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聯系狂霸四公子之間共同血脈的是他們的父親——雷凱,他同時也是最令他們感到頭痛不已,列入最不歡迎的頭號人物。
無奈的是父子關系不能說斷就斷,因此他們得時時承受雷凱所帶給他們的精神虐待和無止境的折磨。
避駢、裴騄、季騏、程驥四人一字排開並肩坐著,八只眼楮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地射向面前共同標的物。
自從雷凱再次踏進狂霸集團大樓,走進程驥的房子之後,管駢、裴騄、季騏他們的女人就被他給霸佔住,足足有兩個小時之久。那三個女人的眼里都只有雷凱,她們和雷凱談笑風聲,完全無視于她們男人的存在。
這口氣叫他們三人怎麼吞咽得下去,就算他是他們的老子又怎麼樣,就能搶走他們的女人嗎?
程驥也加入抗議的行列,倒不是他多有兄弟之情,而是他知道這次老頭一到日本之後,提著行李直接登門進入他的屋子,那就表示說他在日本的這段時間,硬是要賴在他這里。
他已經受不了那三對每天在他面前恩恩愛愛,不管走到哪里總是出雙人對,對他來說是既刺激又礙眼!
現在又得忍受老頭像只老母雞,喋喋不休的嘮叨嗎?
他不發瘋才怪……
「你們三個告訴我,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們?」
「裴騄對我很好。」楚憐心深情款款的看裴騄一眼,從這一眼中傳達著她對他深切的愛。
「季騏也對我很好。」程塏儂也附和道。自從發生了那件誤會之後,季騏對她的愛是百分之百的付出,兩人現在正是濃情蜜意。
「管駢才不敢欺負我。」駱海莆用她一貫的風格特色回答,相信管駢也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愛有多深。
程驥則是忍不住翻白眼,做了個想嘔吐的動作。
「我實在是愈來愈受不了你們這些人了,可不可以再惡心一點。」
「怎麼,別人成雙成對,甜蜜恩愛,礙著你的眼了嗎?」雷凱刺激著他。「你不是一直說著你的女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只要伸出手指頭隨便一勾,就會有一堆女人倒貼過來。」
「這本來就是事實。」
「我看你是吹牛不用繳稅金,吹捧自己罷了。」雷凱從鼻子里冷哼了聲,充滿著對他的嘲笑之意。「他們三個都已經找到自己終身伴侶了,只有你,只能一個人抱著棉被睡覺。」
「雷凱,程驥真的好可憐呀!」駱海莆忍不住與雷凱一起起舞。「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麼嚴重打擊,差不多快有一年的時間,身邊沒有出現過半個女人,就連當初我要介紹塏儂給他,他也無動于衷。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以前縱欲過度,現在才會不舉,你說這該怎麼辦?」她的語氣里充滿著擔憂和悲憫。
「就算真是這樣,也是他的報應,怨得了誰。」反正他的兒子夠多了,也不差他一個來傳宗接代,無所謂。
「駱海莆,你這瘋婆子在胡說八道什麼?」說他不舉,這對一個男人簡直是羞辱。
「我哪有胡說八道,雷凱不信你可以問憐心,看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就算是她胡說八道又怎樣,誰叫他要這麼假裝,明明喜歡諾斯佟,卻硬是放任她一個人在美國過著孤獨寂寞的生活。
裴騄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淌入這淌渾水里,趕緊將楚憐心從雷凱的身邊拉回來,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緊緊圈住她的腰。
季騏看著裴騄搶回自己的女人.也將程塏儂給領回來,趕緊佔據另一張單人沙發。
避駢仍是漠然的表情,態度和裴騄和季騏完全不同,依然悠然自在。他知道就算程驥真的和海莆杠上了,吃虧、落居下風的也只會是程驥。上次程驥被季騏打成熊貓眼,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鐵證嗎?就算是到最後,他也不能對海莆怎麼樣!
不管誰遇上駱海莆,只能自認倒霉!
冷若冰霜的他,不也被火熱的她給溶化了嗎?
雷凱見楚憐心和程塏儂一個個被搶走,一點也不生氣,他能霸佔她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感到意外了。
人家既然來討人,他是該還給人家了。
「好了,不管海莆是不是胡說八道都不重要。」雷凱打斷他們兩人的爭吵。「我這次來日本是有件重要的事。」
「不管你有什麼事,都不關我事。」程驥沒什麼興趣的說。
「我就是為了你的事情才專程來日本。」
雷凱手一揮,站在門邊的女人走了過來。
所有人這時才將目光移轉到她身上,從一進來就像是個臘像般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不說一句話,讓大家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我跟你們介紹,她叫麗莎,曾經當選餅阿拉伯美女,今年二十三歲,大學剛畢業。」
听著雷凱的介紹,大伙兒仔細的打量著這女人,才二十三歲?保養得看起來怎麼都像是三十二歲!她身上一堆肥肉,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公斤。
怎麼了,阿拉伯的女人都死光了嗎?長成這副模樣的女人也能當選阿拉伯美女!這算不算是奇人異事?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們,她是你最新一任的老婆吧!」程驥沒好氣的說。有時他也真是太佩服這個老頭,都已經六十好幾了,還老當益壯,老婆一個一個娶,孩子一個一個生,真是令人嘆為觀止,說不定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紀錄。
「你在胡說什麼,麗莎是我替你找的老婆。」雷凱的話一出,所有人幾乎都給嚇住了。
尤其是程驥,差點沒被嚇死!
「麗莎,他就是你未來的老公,以後你得對他的話惟命是從,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雷凱用阿拉伯語跟麗莎說。
「是的。」麗莎雖然是大學畢業,卻仍有以夫為天的傳統美德。
「你過去坐到他的旁邊。」
麗莎像個小女人,走過去往程驥身邊的位子坐下,低著頭不語。
程驥在她一坐下時,整個人往管駢的身上靠過去。
好像她身上長滿了蟲子一樣,讓人害怕靠近。
在場的人只除了駱海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其余的人都漾著同情的眼神。
「你確定她是你替程驥找的對象?」裴騄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我又沒得老人痴呆癥,你當我在胡言亂語嗎?」雷凱怒斥著他。
「我很懷疑。」季騏則一副根本就是的表情。
「雷凱,這女孩子真的是你替程驥找的對象?」駱海莆也不敢相信,若真的是的話,那這招也太勁爆了!
「雷凱,這女孩和程驥實在有點不相配。」楚憐心同情的看著程驥。
程驥忍不住瞪了駱海莆一眼,還是楚憐心善良。
「麗莎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人也長的很漂亮,難道你們認為麗莎配不上這個臭小子嗎?」
「當然配得上。」駱海莆馬上點頭如搗蒜附和著雷凱,卻又忍不住看一眼噸位十足的麗莎,強忍著想爆笑的沖動。
如果不是怕對她失禮,她一定會笑到在地上打滾。
這名叫麗莎的女人,從頭到尾沒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安安靜靜,任由大家對她品頭論足,還不斷陪著笑臉。
原因是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用她完全听不住的語言交談,她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我要的女人,我自己會找,不必你多管閑事。」程驥簡直想發飆。
「你們四兄弟里我以為你是最不用我擔心的一個,結果沒想到剛好相反。他們三人都有了女朋友,就只有你一個人還在那兒蕩,叫我怎能坐視不管。」
「誰說我沒有女朋友,只不過她不在我身邊罷了!」
時光飛逝如梭,一轉眼諾斯佟回美國也快十個月了,她大學的學業也差不多要到一個段落了。
當初答應讓她回美國,是因為不想耽擱她的學業,要不他怎能忍受這近十個月的相思之苦。
現在該是時候了!
「你別告訴我,那些被你穿過就丟的襯衫就是你的女朋友。」
雷凱用穿過就丟的襯衫來形容程驥交往過的女人,是再貼切不過的形容詞。
打從程驥懂得男女之後,和他在一起過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們也都明白,程驥和那些女人都只是各取所需罷了,程驥要的是性,那些女人要的是錢。
「要當我雷凱的媳婦可得是正正當當、身家清白的女人,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我可不承認。」
「我說的當然不是那些女人。」程驥在心中冷哼了一聲,他還真是嚴以待人、寬以律己的最佳典範。
「不是那些人,那是誰?」
「程驥,你說的該不會是指——斯佟吧?」駱海莆明知故間。
「怎麼,我不能喜歡她,不能追求她嗎?」他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不是不能啦,只是你真的忍心糟蹋那麼好的女孩嗎?」她又說︰「你該知道斯佟是個好女孩,她可不像是你那些穿過就丟的襯衫。」
「不行,我反對。」雷凱的一句反對,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老頭,你不是很喜歡斯佟嗎?既然喜歡她,你為什麼反對?」季騏不解的問。之前雷凱還誤以為諾斯佟是管駢的女人,對她好得沒話說。
雖說後來知道駱海莆才是管駢喜歡的女人,可他對諾斯佟的態度依然沒變呀!
現在他的另一個兒子喜歡她,這會兒他卻反對起來了!
「就是喜歡,才不讓這麼好的女孩被他給糟蹋了!」
雷凱一臉正經的說︰「況且我還打算收斯佟當女兒,兄妹又怎能呢!」
「懶得理你!」程驥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沒多看麗莎一眼。
「程驥,你要去哪里?」季騏叫著他。
「去一個沒有這個老頭的地方。」他連頭也沒回的回答。
「喂,你不能就這麼走掉,你的女人要怎麼辦?」駱海莆又再補上一句。
程驥朝她丟下一句,「送給你。」
「她又不是男人,你送給我,我也用不到。」
「那就送給管駢。」
「我們管駢可不是那麼好嘴道,不是美女他可不輕易接收。」駱海莆乘機吹捧自己是個人見人愛的美女。
「何況這是雷凱的盛情美意,管駢又怎能橫刀奪愛。」
「你真是個瘋子。」他不再和她嗦,如果這世上若真要論會讓他發瘋的女人,惟有駱海莆,絕不會有第二人。
程驥再也受不了他們,看來他又得離開日本一陣子,至少在老頭滾回阿拉伯之前,他都不會回來。
現在他最好的去處當然是紐約,該是開始展開獵妻計劃的時候了。不,干脆一到紐約就將她綁進教堂、到時不管老頭想做什麼都不能稱心如意。
對,就這麼辦。
美國紐約
諾斯佟手中抱著兩本書,低垂著頭,局局獨行走出校園。初夏午後炎熱的艷陽,依然無情地照射在每一寸上地上。
偶爾和擦肩而過的同學寒暄兩句、道聲再見,自己的形單影只和身邊三三兩兩、成群結伴而行的同學形成了強烈對比。
她就這麼一個人走著,踏在紐約這個富有多樣風貌的城市上,既是世界金融中心,卻又有著極富古典優雅的特有歷史,她所喜歡的卻是它的古樸之處,而非先進之處。
一個人毫無目的的閑逛,已是她現在排除寂寞的最好方式。她的心是矛盾的,既想要一個人獨處,卻又害怕一個人的寂寞,因而只有將自己融人充滿著人群的街頭。
諾斯佟走累了,選擇一個露天咖啡座坐下來做短暫的休息,點了一杯拿鐵咖啡,翻開拿在手中的書,將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地打發掉。
現在已是初夏,天氣已漸漸炎熱,她卻寧願坐在外面的露天咖啡座,吹著煦煦微風,而不想坐在室內吹著冷氣。
從諾斯佟一走出校門開始,亦步亦趨跟著她的程驥為她孤寂的背影感到心疼。
他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來,叫了杯和她一樣的咖啡。
沉浸于書中世界里的諾斯佟不喜歡被打擾,于是闔起書本,端著咖啡換到另一張桌子。
程驥看著她的舉動,心中不禁的想著︰她的個性總是這麼容易的退讓嗎?
他也跟著她換了過去,依舊坐在她的對面。
諾斯佟的不悅之情油然而生,漂亮的眉心愈蹙愈緊。
她還是沒將不悅之情表現出來,再一次換到旁邊的桌子。
程驥不厭其煩的又跟過去,他到想看看她的耐性到底有多強,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諾斯佟不再換桌子了,既然無法在這里安安靜靜看書,她干脆離開這里。
她拿起桌上的賬單準備付賬,經過那個人的身邊時,手腕卻被他給拉住。
「先生,請你——」諾斯佟的話在看清楚這個一直打擾她的人的臉時,全吞了進去。「程驥!」
程驥對她漾出一個最迷人的笑容,「我很高興你沒忘了我這張臉。」他將她帶回位子坐下。
不管是誰想要忘記他這張如潘安再世的英俊臉孔,恐怕不是那麼地容易。
她又怎麼可能會忘記他,況且他還曾經救過她的命。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我從學校就跟著你到這里來。」他毫無隱瞞老實的說︰「你在想什麼,被跟蹤都不曉得?」其實他若真有心要跟蹤一個人,對方是絕不可能會發現。
「你什麼時候來美國?為了公司的事嗎?」諾斯佟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
「我是專程為了你來,佟兒。」程驥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便放了回去,這咖啡的味道還是比不上程塏儂煮的咖啡來得香醇。
「你是開玩笑的吧!」諾斯佟听著他毫不拐彎抹角的話,仍舊無法應對。
「對你,我從來不開玩笑,我喜歡你,也從不曾隱瞞過。」
「程大哥——」諾斯佟對感情是含蓄的,就算她真的喜歡一個人,也始終放在心里,偷偷喜歡就夠了。
「怎麼,難道你討厭我嗎?」
「怎麼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討厭你。」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甚至連看都不願多看我一眼?」程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諾斯佟一急,說起話來變得結結巴巴。「我的意、意思是……」
「你別急,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程驥看著她急著想解釋的模樣,實在有趣。「走吧!」他從皮夾子里拿出一張十塊錢美金的鈔票放在桌上,將她拉起起來離開這家露天咖啡座。
「你要帶我去哪里?」諾斯佟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只能三步並作兩步,快步的跟著他。
「去結婚。」
「結婚?!」諾斯佟的腦海里轟然炸響完全無法思考,雙腳也愣在原地,瞪大著雙眼,瞅著他挺拔的背影。
程驥拉著她的手忽然松了開來,他旋過頭看著她,「佟兒,你怎麼了?」
「你剛剛說的話是跟我開玩笑的吧?」結婚可不是兒戲,他怎能如此輕易的對女孩子說出口。
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用著再認真不過的語氣說著,「我對你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玩笑話。」
「那你為什麼還說要和我結婚?」
「因為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
「程大哥——」
「從現在開始,到走進教堂之前,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我不會給你機會拒絕我。」程驥信心十足的宣布著,再次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走吧。」
「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他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去狂霸集團位于紐約的百貨公司。
「你帶我去百貨公司做什麼?」
「去準備關于結婚的東西。」
兩人並肩坐在計程車里,諾斯佟不安的攪動著手指,低著頭,腦海里不停的想著,然而就算是想破頭,還是想不明白,程驥為什麼會突然想跟她結婚。
她曾听駱海莆說過,程驥最大的樂趣是流連于花叢之中,最害怕的事是被一個女人給綁住,最恐懼于走進婚姻的墳墓。
他或許是喜歡她,卻不至于喜歡到會想和她結婚呀!
程驥看著她一張沉思中的表情,知道她正認真的考慮著關于他們結婚的事。他也知道,他突然說出要和她結婚的事,勢必將她嚇到了。
十個月前,他第一次在管駢的屋子里見到她,他的心就被她緊緊鎖住,那一吻更讓他情訂于她。
從那天之後.他的世界就不曾再有女人駐進;他的心,也不再為任何一個女人而動情過。就連漂亮的程塏儂,他也完全無動于衷。
出現在他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多如繁星,諾斯佟是第一個讓他的心想安定下來的人。
他也知道,花心浪子將不再風流,他的愛將只屬于他所愛的女人。
這也是他不想再等,想現在就和她一起走進禮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