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倒花蝴蝶 第五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內。

雨眠睜開眼,意識仍然恍惚不清,眨眼眨了好幾次,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單是灰藍格子的,枕頭、被單都是同一色系。

「睡夠了?」

「旁倏地傳來聲音,她一轉身才發現烈言就睡在她旁邊,他上身沒有穿衣服,黑眸炯炯地盯著她。

慘了!他不知看了她多久,真是什麼睡相都給他看光了。

咦……等等!

他上身沒有穿衣服!雨眠下意識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還在,顯然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此刻她正枕著他的手臂,整個人窩在他赤果的懷里,讓她不由得臉紅心跳。

突然,她感覺周遭好象在上下晃動,疑惑問道︰「這是哪里?」

「游艇上。」他坐起身,把旁邊的窗簾拉開,窗外果然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水,襯著藍天白雲。

「游艇?」不是坐車嗎?怎會變坐船了?

「昨晚妳睡得很沉,到了港口海關,我把妳叫醒,妳還迷迷糊糊的,海關人員還以為妳嗑藥呢!」

「噢……」她隱約想起昨晚的情形,睜著惺忪睡眼過海關,然後又沉沉睡著。

烈言忽地搖晃她的肩,「喂!妳想知道自己睡著是什麼樣子嗎?」

她猛然抬頭,緊張地追問︰「怎樣?」

他撥了撥她瞼上的發絲,眼中含笑說︰「妳睡著的樣子也很漂亮,還勾引我……」

「亂講!」雨眠斥了聲,「我睡著了怎會勾引你?」烈言仰頭哈哈大笑.「我還以為妳整晚等著我吻妳呢!」她噘著嘴不語。

「呵!」他輕吐一口氣,「瞧,妳這種表情,會讓我真以為妳在挑逗我。」

「你……這自大狂,小心我切下你的腦袋一腳踢到太平洋!」她瞪大雙眼,雙手扠腰恐嚇。

他伸手模模她的臉頰,「奇怪,為什麼妳剛睡醒臉都還沒洗,依然那麼美?都快把我給逼瘋了。」那該死的迷人紅暈,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我可以吻妳嗎?」他雖在征求她同意,但強而有力的臂膀已將她鎖在胸前,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雨眠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順從的響應著他。

他的吻十分綿密,也十分溫柔,手還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模索著,跟著解開她腰間的扣子,緩緩地往衣服里探索……雨眠猛吸了一口氣,混沌的腦袋稍稍清醒,連忙踩煞車。

「不行!我是說,你不覺得我們進展太快了?」雖然兩人都喜歡彼此,但是她不是十八歲的小女孩,對愛情可以有憧憬、有沖動,但深思熟慮絕不能少。

「行,我們對彼此都有好感,當然可以再進一步發展。」他嗓音低啞地耍賴。「但我們才認識不久……不能,我們不能這樣做,太沖動了。」她羞愧地拉好身上的衣物。

烈言稍

稍平復了紊亂的氣息,勉強地笑了笑,「喜歡的女人在懷里,男人本來就容易沖動,就會想……」

「不行!你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身體?」她用手推開他的胸膛。

「喜歡妳的一切,我現在滿腦子就是想抱妳、想吻妳,還恨不得佔有妳美妙的身軀。」他的話不但直接得驚人,眸中那熾熱更教她害怕。

「你想咧……想得美,」她抄起枕頭打他。「如果妳願意的話。」他撥開枕頭,冷不防給她一個火辣熱吻,害得她又呼吸困難。

雨眠不敢在床上逗留,趁理智喪失之前下床,走到甲板上觀看,這艘游艇好大,設備應有盡有,住在這上面,航遍五大洲、七大洋都不是問題。

烈言走過來告訴她,「駕駛員說再過四十分鐘就可以到香港了。」

「香港?!」她詫異不已。

「當作渡假。」他說,然後把一支手機交給她,「打個電話回公司請假,我們下星期三再回去。」

雨眠打完電話,問道︰「這游艇是你的?」

「我母親的。」

「呃,你送她的?」她記得他說過他母親是美術老師,一個老師不可能擁有這麼一艘游艇。

「不,是我外公送她的生日禮物。」

「哦。」她不便再多問他外公是否很有錢,但不問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這才合理,以一個年輕律師能買得起這艘游艇,一定是個黑心律師。」

「妳怎知道我的心不黑?」他笑問。

「我就是知道。」她很有信心地看著他。

她目光如水,烈言雙眸瞬間變得比海水還要深沉,看著她那令人想親吻的粉女敕唇瓣,他只想將她一把扯入懷里猛烈地吻個夠,直至她喘不過氣為止。

「走吧!我們先去吃點早餐。」最後,他只能這麼說,然後移開視線,忍住不去看她美麗的臉龐。

烈言帶她回艙房,桌上擺滿了烤上司、火腿、煎蛋、咖啡和紅茶,他忙不迭地說︰「來,這烤土司妳一定會喜歡。」

她嘗了一口,驚喜的抬頭看他,邊笑邊吃。

「是這個味道,對吧?」他知道錯不了。

這是她最愛的口味。有一次李婀娜從英國旅行回來,帶了兩瓶果醬給她和葉欣欣,那是一種用玫瑰花辦釀成的果醬,十分芳香清甜,她愛不釋口,直嚷著要去訂整個貨櫃回來吃個夠。

當時只是嚷嚷,後來不了了之,但對那玫瑰果醬仍然回味無窮,沒想到他這麼有心的替她找來。

突然,烈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想和妳結婚,雨眠,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生活了。」

「咳……咳咳!」這是求婚嗎?雨眠差點被口中的土司噎死。

「我是說真的。」他把茶遞給她,溫柔的替她拍著背。

雖然他那麼的誠懇,她也知道自己對他確實有一點迷戀,且溫柔的他又是個事業有成的多金帥哥,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了?

但雨眠仍覺得還需考慮,以他不羈又太瀟灑的作風,求婚恐怕是一時興起的吧!

她喝了一口茶說︰「不算、不算,不能用玫瑰果醬求婚。」

「妳不是很喜歡嗎?」他無奈的抓抓頭。

「是啊!但除了結婚,我可以用別的方法報答你。」

「真的可以?」

「嗯哼!」

「那就用妳的身體報答我,呵呵呵!」烈言作勢要朝她撲去。

「哇!烈大律師,你冷靜一點啊!」雨眠急忙閃開,笑得好不燦爛。

這樣的早晨,讓他們感覺既溫暖又甜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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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慢慢靠岸。過海關之後上了岸,烈言問雨眠,「妳來過香港幾次了?」

「唔……五、六次吧!」她想了想回道。

「想不想吃什麼好吃的?」他攬著她的肩邊走邊問。

「好吃的啊……陸羽的飲茶、銹記的燒鵝、凱悅軒的珍珠鴨、福臨門的柚皮蝦、西貢的海鮮,都吃過了,有沒有更好吃的?」

他挑了挑眉,「我帶妳去吃特別的。」

丙然,烈言帶她去吃的「彌敦粥面家」白果熱粥,好吃得令她驚喜不已。接著他們又去尖沙咀品嘗新東記的港式鴛鴦鍋,害她直嚷道︰「回台灣再也不想吃火鍋了。」

兩人吃飽喝足了,便回游艇休息,期待明天的精彩行程。

棒天,他還介紹她去一家叫「蒸炖炆棧」的小陛,光店名就挺特別的。

「這是店里的招牌菜,標榜絕不用味精,只有冬天才吃得到,快試試。」烈言指著桌上毫不起眼的土砂鍋。

雨眠湊上去看,聞著土砂鍋冒出的香氣。果然香味撲鼻,她夾了一塊肉吃,「唔……好好吃,鮮甜味美,這道是什麼?」

「狗仔鴨。」他笑道。

「啥?!」呸呸呸,她把剛吃進的肉吐出來,「天!你給我吃狗肉。」她使勁的瞪著他,彷佛他多麼十惡不赦。

見狀他仰頭大笑,「香港早就不允許吃狗肉了,這是鴨肉,用燜煮狗肉的方法來烹鴨肉,瞧妳緊張的。」

「真的,不是狗肉?」她仍然懷疑。

「不信,妳可以問老板。」他把另一盤菜挪到她面前,「吃這道吧!一看就知道是雞肉,十分鮮女敕香滑。」

接下來,他又帶她到一家大排檔吃牛腩面,一坐下他就叮嚀道︰「眼楮別到處亂瞄,有人搭訕也不要響應,吃完就走。」

「有危險嗎?那為什麼還要來?」雨眠笑了笑,看看四周,這里建築老舊,來往的都是當地人。

他俯過身,煞有其事道︰「這家的牛腩面是全香港九龍最好吃的,但這里的出入分子比較復雜,我帶著漂亮的女人太招搖,容易招人嫉妒。」

這是對她的贊美?她樂得配合,笑咪咪道︰「那怎麼辦?早知道我把臉抹黑了再來。」

與烈言在一起,生活總是充滿樂趣,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不怕,我保護妳。」談笑間,他的眼色仍透著認真。

「你常來?像個香港通一樣。」她好奇不已,這些地方都不是游客會來的。

「常陪我外公來,他酷愛美食,哪里有好吃的他絕不放過。」接著,他又說了許多與外公相處的點點滴滴。

「你和外公的感情真好,很少有年輕人肯陪著老人家到處去玩。」

「不,我外公才不老,雖然已經六十七歲,但看起來像才五十出頭而已。他還每天上班,日理萬機呢!」烈言得意的說。

吃完面已經是傍晚時分,他開著租來的車帶她上太平山頂看夜景。

說來奇怪,雨眠不是沒來過,但此刻山下萬家燈火盡入眼底,恍如繁星灑落人間,美得令人屏息。

山上風很大,他體貼的將她摟入懷里。透過衣物,她感受到他強壯結實的肌肉,聞著他身上干淨清爽的氣味。

她抬頭望著他剛毅的五官,他正好低頭看她,目光溫暖沉靜,卻令她心慌意亂。

「天氣好冷,來,我請你喝酒!」說著,她拉著他轉身就走。

這夜,他們進「蘭桂坊」消磨。

在燈紅酒綠、杯觥交錯中,他們喝了點小酒。擁擠的PUB里雖會不時的被踫撞到,但此刻,她只想和他安靜地、微醺地依偎在一起。

「這里太吵、空氣太悶了。」雨眠身上的毛質衣料都染上了煙味。

「回去吧!」烈言也有同感,站起身帶她離開。

臨走前,他還買了一瓶香檳,特別囑咐店員以冰塊包好,再朝雨眠眨眨眼。她會意一笑,待會兒回游艇,可以對著夜空好好的喝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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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游艇,雨眠洗去一身的煙味,感覺清爽多了。

她心情愉悅的打開那瓶香檳,找了兩個杯子,拿到甲板上,身子裹著毛毯先喝了起來。

不久,烈言穿著浴袍過來,看著她,笑意從他眼角飛泄出來。「妳不冷?」

「冷啊!可是夜色太美了。」她挪挪身子,示意他坐到身邊。

他坐下,伸出手隔著毛毯輕輕攬住她的縴腰,和她依偎著,親吻她的秀發,一臉享受。

苞著他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喝了兩口,然後斜臥在甲板上,望著她。雨眠接過酒杯喝著,伸出手輕撫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調皮的指尖在他衣襟微敞的赤果胸膛上,圈畫著。

烈言瞪她,她笑了出來,結果被他結結實實給攬進懷里。「妳這樣笑是不是想勾引我?」

她自他胸前抬起頭來,笑望他,「不,是你勾引我。」

「是妳。」

「好,是我。」她哈哈大笑。

他也開懷大笑,那笑聲直闖進她心底回蕩著。她靠在他懷里,醉倒在他的氣息里。

四周只剩下海風、海浪聲,她听見自己心里不斷的說︰我好快樂,好快樂……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催化,還是烈言的魅力,或者真的太快樂了,她翻身跨在他身上,主動親吻他的唇。親密的喜悅感瞬間擄獲了他,他立即扣住她頸子,深吻住她。

她紅唇微啟,著迷地望著他,一只手伸進浴袍在他身上游移。

烈言身體一繃,凝起眉心說︰「妳喝太多了。」

雨眠看著他,輕輕答道︰「我非常清醒,只是壯了一點點膽。」

他驚喜不已,再問︰「真的清醒?」

她存心鬧他,伸手扯掉他腰間的浴袍帶子,「即使不清醒,也不要你負責。」

「我會負責。」他帶著一絲陶醉聞著她的發香、體香,她的熱情與主動教他撼動莫名。

「烈言……」她低喊一聲,旋即整個人連毛毯被他一起抱進船艙里的房間。

天哪!他知道不該逾矩,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耳畔的嬌嗔佣懶聲音,還有她誘人的模樣,實在讓人受不了。

烈言將她按倒在床上,松開裹住她身子的毛毯,順勢壓住她柔軟的嬌軀,不假思索地低下頭親吻她。

雨眠被他挑逗得意亂情迷,他的吻又熱又猛烈,溫熱的雙唇在她的耳邊和粉頸徘徊,舌忝舐著、吸吮著,惹得她低喘連連,全身陷在莫名的歡愉中。

得到她這樣的響應,他更加挑逗地吸吮、舌忝吻著她,手掌撫著她光滑的大腿。

「等等……」雨眠緊捉住最後一絲理智,猶豫著。

「我想要妳。」他嗓音性感,目光炙熱、狂野,富侵略性地鎖住她。他已經等得夠久了。不給她機會猶豫,他除去兩人身上的束縛,挺入。

她驚呼一聲,倏地咬住下唇。

烈言有些驚愕她的未經人事,心疼地吻了她一下。

在他強悍的身軀下,她的心狂跳不已,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每根神經都亢奮地吶喊著,戰栗向全身蔓延,她不由自主地迎向他。

他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直到終極的狂喜席卷而來,同時淹沒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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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假期結束,烈言將雨眠送回住處。

「還有四個小時可以睡,你趕快回去,再見。」她看看手表,天亮又得回到現實上班去了。

他拉著她說︰「真舍不得放妳走。」他懷念全身赤果的她,散發著一股既純真又性感的氣質,優美的曲線和柔女敕的肌膚,令人念念不忘。

「你該不是想要帶我到洛磯山麓去露營吧?我的天!別再折磨我了。」雨眠玩笑的說,笑睨著他。

「不,我只想把妳囚禁起來,不分日夜瘋狂地要妳。」只是看著她,他就克制不了體內狂漲的,想念早晨兩人情不自禁在床上的擁吻、糾纏。

「我只想鑽回被窩去睡睡睡,好好的睡。」他真不知羞恥。雨眠粉女敕的臉頰因他的話瞬間漲紅。

「真的不留我?」烈言倚在門口依依不舍。

「對!你不也要上班,還不快回去補個眠。」她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好吧!再聯絡。」他只好道別。

她不舍地站在門口送他,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里為止。

回房睡了一覺後,精神好多了,雨眠妝點整齊上班去,走到樓下她不自覺地東張西望,心底期盼烈言會出現。

然而,她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他高大的身影,她心頭一陣失落,心情突地變得低落。

她渾渾噩噩上了一天班,烈言也沒跟她聯絡。

他在哪里?還在睡覺?還是在開會?見客戶?或者忙著把工作補回來?

天!雨眠不敢相信自己會變成這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烈言身上,沒看見他就整個人提不起勁來。

于是,下班前她撥了通電話給林書揚,「書揚,今晚有沒有空?出來陪我喝一杯。」

「好啊,下班我去接妳?」他問。

「好。」她懶得不想開車。

半小時後,她一出公司,就看見林書揚倚著車門等在大樓前。

雨眠向他揮手,他立即走向她,笑容滿面的接過她手中的公文包,與她並肩步向停在路旁的車子,並為她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這一幕,正好全落入烈言眼底,他原本愉快的表情,在一瞬間凝住,一雙鷹似的銳利眼神盯著他們。

他今天很忙,忙得沒時間打電話給她,也沒空訂花送她。他想專心一致完成工作,然後帶著親手挑選的鮮花趕在下班時來接她。

然而,林書揚比他早一步,雨眠高高興興的進了他的車子。

他當然還記得林書揚,只不過,這五天的假期太美好、太歡愉了,他暫時忘了他的存在。

而沒想到才回來頭一天,她就迫不及待與他見面了?某種可怕的揣測如漩渦般開始吞噬著他,好比鋒利的刀刃插入了心髒,痛在他心中蔓延……

他凜容,暗了眸色,痛苦地爬了爬頭發,一把扯下領帶,決定尾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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