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想再到這家餐廳來,更不想和雷漢宇兩個人關在包廂,可是如果不來,只怕事情無法善了。但是雷漢宇居然遲到了,讓夏真足足在包廂里等了近一個小時,就在她不顧一切後果準備走人時,他才恰巧趕到,時間抓得可真準。
「因為趕著看幾個分行的帳目,加上主管有些問題要請我定奪,所以……」
「既然遲到了就不要講理由!」夏真很不悅,覺得自己像是猴子般被耍。
「你吃了沒?」他坐下。
「沒興趣吃。」
「沒興趣吃?」雷漢宇朝她看了一眼。「我知道沒胃口吃,吃不下,卻很少听人說沒興趣吃。」
「雷漢宇,我們講重點好嗎?」已經等了一肚子的鳥氣,這會她的脾氣可不太好,並且耐性盡失,她沒有心情和他針鋒相對。
「好啊!那就直接討論結婚的事。」
「你……」夏真生氣的拍了下桌面,明知這樣很不禮貌、很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可是她真是忍無可忍,他到底要欺負她到什麼地步才能平他心里的怨氣?!「看看四周。」
雷漢宇懶洋洋的四處看了下。
「你發現了沒?」她冷冷的問著他,好像是在考驗他的觀察力似的。
「發現什麼?」他真的沒有听懂。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除非有鬼!」他自以為風趣的接下去。
她質問他,「那麼你想演給誰看?」
「演?!」
「沒有觀眾!」她一哼。
「原來你還是搞不清楚狀況。」雷漢宇對著她直搖頭。「我本來還以為你有多機伶、多聰穎、多慧黠呢!看來不過如此。」
「你不用再羞辱我了,你到底要什麼?要我向你道歉?要我向你低頭?要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要我說我玩不過你?」
「夏真,我只是要結婚!」
「那就去結,不要來煩我!」夏真近乎哀求的說。
「你好像還是沒有搞清楚,我的結婚對象就是你,那天你在這里許願,你說只要我有膽,而我接受你的挑戰,我是有這個膽,你以為我隨便講講的嗎?」雷漢宇的眼神再嚴肅不過了。
「你……真要娶我?」她開始有點相信了。
「你還懷疑?」
「但是……我們甚至不是戀人。」她失笑。
「真正會結婚的不一定是戀人,戀人最終也不一定會走進禮堂,試著成熟、長大吧!」雷漢宇有點在嘲笑她的說。
「我的家世……」
「我不在乎!」
「你的家人那邊……」
「我可以自己作主。」
「但是門當戶對這東西……」
「現在都二OO三年了,如果女人都可以開飛機,這世上也已經產生了復制人,那麼一個銀行鉅子娶個普通女孩也就算不上是新聞了!」雷漢宇輕描淡寫的說。「夏真,你是哪一個世紀的舊人類啊?」
「我們……沒有愛情。」夏真突然有些急切。
「愛情?!」他難得出現爆笑的表情。「這世上沒有這東西,那是用來騙騙無知小女生的,你不會還存有這種可笑的幻想吧?」
「你……真可悲。」她罵道。
「實際點,婚姻就是婚姻,那和愛情無關。」
「那我拒絕你的求婚。」
「我說過你沒有資格或是權利說不!」
「你真以為你是撒旦,可以主宰別人的一切啊?」夏真憤憤不平的道,她受夠了這荒謬的一切。「我不嫁你又能如何?」
「夏真,不要考驗我的能耐,我最痛恨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每個人在說出任何一句話之前,都該好好思考清楚,都該經過深思熟慮,你懂嗎?」雷漢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非娶她不可,他只覺得這個女孩會令他的生活有些「意思」。
「我是跟一群死黨在鬼扯、八卦,不需要講像外交辭令那樣的東西,我可以說任何不需負責、不用去兌現的話!」她快被他弄瘋了。
「反正你要嫁我!」他一句話,說了就算。
「你……」
「我不想拖!」
「雷漢宇,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真的嫁給你!」夏真已在暴怒邊緣,她很想掐死這個男人,這個目中無人、傲慢、囂張的惡霸。
「你沒男友吧?」
「現在才問……」
「我不要有名無實的婚姻。」
她蹬大眼。「你是說我們……會上床?!」
「你性冷感嗎?」
「你……」她真想一巴掌甩過去。「你應該被天打雷劈,我們甚至連接吻的經驗都不曾有。」
「如果你要接吻的經驗,我現在可以馬上……」他作狀欲起身,好像隨時都準備好了。
「不!」她伸手阻止著他。
雷漢宇又再坐定,好整以暇的看著坐立難安、焦躁不堪的夏真,她真的是個很女敕、很純、很真率的女孩,不會耍心機,沒有城府,和那些成熟、世故、會耍手段的女人比起來,她真的簡單得很。
「半個月的時間怎麼樣?」他突然很想快點和她結婚,有個自己真正的家。「我低調慣了,如果你也願意,我們可以有個輕松又簡單的婚禮。」
「干脆公證好了。」她露出一個諷刺的表情。
「講定了!」
「喂!」夏真馬上喊道︰「雷漢宇,我沒有瘋,也不會陪著你瘋!」
「每個人一生都得瘋這麼一次。」
「你沒見過我的家人,我沒見過你的家人,我們……甚至不了解彼此,這樣的兩個人……我甚至不喜歡你!」她有些賭氣、孩子氣的說。
「你不喜歡我?」雷漢宇露出了一個極具男性魅力的笑容。「我卻覺得你很有意思。」
「我……很有意思?」
「至少我還沒有厭倦你,對女性……我通常連三個星期的熱度都維持不了。」他坦承道。
「是啊!搞不好你的襯衫都能給你更久的熱度。」夏真的口吻有點悲哀。「你都把話講得這麼白了,我還嫁給你干什麼?拿我的心來給你傷嗎?」
「如果有高額的贍養費……」他誘惑她。
「雷漢宇,你已經在和我談離婚的事了?!」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男人比魔鬼還要可怕。
「我是在引起你結婚的興趣。」
「你……」夏真最後一次問。他是有膽,而她亦不是無膽之徒,如果他敢「玩」,她也不會臨陣退縮。「你真的要和我結婚?」
「千真萬確!」他注視著她。
「好!我答應你。」她不認輸的迎上他的注視。
****
和銀行約了要點交房子,程城雖然不舍,可是他付不出貸款是事實,房子該給銀行就得給銀行,沒有什麼好痛苦、放不下的。
結果銀行的人還沒有出現,歐陽蓁倒是來了,昨晚兩人通過電話,她知道今天他的房子要被銀行收回去,想了一夜,再看到她父親愈來愈不支的身體,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可以再拖了。
「你怎麼來了?!」程城一臉意外,由于屋子里已清理得差不多,所以他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辦法給她。
「我要來和你談個交易。」歐陽蓁也不噦唆,這時的她是果決、冷靜的。
「交易?!」
「我希望……和你結婚。」
「和我結婚?」他並不是那麼的詫異,因為之前雷漢宇就已經和他提過這件事。「你認為這樣可行?」
「雷漢宇一定和你提過我爸爸的事,也一定提到我爸爸本來希望我和他結婚。」事情都講開了也好,她就不必找一堆的理由,這樣大家以後就不會有怨言或是被欺騙的感覺。
「漢宇是提過。」
「我要我爸爸安心。」
「但是以我現在的處境……」程城不曾看不起自己過,可是現在的他的確不是很體面,他此刻處于人生的谷底。
「不需要讓我爸爸知道。」歐陽蓁想過了。
「你要我欺騙?」
「不!我不要你欺騙什麼,你就是你,只是你不要提你破產和事業失敗的事,我知道你的公司以前是做代理大型機械進口,我爸若問,你還是這麼說。」這樣不算欺騙吧。
「你爸在銀行界那麼久,只要他有心查……」
「這間房子的貸款,我會幫你全額付清,並先在你的戶頭里存進一千萬,我不會讓你……」
「沒面子?」程城冷笑。
「這是權宜之計。」
「而我要做的只是娶你?」
歐陽蓁大方的說︰「我們的婚姻會一直維持到我爸過世,那時如果你要這房子或是那筆錢,可以留著,我……」
他用非常冰冷的口氣打斷了她,「歐陽蓁,你到底當我是小白臉還是牛郎?我臉上難道寫著我是吃軟飯的嗎?你以為用錢就可以收買我,就可以把我的尊嚴放在你腳下踩?」
「我不是這意思!」
「那麼房子和錢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給你保障。」
「保障?!男人什麼時候要女人來給保障了?」程城咬牙切齒道。「今天若不是我生意失敗,哪還輪得到你這樣來侮辱我!」
「程城,你誤會了……」歐陽蓁急著解釋,而這一急她的心髒就不太听話,只見她雙手捂著胸口,一臉的痛楚。
「歐陽蓁……」他馬上沖到她的身邊,用強而有力的雙手扶著她,給她支撐。「要不要吃藥?」
「不要,我只是……」
「我去找個地方給你坐下。」程城急切的四處張望。他媽的居然連張椅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