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請馮剛離開後,侯艷芸才來到樓梯間,關克漢已等在那,像等著審問她似的,而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他又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她?
「關先生——」因為這里還算是歐陽奇的勢力範圍,就算是給她老板面子,她還是謹守分寸的叫道。
「那個向你求婚的人是誰?」不再理會她仍叫他關先生,關克漢現在比較急切的是想搞清楚這整件事。
「我大學時的學長。」她坦然回他。
「學長……」他的眼神帶著殺氣。「原來是學長和學妹的關系!」
「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嗎?」她準備閃人。
「還早呢,」他伸直一只手臂擋在她的胸前。「還沒有問清楚!」
抬頭看他,她覺得他實在管太多了。「哪里還不清楚?我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敢去拉下他的手臂,但是她真的生氣了。「關克漢,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牽扯了。」
「他向你求婚?」他卻自顧自的又問。
「開玩笑的!」她回答。
「不是真的嗎?」
煩躁的爬了爬頭發,「不是真的!」她不耐地扯開喉嚨說。
「但他想追你吧?!」
「我沒有問他,如果他是呢?」侯艷芸捺著性子。「關先生,難道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得到你的認可嗎?」
他臭著臉的垂下手臂,眼神陰沉。
「有人追我你是看不過去嗎?」她不滿的問他。
「我這麼說了嗎?」
「那你這算什麼?」
「我沒做什麼啊!」他一概不承認。
「你這種舉動……你知道我的學長會怎麼想嗎?」她只覺得很嘔。「他一定會以為我和你之間有什麼,但明明我們並沒有,我最討厭被人家誤會了,女人的名譽——」
「怎麼?!你現在是紅杏出牆還是水性楊花了?」他比她大聲。「誰破壞你的名譽,我是對你做了什麼嗎?會被誤會什麼?」
她怒極。「你的態度真差勁!」
「我只是在問你事情。」
「你沒有資格。」
這句話讓他頓時氣紅了眼,「辦公室不是談倩說愛的地方!」
「這里不是你的辦公室。」
「是我哥兒們的辦公室!」說著他突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不是你可以和你那個學長有說有笑,表演什麼求婚記的地方,你喜歡引人側目、喜歡出風頭是不是?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膚淺?」
一股委屈倏地自胸口竄升至喉嚨。「你說我膚淺?」她哽咽。
「你是!現在!」
用雙手拉下他捏住她下巴的大手,她知道哭是弱者的行為,更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但她的心好酸、好澀。為什麼她要受到這種羞辱?為什麼她要受到他這種不人道的待遇?
「你又要哭?!」他吼。
「我才不膚淺!」她亦叫。
看著她的淚,他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生誰的氣。「你以前——」
「我學長只是送了我一盒很貴重的餅乾,很自然的開起了餅乾的玩笑,」她是哭了,而且哭得抽抽噎噎的,但說什麼都要捍衛自己的名聲。「那只是玩笑,不是在調情,也不是在招蜂引蝶,他是學長,我們又不是不熟。」
「但你忘了你多保守,多傳統嗎?」他緩聲指責。「你那個學長可是牽著你的手,單腳跪下來向你求婚的哦!」
「好玩而已。」
「很多事不能只是好玩。」
「那你要怎樣嘛?!」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叫我去死嗎?」
「我才不會叫你去死。」他咬牙道。
「那你還要講什麼?」她哭喊。這男人最討厭了,除了把她氣哭還會什麼!
「我不準,」他指著她。「我不準再有這樣的事在辦公室里發生。」他不要再看見別人和她親密的樣子。
「那在外面就可以嗎?」她邊哭邊頂嘴。「好,以後我就約在外面開玩笑。」
必克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已哭得像是淚人兒的侯艷芸拉到自己的胸前,只差一丁點距離就可以吻住她,但是,捧著她的臉看了半晌,他卻方寸大亂。
她無辜的眼神、無辜的臉只能直勾勾地看他,因為他的雙手控制住了她整個頭。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頹喪地對著她低吼。
「先放開你的手!」她生氣的晃了晃頭。
「我只是……」他又說不下去。
「你只是無聊!」
溫柔的放開她的臉,他從口袋中拿出了他的手帕,這回他沒把手帕交給她,而是主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他也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在確定她的瞼上已沒有一滴淚水時,關克漢才收起手帕,苦澀的想著他已經把她弄哭兩次了。
「所以你和你這個學長之間並沒有什麼?」他要求她的保證。
她紅著一雙眼答,「現在當然沒有。」
「而你不保證以後不會有?」他再一次變臉。
「以後的事誰知道!」她嘴硬的說。
「侯艷芸,我對你……」他居然也有不知怎麼跟女人啟齒、表明態度的一天?他一向對女人游刀有余,從來不曾踫到任何的難題,但現在,他真的不知所措。
「上班時間到了!」她不快地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表。
「我有話……」
「說啊!」她像是沒發現他欲言又止下隱藏的情意,只是不斷催他。「現在說清楚啊!」
必克漢一個挫敗的表情。「以後不準任何男人到辦公室找你做「公事以外」的事!」
「不是上班時間也都不行嗎?」
「都不行。」
「好!」她反常的微笑同意。「我想這所謂的「任何男人」有包括你在內吧。」
「我是歐陽奇的好哥兒們,我當然可以來。」他有些蠻橫的表示。
「你當然可以來,但請不要和我說「公事以外」的話或做「公事以外」的事。」
仰起頭,他的大男人意識再度冒出。「你沒有資格限制我。」
「你也沒有資格管我做什麼。」
「我就要管!」他像個幼稚的孩童一般叫囂。
「那我辭職可以吧?」侯艷芸在學會打扮後連個性都凶悍了些,也多了自信和力量。「我不為你的哥兒們工作可以吧?」
「你來這套?!」他眯眼寒聲問。
「被你逼的。」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氣可保百年身,關克漢此時即使有再多的怒氣也讓她的狠話給壓了下來。
「回去上班,侯艷芸,你不會辭職!」他強硬地告訴她。
凝眸一睞,「那你不會管我了?」
「我現在不想再和你說話!」他不想看她因此而高興的樣子。
「回去!」
「惡人先告狀。」侯艷芸邊走邊小聲回敬。
「還沒完呢!」關克漢亦嘀咕。「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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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們合作愉快!」裘芳和關克漢握手,一臉的自信與女強人氣息。
「一定的。」他也抱以微笑。
「一起吃晚飯慶祝?」她順水推舟。
必克漢告訴自己該點頭,這項合約可以為彼此帶來驚人的利潤,而且簽約過程又一波三折,中間有一些角力和爾虞我詐,現在好不容易把合約簽了,大家都可以喘口氣,吃頓飯是最簡單的事,但……
他看著裘芳,一個大方美麗、事業有成的女人,據說她身家驚人,還有哈佛的學位,智商超高,最難的是她不只愛美食,還會烹飪,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找出幾個。
她可以拿九十九分,因為沒有女人十全十美,任何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至于她對他的好感,他是可以明顯感受,也確信只要自己「半推半就」,這個女人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是……
可是他不想啊!
「有困難嗎?」她故作驚訝的問。
「合約?沒有。」他抽回手。
「我是說晚飯。」她淺笑。
「晚飯……」他未置可否。
「吃過飯我可以帶你去一家新開的夜店,由一群藝人投資,玩得很瘋、很野,我們可以去開開眼界,換下現在我們身上的西裝、套裝,盡情的玩樂一下。」她一向是個能動能靜的女人。
「听起來不錯。」他還是沒有點頭。
「據我所知,你和歐陽奇那一票男人也玩得很狂。」她早已打听過。
他淺笑,「那是年輕時。」
「你現在才三十五歲!」
他是才三十五歲,但現在腦中想的居然是租幾片DVD,和侯艷芸抱著一桶爆米花,赤腳坐在沙發上,然後一起欣賞一部好片,就只是這麼簡單,沒有瘋狂玩樂、沒有徹夜狂歡,這些年來,他玩夠了。
「關克漢,不必考慮這麼久吧?」裘芳的氣勢頗強,有些咄咄逼人的問︰「不想和我出去?」
「我只是在想我今晚是否還有其他事。」他不想給她難堪,畢竟大家還要合作下去,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他不想難做人。
「問你秘書不是比較快?」
必克漢遲疑了下。
「我替你問!」裘芳馬上轉身去找他的秘書,她果真是個不拖泥帶水的女人。
知道和裘芳保持友好關系對大家都有好處,因為她在科技界可是有點來頭,只要搞定她的人,他可以省去很多的時間與精力,但他就是一點勁也提不起來。
「你秘書說你晚上有個飯局。」她又走了回來。「但不是很重要。」
「她說不是很重要?!」關克漢有些不悅。
「也不是她說不重要,而是……」她拋出一個媚眼,「和我吃飯不是更重要嗎?」
「你好像非吃這頓飯不可?」他把不快放心中。
「慶祝嘛!」
「那就吃吧。」他無所謂。
「我現在回去打扮、換衣服,你七點到我家來接我;」裘芳雀躍的說,好像一切在她預料之中。
「你不回公司了?!」
「錢慢慢賺,享受人生比較重要。」她給了他一個飛吻。
「不要遲到哦!」
必克漢沒表示什麼,心卻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他當然想享受人生,但對象不是裘芳。
不是這個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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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芷萍因為歐陽奇接到一通電話之後就匆忙離開她而非常的不爽,他甚至沒有交代是什麼事,對方是誰,所以她決定關上手機,接著混到她堂妹這里。
侯艷芸在家,她這個舊石器時代的女人正在熨衣服,看她一副恰然自得,沒有男人陪伴完全不是問題的自在神情,侯芷萍看了氣更多。
「你沒有半個約會嗎?」她凶巴巴的問。
侯艷芸理所當然的回答,「沒有人約我啊!」
「你那個學長呢?」
「帶團到澳洲去了。」
「關克漢呢?」侯芷萍故意漫不經心的提起。
但是侯艷芸的反應可一點也不散漫,只見她拿苦熨斗像是要當武器,如果誰敢再亂說,她搞不好會用熨斗把她的嘴巴熨粘在一塊。
「開不起玩笑?」侯芷萍正經了些。
「有些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是說你和關克漢沒有一點進展?」
「侯芷萍!」她差一點就把熨斗丟向她親愛的堂姊。「不要再把關克漢和我扯在一起!」
「他該有行動的。」
說不清心頭那股莫名煩躁從何而來,她下意識的停止深究。
「可以請你回家嗎?」她開始趕人。「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洗衣服、拖地,熨衣服、澆花嗎?」侯芷萍不贊同的搖搖頭。「你去做一點刺激些的事好嗎?」
「堂姊,如果你有刺激些的事好做,來找我做什麼?」侯艷芸微諷的勾起唇。「你不會在這里的。」
「我是被人放鴿子的。」她恨恨答道。
「誰啊?」侯艷芸興奮。
「干嗎告訴你。」
「你交男朋友了?!」
「不該嗎?」侯芷萍語氣很沖,「失婚就不能再交男朋友?不能再重新開始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想知道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和你之間又沒有秘密,更何況我們這麼常在一塊,怎麼會連你交男朋友我都不知道!」她拔掉熨斗插頭,坐到了堂姊的身邊。
「我又不用事事都向你報告,而且跟你說也沒有用,你什麼戀愛經驗都沒有,說了也是白說。」侯芷萍保密到家。
「我認識這個男人嗎?」侯艷芸卻追問不停。
「不告訴你啦!」
「堂姊……」
「少羅唆!」侯芷萍說完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還不接嗎?」
侯艷芸听話的去接了電話,在一聲喂之後,表情開始有了變化,她邊听邊看著一旁的堂姊,完全無法理解而且感到不可思議,最後她古怪地把電話遞出。
「找你的。」她一臉很奇怪的樣子。
聞言,她也蹙起眉。「是誰?」
「我的老板。」
侯芷萍有想過她關機之後歐陽奇可能會打來這里,但她只是想想,沒有料到他真的敢打到這里來找她。
他太大膽了。「你確定他要找的是我?」侯芷萍裝迷糊。
「他說是要找侯芷萍。」
「你不會說我不在這里嗎?」
「我為什麼要撒謊?」
「你……」她這下不知道要怎麼在她堂妹的面前講這通電話了,于是她只好掛上電話,一副狀況外的神情。
「堂姊?」侯艷芸大感錯愕。
侯芷萍尷尬的笑。「他一定是打錯了。」
「他可能有急事。」
「那他會再打來吧。」侯芷萍像是不在意一般拿起了自己的皮包。「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你不是才剛到不久嗎?」侯艷芸這下不懷疑都不行了。
「你和我的老板……你們之間……」
「沒事。」才一說完電話鈴聲又開始狂響,于是她很大姊頭的撂下一句,「活該!」
「堂姊!」侯艷芸急了。
「接不接隨便你。」
「但是……」
「我走了。」她轉身朝著大門前進。「如果你接了電話,就叫那個男人去撞牆。」
「侯芷萍……」
「而且要多撞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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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奇不知道情況怎會如此離譜,當他趕到現場時,關克漢已是一臉血,額頭上的一道傷口還在不斷的涌出鮮血,桌椅倒的倒、被毀的被毀,情況糟到連警察都來了,不一會救護車也來到現場。
必克漢額頭縫了二十幾針,幸好沒有生命危險,當歐陽奇要送他回家時,他還想要繞去報社一趟。
「現在去報社?!」歐陽奇以為他的後腦也被K了。「大半夜了耶。」
「我和裘芳被拍到了。」關克漢淡淡的說。
「被拍到什麼?」
「她被三個老外調戲,我英雄救美,然後就是開打。」他很嘔。「可是現場居然有記者!」
「這不是什麼丑聞啊。」
「你知道那些記者會怎麼渲染嗎?」
「男未婚、女未嫁,你是在擔心什麼?」
他當然會擔心,如果侯艷芸看了報紙,她會怎麼想他呢?
「克漢,你和裘芳是怎麼回事?」看好友極力想撇清的樣子,歐陽奇八卦的追問了下。
「我們只是慶祝合作成功。」
他一臉不信,「這麼單純?!」
「的確是這麼單純。」
「她很「熱門」哦!」
「我沒有興趣。」
「那你干嗎英雄救美?」歐陽奇微微嘲弄的語氣,「夜店里有圍事、有保鏢、有兄弟,如果她真被調戲,自然會有人出面,還輪得到你一個打三個嗎?克漢,我們早過了強出頭的年紀。」
「裘芳是我的女伴,我有必要保護她,這是做男人的基本。」
必克漢並不後悔。「現在要看看總編輯會不會被收買。」
「肯定不會!」歐陽奇打包票。
「為什麼?」
「你這一開打,可以刺激報紙的銷量,好歹你也是堂堂一個大總裁,加上和翁妮那個超級名模又有一腿,這條新聞絕對可以放頭條,大家也會去追問翁妮的看法。」歐陽奇太了解媒體生態了。
必克漢低低咒罵了一句。
「你要不要出國避風頭?」歐陽奇建議。
他輕啐了聲,「我又不是殺人放火或是叛國。」
「但這些天記者會追著你跑。」
他不怕記者追著他,他只怕……「阿奇,以後你公司門禁要嚴一點,不要隨便張三李四都可以進到你的公司里。」
「你想表達什麼?」歐陽奇不懂。
他只是撇開臉,不甚開心的說︰「侯艷芸開始引來狂蜂浪蝶了。」
「克漢,你對艷芸到底有沒有企圖?」歐陽奇乾脆明著問,「你想怎?!」
必克漢只是輕按著額頭上的紗布,沒想到三十五歲了還搞列破相,本來他可以閃過的,如果不是裘芳忽然一聲尖叫令他分心,今天他又怎麼會弄到這麼狼狽、這麼難以收拾的地步。
「你動心了?!」歐陽奇自行推斷。
「我只知道我並不想和她牽扯,她不是我要的類型,但是就是會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與難以解釋的因素一直把我推到她的身邊。」關克漢悶悶的順了順頭發。「還是送我回家吧!」
「那報社?」
「刊就刊吧!」他無所謂了。
「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侯艷芸就是會那麼看我,那麼多一個女人、多一則新聞又如何?」
「你這不是在自暴自棄吧?」
「我只是懶得再煩心了。」靠向椅背,他顯得有些疲倦。
「肯承認自己失敗了?」
「想到侯艷芸那些莫名的原則,他就寒心,但相對的,這樣的女人不是也彌足珍貴嗎?如果她是他的……她就真的只屬于他一個人而已。
「阿奇,這麼突然的把你找來,」關克漢拍了下他的肩。
「謝了!」
「好哥兒們客氣什麼?」歐陽奇笑著,只是一想到侯芷萍的脾氣,和他最後打電話到艷芸的家里去找她,只怕紙是包不住火了。「克漢,我想有件事你早晚會知道,不如我先說。」
「什麼事?」
「我正在和侯芷萍來往。」
「侯芷萍?!」關克漢一時聯想不起來。
深吸口氣,他全盤托出。「艷芸的那個堂姊。」
「你和侯艷芸的堂姊在來往?」關克漢大為意外。「怎麼開始的?你是怎麼有這機會的?」
「緣份吧!」他還是笑。
「侯艷芸知道嗎?」
「現在應該知道了。」歐陽奇沒有打算隱瞞。「她是失婚又不是已婚,我是被甩又不是劈腿,沒有什麼理由不能在一起。」
「說得好!餅去我女人紀錄輝煌又如何?大家心甘情願罷了,侯艷芸的原則再堅定也有個彈性空間,為什麼我不能追她?」關克漢突然領悟。「我決定放手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