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玻璃鞋 第六章

易彥夫再度睡著後,夢又來了,這次夢見個送來給你。」他將牛皮紙袋遞給她。

「玻璃鞋。」從紙袋鼓起的外形!她確定是另一只玻璃鞋,她高興的迅速拆開紙袋。

謝國平出言阻止她,「田小姐,你可以等我走後再打開。」里面除了玻璃鞋還有離婚協議書。

可已經來不及了,田雨藍已經拆開,玻璃鞋的金色光芒從紙袋里照射了出來,映照著玻璃鞋下的離婚協議書。

她拿出離婚協議書,「彥夫還是想離婚,為什麼他不相信我的話?我和他才是夫妻,我們的姻緣會美滿的。」

謝國平以為她會痛哭流涕,沒想到是這般反應。也好,免得他會不知如何安慰而手足無措。

「謝先生,謝謝你上次幫我接住了玻璃鞋。」她淡淡微笑,白淨的臉頰泛著兩抹嫣紅。

謝國平不得不將目光停留在她臉上,「不客氣。」

他是基于本能從後台沖出去接,不像易彥夫是迫于無奈;那玻璃鞋在空中拋出一個拋物線之後,直落易彥夫頭頂上。

「彥夫他是不是不想回來?」好久沒看到他了。

「他……」田雨藍問得直接,謝國平反而怕傷了她的心而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謝國平不知所措,她嫣然一笑,「我知道他一定是在他前妻那里,不過沒關系,我只要不簽離婚協議書就好了。」她把離婚協議書拋進垃圾桶里。

這女人頭腦是不是有問題?老公在前妻那里,她居然笑得出來!

可她那笑似朝陽般燦爛,透著一抹清純如天使的天真,不似頭腦有問題那種痴痴傻笑。

「田小姐,你不在意彥夫在他前妻那里?」不問清楚她的想法,他會亂猜測她的精神狀態。

「我和彥夫算是半生不熟,不像他和他的前妻那麼熟又有淵源,他不想回家我能體諒。不過,我相信彥夫終究會回來的,這是宿命,誰也改變不了。」

「宿命?你真的相信這種東西?」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是不容我們忽視的。」

他確定她腦袋沒問題,是個人觀念不同,「田小姐,我知道你住屏東,你在台北有朋友嗎?」

她搖搖頭,「我好想出去走一走,可這里投車實在不方便,我快悶慌了。」高級住宅總喜歡與山為鄰,害她寸步難行。

「介意跟我出去嗎?;他不是真听易彥夫的話,而是他感受到她的孤獨,于心不忍。

「可以嗎?」

「當然可以,彥夫不會介意的。」

「我想他也不會。」

「我得先回公司了,彥夫要開會,我一有空就來接你出去走走。」

「那我們算是朋友了,對不對?」

謝國平點點頭。

田雨藍露出一抹築笑,「那你是我在台北惟一的朋友,朋友是不是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你?」

「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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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謝國平來帶田雨藍出門,在易彥夫知情的情況下。

謝國平帶著她在台北市郊外玩了一天,兩人玩得不亦樂乎,感情自然增進不少。

「國平,我應該要回家了。」田雨藍看著夕陽說道。

「天都還沒黑呢。」他舍不得放她走。

一整天相處下來,他受她那分清純不帶胭脂味的美,又帶點土味的可愛吸引,她的思想雖有些令人無奈,卻天真善良得讓人氣不起來。

他相信了易彥夫的話,她天真得足以磨平人的個性。

「我得回家煮飯,彥夫可能會回家吃飯。」

「彥夫不可能回家吃飯。」

「可萬一……如果……」

「沒有萬一,也沒有如果,相信我。走!我帶你到市區吃飯,再去逛逛。」他帶著她上車。

「真的沒有萬一,也沒有如果,否則我這個當妻子的就失職了。」

「彥夫知道我帶你出來,他不會回家吃飯的。況且,他起碼三個星期沒回家了,對吧!」

「是有三個星期了,那我放心了,我們去市區逛逛吧!」

要有力氣逛街,當然得先填飽肚子。謝國平先帶她到一家他常和易彥夫來的高級餐廳。

「我和彥夫常來這里,這里的料理合我們的胃口。」

「那我也要吃吃看,如果我能做出相同的味道,彥夫或許就會回家了。」要捉住一個男人的心,當然得先捉住他的胃。

謝國平嫉妒又心疼她如此等著易彥夫,他一定會找機會跟她說清楚易彥夫對她的心態,然後他要追她。

好歹玻璃鞋他也接了一只!

他們隨著侍者往座位走,一落座,隔壁座位傳來一陣熟悉的嬌笑聲。

「彥夫,是謝國平和你……老婆。」金莎莎故意揶揄道。

田雨藍朝聲音來源看去,看到了她三個星期沒見到的易彥夫和討厭的金莎莎。

不想看金莎莎,她朝易彥夫一笑,「彥夫。」

易彥夫總拒絕不了她的笑顏,他回以一抹尷尬得不得了的笑。

說易彥夫不尷尬是騙人的,怎麼說田雨藍還是他老婆,雖然她和謝國平出游他知道,也是他樂于看見的,可當他親眼看到她和謝國平在一起,那分尷尬和不舒服的感覺硬是竄了出來。

「國平,你陪易太太好玩嗎?」揶揄完了易彥夫,她再揶揄謝國平。

謝國平露出一抹坦然又滿足的笑,其實是在對她的揶揄加以反擊,「當然好玩。易太太平易近人,我們今天玩了不少地方,待會兒吃完飯還要去逛逛,再去看場電影、看夜景,今天準備玩通宵。」

謝國平一說完,田雨藍立刻嬌怯的朝易彥夫問道︰「彥夫,我可以和國平玩通宵嗎?」

易彥夫點點頭,卻是心不甘情不願。這該死的謝國平,好像跟田雨藍玩得真的很高興,瞧他愉快的樣子。

不像他,跟紀玉芙在一起就從沒那麼愉快過。

「彥夫,要不我們晚上也和他們一起玩。」金莎莎使著壞心眼,她無非是想要在田雨藍面前霸佔易彥夫,做無言的宜示。

「我今晚想早點回家。」易彥夫不想瞎攪和。

听易彥夫說要回家,田雨藍立刻向謝國平道︰「國平,彥夫要回家,我也得回家,我們有空再玩。」

「彥夫不是回你那里,他是要回我那里,盡量去玩吧!笨女人。」金莎莎炫耀地說。

田雨藍被她一罵,又得知易彥夫不是要回她那里,她委屈的低下頭想著,難怪他這麼久沒回家,又是他前妻那里、又是金莎莎那里,幾個易彥夫都不夠用。

兩個男人看著她委屈的模樣,心中充滿不舍,二雙厲眸皆瞪向金莎莎,恨不得瞪死她。

易彥夫生氣的道︰「我今晚要回我家。」

金莎莎就像是被將了一宰,氣得說不出話。

田雨藍抬頭,「那我跟你回家。」

「好。」易彥夫爽快的回答。

謝國平把厲眼從金莎莎身上轉向易彥夫,真是好朋友,當著田雨藍的面說要回家,分明是故意的,還說要他追她!,不看謝國平怒視而來的目光,易彥夫低頭吃著他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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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金莎莎和謝國平獨自走了,易彥夫帶著田雨藍在回家的路上繞去看電影、逛夜市、看夜景,玩通宵。

苞她一起玩真的很愉快。易彥夫看著累得一上車就睡著的田雨藍,露出難得的笑容。

「雨藍,到家了。」易彥夫停好車,喚著她。

她動了一動,繼續睡。

「快起來,口水流出來了。」他捏捏她的粉頰。

田雨藍迅速清醒,先吸吸口水再說,免得在易彥夫面前失態。

她一直懷疑他們同房那夜,是不是她流了口水嚇走了易彥夫。

這個可愛的動作引來易彥夫哂然一笑,捏著她粉頰的手改捏她悄挺的鼻子。「騙你的。」

「你好壞。」田雨藍也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彥夫,我那晚是不是流口水把你嚇走了?」

易彥夫的手滑下她的下頜,大拇指輕觸著她的嫣紅唇瓣,「你還像八爪魚一樣纏住我。」

手指的感覺傳到大腦,他真想嘗嘗她的味道。

田雨藍也學他,手滑至他的下頜,大拇指輕觸著他的唇瓣。

「我問過雨彤了,雨彤說我喜歡把人當棉被,還會流口水……」她愈說愈小聲,突然又轉為大聲︰「可是不會打呼。」

怕自己睡姿難看嚇壞了他,結婚前她打听清楚了。

「是嗎?」他故意霹出懷疑的表情。

「是真的!那你呢?你會打呼嗎?我那晚沒听到。」

他微眯起眼想了想,「好像不會。

「回答得那麼慢,一定會。」

「不會。」

「會。」

兩人四目交接,他深幽的眼眸對上她晶亮的眼眸,車內的氣氛由輕松變得噯昧,突地,兩人對笑了起米。‘’

「彥夫,你吻我好不好?我想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這樣的氣氛她不想錯過,要求著。

易彥夫輕觸她唇瓣的手沒有收回,「最好不要。」他怕會失控。

「那我吻你。」這總可以了吧!

「也不好。」一樣會教人失控。

她失望的看著他,易彥夫迅速轉過頭。

「下車了,我要到我前妻那里。」他今晚不能和她同房,他肯定會在半夢半醒間失控。

田雨藍真的失望極了,她以為今晚他們玩得像一對熱戀中的戀人般,已改善了他們半生不熟的關系。

「今晚我玩得好高興,謝謝你。」她打開車門

「不客氣!」他也玩得很高興,跟她在一起很自在、很舒服。

「彥夫,那我以後可以再和你和國平出去玩嗎?」

易彥夫注視著她半晌,緩緩吐出︰「可以。」

她高興得笑了開來,帶著笑離開。

田雨藍一進屋,易彥夫拿起手機檢查著,他和田雨藍在一起看電影、逛街、看夜景時,他故意把手機留在車里。

按了幾個按鍵,他發現手機里有好多通未接來電,不是金莎莎就是謝國平留的,他先回給謝國平。

「我是易彥夫。」

(你真夠朋友,你根本沒帶雨藍回家,還故意關機。)電話一接通,謝國平便是一頓指責。

「我看你們玩得那麼高興,我也想玩嘛。」他輕松的說,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帶她去哪里了?)

「看電影、逛夜市、看夜景。」

(易彥夫,你真夠義氣,那些是我要做的,結果全讓你做了!)他對著話筒怒吼著。

易彥夫把手機拿開,免得耳朵聾了。「我就不能做?我是她老公,我做更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個屁,是你要我追她的,我現在喜歡上她了,決定要追她,你居然強調你是她老公!)

「你喜歡上她了?」他訝異的口氣中有著不可置信和一股酸意。」

(沒錯。彥夫,你不會在我喜歡上雨藍之後,告訴我你不想離婚了吧?)

「怎麼會,你知道我跟紀玉芙的情況。」

(那就好。我會勸雨藍簽離婚協議書,你等著離婚。)

「她願意簽最好,仰仗你的幫忙。」他這句話說得有點言不由衷,在玩得那麼盡興又自在之後。

(我也要仰仗你的幫忙,你告訴雨藍,她可以盡情的跟我在一起,無須顧慮到你的感受。)

無須顧慮到他的感受?他會有什麼特別感受?頂多以後不跟她一起出去玩。「我會跟她說。」

(彥夫,這樣好了,我們一起跟雨藍說,說服她相信我才是她命定的另一半。)謝國平不放心讓易彥夫自己說,誰教他把他要做的事給做了。

「一起說?也好。」這句話他回得茫然。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到你家。)謝國平收了線。

易彥夫掛掉電話,躺進椅背里,一夜的滿足、自在、舒服,頓時又化為空虛侵襲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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