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孃(娘)入室 第九章

艾剛知道他和丁雅雅的僵局仍是持續著,即使她去了一趟新加坡,但問題仍是存在,打了電話她不接,所以只好到韻律中心等她下課,結果和杜珊妮倒是先踫到了,今天的杜珊妮看起來溫柔多了。

「艾剛。」完全不同于他們最後一次踫面時的囂張,現在的她似乎是很可人。

「好久不見。」他客套的問候。

「你來接我嗎?」明知不是這樣,但是她還是故意嗲聲的問,並且伸出手勾住他。

「不是。」他淡淡的說。

「那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嬌嗔的詢問,但是沒有和他計較。「我好想你哦,自從上次一別。」

「珊妮,我們早就分手了。」他提醒她。

「但是我好後悔哦!」

「可能我們沒緣。」他想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也好不甘心。」杜珊妮緊緊的勾著他的手臂。「那次我一定是跳昏頭失去理智,不然我絕不會和你分手。」

「過去就是過去了。」艾剛實在不想在這邊和杜珊妮拉拉扯扯,萬一湊巧被丁雅雅看到,那他豈不是跳到黃河里都洗不清。「珊妮,我們或許還可以做朋友,但是請你不要這麼勾著我。」

「只是勾著你,又不會害你少塊肉。」

「我不希望引起別人的誤會。」

「誤會什麼?我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

「我們早就不是了。」他更正。

「但我想和你從頭來過。」杜珊妮哀求著。「分手之後我才知道你是一個多好的男人,你的脾氣佳又會為我著想,我現在都知道了,我不要失去你,我們和好吧!」

「你是怎麼了?」艾剛開始覺得很煩,但偏偏她把他的手勾得牢牢的。「今天如果沒有踫到我……」

「我會去找你!」

「但我們已經完了。」

「才不!」她撒嬌著,整個人也盡往他的身上依偎,似乎是想融入他的身體似的。「我們隨時可以再開始!」

「你異想天開!」

「我有這自信,你忘了我們在床上時……」

「你夠了!」他阻止她再說下去。

「我還是愛你!」

「你……」

這會丁雅雅已走出來,自然也看到這一幕,但是她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評論,只是目不斜視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男人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很難令女性信賴。

艾剛也看到了丁雅雅,這會不再對杜珊妮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他一使力就甩掉她的手臂,然後給她嚴厲的一眼。

「珊妮,不要再煩我了!」

「艾剛!」

「你這一套已經叫我胃口盡失。」說完不再理會社珊妮,立刻就去追丁雅雅。

而在下一條街的街口,艾剛追上丁雅雅,只見她一張臉像是戴了面具般,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甚至在他擋在她的面前時,她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神色,完全忽視他。

「雅雅……」

「恭喜你。」

「是她主動纏我,她說要……」

「復合。」丁雅雅微笑的替他接下去。「所以我才說恭喜啊!破鏡重圓是最叫人羨慕的了,你們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要這麼酸溜溜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艾剛沒有想到自己會諸事不順,做什麼都不對。「我不在乎。」她突然說道。

「雅雅……」

「我真的沒有什麼好在乎的。」由她父母最近的神情看來,丁氏企業已岌岌可危,只要丁海德再施加一點壓力,他們就完了,這會她才不會去在乎艾剛是不是和杜珊妮舊情復燃。

「如果你是擔心丁海德……」

「我不想再去想什麼!」丁雅雅有些失落,「艾剛,請你別再給我增加困擾,我最近要煩惱的事已經夠多了。」

「丁雅雅,我的錢雖然無法和丁海德比,但是你不用擔心過苦日子,我也會照顧你父母的。」

「我們三個人好照顧,但那些員工呢?」

「丁雅雅,你無法兼顧所有的人。」

「不,只要我嫁給一個真正有錢的男人就可以。」

「那不叫嫁,那叫賣!」他諷刺的說。「你可以去和丁海德談談,你試過嗎?」

「我才不要去求他。」

「他是你哥哥啊!」

「我寧可把自己賣了,也不願意把尊嚴放到他的腳下任他踩,艾剛,你不會了解這種感覺。」丁雅雅搖頭。「就讓丁海德去享受他的成功好了,只要他認為自己是真的成功。」

「而我們……」

「沒緣。」

「這是你說的!」

「艾剛,其實杜珊妮如果願意改改她的任性,那麼她也不差,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你還有什麼好嫌的?舊鞋總是比較合腳。」丁雅雅這會倒是真心的建議。

但艾剛已喪失所有的鎮定和自制力,他突然一個大動作的把丁雅雅拉進自己的懷中,不給她有機會思考,他用雙手鎖住她,低下頭,狂暴的吻了她,他才不管這是在大街上,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吹口哨。

丁雅雅措手不及,除了傻傻的任他吻之外,她不知如何回應,一直到四周有人的「狼叫」聲太刺耳,她才猛的推開他,因為身邊看好戲的群眾實在不少。

「艾剛!」她氣得跳腳。

「我早就想這麼做!」他干脆的告訴她。「下次只要你一提到杜珊妮,我就吻你。」

「你惡霸!」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你連試都不試一下,當然不會有結果。」艾剛瞪她。「反正我和你耗定了,你擺月兌不掉我!」

「沒有用!」她失去理智的吼著,其實內心里也很掙扎。

「我偏讓它有用!」他和她卯上了。

*

當丁海德知道杜文峰並沒有搬到飯店去住時,他打電話要毛小莉出來,而他也沒給她什麼選擇,只要她不出來,他就馬上讓丁氏企業完蛋。

形勢比人強,所以毛小莉也只好和丁海德見面,好在他約的這家餐廳很不錯,氣氛好、音樂佳、菜色也棒,甚至連服務的人都很有水準。

所以即使對于海德有氣,但是毛小莉也不想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點了一大堆菜,她很不客氣的吃起來,反正不是她要付錢。

「他為什麼還沒搬到飯店?」丁海德單刀直入的問。

「他為什麼要?」

「毛小莉,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毛小莉還是一副可以氣死他的慵懶樣。「丁海德,做人是要講問心無愧,而且我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就算我們想做什麼誰也管不著!」

「我管得著!」丁海德連筷子也不曾拿起來過,這里的美食就算再有名,現在他也沒有心情吃。「少臭美!」

「我不管你們兩個在澳洲時有多好,但現在你已經有我了。」他宣布著。

「我不是你的!」

「你跑不掉。」

「丁海德,我之所以還肯再待兩、三個星期,只是為了想和你做一個真正的了斷,你以為我是舍不得離開你嗎?」毛小莉一副很頑固的神情。「我會和杜文峰一起走。」

「除非我死了。」他說。

「丁海德,你畢竟不是神,也許在海德集團里你可以主宰一切,但是在真實的世界中,你並沒有這麼大的權力。」她毫不客氣的說。

她的話令他悶悶不樂,臉色陰郁得有些嚇人。

「我可以理解你的佔有欲,可是我並不是那種沒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毛小莉知道自己只要堅持下去,還是可以佔上風。

「你開出條件吧!」丁海德妥協了。

「什麼意思?」

「你盡避開出你留下來的條件。」

「丁海德!」她很難想像他是這麼急迫的想要她留下,她對他真的有這麼重要?

「只要我做得到,我絕不會搖一下頭。」

「丁海德,你有處女情結嗎?」她突如其來的問。「因為我是處女,所以你覺得對我有責任?還是現在二十六歲的處女太少了,少到有如鳳毛麟角,所以當你發現一個時,你就非擁有不可?」

「毛小莉,我沒有那麼庸俗。」他一哼。

「那為什麼你要那麼堅持呢?」

「為什麼不能只是我動了感情?為什麼不能只是單純的不想失去你?」他快受不了她的頑固了。「算了,你才不會相信感情。」

「毛小莉!」

「你十歲那年心靈所受到的創傷,我想在你此生都是不可能平復的,你現在只是氣不過我居然沒有迷上你!」毛小莉不肯去相信他是真心的,因為她亦怕受到傷害。

「你愛我,只是你自己還沒有發現。」

「哈!」

「我也不介意……」丁海德很委屈、很勉強的退了一大步,「不介意田敏純是你阿姨。」

「你不介意?」她冷笑。

「我願意讓這一步。」

「我才無所謂呢!因為我又不想和你在一起。」毛小莉拒絕他的寬容。

「毛小莉,你是在考驗我的極限嗎?」

「我只是要你放了我。」

「你的心不可能這麼冷硬。」

「我學你的!」毛小莉馬上給他一擊,「你的心比我更冷硬,當你提出那‘一夜’時,你的心又在哪里?」

丁海德只是眯眼沉思。

「我要回澳洲。」

丁海德搖搖頭,一副什麼都好商量,但是這件事絕對沒得談的堅決,一旦她離開台灣,那麼要找到她就不容易,只要她那邊的人不透露她的訊息。

「我要回澳洲過聖誕節!」她憤怒的輕拍一下桌子。

「聖誕節在哪里都可以過。」

「對!而我要在澳洲過。」

「毛小莉!」

「其實我也學到一個教訓。」毛小莉反省著,「之前我太天真,以為很多事是可以解決的,所以我願意放棄原則去幫需要我幫助的人,可是我的力量畢竟太渺小,而且我的對手也太厲害,所以到頭來受傷的是我,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丁海德心疼的看著她。

「姨丈當然有錯,阿姨或許也有錯,但是都二十幾年過去了,對與錯還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母親……」

「當我听到阿姨提起那些往事時,我曾為她掉過眼淚,但是人都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是不是也該隨風而逝?」毛小莉這會是平心靜氣的,眼中也有很多感傷。「姨丈的心中永遠有著愧疚。」

「是嗎?」丁海德一臉諷刺的表情。

「我阿姨也是。」

「我不知道她的心會這麼‘柔軟’。」丁海德口出惡言而且表情不屑。「毛小莉,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的很多痛苦回憶,不是說遺忘就遺忘得了,沒有這麼容易。」

毛小莉聳聳肩,「那就隨你什麼時候遺忘,反正我又不會繼續留在這里。」

「你會留在這里。」他強硬道。

「那就看看到時是誰贏!」

*

杜文峰來台灣不過三、四天而已,但是他已知道自己永遠失去毛小莉,就算可以當一輩子的朋友,但他永遠也不可能和她共組一個小家庭,過那有如神仙般的美好日子。

也不過才兩、三個月前,她說要回來台灣探親,順便看看有什麼工作機會,可是這一回來後,就注定他們無緣的結局。

說來還真是諷刺,尤其是在見到那個丁海德之後,他更知道自己是毫無勝算,和他比起來,自己頂多只是一個敦厚老實的男人,也許絕對「安全」,但恐怕也只是一杯白開水。

這日天候稍晚時,當毛小莉提議泡咖啡並且聊八卦,他便決定要和她好好的把事情說明白。

「小莉,你確定你會和我回澳洲嗎?」

「你怎麼會這麼問?」將一杯又香又醇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之後,她不解的看著他。「我當然是要和你回澳洲。」

「但是我有預感你會在台灣過聖誕節。」杜文峰有些悲觀的肯定。

「你胡說!」她笑罵。

「你愛那個丁海德嗎?」

「杜文峰!」毛小莉給他一個邪惡的鬼臉。「我說泡咖啡聊八卦時,並不是在指這些事。」

「那你愛他嗎?」杜文峰再問。

「我要收回咖啡了哦!」

「他看起來很有權勢。」杜文峰又自顧自的說。

「他自以為是罷了。」

「他認為你是他的嗎?」

「他做夢!」

杜文峰也是念心理學的,雖然毛小莉表面上都是持抗拒的態度,但她的內心明明不是這麼想,因為就他對毛小莉的了解,她絕不是那種怕權勢的人,如果她真想拒絕那個丁海德,她一定能很徹底的就拒絕他,可是眼前的情形並不是這樣。

「小莉,我其實已經被三振出局了,是不是?」杜文峰仍很有風度的問。

「什麼出局不出局?我們永遠是朋友。」

「永遠是朋友。」杜文峰知道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小莉,我一直以為我們有機會。」

「文峰,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但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是始終守護著我的大哥哥,我喜歡你,但是我對你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我沒辦法對你有任何的綺想。」

「而你對丁海德就有那種感覺?」這不是吃醋,他只是要弄明白。

「這問題太……」毛小莉不答。

「他是愛你的,我看得出來。」杜文峰一嘆。

「你看得出來?!」

「那晚當他發現我住在這里時,他的反應已經很清楚了,若不是肯定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他鐵會殺了我。」杜文峰很平靜的說。

「他的脾氣是有些火爆。」毛小莉攤攤手。

「他愛你。」

「他只是要我痛苦!」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毛小莉不得不把二十幾年前的往事從頭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現在丁氏企業和海德集團的恩怨,她不該卷進去,可是她不但卷進來,還弄得自己一身的傷,親戚的忙沒有幫到,又害得自己擺月兌不掉丁海德。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杜文峰了解了。「所以你曾經背叛過他?」

「我已經償還他了!」

「而他本來該恨你,沒有想到卻愛上你。」

「他不愛我,他只是享受折磨我的那種樂趣。」毛小莉雙手握著咖啡杯,表情和眼神都有些迷離。「他一定沒有料到我敢在太歲的頭上動土,居然去當臥底,他咽不下這口氣。」

「我看到的感覺不是這樣。」

「文峰,我們或許念的都是心理學,但這並不保證我們就可以知道別人的心里是怎麼想的,丁海德他一向予取予求慣了,不習慣有人和他不同調,但也該是他開始學習的時候了。」毛小莉很有智慧的說,她希望丁海德能學得會。

「所以你會跟我回澳洲?」他又懷抱希望。

「會吧!」她自己卻又不太肯定。

「那麼我還是有機會?」

「文峰,當朋友才可以一輩子。」

「做了夫妻也可以當朋友。」

「我不會這麼想。」毛小莉的看法不同,「如果夫妻雙方的關系無法維系好,那又怎麼可能去做朋友呢?反而兩種關系都搞不好。」

杜文峰輕啜一口咖啡,想想也是,如果毛小莉會愛上他,那麼她在澳洲就愛他了,不會等到現在。

「文峰,像你這樣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好女人樂于和你交往,我太野了,不太適合你!」毛小莉給他一個俏皮的鬼臉。

「但我就是喜歡。」

「你治不了我,短時間你會覺得我新鮮、刺激,但真要做夫妻……」她搖搖頭,「你會吃不消的。」「小莉……」他苦笑。

「而且沒有得到的永遠最美。」

「這倒是。」他無奈的認同。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沒有得到時永遠有個想像的空間,文峰,我寧願自己在你的心中永遠有段重要而且美好的回憶。」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

「看來似乎也是如此了。」

「相信我,你會感謝我的。」她幽默道。

*

丁雅雅看到她的父母親在為帳本上的數字傷腦筋,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和她說,但她知道情形不妙,一方面父親年紀已大,產業要外移不易,加上她又是女兒,而另一方面,台灣只要有個海德集團和經濟不景氣存在,她爸就翻身不了。

「爸、媽,這麼糟糕嗎?」

丁亮和田敏純一向都不希望讓女兒了解太多公司的事,他們只管供她吃好的、住好的,他們要她是個最幸福的女孩,可是眼前的局勢只怕他們想要偽裝也不成了。

「下個月如果沒有五千萬的進帳,那麼公司就要跳票了。」丁亮死氣沉沉的說。

「銀行那邊的情況如何?」

「借不到了!」

「雅雅……」田敏純的笑容有些勉強,「我們希望能撐下去,可是似乎很困難。」

「爸、媽……」

「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安頓那些員工。」

「真的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嗎?」

「沒有了。」丁亮承認。「大生意搶不過海德集團,小生意又幾乎沒有利潤,小莉那時幫忙標到的案子,錢也只拿到七成,現在是百業蕭條,大家都在叫苦。」丁亮似乎在一瞬間老了十歲。

「爸……」

「雅雅,其實媽還給你留了點嫁妝,雖然不多,但至少也不會讓你太丟臉!」田敏純苦笑。

「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真沒想到我們也有這一天!」田敏純不說也罷,一說起來是傷心又難過。「難道這是報應嗎?是游薇荷在和我們過不去嗎?」

「敏純!」丁亮喝斥道。

「她的兒子……」

「你有必要在雅雅的面前說這些嗎?」丁亮有些怒意,「那些陳年往事就讓它們安息吧!我們現在的煩惱是錢的問題!」

「如果小莉可以從丁海德那……」

「媽!」丁雅雅實在听不下去,她真的不能再縱容自己的母親。「我們不要靠小莉,要靠我們自己啊!她沒有任何義務要替我們丁家做牛做馬,她並不欠我們什麼,而且……」

「而且怎麼了?」田敏純听出女兒的話中有異,她也嗅到不太尋常的氣息。

「沒什麼啦!」丁雅雅不能說。

「雅雅,小莉是不是告訴你什麼?」

「媽,真的沒事,我是說……」丁雅雅決心要自己擔起責任,她是丁家惟一的女兒。「不是有很多豪門的準婆婆都對我很有好感嗎?那麼你們就幫我找一家,只要能解決你們的困難,我都願意。」

「雅雅!」丁亮是絕不同意。「你以為我想賣女兒嗎?」

「反正我遲早得嫁人。」

「但不是這方式!」

「爸,現在不是講骨氣的時候,而且我可能命中注定就是要當少女乃女乃,嫁入豪門不是壞事啊!」丁雅雅有些苦中作樂的說。

「但你以前一向很反對。」

「人是會改變的,你們給我最好的一切,現在該是我回報你們的時候。」丁雅雅已經鐵了心。

「雅雅……」田敏純汶然欲泣。

「我覺得這很好啊!」

「不好!」田敏純嚷嚷道,「你是我的女兒,我會不了解你嗎?都怪……」她頓了下,「雅雅,我才不要為了錢或是你爸的事業而毀了你一生的幸福,我不要這麼做!我不要你痛苦!」

「媽……」丁雅雅亦紅了眼眶。

「我和你爸會想辦法的!」

「但是……」

「一定有路可以走。」田敏純的確是個可以禁得起風浪的女人。「雅雅,我們做父母的一生都在為子女打拚,如今雖然出了問題,但我們會去解決,你有這孝心,我們已經覺得值得了。」

「你媽說得對。」丁亮拍拍女兒的肩。「你去休息吧,我和你媽再研究看看。」

「明明已經……」

「我們會解決的。」

當丁雅雅離開之後,丁亮和田敏純愁眉相對,會走到這一步—實在是他們始料未及,風光二十年,沒想到今天卻落到這田地,而且還是敗在自己兒子的手中,他能說什麼?

「敏純,我看也只能走這最後一步了。」丁亮看著老婆,只差沒有老淚縱橫。

「一定要這樣嗎?」田敏純哽咽著。

「我們起碼要照顧那些員工。」

「但我們一生的心血……」她輕泣。「已經沒法再重來了,我們都老了。」

「認命吧!」丁亮認了。

「而丁海德最終還是贏了。」田敏純終于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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