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來的老婆 第四章

雖然不是周末假日,但晶華一樓的Buffet仍然座無虛席。

縱使全球經濟不景氣,但有錢的人依然有錢,吃得起一頓八百塊豪華早餐的,還是大有人在。

此刻,不少服務生都注意到,靠窗的某一桌坐著一對極為出色的男女。

男的英挺卓絕,一身筆挺西服,質料是上好的英國毛料,袖扣是白金瓖造,修長的手指上戴了一枚藍寶石尾戒,手腕上戴著RADO黑瓷腕表,彰顯出獨特的優雅以及內斂的奢華品味。

而那名女子,單單外貌就令人栘不開視線。

她的身段高挑婀娜,豐胸縴腰,足以令男人的鼻血匯集成河,她膚若凝脂白玉,披散著一頭挑染的栗色波浪長發,五官輪廓是驚人的完美,只要她微微一笑,百花都要羞澀的低下頭,鈇合金都會熔成繞指柔。

如此出色的一對,不僅服務生們不時借故過去加水收盤子,就連用餐的客人都三不五時對他們行以注目禮。

有些眼尖的人一眼就認出,那個絕世美女就是近來走紅的模特兒——唐薇。

對于他們所造成的騷動,唐薇和唐磊皆習以為常。

依唐薇的個性,她是不吝惜與眾人分享她的笑容的,可是今天她沒有半點想笑的心情。

唐磊用完沙拉後,打破沉默︰「你今天的話特別少。」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妹妹,約略可以猜出她今天並不開心。

唐薇扯出一抹笑容,戲譫的回答︰「偶爾我也想嘗試扮演『沉默的謎樣美少女』。」

唐磊可沒有被她輕快的語調瞞過。

「『沉默』這兩個字和你搭不上邊。」他關心的看著妹妹,「怎麼了?工作不順利馮?」

「不是。」唐薇沒有抬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盤子里的凱撒沙拉。

「唐薇?」唐薇抬起清澈的大眼,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些薄惱,也有些沮喪。

她這樣的神情是從沒有過的,任何男人看到這樣的眼神,都會願意付出一切以博取美人一笑。

「到底怎麼了?」唐薇將沙拉推到一旁,這才嘟著唇開口︰「我不要白琉璃繼續住在我們家。」

唐磊的回應僅僅是挑了下眉。

「說出個理由,我才可以考慮你的建議。」

「她和我們非親非故。」她指出淺而易見的事實。

唐磊毫不意外她的回答,接著說︰「但她有爸的親筆信,單憑這一點,就算非親非故也構不上趕她走的理由。」

他了解父親,明白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自稱是爸生前的未婚妻,媽咪不會同意讓她住進來的。」

唐磊搖了搖頭,「媽的想法與你的意見是兩回事,不要混為一談。還有呢?」

理由一再被推翻,唐薇開始咬牙切齒的說︰

「她非常雞婆,而且笨手笨腳。」

唐磊覺得好笑,「這也算理由?」

「為什麼不算?我還有更有力的理由——」唐薇繼續據理力爭,「我們甚至模不清她的目的是什麼,跟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唐薇,這一點都不像你會說的話。」他這個妹妹具有男人也難望其項背的冒險精神,「缺乏安全感」這個理由從她口中說出來,實在不具可信度。

「我是認真的!」唐薇有些生氣了。

「是嗎?」

唐磊直勾勾的盯住妹妹,直到她因為心虛別開小臉。

唐磊這個長兄兼一家之主不是干假的,他的弟弟妹妹們哪怕是皺一下眉,他都可以猜到原因,沒有人可以逃過他那雙鷹眼。

看見唐薇氣嘟嘟的小臉,唐磊不由得笑了。

「如何?打算說真話了嗎?」

討厭!什麼都瞞不過他。

唐薇不甘不願地咕噥道︰「你要被搶走了……」

「什麼?」唐磊沒听清楚。

突然,唐薇拍桌,嚇得經過他們身旁的服務生差點打翻托盤。

她忿忿的吼出來︰「我說你要被那女人搶走了啦!」

唐磊再怎麼厲害,也想不到這竟然是唐薇排拒白琉璃的理由。

唐磊失笑,「你在胡說什麼?」

「你心知肚明我沒有胡說。」唐薇可不接受兄長四兩撥千金的回答,「我們都知道你不會對外人發脾氣,可是你今天看到她被碎瓷割傷就發 了!」

「哦?」他啜了一口黑咖啡,以不變應萬變。

「我前天踫巧遇到歐淮,他一看到我就抱怨你,上次在三更半夜把他從被窩里挖起來,只為了治療她的腰傷!」

唐薇激動拍桌控訴,惹來大家的矚目。唐磊冷靜地栘開水杯,免得被妹妹一氣之下打翻。「所以呢?」「所以……」唐薇眼眶一紅,「所以你要被她搶走了啦!嗚……」突然,四周的客人爆出驚呼。

謗據他們斷章取義得到的訊息是——男方腳踏兩條船,女方終于忍無可忍,情緒失控,淚灑當場。

真不敢相信啊!

連這麼美的女人都栓不住男友的心,那其他女人怎麼辦?

眼看投射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唐磊嘆了一口氣,招來服務生買單,帶著唐薇走出晶華。

在停車場,唐磊無奈地背靠車門,貢獻出昂貴的襯衫與西服外套,供妹妹發泄淚水。

「她抽噎地道︰「你說過……你三十歲以前不打算結婚的。」

她已經自動自發的演繹好來即將發生的事,並且由衷抗拒。

唐磊有些想笑,「我方才沒有說任何一句要結婚的話吧?」

「不管、不管啦!」她摟緊唐磊耍賴,「我不要把你讓給別人!誰來搶我都不讓!嗚嗚……」

「好好好,不讓就不讓。」他拍撫著妹妹,隨口哄著。只要她不再做大水,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唐薇對唐磊有著不可理喻的佔有欲,她私心的認為,唐磊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哥哥,任何女人都配不上他,因此她不遺余力的掃蕩唐磊身邊的鶯鶯燕燕,確保自己疆域的完整。

听見唐磊這麼說,她似乎是滿意了,吸吸鼻子,抬起哭得紅通通的俏顏,望進唐磊略帶揶揄的黑眸里。

「哭完了?」

唐薇也覺得自己剛才說哭就哭的模樣十分可笑,又加上唐磊幾乎耍笑出來的樣子,讓她更加惱怒。

「不準笑!」

「我沒有。」

唐磊立刻端正表情,反而讓唐薇失控的噴笑出來。

「你啊……」

唐磊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這個寶貝蛋怎麼辦。

唐薇做了個鬼臉,逗得唐磊發笑。

「鬼靈精!」他沒好氣的戳了她額頭一下,不意看見腕表上顯示的時間,他該準備去上班了。

「我該去上班了,來吧!我先送你回去。」

「你趕著上班就先走吧!我待會兒想先去書店晃晃,然後再自己搭車去秀場敖近彩排。」

「好,那我先走了。」他一早有個會要開,也就不那麼堅持。

「嗯,拜!」

唐磊計算了下時間,確信自己還有充分的時間先到辦公室拿資料,于是決定繞遠路,避開擁塞的車潮。

他才把車子調了個頭,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唐磊一向不在開車中接听行動電話,但是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家里,于是他先將車子停到路旁,再接起電話。

「喂?小蜜,別慌,怎麼了?有什麼話慢慢說。」唐磊聆听片刻,俊秀的劍眉逐漸聚攏起來。「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趕回去。」

他冷靜地掛了電話,但幾乎捏碎方向盤的雙手,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白琉璃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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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失蹤了!

乍然得知這個消息時,唐磊不知道要怎樣形容心里的感覺。

打從他們在成田機場初遇,他就知道她是個大麻煩……不,不僅麻煩,也很雞婆——

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又拐又騙的拿到機票,卻是為了到別人家當洗衣燒飯的老媽子

盡避她手上有父親的親筆信,而她又自稱是父親生前的未婚妻,但除了他以外,沒有一個人真正相信她。

雖然他力排眾議讓她待下來,但他必須承認——他只是想弄清楚她想玩什麼把戲而已。

而且,除了對誰都和氣的小蜜以外,家里沒有半個人給過她好臉色——包括他。

沒有人相信她到唐家來純粹是為了完成他父親的托付,所有人都防備著她、當她是個不受歡迎的外來者,就連他也不例外。

他故意不向弟妹們解釋她的身分問題,是因為他想讓她知難而退,明白唐家沒有她也照樣過日子。

沒想到,不管大家多排斥她,她一點也不以為意,照樣勤奮的扮演她「繼母」的角色,她努力地做飯,而大家則努力嫌棄,完全不把她的心意當成一回事。

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種種作為,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自我唾棄起來——

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肚量變得這麼狹小了?難道他至今仍記著,她讓他在機場出丑的小老鼠仇?

銀色的BMW如流星般劃過,接著在唐家門口停下,唐磊一打開車門,穿著制服的小蜜立刻迎上前來。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

琉璃的突然失蹤讓她慌了手腳,六神無主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好拜托大哥回來處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小蜜一面走一面說道︰「是我準備出門的時候才發現的。我經過她的房門口,看見她的房門是敞開的,而且她的個人用品都不在了,我嚇了一跳,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她,只發現夾在門縫邊的一張紙條。」

唐磊倏地停下腳步,瞪著妹妹,「什麼紙條?」

小蜜將捏在手上的字條遞給唐磊,「她寫的是日文,我看不懂。」

唐磊接過,很快的看著上面的文字。

小蜜充滿希望地問︰「她是不是有交代她去了哪里?」

唐磊看完字條,冒火的幾乎要將它撕碎。

「她上面只寫了一堆廢話!」

什麼叫「這些日子以來打擾了,希望我離開後能還你們清靜的生活。」!?

如果她一開始就這麼想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把別人的生活弄得一團亂後,再拍拍一走了之!?

「大哥?」小蜜一臉擔憂。她很少看見大哥發那麼大的脾氣,更別說是為了外人。

唐磊三步並作兩步的上樓,走進琉璃暫住的客房——

丙然什麼也沒留下!

懊死的!她到底會上哪里去?

唐磊像一陣風似的又跑下樓,握住妹妹的肩膀道︰

「小蜜,你今天向學校請假,在家里守著電話,也許會有什麼消息。我去外面找她,你有什麼事的話,打我的手機和我聯絡。」

「好的,可是……你不去上班沒關系嗎?」

听到妹妹的提醒,他才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的會議需要他親自主持!

要命!所有的事情都擠成一團。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他不耐地回應。

對方沉默兩秒鐘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呃……唐總?」

來電者是他的秘書,方蘭。

他深吸一口氣,重拾冷靜。「什麼事,方小姐?」

「有關今早九點半的采購會議……現在所有主管都在會議室等您,您大約什麼時候會抵達?」

「我今天可能無法進辦公室,幫我把會議延到明天,並向同仁們說聲抱歉。」不等方蘭發問,他已啪的一聲切斷通話。

這舉動不單是小蜜覺得意外,就連遠在辦公室的方秘書都瞠目結舌。

目送著兄長開著車,如銀箭般飛逝在她眼前,小蜜還是無法相信,一向冷靜自持的大哥,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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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天氣多變化,原本早晨還有暖暖的冬陽,不知怎的過了中午,就烏雲密布飄起了雨絲。

白琉璃透過機場的玻璃窗往外看,沒有了太陽的映照,連草坪看起來都灰灰的,了無生氣。

琉璃隔著玻璃觸模著雨滴,心里想著,不知道唐家的人發現她離開了沒有。

臨走前,她是留了一張紙條,好讓他們知道她不是不告而別,這樣等他們發現她走了之後,才不會太生氣……

呃,會有人生氣嗎?

他們要是發現她走了,說不定會開心得開起慶祝會呢!

討厭的唐家人,討厭的唐磊……但她更討厭自己,明明才在唐家待一個多星期而已,為什麼會這麼留戀呢?

听不到唐峻活力十足的咆哮、看不到小蜜恬靜的微笑,她總覺得生活中少了些什麼,她甚至懷念唐薇艷光四射、又有點盛氣凌人的樣子,她也懷念那個彬彬有禮,但說話老是挾帶暗刺的偽君子……

啊!討厭,她又想到他了。

「Attentionplease!Attentionplease……」

機場響起廣播,告知旅客因為雨勢增強,所有的班機將延遲三十分鐘起飛。

對面座位的一個白人胖子听了廣播,不爽至極的咒罵了一句髒話,他氣惱得連腮幫子都在打顫的模樣,使琉璃差點笑岔了氣。

她不禁想起第一次與唐磊見面,就是在人聲鼎沸的機場里,為了坳到那張在傍晚前抵達台灣的機票,她幾乎是連拐帶騙。

當他把機票交給她,卻又突然捉住她時,她以為他會扁她,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很不爽……

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他就算是氣到快中風,也不可能出手打人,尤其是女人。

但,他的舌頭像刀子一樣鋒利,有時候他明明沒說什麼難听話,卻可以讓她很不舒服,就像今天早上一樣……

「你到底在干什麼……」

沒有啊!她只是想把地毯擦干淨,誰知道會不小心被碎瓷片割傷?

「能不能請你停止制造混亂?」

她又不是故意的,為什麼要把她說得像個麻煩制造機?

琉璃搖搖頭,把腦袋里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去。

吧嘛又想起這件事?

反正她都買好機票打算回日本了,不管唐磊說什麼再也傷不了她,她只要把這次的台灣行當成是惡夢一場,回千葉縣的老家過她的太平日子,從此以後唐家的人都不干她的事。

她呆然注視自己交握在膝上的雙手,突然覺得心里空空的。

有什麼辦法?誰教她搞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就冒冒失失的闖進別人的生活,把別人家弄得一團糟又無力收拾,才肯認命回父母身邊當個乖小孩,讓時間去粉飾一切——

一雙黑亮的皮鞋朝著她的方向走來,起先琉璃沒有很注意,但那雙皮鞋卻在她面前停下來。

她一定是等飛機等得太累了,不然怎麼會覺得這雙鞋子好眼熟,而且跟唐磊的那雙PRADA一模一樣!

「你想不告而別嗎?」

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讓琉璃反射地抬起頭,望進一雙滿含憤怒卻又……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復雜雙眸。

「唐磊?」她好訝異,嘴巴張大的都可以塞進一顆雞蛋了。「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所有要離開台灣的旅客,都要從這里出境不是嗎?」唐磊答得輕松,但是他也是在一個小時前才猛然想到,她很有可能會回日本去。

不過,這一點他死也不會讓這女人知道。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會回日本?」她還是訝異得嘴巴合不攏。

他沒有回答,反而很有興致的消遣她︰

「嘴張那麼大,不怕蚊子飛進去?」

這家伙還是這麼討厭!

她忿忿的瞪他一眼,「我有留紙條交代,所以不能算是不告而別。」

「紙條?」他冷哼一聲,臉色也沉了下來,翻臉比翻書還快。「你那張有寫等于沒寫的東西,算哪門子的交代?」

「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就好了。」

唐磊眯起眼眸,「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怎麼會知道那幾句話里還有什麼深刻的涵意?」

「蛔蟲……你好惡心!」她驚呼。什麼不倫不類的比喻嘛!

唐磊發現他又開始深呼吸了。

「那不是重點好嗎?」

他很想好好跟她說話,理清某些問題的重心,可是他無力的發現,他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她一臉唾棄的說︰「可是真的很惡心啊!你們中文常常有一些很奇怪的比喻,像是什麼廁所里撐竿跳叫過糞、廁所里裝馬達叫攪便,還有什麼蠟炬成灰屎淚干的——」

「是蠟炬成灰淚始干!」不懂就別亂用!

「唉呀,隨便啦!淚屎干和屎淚干還不是都一樣,也沒有比較好听啊!」何必計較這麼多。

吐血……

唐磊閉了閉眼,狀似壓抑。「我不是來這里跟你辯論這些有的沒的。」

啊,是喔?

「那你是來干嘛的?」她睜大眼楮,「難道你也剛好要到國外出差嗎?」

沒有人知道,在那一瞬間,唐磊差點失控的犯下殺人罪。

他開始嚴重懷疑,他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對勁,竟然會為了她取消早上的會議,又為了找她開著車子在大台北亂轉,像個全無線索的盲目偵探。

然後等他想到她可能會跑到機場時,又像個不要命的賽車手,把高速公路當成無速限的F1賽車場,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鐘就飆過來。

一路上他膽顫心驚,生怕自己遲來一步就永遠錯過。

結果咧?讓他氣到磨牙!

當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又開始懷疑,放下一切來找她,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啊!你……你也會磨牙!」她指著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

突然間,她覺得唐磊不再像個完美的雕像,而開始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懊死!他為什麼要為這個白痴女人氣到得內傷,而她大小姐還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蠢樣?

「我還會一樣,」他把她扯過來,冷笑一聲,「我會咬人。」

還沒弄清楚,唐磊的俊臉就朝她俯下來。

「啊!不要咬我——」她嚇得哇啦哇啦亂叫,但一秒鐘之後,她就再也叫不出來了。

唐磊騙人,他才沒有咬她,而是在……吻她……

當他略為冰涼的唇瓣堵住了她,而溫熱的舌頭探入她口中,汲取她的甜蜜與芬芳時,琉璃完完全全被嚇成一個小呆瓜。

唐磊半睜雙眸,看見她痴呆的模樣,忍不住好笑。

「把眼楮閉上。」

眼楮睜得那麼大,是想破壞氣氛嗎?

「噢。」她的腦袋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乖乖照做。

不過,她立刻發現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

閉上眼楮,反而讓所有的感官更敏感,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力,像一張巨大的網子,密密的纏裹住她。

而她的鼻息閭,嗅到的淨是他優雅的Fahenheit古龍水味,霎時,她覺得自己彷彿踩著一朵輕飄飄的雲絮,飄浮在雲端。

噢……天哪!唐磊吻了她!他居然吻了她……

她的腦子沸騰成一團煙霧,腦漿都快煮成豆花,但她還是可以分辨出四周的人聲、腳步聲、廣播聲,與行李拖行在地上的聲音,只不過那些聲音听起來都好像很遙遠,仿佛此時此刻她已不是置身在機場內,而是某個隱密的空間,就只有他和她,以及被一道門隔絕在外的模糊雜音。

不知道經過多久,他的氣息也慢慢淡去。琉璃慢慢的睜開眼楮,驚訝的發現他們哪里也沒有去,還是在人聲鼎沸的機場里。

夢境遠去,現實回歸,她僵直的坐在原位,一動也不敢動,好害怕這是唐磊的捉弄,或是他為了報復她不告而別開的爛玩笑。

「你不能挑在這時候回日本。」他的聲音瘩啞,感覺像是被沙紙磨過,掠過她耳邊時還引發她一陣顫栗。「你不能走。」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所以沒有容她回答好或不好的余地。

他就蹲在她的面前,深邃的眸子鎖住她,粗礪的拇指緩緩刷過她被吻紅的唇瓣,帶來心靈深處的某種震顫。

「來,我們回家。」

看著那只在她面前等待的大手,她覺得心跳急促,血液奔竄。

她到底該不該跟他回去?

「琉璃?」

她睜大眼楮,一臉驚嚇,仿彿心髒難以承受這樣的巨變——老天!他……他競叫了她的名字!

「我……」她只說了一個字,整個人就往前倒入他的懷里。

她居然……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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