?」

「一樣的優秀、一樣的傲氣、一樣的充滿自信、一樣的自認有腦筋、一樣的認為自己是對的,你們兩個很像是現代男性、女性的典型代表,誰也不輸誰、誰也不想被對方壓過,所以我說……」鐘小琦伸伸自己的舌頭。「我不會被換掉吧?」

「很有可能。」不會真的這小心眼,但是湯志剛真的是听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和沉若柔真的有這多的共通點嗎?這令他很感到害怕。

「你覺得女人不該那強,她又覺得男人不一定此女人強,所以你們……」

「小琦,我不想再听了。」

鐘小琦很委屈似的,「是你自己問我的。」

湯志剛當然知道是他主動問鐘小琦的,但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原來在旁人的眼中,他和沉若柔克會被歸類為同一類的人,這對他而言是個很大的打擊,因為就連他三個哥哥好象也這想。

「哦,有一點你們卻是截然不同的……」鐘小琦突然想到的說,有點促狹味道在。

「哪一點?」湯志剛寒著臉間。

「我記得有篇報導說你要的是個一百分的女人……」

「然後呢?」湯志剛有些不耐煩,他根本忘了有什報導或是他曾經對記者說過什話,反正他只知道自己是寧缺勿濫的.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願去娶個會令自己痛苦或是後悔的女人。

「沉若柔的標準就不高了。」

湯志剛咬著牙問︰「多少?」

「六十分。」

「只要及格?」湯志剛低吼。

「她是這說的。」鐘小琦瞄瞄湯志剛。不知道沉若柔是不是話中有話,是在暗示湯志剛些什。

「那個女人……」湯志剛已經有些抓狂了。

「湯大哥,這你也要……這生氣嗎?」

「她是在氣我,妳听不出來嗎?」

「這……」

「我和她真是沒完沒了……」湯志剛火大的搖頭並喃喃自語,「真的沒完沒了了!」

※※※

導演突如其來要增加的一場吻戲,害得沉若柔和湯志剛差點就集體準備退出這部片子,如果接照一般的情形,吻戲實在是再普通也不過的了,可是要兩個對對方都有些「深惡痛絕」的人接吻……不只是沉若柔當場向導演抗議,連湯志剛也說沒有接吻的必要,像「X檔案」那紅的影集,也是在拍了五年之後,才在電影版的「征服未來」中有個再單純也不過的接吻鏡頭,但這個吻甚至還是可以不出現的,所以……可是導演這回卻是異常的堅持,認為這是一個賣點,而且可以吸引更多的情侶觀眾,所以不管男、女主角怎反對,他就是非要加這一場戲,哪怕得給男、女主角時間去培養情緒,今天暫時停拍也在所不惜。

沉若柔一直以為拍這種以男性槍戰動作為主的片子是不需要犧牲的,反正賣的是湯志剛的魅力,似乎以前湯志剛也沒和他片中的哪個女主角接過吻。但是這一次,好象有點逃不掉了……沉若柔會想愈不劃算,為什她會這倒霉呢?

氣沖沖的沖向化妝室,面對鐘小琦「同情」的眼光和湯志剛「痛苦」的眼神,沉若柔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但是沒一會,她的化妝室門上就響起了敲門聲,令她有些煩上加煩。

「我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可是來的人沒有理會她的聲明。化妝室的門被湯志剛用力的推開。一樣很不是味道的湯志剛走了進來,並且大剌剌的用腳勾過一張椅子就很大方的坐下,完全不理沉若柔那張暴怒的臉。

「妳有什好方法嗎?」他劈頭就問。

「你有嗎?」她冷漠的反問一句。

他表明,「我不想吻妳。」

「我更不想被你吻!」她也不甘示弱。

「怎辦?」

「你比我大牌,你出面去說啊!」

「但是導演不肯同意……」

沉若柔指的是吻戲。「我也不同意。」

「理由呢?」他亦冷冷的問。

「我有潔癖,你就這說好了。」

「只是這樣?」

「還可以說我怕會被傳染到什疾病。」明知這講有點惡毒、有點不厚道,但是只要能逃掉這場吻戲,她並不在乎湯志剛會多恨她一些,反正情況是不可能更糟了,而且如果不推掉這吻戲,到時導演若發起神經,想要再加拍一場床戲的話,那……「沉若柔,妳以為只有妳怕嗎?我也怕啊!」湯志剛才不願這隨便被侮辱。

「那既然我們都怕,那就別拍下。」

「妳去跟導演說。」湯志剮把住務推給她。

「導演不會用我的。」

「我說了也沒用。」

她逼問︰「你試了嗎?」

「妳顯然不是很了解這個導演,一旦是他決定的事,那就很難動搖他了。」湯志剛清楚狀況。

「但你是大牌……」

「一部電影可不是光靠一個大牌就可以了。」

她當機立斷的說︰「那我們罷拍!」

「然後一起上娛樂版的頭條?」

「有什不好嗎?」

「妳不擔心會影響到妳日後的工作?妳不擔心落了個『不敬業』、『難搞』的罪名?」湯志剛現在已經不愁衣食,他並不是靠拍電影在糊口,一直以來他把牠的片酬都交給他二哥湯志康去替他投資,這輩子他已經不需擔心吃穿,但他更不希望留下這不是很「光榮」的紀錄。

「別人安什罪名那是他家的事,我自己的感覺比較重要。」沉若柔毫不軟化的說。

「可不可以請問妳一個問題?」湯志剛決定一解自己心中的疑問。

沉若柔不語,但默許他問。

「妳這種反應到底是針對我,還是妳排斥所有的吻戲?」他一定要知道。

她冷眼瞪他。「這答案對你重要嗎?」

「我的確是好奇,既然妳都走進了影劇圈,那妳早該有這種心理準備才對,就算這部電影沒有吻戲,那下一部呢?再下一部呢?還是妳只打算當一片明星,從此退出影壇?」他很坦白的說。

「這是我的事!」她很倔的說。

「我說了我好奇。」他比她更固執。

互不相讓的他們就這的瞪著彼此,終于還是次若柔先受不住湯志剛那凌厲、熾熱而且頑強的眼神,她先收回了視線。

「反正答案是什又怎樣,你也不想吻我啊!」沉著柔眼楮一瞟,很冷酷的道。

「是妳自己不想被我吻!」他更正。

「還不是一樣。」

「如果妳能接受,那我……」願意妥協,他在心中補了句。

「但我不想接受!」

「所以我們是沒得談了?」湯志別的心一緊,其實只要沉著柔的態度有變,那他……他願意「吃點虧」。反正是演戲嘛。只要動動嘴,只要……偽裝一下,他可以完成這場戲,可是沉若柔……「能談出什?反正我們就是不想吻對方嘛!」沉著柔拉不下臉,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

「投資的片商可以告我們……」

「就因為我們不肯拍吻戲?」

「如果我們決定罷拍。」

知道罷拍的行為有些幼稚,特別是為了這好笑的理由,但是他們兩人既然話都說絕了,現在實在很難再改變原先的決定,而這會。沉若柔真的體會到什是「騎虎難下」的感覺。

「我看就交給我們的經紀人出面好了。」沉若柔決定置身事外。

「妳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難道你想拍?」

「我……」湯志剛的心中有一絲的掙扎,如果他點頭呢?如果他點頭了,那沉若柔亦會同意嗎?

「不要告訴我妳會想吻我。」沉若柔刺激他,「我知道我八成是你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女人。」

「而我是妳這輩子最受不了的男人。」

「大概吧!」

「沉若柔,我實在很難去理解存在于我們之間這種莫名的敵意,但難道我們不能工作歸工作,私人情緒歸私人情緒嗎?」不知道為什,湯志剛仍在作最後的努力。

「妳的意思好象是……」

「我是說……」湯志剛其實是很想嘗嘗沈若柔朱唇的滋味,她的唇瓣看起來是那的誘人、那的飽滿,如果他肯面對自己的良心,那他還真要感謝導演的奇想。「真要弄到經紀人出面嗎?」

「好象只能如此了。」她嘟著嘴。

「既然妳這堅持……」湯志剛猛的起身,沒有想到自己的魅力竟這禁不起考驗。

「我是替我們兩個人找月兌身的方法。」

「那我還得謝謝妳嘍?」他冷眼看她。

「不該嗎?」說完她亦冷眼目視他離去。

※※※

當了多年的經紀人,王巧莉還以為自己已見識過各種大小陣仗,再也沒有什可以令她驚訝了,但當她听完了湯志剛的要求之後,她一臉呆若木雞。這種表情照理說是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可是,這會她真的是比听到公雞生蛋還要難以接受。

湯志剛當然知道王巧莉為什會有這種反應,但除了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他也實在懶得再說任何話,因為該說的都說了。

「你一定是在開我玩笑……」王巧莉仍存著一絲絲的希望,因為湯志剛偶爾會捉弄一下人。

「我沒有。」

「那你說的……」

「是事實!」

「你真的拒絕和沉若柔拍吻戲?」王巧莉重復,真希望是她听錯了,這種情況是不該發生的。

「她也拒絕了。」

「你們兩個……」

「所以需要你出面去談談看,反正這部電影本來強調的就不是什羅曼蒂克的東西,所以我想有沒有吻戲都沒關系。」湯志剛自圓其說。

「但就算如此,那吻那一下又怎樣?」王巧莉實在想不透,「只是你們兩個人四片嘴唇踫那一下就交差了,反正演戲嘛,可是你們居然搞什『拒拍』的把戲,吻一下會少塊肉嗎?」

湯志剛拒絕回答,並且把手中的煙給彈到窗戶外,他神情郁悶的扯下自己的頭發。

「沉若柔沒有口臭吧?」王巧莉又問。

「沒有。」

「那是你有?」

「我也沒有!」湯志剛吼著。

「那你們兩個到底有什問題?」王巧莉實在是愈說愈痛苦,她真的不知道這兩個如此成熟、如此聰明、如此出名的大明星會這的稚氣,這應該是幼兒園的小男生和小女生玩的游戲。

「不想拍就對了!」湯志剛自己也知道事情的荒誕,不過他本來就不怎喜歡在大銀幕上演那些較調情或文藝味重的戲,所以他的拒拍應該合理,不至于太教人意外。

「你知不知道這會引起軒然大波?」

「會嗎?」

「你等著被記著追著跑吧!」

湯志剛仍不放棄,「只要一個簡單的回答……」

「多簡單?」王巧莉不太客氣的問,「你教教我啊!你和沉若柔到底有什天大的理由?」

「我如果知道就不必叫妳出面了。」

「志剛,咱們心平氣和的談談,你和沉若柔之間到底有什搞不定的問題?」王巧莉一直到現在還不懂這兩個金童玉女之間火藥味為什那重,他們應該懂得「魚幫水、水幫魚」這種道理嘛!

「沒有什搞不定的。」他仍避重就輕。「只是我和她互無好感,叫我們接吻……」

「所以才叫演戲!」王巧莉快受不了的說。

「好吧!只是我們都『演』不出來,我和她都演技欠佳,這樣行了嗎?」湯志剛從來沒有拍過一部電影拍得這累。「妳就別再逼我了。」

「志剛,你……」王巧莉畢竟是精明干練的女人,由湯志剛這種予盾、煩躁、有點搞不清狀況的情形看來,他似乎……似乎和平日那個沉穩、思路清晰的酷Man有著天壤之別。「你對那個沉若柔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

「你……喜歡她?」王巧莉大擔的假設。

「妳說我喜歡她?!」

「是不是?」王巧莉再度逼問。

「我喜歡那個沉若柔?!」湯志剛馬上反應劇烈的否認。「我會喜歡那個……那個……」他沒講出來。

「如果你對她沒有感覺,那你就像吻洋女圭女圭那樣的吻吻她不就行了,何必還鬧出什拒拍。」

「妳不了解……」湯志剛一張冷峻的臉看著她道。

「我不知道駱家駿會有什應變措施,但他的反應肯定和我差不多,今天你們拒拍的是吻戲,那如果哪天導演決定加一場床戲,那你們兩個豈不是要雙雙從這地球上消失。」王巧莉想改變湯志剛的決心。

「那妳的意思是……」湯志剛有些舉棋不定。

「拍!」

「就算我肯……」他想到沉若柔那冷冷的臉。

「我會找駱家駿商量一下,我相信他的看法絕對和我一樣。」王巧莉開始頭痛了。

「外面都說「X檔案」里的男女主角私底下並不合,但人家影集一拍就是五年,電影也拍了一部,這樣的結果沒有給你什啟示嗎?」

湯志剛的決心好象動搖了,只要王巧莉熊和駱家駿講妥,只要駱家駿能把沉若柔說服,那牠是沒有什問題的。因為他心底的聲音……「王姊,推薦個新人給妳。」暫時把沉若柔和吻戲的事放一邊,湯志剛有其它的正事。

「是誰啊?」

「鐘小琦。」

「鐘小琦……」王巧莉很快在腦中過濾了一下這個新人的種種。「那個清秀、雅致、很有純淨味道的女孩……和你合拍過一部電影。」

「就是她!」

「她……」王巧莉點了點頭。「潛力不錯。是可以好好的栽培一下。」

「妳點頭了?」

「OK,我相信比起你這會所帶給我的麻煩,鐘小琦一定可以當個模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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