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莉和艾剛沒有想到彼此會在海德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踫到面,因為丁雅雅的關系,他們對彼此都有點印象。
生怕自己的身份會曝光,更為了要知己知彼,她特別找了個借口溜出丁海德的辦公室,她必須和艾剛聊一下,為公為私,她都要徹底的弄清楚艾剛對她而言到底是敵是友。
見到毛小莉「登門造訪」,艾剛馬上從辦公椅里起身,他也很想知道毛小莉和丁雅雅是什麼關系,她又為什麼會成為丁海德的特助,其實丁海德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特別助理。
「毛小姐。」他客氣的道。
「如果你不叫我毛小姐,我就不叫你艾副總裁,我們何不就以毛小莉和艾剛來相互稱呼?」毛小莉習慣直來直往,不浪費時間。
「毛小莉。」他很上道的說。
「艾剛。」
「真巧,是不是?」他很友善。
這真的是巧合,就像她絕沒想到雅雅居然會認識海德集團的副總裁,還能守口如瓶,而她更料不到艾剛會和雅雅有牽扯,因為就那天的情形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單純。
「艾剛,你和雅雅是怎麼回事?」她直接的問了。
「你和雅雅又是什麼關系?好朋友嗎?」
「不!我是她的表姐。」
「你是雅雅的表姐?!」他有些錯愕。
「你懷疑?」
「不,」艾剛馬上一臉的淡笑,「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們會有親戚關系,本來還以為你們只是好朋友。」
「你和雅雅又是什麼關系?」
「我在追她!」
「但是由那天的情形看來……」
「是有一點困難。」艾剛承認。
「艾剛,你對雅雅了解多少?」毛小莉很小心的問,她不願自己先露破綻,或許艾剛什麼都不知道,雅雅一向慧黠,她應該不會向艾剛表明自己和丁海德的關系。
「還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她是教韻律舞的老師,但是……」
「但是怎樣?」毛小莉明知這不是公事,而且丁海德也有可能在找她,但她還是要問明白。
「她似乎很排斥海德集團,更不希望我在這里上班,」這就是艾剛最感矛盾的地方,「可是你是她的表姐,卻當了我們總裁的特別助理,這好像有些說不通。」
「是啊!」毛小莉的腦筋拚了命的在想著。「是有些說不太通。」
「那麼你知道為什麼嗎?」艾剛正色的問。
「我不是很清楚。」
「她沒跟你提過嗎?她不知道你在海德集團上班嗎?」艾剛有些困惑。
「我還沒有告訴她!」毛小莉撒謊。
「那如果她知道呢?」
「或許她會不太高興,」毛小莉露出一個甜美的笑,「但這畢竟是我的工作,我想她會尊重我。」
「那麼她討厭海德集團的原因是什麼?」
「可能是樹大招風,海德集團的招牌太響亮,而且好像也很強勢,似乎讓某些企業恨得牙癢癢的,所以……」不敢提丁氏企業,怕艾剛會馬上做聯想,到時就一切完蛋。
「但我們總裁做人還不錯!」
「沒有人可以面面俱到。」
「而丁雅雅要我作選擇。」
「作什麼選擇?」
「如果我要追她,如果我想交她這個朋友,我就要辭職。」艾剛萬分苦惱。「但我不想辭職,也沒有理由辭職,所以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在你表妹的面前,說說我的好話。」
「這有什麼問題!」她一副和他是盟友的爽快表情。「我會幫她洗腦的。」
「先謝謝你,還有……」艾剛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可不可以請你多說說有關丁雅雅的事?」
「她是獨生女。」毛小莉很保留的說,「父母很疼她。」
「其他呢?」
「喜歡運動、喜歡跳舞。」
「還有呢?」
「家里環境不錯,個性很溫和,雖然追她的人很多,可是她非常的潔身自愛,標準訂得很高,是個很有原則的女孩!」毛小莉據實以告,「這絕不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雅雅真有這麼好!」
「我相信。」
「你對她要多點耐心,其實她應該對你有感覺,不然那天她大可以叫警察,而不是乖乖的跟著你走。」毛小莉給他希望。
「真的?!」艾剛有些雀躍。
「我了解她。」
「我忽然覺得信心十足。」
「追女孩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特別是像雅雅這樣的好女孩,她這個人單純,個性很直,沒有什麼心眼,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她,你就要堅持下去!」毛小莉鼓勵他,拚命替他加油。
「我不會放棄的。」
「那就看你的了。」毛小莉是真的站在他這一邊。
*
為丁海德工作近半個月以來,毛小莉從沒有看過他如此的勃然大怒,一副想要大開殺戒的表情。
丁海德一向都可以讓丁氏企業搶不到任何的大案子,可是這一次丁氏企業的底標竟能高過海德集團,而且就高那麼一點點,這「一點點」就足以令丁氏企業搶到這筆大案子。
所有的高級主管,就連副總裁艾剛都被罵,丁海德一發起脾氣來,簡直比台風還可怕,他不只是言詞犀利、毫不留情,連表情都可以叫人不寒而栗。
毛小莉自然都看在眼里,可是除了裝出一無所知的表情,她也不能做什麼,更不可能讓丁海德知道她就是元凶,而他也好像沒有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她必須收斂一陣子。
她必須更小心一些。
其實丁海德的風度不差,每回不管毛小莉怎麼拒絕他,無論是吃午飯、晚飯或者是送她回家,哪怕她說什麼都不點頭,他還是能一笑置之,反正他一個星期可以見到她五、六天,而且他很少在她面前罵嚴重一點的話,也甚少板起臉,但是這會她實在沒有把握。
當副總裁和那些高級主管都垂頭喪氣的魚貫走出之後,總裁辦公室里的氣氛仍是一片低迷和冷凝。
毛小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開口,所以她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著頭不吭聲。
「你沒事吧?」丁海德來到她的辦公桌前,顯然心情已平復不少,他說話的語氣不再那麼嚴厲。毛小莉猛的抬頭,似乎有些意外。
「你沒嚇到吧?」
「還好。」
「我只是太生氣了。」
「但只不過是一樁合約……」
「不!如果只是這樣,那我根本不會在乎,但問題是得標的人是丁氏企業,這叫我怎能不生氣?」丁海德的眉頭皺成一團,語氣亦是強橫野蠻。
「你和丁氏企業有仇?」她佯裝漫不經心的問。
「仇……」丁海德的臉上是全然的冷酷和恨意。「那和什麼‘仇’沒有關系,而是私人的恩怨,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這麼嚴重?」
「你不了解。」
毛小莉很聰明的沒有追問,她知道自己若追問下去,那麼很有可能會自露馬腳。
「毛小莉,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我的過去,是不是?」丁海德斜坐在她的辦公桌一角上,很明顯的,他需要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
毛小莉聳聳肩,一副不太感興趣的表情。
「很多人以為我是孤兒,我也不太糾正那些記載或是媒體的臆測,但其實我的父親還在。」說這句話時,丁海德的表情是很復雜的。
「哦!」她應了一聲。
「可是對我而言,我的父親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丁海德突然又冒出這些話。
「我不懂……」
「我十歲那年,我父親移情別戀,拋下我們母子,所以對我而言,我早就當自己的爸爸已經死了。」
「但你這想法太偏激了,上一代的感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我不反對離婚,但如果是外遇……」他冷哼。
「是外遇嗎?」
「在和我母親還有婚姻關系時就有其他的女人,你說這是不是外遇呢?」他一臉譏諷的看著她。毛小莉沒有吭聲。
「為了我,母親辛勞的工作了十年,只希望有天我能出人頭地,可以給她一些安慰和實質的榮耀,可是五十歲不到,她就撐不下去的走了。」丁海德的聲音很低沉。
「的確很令人感傷。」
「感傷?」丁海德冷笑。「你只是听听就覺得很感傷,那你去揣摩一下當事人的心境吧!」
「可是感情這種事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不定你父親有什麼難言之隱。」毛小莉總要幫幫自己的阿姨和姨丈。
「他只是喜新厭舊。」他酷笑。
「你不能這麼武斷!」
注視了毛小莉良久,丁海德才再冷冷的開口。「毛小莉,你為什麼要替他說話呢?」
「我只是覺得你太自以為是了。」毛小莉既沒有退縮,也沒有任何的回避。「那時你還小,根本不清楚發生在你父母身上的事,你是局外人。」
「我只知道他負了她!」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分分合合的。」
「但是我媽死了,心碎了十年、熬了十年,她還是走了,而他呢?娶妻生女,還有自己的事業,這不是太……」
「沒天理!」毛小莉替他接了下去。
「老天沒眼!」
「所以你要打擊他?」
「我是在替天行道。」
「丁海德,你現在正在說的人是你的父親耶!」毛小莉很不表認同。「人家說‘虎毒不食子’,我相信反之亦然,他說什麼都是你的爸爸,你可以不理他、不認他,處處和他作對,但是你們身上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
「你這說法就更可笑了,如果我和他身上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那他當初為什麼不要我?」他充滿暴戾不快的語氣,眼神銳利得像把刀。
「我……」毛小莉不能說她知道為什麼。
「二十幾年前不講血緣,現在才來扯血緣。」他是一臉的不屑和不平。
「所以你是非打倒他不可?」
「我要丁氏企業垮台。」
「垮台之後呢?」
「我要看著他痛苦、受折磨。」
「丁海德,你太可怕了。」她的怒氣漸漸的高張,而且也覺得心寒,現在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當了商業間諜,她幫姨丈是對的。「你為什麼不選擇寬宏大量呢?因為已經死去的人無法再復生,而活著的人卻可以有和解的機會。」
「下輩子吧!」他突兀的說。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怒嚷著。「我得開始工作了,我還有一些事要連絡!」
「我都沒吭聲了,你急什麼?」他的心情漸漸平復。「你忘了我是老板?」
「忘不了。」她諷笑著。
「晚上一起吃飯?」他眯著眼問。
「沒胃口!」她冷冷的說。
「姿態還是這麼高。」他平淡的道。
「那你開除我好了!」她建議他。
丁海德站直身,又恢復好風度。「你忙吧!因為我發現你居然還是個不錯的特助!」
「肯定我不是花瓶了?」
「毛小莉,你比花瓶有用多了。」
*
艾剛攔住才剛走出韻律中心的丁雅雅,面對她的怒目相視,他的表情亦是平穩。
「我今天也不好過,所以可不可以直接跳過拉扯那一部份,我們去吃點東西?」艾剛的語氣是堅持而且有些請求的意思。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而且看到艾剛這張疲倦且略帶憂郁的臉,讓她不想再和他斗個沒完,反正她又避不開他,何不干脆點?于是她點點頭,和他一起上了他的車。
艾剛把車開上陽明山,一路上他的話並不多,似乎是心事重重,而丁雅雅也沒有試著和他說話,所以他們幾乎是一路無言的往陽明山去。
找了一家土雞城,艾剛點了雞湯和一些青菜,他基本上是沒有吃東西的,可是不吃不行,除了早餐,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進食。
「你多少吃點吧!」他招呼她。
「晚上一過七點,我就不進食。」丁雅雅沒有什麼表情的說,只喝著茶。
「好吧!」他一副隨便她的樣子。
丁雅雅不知道艾剛到底踫到什麼事,但她很肯定他的心情一定很糟,她知道毛小莉已在海德集團上班,或許回家之後她該給表姐一通電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艾剛突然想起什麼的說,「你有個叫毛小莉的表姐吧!」
「有!」
「那你知不知道她在海德集團上班?而且還是我們總裁的特別助理。」艾剛看著丁雅雅,想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丁雅雅小心的反問。
「你反不反對?」艾剛問的是有關毛小莉那部份。
「我沒資格反對!」
「你沒勸過你表姐嗎?」
「她不听。」
「所以你還是立場不變?」
「而你又為什麼心情欠佳呢?」丁雅雅的聲音平板的好像是機器在錄音般。「你不是很樂意在海德集團里上班嗎?你不是把這份工作看得很重要嗎?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好郁卒的?」
「今天我們丟了一個大案子。」
「又如何?」
「被我們的死對頭丁氏企業得標了。」
「是嗎?」丁雅雅的心怦怦的跳著,這和小莉有關嗎?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危險性啊?
「總裁當場發飆。」
「他這麼輸不起?」
「和輸贏無關,就算他少接這筆生意,對我們集團也沒有一丁點影響,只是誰得標都可以,就是不能讓丁氏企業拿到生意。」
「幼稚!」丁雅雅批評著。
「對我們總裁而言,這是大事!絕非什麼幼稚。」艾剛面露不悅之色。
「既然都沒有標到了,那就要認命!」
「我們可以認,可是我們的總裁不行,于是一票人被他叫進去訓話,他一向很少如此的激動,可是今天……」艾剛看起來一副灰頭土臉的窘境。「他真的是爆炸了。」
「你也挨刮了?」
「我是副總裁。」
「如果罵罵你們能消他的氣,那我認為你們就要忍著。」丁雅雅有預感是毛小莉在搞的鬼,她才剛進海德集團不久,實在不該這麼輕舉妄動,如果被丁海德發現,事情就大條了。
「我們當然是忍著,只是……」艾剛苦笑,「只是我們搞不清楚,為什麼丁氏企業的底標和我們那麼的接近,以前從來不曾如此。」
「幸運吧!」丁雅雅自己都有些怕怕的。
「實在是太巧合了。」
「無巧不成書啊!」
「我懷疑是不是有人……」艾剛心里一直在猜測著,如果沒有人出賣公司,那麼丁氏企業是絕不可能拿到這張合約。
「要不要我給你盛碗雞湯?」為了轉移艾剛的注意,更怕毛小莉會被艾剛懷疑,所以她難得體貼的要盛湯給他喝。
「丁雅雅!」他瞪大了眼,有些無法相信,難不成女人真是如此善變,說風是風、說雨是雨?
「趁熱喝吧!」她真的開始動手盛湯。
「你真是令人難以捉模。」
「既然你的心情如此不好,我又何必再火上加油?而且人都跟你上了陽明山來,又有什麼好再使性子的,就當是陪伴一個朋友。」如果不是為了小莉,她不會這麼有彈性。
「丁雅雅……」
「還是你希望我冷著一張臉?」
「當然不!」他馬上說,並且喝了口雞湯,突然他覺得這雞湯好好喝。
「但我也不會永遠都這麼……」她一副她不可能永遠如此善解人意的樣子。
「慢慢來,我也不奢望在一瞬間就看到你判若兩人。」他揶揄的說,心情已好了大半,「至少我們已經有了一個開始。」
「是這樣嗎?」她笑笑。
「不是嗎?」他亦笑了。
*
毛小莉將一份資料送到她阿姨家,這是她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影印帶走的,不知道對丁氏企業的幫助大不大,但至少可以讓她姨丈多了解一下海德集團的內部情形。
丁亮其實並不是很同意他老婆和小莉的作法,可是如果公司一垮,不只是他要破產,連公司員工的生計也將出問題,所以在現實情形的考量之下,他不得不默許她們的主意。
丁海德雖然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卻似乎什麼情面都不講,而他也不可能在這時去求兒子,不然他的老臉要往哪里擱呢?
「小莉,你要適可而止啊!」丁亮知道僥幸只能一、兩次,夜路走多是會踫到鬼的。
「姨丈,我有分寸的。」
「海德他沒有起疑心吧?」
「目前沒有!」
「我看你還是見好就收吧!」丁亮勸道,「那筆大生意至少可以讓公司撐上半年,我會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路子好走,你辭職吧!」
「不行!」田敏純持反對的看法,「既然丁海德還沒有半點警覺心,小莉就要再多挖些資料。」
「敏純……」
「我是為了你著想。」
「但是小莉……」
「我沒關系的!」毛小莉忽然覺得阿姨實在有些狠,為了丈夫,可以完全不考慮外甥女的安危,萬一她被丁海德逮個正著,只要他一報警,她便會吃上官司。
「姨丈不想害你。」
「丁亮,你這是什麼話?!好像我是在害我自己的外甥女似的!」田敏純有些不滿。
「小莉,我並不想搞垮海德的事業。」
「姨丈,你放心,我是搞不垮他的!」
「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離開海德集團。」
「我會看情形。」
覺得老公很礙事,所以田敏純拉著毛小莉來到了她的房里,她和丁海德沒有什麼關系,所以她直接說︰「小莉,丁海德的企業資產和海外投資真的有像報上形容的那麼龐大嗎?」
「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常提到丁氏企業嗎?」
「只有在他非常盛怒時。」毛小莉苦笑,眼底有一抹憂郁。「他真的是恨透了姨丈!」
「所以我一定要請你幫忙!」田敏純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姨丈已經六十出頭,沒有辦法再重來一次。」
「我都清楚。」
「還有雅雅,」田敏純有些不放心,「她最近似乎有些怪怪的,回家的時間也晚了。」
「常常嗎?」
「一個星期總有兩、三次。」
「可能是交男朋友吧!」毛小莉馬上想到艾剛,她認為艾剛是個很不錯的男人,積極進取,待人也很友善,惟一的缺點就是他是海德集團的副總裁。「阿姨,你別擔心。」
「交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她常常看來若有所思的,叫我忍不住操心。」
「雅雅很理智、很聰明的!」
「可是一踫上感情……」
「不會啦!」
「想當年……」田敏純的思緒又回到過去,「想當年如果我可以堅持一些,不和已婚男人交往,那麼今天或許游薇荷還活著,他們那個家也會還完整,只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的確是沒有用。」毛小莉很實際的說,「我自己會斟酌情形,該閃人時我會閃人。」
「你媽昨天有打長途電話給我。」
「說些什麼啊?」
「她想你!希望你能快點回澳洲,因為每次打電話催你,你都當耳邊風,所以她才會要我勸你,說新年就快到了,就算你不回去過聖誕節,至少也要回去過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新年。」田敏純一口氣的說。
「聖誕節是快到了……」毛小莉喃喃的說,「好快!我記得去年的聖誕節似乎剛過不久。」
「你也想家了?」
「有點。」毛小莉的鼻子一酸,「耶誕節的前夕,媽媽總會烤只大火雞,大家也會在隔天早上交換禮物,那種感覺很溫馨。」
「如果今年的聖誕節你還在台灣,你可以和我們一起過!」田敏純邀約著。
「好啊!如果我在台灣,我一定會和你們一起過。」
「小莉,你確定你不會和丁海德日久生情吧?」田敏純又再問一次,她憂慮的很。
「不會。」毛小莉有些口是心非。
「一旦他知道你的身份……」
「阿姨,不會的!」
「最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