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作狂尚舒官變得盡可能早點離開公司回家,假日更是不出門,如果非得要出門,他也是盡量帶穆白瑰一起去。他信了弟弟尚舒關的話,只要多相處,穆白瑰一定會喜歡上他。
穆白瑰表面上是管家,可其實她在外人看來比較像是女主人,因為鐘點佣人照樣會來打掃,而他只要能準時下班,還得帶吃的回來給她,她這管家的主要工作只有——看卡通、看DVD、把他的屋子看好而已。
他想,真喜歡上一個人大概就是如此,學會去包容、溺愛、接受那個或許並不完美的人。
排除了萬難,尚舒官今晚七點就回到家。
他已在一家五星級飯店訂好了位子,先點了整套的套餐,只等他帶穆白瑰一起去享受。
這是驚喜,也是他想讓彼此感情加溫的小伎倆,今晚他要寵壞穆白瑰,要她正式由管家變成他的女王。
「穆白瑰……」他一進門就叫著她的名字,一路走進客廳卻沒看見人影。
既然她不在客廳里,那可能是在這屋子里的某個角落。
「我回來了!」他提高了音量。
沒有人沖出來,屋內仍是一片死寂。
「白目鬼,我不玩捉迷藏。」他的聲音里多了點急躁,「我在餐廳訂了位子,快出來。」
沒有人回答他。
「限你三秒鐘之內給我出來。」他下了最後通牒。
而在三秒鐘之後,尚舒官才確定她不在家。
他先是有點不悅的往沙發上一坐,但隨即告訴自己,或許她只是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或是去超市添購日用品,也可能是到附近晃一晃,她曾說過她有散步的習慣……
反正他就是認為,穆自瑰很快就會回家。
但是他錯了。
半個小時後,他接到飯店餐廳確認訂位的電話,他只好取消訂位,因為鐵定趕不上。
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穆白瑰的人影。
終于沉不住氣的尚舒官,直接沖到了她所住的客房,想知道她到底是不在家,還是「離開」了。他一打開房門,就看到梳妝上她正在充電的手機。
那麼……她只是出去了,而且沒帶手機。
說不出自己心中的酸意和怒氣,他悶悶的走出客房,一心只想知道這個白目鬼是去了哪里,為什麼不先打通電話告知他。
回到客廳沙發上坐好,他決定就這麼坐著等她回家,他要知道她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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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瑰急急忙忙的趕在午夜十二點之前返家,並不是當自己是灰姑娘,生怕馬車變回南瓜,而是想比尚舒官早回家,只要比他早一分鐘,他甚至不會知道她才剛回來。
她目前的身份是他的管家,說什麼都要認份一些,不要弄到自己下不了台。
可是穆白瑰的如意算盤打壞了,當她沖進客廳時,正好看見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居然在看……卡通頻道?!她不知道看電視的習慣也會傳染,尚舒官一向只看新聞頻道的。
發現他在家,她除了覺得意外還有皮要繃緊一點的心理準備。
「你在啊?」她偷偷吐舌。
尚舒官把電視給關了,接著把遙控器狠狠的往沙發上—摔。
她就知道情況不是很妙,但是……她有出去的自由吧?!她是他的管家,又不是老婆或女友,他有發脾氣的資格嗎?
「我去唱歌……」但她還是不問自答,趕快自己說明,「在KTV,和卓涵姊、晴羽姊,還有公司的一些人。」
尚舒官瞄了她一眼,眼神充滿殺氣。
「晴羽姊過生日。」她又說︰「我的手機沒電了,所以……」
「在場的人手機全都沒有電嗎?」他終于開了口,但是口氣比雪還要冷。
「有電吧!」
「那你不會借一下嗎?」
「做什麼?」
「打給我。」
「打給你?為什麼?」她一頭霧水。
「為什麼?」尚舒官氣得跳了起來,「你居然問我為什麼?你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早回家、會擔心、會著魔似的到處尋找你的下落嗎?」
「你干麼要著魔似的尋找我的下落?」穆白瑰不解,「我又不是出遠門,只是去唱個歌。」
「我知道你只是和人家出去唱歌嗎?」他質問她。
「不知道吧!」
「那你說我會不會擔心?」
「你只是湊巧比我早回來。」
「所以你是常在外面狂歡、流連,今晚只是不巧被我抓到?」尚舒官更加火冒三丈。難道當他認為她在家的時候,她居然都不在,而他一直被她給耍了?
「狂歡?流連?」她錯愕的張口。
他咬牙切齒問︰「我在公司加班時,你不全是靠卡通或DVD打發時間吧?」
「你在暗示什麼?」她再遲鈍也知道尚舒官是在羞辱她。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單純、白目!」
「現在呢?」
「狡猾、不安于室。」
穆白瑰氣得也把她的皮包往沙發上一摔。「我不過是剛好出去唱一次歌,而且還是和自己以前的同事,你居然敢說我狡猾又不安于室,那送我回家的男同事呢?你是不是要說我和他有一腿?」
「有嗎?」尚舒官被怒火燒得失去理智,居然這麼問了。
「你……」她傻了。
這真是在對她做「人格謀殺」,她一向潔身自愛,可是他卻當她好像是什麼蕩婦、婬娃,有沒有搞錯啊?!他憑什麼這麼安她罪名,他有資格嗎?
說到資格……穆白瑰忽然如冰水灌頂般,霎時醒了過來。
她正色質問道︰「你是我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今天就算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也管不著我,不是嗎?還是你根本就是討厭我,想找我碴!」
尚舒官的心隨著她拋出的一句句質問而變冷,以為自己的一片情意被她無情的踐踏,但一听見最後那一句,他瞬間明白了——這女人根本就處在狀況外,壓根沒接收到他發出的「愛的電波」!
「你這個遲鈍的白目鬼,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只對你好,為什麼陪你看電視,為什麼因為你不在家而在這里枯等了五個小時?這算是哪門子的討厭?!」
「所以你對我……」穆白瑰不敢自作多情,所以遲疑的問︰「不討厭?」
「不討厭就是什麼?」尚舒官凝視她。
「有點……喜歡?!」
「你不要問我,去問問你自己的感覺!」他忽然覺得好累,等了她五個小時,也生了五個小時的氣,為她擔了五個小時的心,他覺得夠了。
「尚舒宮……」第一次看見他露出受傷的表情,她心中突然有點酸澀,「你把話講清楚——」
「我已經講得夠清楚了!」他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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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自己的行李,穆白瑰打算離開,可是就在此時,尚舒官闖了進來,他先是冷冷的看看她的行李,又側頭瞄她。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
穆白瑰既覺得害怕又有股莫名的興奮。
「只要我不準你走,你就走不了!」他大步走過來,伸出手掐住她的肩膀,逼她放下行李,「你是我的,哪里也不準去!」
「尚舒官……」她整個人都昏了。
「我的!」
他霸道的吻上她,強悍的挑開她的唇,好讓他的舌頭探人。
她想推開他、想呼吸,可是他的吻太熾烈、太蠻橫,使她失神,不能自己的響應著他,屈眼在他的挑逗及強取豪奪之下……
他的手開始熟練又不耐煩的扯著她的衣服,一陣涼意瞬間撲向了她,令她整個人為之一僵。
「不要!」她推著他。
「穆白瑰,你是我的!」
當尚舒官的雙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軟時,她倒抽了一口氣,情不自禁的顫栗著,由喉中逸出無意識的低吟。
他的舌頭和手指不停的在她身上探索,直到她完全的臣服在他的之下,膝蓋突然一軟,整個人無力的靠向了他。
他發出了勝利的笑聲,不費吹灰之力就抱起了穆白瑰,然後和她一起倒向雙人床,他的手飛快的月兌去了兩人之間的束縛。
「我會恨你……」穆白瑰半推半就的說。
「那就恨吧!」他用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雙手,故意將她的手舉過頭頂,把她牢牢的定在床上。「我要看著你!我要享受你胴體的每一寸……」
「不要……」
接下來,尚舒官果真用他的雙眼,仔細而且熱烈的看遍了她的嬌軀,使她打從心底冒出強烈的羞恥感,和一種莫名的快感。
他更慢慢低下頭吻著她的蓓蕾,用他的牙齒和舌頭折磨著她、凌遲她的感官,直到她因為他的挑逗而哽咽。
「求求你……」她哭泣哀求。
「求我什麼?」
「我要你……」
「我也要你!」尚舒官的眼神充滿激情和欲火,「穆白瑰,我已經等一輩子了……」
「愛我!」她狂亂的祈求。
「說你愛我!」他命令她。
「我愛你,尚舒官!」
「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無止境的渴望令她不顧任何形象,發了狂似的喊著。
尚舒官不再說任何話,這時言語已是多余,他用他驚人的熱情去滿足她,他的沖有力而堅定,一次次宣告她是屬于他的,而他也是屬于她的,他們的身軀緊密和成一體,他們的心也合而為一。
「尚舒官,我愛你……」高潮就這麼無預警的到來,那種猛烈的喜悅和滿足令她——
突然驚醒!
穆白瑰是被嚇醒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喊出聲,但她醒了,還被嚇到在床上坐正。
她和尚舒官?!
她馬上伸手扭開了床頭的小燈,證實剛剛是一場……春夢。
她一定是被他那番曖昧不清的話給影響了,才會作了這麼奇怪的夢。
但為什麼此時她的臉、她的身體都在發燙?連她的心……也跟著火熱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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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舒官並不指望早上會有咖啡或是早點,他走出房間後,直接住家門移動。
在經過昨夜那一場不算小的沖突後,他不知道穆白瑰想通了什麼沒有,以她那種白目的個性,搞不好仍會以為他只是一個自以為是或妄自尊大的男人。
但是一到家門口,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穆白瑰盤著腿坐在門邊,奸像是在等他,她的臉上有種自然的紅暈,雙眼看起來不是很清亮,似乎沒睡好,可是她的臉色就是……有—種「春意盎然」的感覺,並且好像不太敢直視他。
見他要出門,她站了起來,尚舒官這會才發現她的手中拿了個保溫瓶。
「你的咖啡。」她遞到他的面前。
「謝謝。」他接了過去。
穆白瑰還是沒有直視他,她的視線轉來轉去,可是就好像不敢和他四目相交。
「想說什麼嗎?」尚舒官幫她找台階下。
「今天……你會早點回家嗎?」她小心的問。
「做什麼?」他馬上想到昨晚的事,「你想確定我是不是會早回家,然後才好安排今天晚上的事嗎?又有人生日,要去KTV唱歌慶祝嗎?」
穆白瑰總算看他了,但是眼中射出了憤怒而不是「情意」。這個男人真會惹人生氣!
「我只是想準備晚飯!」
「準備晚飯?!」他怔了一下。
「你昨天晚上……應該等了我很久,都沒去吃飯吧?」
「我不餓。」他不會去提他餓了五個小時,最後氣飽了就睡了,沒必要讓她知道他這麼「執著」。「你現在是想彌補我?」
「我只是想,如果你可以早點回來,那麼……」她露出少有的柔順表情,「我去買些……現成的菜,很多飯店也提供外帶,我可以去買你愛吃的菜,我們共進晚餐。」
「說了半天也不是你自己煮的!」他挖苦。
「我就是不會煮菜啊!」她坦白招供。
「你還當管家?」尚舒官故意糗她,「拿高薪?」
「這麼揶揄我會令你今天開心一些嗎?」穆白瑰不是很在乎的說︰「隨便你挖苦啦!」
「我七點到家。」他給了她答案。
「你可以?」她眼楮亮了。
「我可以。」
「那你喜歡吃什麼?」能夠為他做些什麼,她竟感到很興奮,這才知道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有了感覺。
若不是昨夜那場逼真、令她直到現在都會臉紅心跳的夢,她可能還不會這麼快正視自己對他的感情。
「我不是很挑嘴的人。」他不想讓她太麻煩。
「哼!你看起來就是很挑嘴的人。」
「你準備什麼都好。」他和她的視線交纏在一起,「你喜歡吃的,我也會喜歡吃,很簡單!」
她真的能夠相信這個男人是喜歡自己的嗎?但是他為什麼不直接、大聲的說他喜歡她呢?
他在等適合的時機?
「那……晚上七點見了。」穆白瑰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如果你臨時有其他要事——」
「七點。」他給了她肯定的答復。
穆白瑰開心得差一點就沖動的上前去抱他,但是這會她只是替他開了大門,然後微笑送他出門,就像個……好管家。
目前——只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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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瑰興高采烈的出門采買,為了想制造和尚舒官不期而遇的機會,她還挑位于公司附近的飯店,心想搞不好會踫上他。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因為尚舒官出入公司都是經由地下停車場,需要什麼東西也會有小妹幫忙準備,她想象小說里的情節一樣和他在街上巧遇,那簡直是作夢。她想見他……只能等到今晚七點吧!
可是在經過公司附近的咖啡屋,她正想著要不要進去買幾塊蛋糕當今晚的甜點時,她竟然透過咖啡屋的玻璃窗看到了……卓涵和尚舒官。
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有什麼事不能在辦公室里談?
而且透過玻璃窗,她看到了尚舒官哀求、熱切的眼神,這絕不是談公事時會有的眼神,更叫她心生懷疑。
當沒有見到這回事,轉身走開嗎?
如果事情發生在昨天之前,她或許會這麼做,但在听過他近乎告白的話,而她也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後——
不可能!
為了想靠近一點偷听他們的對話,穆白瑰立刻沖去買了頂漁夫帽,還把自己的長發塞進帽子里,戴上超大的墨鏡,大搖大擺的進了咖啡屋,然後特別挑離他們最近的小桌子,背對著他們坐下。
卓涵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奇怪的女人,更沒有去想大白天的進咖啡屋為什麼要戴漁夫帽,她只想著要怎麼應付對面的男人。
「你放棄吧,我們不可能更進一步了!」
「卓涵,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尚舒關不喜歡失敗,他不死心的繼續努力。
「不會成功的事就不要浪費時間!」
「你怎麼知道不會成功?」
「我們又下適合!」卓涵凶巴巴的道︰「個性南轅北轍,習慣天壤之別,相處這麼久了,你怎麼會沒有發現?」
「個性可以互補,習慣可以互相適應,只要我們都有心,有什麼做不到的?」他沒有踫過這麼強勢、霸道的女人,「我可以努力配合你!」
「我才不要你的配合!」
「算我死皮賴臉好嗎?」
「尚舒關,你明明有很多其他的機會,為什麼不去把握呢?」
「我只要你啊!」
听了這句簡潔有力的告白,穆白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的心都快要跳動不下去了。尚舒官在追卓涵姊?難道其實他心中愛的人是卓涵姊,昨晚的一切是自己會錯意了?
「卓涵,你為什麼就是遲遲不肯接受我呢?如果你是想要享受被猛烈追求的過程,我可以辦到!」尚舒關的姿態擺得極低。
看他那副委屈樣,好像在指控她有多狠心,卓涵大動肝火。「—開始我就表態我們倆不會有進展,—直叫你去追別的女人,比我美、比我優秀的女人到處都是,你為什麼就是要來煩我?!」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去喜歡別的女人?」他給了她不屑的一哼,「我試了,沒有用!」
就在這一秒,穆白瑰真正體會到心碎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好像有人拿了一塊碎玻璃,沒有預警、狠狠的刺向了她的心髒,叫痛到沒有力量喊一聲痛,連流血都……毫無所覺。
尚舒官愛的是卓涵姊,即使他對她有一點感覺,那也是因為他愛不到卓涵姊,所以退而求其次的選了她,可他心里最愛的還是卓涵姊。
厘清了這整件事之後,她已經不想再待下去,零點一秒她都不想待。
穆白瑰踉蹌起身的動作引起了卓涵的注意,她不經意的瞄了一眼那個戴漁夫帽的女人。這個背影為什麼讓她覺得很熟悉?
「卓涵,你看著我!」尚舒關不能忍受她的不專心,「你不要不把我當作一回事!」
「你很煩耶!」她的注意力被拉回來,「我不想和浪子有任何牽扯。」
「我可以改!」
「浪子永遠是浪子。」
「你沒听過『浪子回頭』這句話?」
「我只听過……」卓涵嘲諷的一笑,「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