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寒流來襲,使得四人開的店生意大好,她們互相支援,本來和余烈約好七點要回家「驗收」成果的倪暖暖,忙到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空打回去。
當她稍稍可以喘口氣,倪暖暖終于接受三人的好意沖上計程車,而當她回到家……不多不少,已經遲到了三個小時。
打開自家大門,她的確看到原本並沒有收拾得很干淨的家這會已清清爽爽,茶幾上的花瓶里甚至插著玫瑰、百合、天堂鳥等花,而在她看向了飯廳,除了餐桌上的四菜一湯,還有……一臉陰沉臉色的余烈。
余烈沒有掀桌,他只是定定、冷冷的看著倪暖暖。「余烈,對不起,今天有寒流來襲,所以店里的生意超好,我真的是走不開。」她非常抱歉的說,快步來到餐桌前。「真的是對不起……」
「你可以打通電話!」他截斷她的道歉。
「我真的忙到天昏地暗。」
「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你可以先吃。」
「你認為我會先吃!」他更加勃然大怒。「你認為我煮了大半天之後會一個人先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想向他磕頭。
「暖暖,我也很忙,但是為了弄這麼一頓,我三點多就到你家,然後收拾、打掃、洗衣服,這些食材是安迪幫我買的,這算不算作弊?」他惱怒的說。
「余烈……」
「我一個人在你的廚房里搞了半天,結果你卻讓我白忙一場。」
「我有微波爐,只要加熱就好了。」
「暖暖,你滿意了嗎?」他突然冷漠的問。
「我真的不是有意遲到這麼久!」
「我今天終于體會到那些等老公回家吃晚飯的妻子們的心情,煮了一桌熱騰騰的菜,然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菜涼了,心涼了,那滋味……」他起身。「真的不好受!」
「寒流……」
「你要我扮家庭主夫,我雖然覺得有點不爽,但你的想法沒錯,男女是該平等,我可努力了,你呢?」余烈仍是氣憤難平。
「好嘛!你家庭主夫只扮到今天。」
「這是重點嗎?」他冷聲。
「那換我來煮。」
「暖暖,你還是沒有弄清我的意思!」他走到她的面前,一臉的失望和難以壓抑的怒氣。「我是說你真的在乎我們的約定嗎?」
「我當然在乎!」她吼出。
「那你準時回來了嗎?」
「我說過店里大爆滿,我們四個人都走不開身。」
「如果今天是我公司忙,我遲到了三個小時,然後又一通電話都沒有呢?」余烈要她設身處地的想想這情況。「你會諒解嗎?」
「我會!」她有些昧著良心說。
「你真的會?!」他傾身向前,低下頭的逼視著她。「為了這四菜一湯,你知不知道我把一本食譜當是什麼必修課本的研究。」
「我……」她語塞。
「我還跟朋友借了他開的餐廳的廚房練習。」
「其實你不必這麼認真啊。」她瞄他一眼。
「倪暖暖!」他一吼。「我當回事啊!」
「余烈,我也當回事,只是……」她看向了餐桌。「我們不要再說了,這糖醋黃魚看起來好好吃,還有鐵板牛柳,牛肉看起來好女敕,我最愛這蝦球,天啊!你居然會弄蝦球,余烈……」
「我說我用了心!」余烈這會已慢慢平靜下來,包括他的心也漸漸的冷下來。
「那麼熱菜的事交給我,我這里有香檳、紅酒,你想喝那一種,酒杯在……」她愈說聲音愈小,她並不遲鈍,她可以感覺得出氣氛不對,余烈似乎不那麼怒氣沖沖了,但卻更加令人憂心。
「我沒有胃口了。」他告訴她。
「那我們……出去吃!」她馬上提議。
「我要回公司,還有一堆人在等我。」他朝大門的方向走,並且拿起放在她玄關櫃子屬于他的手機、皮夾及車鑰匙。
「你生氣了是不是?」她跟在他的身後。
「沒什麼好氣的。」他旋開大門門把。
「那就留下來把菜吃了。」她一個箭步的上前把大門用力的關上,並且背貼著大門的面對他而站。
「涼了!」他意有所指的說。
「我可以弄熱。」
「真的沒有胃口了。」他再強調一次。
「我們一起吃。」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余烈,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你相信我!」
「下一次?!」余烈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他的眼神有一種令人難以察覺的冷漠和死心。「你認為我會再下一次廚房?你真的認為我有可能再當一次呆子?暖暖,我有脾氣的。」
「意思是你不原諒我?」她有些惱了。
「我只是要回公司。」他不置可否。「你應該忙到餓壞了,你吃吧!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余烈……」她頓足。
「我們再聯絡。」他推開了她,沒帶什麼感情的。
「你真的就這樣走人?」她尖聲的問。
「不然呢?」他冷冷的看她。
「余烈……」她叫囂。「我會很生氣!」
「你會‘很’生氣?!」他特別強調個很字。
「是你要復合的。」明知她不該在此時提出這個,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
余烈盯著她,久久都沒有回話。
「是你求我,可不是我去求你的。」他的沉默令她更加的口不擇言。
「你一直是這麼傲慢心態?」他冷淡的反問。
「這是事實。」
「所以我活該受罪、被整、扮演小丑?」
「你自己願意沒人逼你。」
余烈清楚自己必,須立刻離開,這會如果再讓他開口說一句話,那麼他和倪暖暖真的會完蛋。
「余烈……」她又再叫他。
但是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刻,他寧可是自己的心淌血,他需要些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錯呢?
「倪暖暖,你糟了!」
「姐……」倪暖暖不耐煩的瞪了姐姐一眼。
「你真的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嗎?」倪柔柔一直覺得妹妹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是這一會听完她說的話,發現她其實並沒有那麼聰明。
「早知道你會這種反應,我就不跟你說了!」倪暖暖後悔萬分。
「暖暖,那個男人真的生氣了。」倪柔柔一本正經的說。
「我又不是存心要造成那種狀況。」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我想余烈他冷靜下來之後也會了解,但問題是……你要怎麼搞定他?」她還沒有再和江國邦結婚的打算,但他們倆的復合之路走得挺順的,倪柔柔衷心的希望妹妹與余烈的亦是。
「想復合的人是他!」倪暖暖仍氣焰高漲。
「暖暖,不要死鴨子嘴硬了。」
「如果真讓他那麼不爽,那大家算了!」
「暖暖,你真的不會傷心?」
「反正我們本來就已經分手了。」,
「但這男人現在很努力的去達到你所提出的要求。」她都快看不過去了。「你想到這一點沒有?」
「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你還是不是人啊?!」倪柔柔不客氣的罵她。「你有沒有點良知?!你叫他當牛郎,他就當牛郎,你要他變黑道大哥,他被開山刀砍了一刀,你希望他當家庭主夫,他去學烹飪,倪暖暖,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倪柔柔,我是你妹妹!」倪暖暖被罵得有些顏面無光。「親妹妹!」
「我還是得說公道話。」
「那你現在覺得我該怎麼做?」倪暖暖干脆的問。
「去找余烈。」
「做什麼?」
「你是不是女人啊?!」倪柔柔真想好好捶妹妹幾下。「你不會去撒嬌?不會去裝可愛?不會去向他耍賴,要他原諒你嗎?」
「好惡心。」倪暖暖一臉的反感。
「你現在覺得惡心,等到你真正的失去這個男人之後,你會很傷心。」倪柔柔預告的說。
「但我還沒有想好在家庭主夫之後,還有什麼角色可以讓他扮演。」倪暖暖開始絞盡腦汁的想。
「你還要玩?」
「這很有趣、很新鮮啊!」
「暖暖,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手嗎?」倪柔柔語重心長的說,真的開始為妹妹擔心。「一個人的好運和福氣總有用完的一天,你太自我了,你真的不知道自省是什麼東西。」
「姐,你為什麼一直站在余烈那邊,這一切都是他自願,我沒有逼他啊!」倪暖暖有滿月復的委屈。「他怨不了我。」
「暖暖,我和你打賭,有天你會恨死你自己!」倪柔柔說得肯定。
「我才不會!」倪暖暖鐵齒的反駁。
「那我等著看你去撞牆!」
倪暖暖以為余烈會主動和自己聯絡,但是她失望了,一連好幾天他連一通簡訊都不曾傳給她,而多少把自己姐姐的話听進去,她決定該是她低一下頭的時候,加上她已想好余烈接下來可以扮演的角色,所以她去了他的辦公室。
見到了她,余烈並沒有太多的驚喜,雖然她依舊美得宛若縴塵不染的仙子,但他忽然覺得自己要從另一個角度去面對她。
「你可以給我十分鐘吧?!」倪暖暖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所以她客氣的問。
「沒問題。」他態度從容。
「我……已經想好了新的角色。」倪暖暖露出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現在是時候嗎?
「你想好了?」余烈的表情則有點怪異。
「是啊!我想了好久。」
「想了好久……」他重復她的話。
「我不曾認識過半個演藝圈內的人,你可以自由發揮,以你最崇拜的明星形象出現,然後由我來猜你扮的人是誰。」她很快的說。
「就這樣?!」他帶著「笑容」的問。
「不難的,對不對?」她亦跟著笑。
「暖暖,你還要再這樣玩下去?」他看著她,目光很冰冷。
「余烈,我們說好的。」
「我退出,我不玩了!」他直接的宣布。
「你……」她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久久反應不過來。
「我很累也很煩,算了吧!」
「你要算了?!」
「之前分手的提議……我想你是對的。」余烈一副鎮定的姿態,他不再任由自己被她擺弄。「暖暖,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是一成不變、很無趣,我承認。」
倪暖暖不知道自己這會該做怎樣的反應比較正確,所以她干脆什麼也不表示。姐姐的話好像應驗了,她將自食惡果。
「我想一定有更好的男人適合你。」
「余烈……」
「我努力過了,但是我發現做我自己是最自在,我曾經不想失去你,可是如果這意謂著我得虐待、委屈自己來迎合你,那麼……」他攤攤手。「我放棄!」
「我絕沒有要虐待、折磨你啊!」她喊冤。
「你可能沒有這意思,但是我的感受並不好,暖暖,我輸了!」
「你一定是還在氣那晚的事。」
「暖暖,那晚的事只是個導火線,我想問題的癥結不全是在我,你自己的心態或許也需要調整,你永遠都是對的嗎?」他淡淡一笑。
倪暖暖掩著口,生怕自己哭出來。
「我們曾有過美好的時光,我寧願把它們放在我的記憶之盒里。」他又說。
「那麼……」她放下手,強作無所謂的看著他。「一切就到這里結束了?」
「暖暖,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她嗤之以鼻的哼道。
「既然做不成情人、夫妻,那就只能當朋友了。」他一臉的豁達。
「余烈,你確定你不後悔?」倪暖暖再問一次,眼神非常的犀利。「你可不要再來求我,我不會再心軟一次,你想清楚了。」
余烈只是搖頭。
「我絕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她吼。
「暖暖……」余烈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聲音則冷硬、生疏。「你居然會搞不清楚狀況!」
她只是倔強的轉身。
「等等!」余烈忽然叫住了她。「我還有一句話要問你。」他的語氣非常嚴肅。
她轉回身的看著他,眼神是既憤怒又受傷的。
「你剛剛問我會不會後悔,那麼你呢?」
「我不會後悔。」她想也不想的說。
「好!這樣最好。」
「我絕不後悔!」說完她沖了出去。
一會汪安迪走了進來,見上司只是坐在椅子里抽煙、批公文,並沒有什麼多大的情緒波動,不像是……不像是倪暖暖。
「總裁,我剛剛看到倪暖暖……」汪安迪小心翼翼的開口。「她是哭著跑出去的。」
「我知道。」余烈面不改色的說。
「你們……」
「我不必再當什麼復合式的情人,安迪,我現在只要做我自己就好,我是什麼就是什麼!」
他的心此刻並不好受,但是他會熬過去,與其要那麼沒有自我的維護一段感情,他不如看開,人生苦短,何苦為難自己。
「你和倪暖暖真的……完了?」
「差不多。」
「你不會放不下。」
「現在看看是誰放不下了。」在他心底深處還殘存了一丁點的希望。「接下來要看她要怎麼走,我已經做得太多、太過了!」
倪暖暖不曾用這麼驚天動地的方式哭過,而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也不曾見她這麼的失控、歇斯底里,她像是完全崩潰了似的,口中直喊著余烈該下地獄,應該被千刀萬剮。
「這次真分了?」
「不知道是為什麼?」
「沒想到暖暖會這麼傷心。」
倪暖暖本來已不想再哭,因為她知道哭泣改變不了結果,只是顯示她的不灑月兌懦弱,可是她們三人這樣一人一句的發表意見,又把她給弄得更加不堪。
除了哭……難道真要她去撞牆嗎?
「暖暖,別哭了吧!」
「哭是弱者的行為,而我們暖暖不是弱者。」
「說出來大家想想辦法嘛!」
但是她還是哭,如果只是說出來就能解決問題,那麼這世界早巳大同了。
「暖暖!」游家寶忽然吼她。
「你哭夠了沒?!」程亦菁亦跟進。
曾向陽則輕推著她的肩,在她的耳邊低語。「暖暖,你這樣沒命的哭真的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有我們三個朋友在你身邊,你絕不是孤單一人的。」
倪暖暖終于由大哭變成了輕位。
「余烈干了什麼好事?」游家寶問。「是不是他欺負你?如果是這樣,我們去替你討回公道。」
倪暖暖猛搖頭。
「那麼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的傷心欲絕?」程亦菁想破腦袋的猜。「他劈腿?」
倪暖暖變成啜泣的搖頭。
「那麼是怎樣?」曾向陽急了。
「他……他不玩了。」倪暖暖哽咽的答道。
「不玩了?!」三個女人異口同聲。
「他說他累了、煩了。」
「暖暖……」游家寶一臉同情。
「早告訴你要適可而止。」程亦菁嘆氣。
「只是這樣嗎?」
曾向陽總是持較正面的看法。「那麼,如果你改一改自己的心態,也許……」
「為什麼我要改?我是哪里錯了?!」倪暖暖卻一點也不認錯的大聲吼叫。「他以為我會在乎他不玩了?他以為我會在乎和他拜拜?當初主動提分手的人是我,他到底記不記得啊?!」
「慘了!暖暖慘了。」游家寶感慨的說。
「她還死不認錯!」程亦菁又再一嘆。
「還有得苦讓她受!」曾向陽擔心的看倪暖暖一眼。「痛苦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