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隔天起,漪澄便開始了失去自由的生活。
無論她做什麼事,都有人在一旁守著,在這個號稱民主的國家里,她居然連踏出門一步都有問題!
雖然今天是周休的星期六,但是對楚非凡而言,是沒有所謂的假日的。
無論是不是周休或國定假日,他永遠都有看不完的卷宗及企畫案,他的行程也總是排得滿滿的,無論何時何地,總有主管向他預約時間討論公事。
八點鐘整,公司的副總經理就來到家里,在他吃早餐的時候向他做例行的早餐會報;九點半鐘,財務部的經理送來報表請他過目;然後是十一點鐘,各部門的一級主管輪流向他做簡報。
而這所有的行程,漪澄全都被迫參與,他毫不避諱她的在場,而且還強迫她坐在他的身邊,接受眾人質疑且曖昧的目光。
有好幾次,她好想從他人的注視下逃走,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讓她難堪得如坐針氈,但他總是會分出一手摟住她的腰,讓她哪里也去不得。
偶爾,他會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讓她清楚的看見他掩藏在他眼底的,而那每每會令她困窘不堪。
有時候,他會用食指卷起她的秀發,一次又一次的感受著那柔滑如絲的觸感;更有時候,他會低聲問她想不想喝點什麼,或是有什麼需要。
如果他可以允許她有希望的話,那……「我累了,我想回房。」
她不想承受眾人打量、研判的眼光,那令她幾乎以為自己是他拿來炫耀的收藏品。
他在她額上輕吻了下,憐愛地笑道︰「看來我昨晚把你累壞了,嗯?」
他不但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還使得她更加窘迫。
「如果你累了,就靠著我小睡一會兒。」
說著,他命人取來薄毯包住她,並將她連人帶被地摟進懷里,像是抱著最珍貴的寶物。
他的每一個小動作,都顯示出他是在意她的,但她的每一根神經卻也因此而繃得死緊,因為她不知道,除了這些以外,他還會不會有其他出人意表的舉動。
漪澄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幾分的心思在公事上,但她知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留意著她,絲毫不放松。
她非常不喜歡他在人前對她做出一些親密的行為,因為那就好像他在向所有的人宣告他對她的所有權,而她也將再也逃不開他烙印在她身上的標簽。
她的沉默、她的冷淡與毫無回應,偶爾會令他不悅地蹙起眉,每當她想要試著隔開彼此之間的距離時,他就會沉下臉來,將她摟得更緊。
「拜托,別這樣……」她幾乎是懇求的說道。
她那柔弱的表情挑起了他的憐惜,火熱的也快速地蘇醒過來。
他不顧在場的眾人,閃電般的勾起她的小臉,如鷹集般準確地捕捉住她晶亮的唇瓣。
會議被迫中止,大家都尷尬的面面相覷。
「不,」漪澄心慌意亂的掙扎起來。
他怎麼能這樣?她可不是可以任他隨意玩弄的對象,他可知道這麼做有多傷她的自尊?
「是你先挑逗我的,所以,算是你自找的!」
他不顧她的掙扎,立刻站起來當眾抱著她往臥房而去,轉身前,他對著在場的下屬道︰「會議順延,你們可以走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做,難道他都不管別人會怎麼想嗎?
走進二樓的臥房,他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隨即欺身吻上她嬌女敕的唇瓣。
「不要……」她急喘的抗議著。
然而,在他狂肆的侵略下,她無法再多說什麼,微微開啟的朱唇只能無助的接受他灼熱的氣息,他的大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探索,撩撥著奇異的火焰。
「你好過分……」她哽咽著。
他一定要這樣折磨她嗎?如果他真的恨她,為什麼不干脆離她遠遠的,讓他們永遠不再有交集?
「過分的人是你,」他用著與火熱的大掌完全迥異的冷冽表情道︰「你背叛了我們的承諾,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那你到底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肯放過我呢?」
她沒有辦法承受他把她當成玩具般的報復行動,她也有感覺,也會傷心的啊!
面對她淚光瑩然的眼眸,他的心狠狠的揪緊著。
他是矛盾的,在恨著她的同時,卻又愛著她,從來沒有任何女人的眼淚能夠撼動他,而她的淚卻是他最大的致命傷。
他要她付出什麼代價呢?
她要怎麼做他才肯松手放她走呢?
她的問題仿佛回音似的充塞在楚非凡的腦中,他閉上眼楮,強迫自己忽略她的脆弱。
「要我放開你,這輩子休想!」
他把理智狠狠的丟到腦後,不顧她的抗議掙扎,盡情的品嘗她的唇、她的胸、她的一切一切……說著,他再次吻上她,帶著火焰的大掌俐落的卸下她全身的束縛。
最後,他毫不憐惜地貫穿了她,將自己的深深地埋在她緊窒的領域中……□u我不會讓你走的,漪澄。」
他粗嘎的低語仿佛是宣判了永恆的禁令,讓她只能被困在一方只有他的小小世界里,歸他一個人所有,從此失去自由……當天下午三點鐘,佣人送來了一本存款簿,上面是她的名字,里面則是一筆相當于可以買下整座陽明山別墅的天文數字。
「老天……」她感到一陣暈眩。
她幾乎不敢相信,他真的用一筆錢買了她的一生……
★★★
「你真的就這樣把她軟禁在你的別墅里啊?」
夏綠蒂差點拿不穩手上的刀叉,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哪有人這樣對待自己心愛的人?太過分了吧?
「有何不可?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有隨意處置她的權利。」他淡淡的說。
「你說那是什麼話?難道你不在乎鳳姊姊的感受嗎?」她忍不住為漪澄叫屈。
楚非凡立刻沉下俊臉。
「那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我不管她願不願意,這一次,她休想再從我的手中溜走!」
好可怕的佔有欲啊!扁是听他這麼說,夏綠蒂就覺得心驚膽戰、不寒而栗。
她知道楚非凡的自尊心極強,總不會放過任何錯待他的人。
雖然她不知道當初他們為什麼要分手,但她絕不會忘記楚非凡毅然決然的決定要與孟阿姨回美國時的神情,那是充滿絕望的表情,好像他的心已經死了一樣。
到了美國之後,他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臉上都沒有笑容,然後,他開始放縱、開始墮落,到了最後……他的心中只剩下怨恨,並且不許任何人再提起「鳳漪澄」三個字。
「你這麼做……是為了報復她嗎?」
報復?楚非凡苦笑了一下。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報復,那他就用不著痛苦了!
他會像並吞其他公司一樣,逼得他們無路可走,吸光了他們的資金,然後再把公司拆解販售。
但他無法對漪澄這麼做,每當他看著她充滿戒備的眼神時,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從他的心頭劃過。
那道傷口很痛,簡直讓他痛徹心扉,但是,由這層痛,也讓他更加明白,他還是沒辦法漠視她的存在。
他之所以會回來台灣,就是因為想要再見她一面,不管她曾讓他多麼痛苦、不管經過多久的歲月,他對她的愛自始至終就沒有改變過。
「我不知道……」他黯然神傷的低語。
如今,漪澄已經落在他的掌握,被禁錮在他所建構的牢籠中,可是……將她困在他的世界里就是他想要的嗎?
「難道你不想再看見她的笑容嗎?你還是愛著她的吧?」夏綠蒂以旁觀者清的立場說。
不管他用什麼手段將她留在他的身邊,那都是因為,他深愛著她。
望著楚非凡陰郁的眸子,夏綠蒂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不管你們過去是怎麼結束的,重要的是你仍然愛她,你何不設法讓你們兩個重新開始呢?或許你可以拿出你十六歲時的沖勁再打動她一次啊!」
打動她?可能嗎?
她曾經那麼殘忍的拒絕了他,他還能期望她的心里有他的存在嗎?
續緣眼神里的依戀,是否能留下你的腳步,一分一秒,時間結束,你依舊帶走了我的全部,心灰意冷、黯然無助……冬天的陽光斜斜地從窗口照了進來,帶來些許暖意。
漪澄早就醒了,但她卻懶懶地躺在大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枕邊是冷冷的,顯示他昨晚徹夜未歸。
也許……又有工作耽擱了吧?
與他同住的這段日子,她已經很明白他凡事追求完美的心態。
住進楚非凡的住處已經數日,偌大的空間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精致的牢籠,他甚至殘忍的不許她踏出房子一步。
而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也許,會持續到他厭倦她為止吧?
十年前,她曾答應楚非凡的母親不再與他見面,那時,這決定對她而言或許是情勢所逼,但除此之外,她也想藉此機會給自己與楚非凡一個試煉。
十年後,他們再度重逢,他依然愛她,但她卻沒料到他也同樣恨她,所以,在報復她的同時,他又放不開她。
她真的沒有怪他,當初是她自己種下的因,今日她就要自己去承受這必然的果。
只是——-這番的糾纏,要到何時才能了結?
驀地,熟悉的手機旋律在岑寂的房內響起。
漪澄一接起電話,便听見彼端傳來Jeff焦急的聲音。
「小鳳?是你嗎?」
「是我,Jeff。」
「你人在哪里?為什麼這幾天你都沒有回你的住處?打你的手機也沒有人接,害我擔心死了!」
漪澄眼眶泛紅,淚水凝在長長的睫毛上搖搖欲墜,經過了這麼多天,能再听見朋友關切的聲音,對她而言是一件多麼溫暖的事。
「我沒事……我很好,真的,你不要擔心……」她故作平靜的安撫他。
「你教我怎能不擔心?你什麼也沒說的就請了一個星期的休假,卻又不交代你會去哪里,不光是我,連玫琳他們都很擔心你呢!」
「對不起……」
她不是沒想過要跟他們聯絡,可她又不想他們為她擔憂。
Jeff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
「對不起,我……不方便說。」
「為什麼?」他敏感地問道︰「難道你……和楚非凡在一起?」
打從漪澄交出那篇楚非凡的專訪稿後,他就一直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楚非凡會在短短的一天之中改變主意?而且,在交出訪問稿後,漪澄就馬上請了長假?整件事的發展實在是太不尋常了,令他不得不將她和楚非凡聯想在一起。
漪澄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不發一語。
她的沉默令他更加的不安,「難道我說對了?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他無法相信地道︰「為什麼?莫非你和他之間……小鳳,回答我!」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要我說什麼?」
「否認啊!版訴我你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Jeff心急的說。
「Jeff……」她輕輕的嘆息一聲。
听見她的嘆息,他便已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我是不是已經沒有機會了?」他的聲音中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或許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接受事實。
「我真的……很對不起……」
「你喜歡過我嗎?你曾有一點點為我動心嗎?」Jeff不甘心的追問。
「有的,」漪澄哽咽地道︰「我一直都非常喜歡你。」
如果她不曾與楚非凡重逢,那麼,也許她會接受Jeff的感情,但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她都絕對不願意失去他這個好朋友。
沉默良久,Jeff再度開口,「假期結束後回來看看我們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會回去的,我保證。」
「好好照顧自己,如果那個姓楚的敢欺負你,我會去放掉他的汽車三個輪胎的氣!」他佯裝輕松的說。
漪澄知道他是想逗她開心,忍不住破涕為笑。
「謝謝你,Jeff,再見了。」她感激的說,並依依不舍的收了線。
她將行動電話放回桌上,不料卻看見楚非凡正斜倚在房門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漪澄怔住了,她不知道他究竟站在那里多久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還記得他酋警告過她不許再與Jeff聯絡,而今她卻犯了他的忌諱……楚非凡一步一步地走進來,向來燦爛如星的眼眸,此刻闃暗得仿佛烏雲籠罩般不見光芒,她無法判讀出他眼中的訊息。
隨著他的走近,漪澄發現自己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回想起他所說的那些警告,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他終于走到她的面前,緩緩地朝她伸手,漪澄害怕地緊閉上眼楮,等待著他即將落下的火熱巴掌。
但,出乎她意料的,他並沒有對她動粗,反而緊緊地擁她入懷,好緊好緊,緊得好像要將她揉入體內與他合而為一。
「非凡……」
他沒有生氣?沒有發怒?她驚疑不定的喚著他。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她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雙手竟像是怕她消失般緊抱著不放。
是的,她對Jeff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听見了!
他听見她說她喜歡他,並承諾他一定會回去……她的每一滴眼淚、每一朵微笑,全都是為了電話彼端的那個人,而不是他!
這十年來他心中所藏的恨意全是在自欺欺人,全是為了掩飾自己想念她的事實,他一直不肯承認……打從十年前,他就一直等待著與她重逢,而當自己再度見到她後,心中的渴望竟深刻得更勝以往!
楚非凡明白他這輩子是無法再愛上其他的女人了,當他解開了那幅「曙光」所蘊藏的含義後,她的身影就已經進駐在他的心里,永遠也揮之不去。
不,他不會放開她的!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要她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的鐵臂摟得她的雙肩隱隱發疼,而她的呼吸全被他特有的男性氣息所籠罩,然後,她听見他在她耳邊低語————
「明天,我們到北海道去。」
★★★
以往出國總需要花上兩、三天準備行李,而今只為了楚非凡的一句話,她便搭上了飛往日本的班機。
她沒有花時間準備什麼,甚至連行李都有人為她打包好,楚非凡只需命人從她的住處取來護照證件,日本之行便成定局。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說要到北海道去,但他沒有說明,而她也不想問。
他沒有帶私人秘書隨行,所以應該不是去洽公,但他也不像是會丟下工作,跑到北海道散心的人。
雖然曾經因為工作的關系出過幾次國,但漪澄就是沒辦法忍受高空中令人難受的氣壓,那令她的平衡中樞極為不適。
楚非凡很快的就注意到她的異樣。
他審視著她蒼白的小臉,溫暖的大手輕撫過她光潔的額頭。
他沒有料到她居然會暈機!
楚非凡的眼眸漾著深深的擔憂,望著他的眸子她發現自己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要不要吃暈機藥?」他體貼的問。
漪澄搖頭道︰「不,我只要閉著眼楮休息一下,很快就會好轉的。」
他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摟著她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前。
如此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令漪澄有著溫柔的錯覺。
為什麼?他不是很恨她的嗎?
為什麼他不再對她發脾氣、不再霸道的強迫她順從,反而遷就著她、呵護著她?她真的不明白……兩個多小時後,飛機在東京的成田機場降落,因為台灣沒有飛機直飛北海道,所以,他們又轉了一次班機,才抵達北海道札幌的新千歲機場。
一天之中歷經兩次起降的漪澄,早已暈得臉色慘白,當他們步出新千歲機場時,已經是當地時間八點鐘了。
三月的北海道仍是寒冷的,十一月到隔年的五月初是北海道的雪季,無法適應寒冷氣候的漪澄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過來。」
他命令著,逕自打開長大衣將她納入懷中。
漪澄虛弱得無法抗拒,而事實上,她也的確需要一副可以依靠的溫暖胸膛。
他擁抱她的感覺是那麼自然,仿佛他們是老夫老妻,除了甜蜜,還有濃濃的關愛呵護。
他們抵達札幌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驅車前往支笏湖洗溫泉。
透明度為全日本首屈一指的支笏湖溫泉,就像是被群山圍繞的藍寶石,除了景致優美外,溫泉本身還具有療效。
天寒地凍的氣候,一池溫熱的泉水對漪澄而言,的確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楚家的飯店連鎖業是遍及全球的,就她所知,光是一個北海道,就有四座五星級飯店隸屬于楚氏之下,分別在札幌、小樽、涵館及富良野。
建造在支笏湖畔的飯店,采水上木屋的建築,每一幢小木屋後面,都有一座獨立的天然溫泉。
現任的楚氏龍頭蒞臨,飯店經理自然是事必躬親的引領安排,趁著楚非凡與飯店經理談話的時候,漪澄悄悄的進入溫泉池里,讓溫暖的泉水驅散身上的寒意。
她從未在露天的浴池中沐浴餅,因此,從不知道置身其中的感覺竟是這麼的好,仰起小臉還能看見滿天星斗;遠離城市的光害,這里的星子就像近在咫尺的鑽石般璀璨明亮。
漪澄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心,趴在池邊仰望星空。
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木屋與浴池相連的小門被推了開來,在氤氳的水氣中,她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影。
不用想她也知道來者是誰,除了楚非凡,沒有人會像他這般恣意妄為了。
情急之下,她只好隨手抓了一條浴巾遮掩住上身。
「你……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她的慌亂無措令楚非凡露出了有趣的笑意。
「我可不是來談公事的。」他好笑的道,並且開始寬衣。
漪澄在剎那間被他難得的笑容迷去了心神,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是一絲不掛的走進浴池了。
她別開小臉,玉雕似的容顏上有著困窘,頰上漾著薄薄的紅暈。
他從她的背後擁住她,兩具身體的貼近,令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抖、不安與抗拒,但他卻怎麼也不肯放手。
「放開我。」她咬著下唇,試著想從他的懷中逃開。
「不放。」他輕柔但堅定的回應。
漪澄知道自己斗不過他,她的掙扎只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所以,她很快的放棄了。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她無助的問。
「沒有為什麼,只是想要一個可以和你獨處的空間。」他輕吻著她形狀優美如貝殼般的耳朵,「我不知道你會暈機,早知道,我就不會讓你受這種苦了。」
他呢喃地說。
她渾身一震,暗暗揣測著他話語中的真心。
「你……不恨我嗎?」她顫抖地問,眼中彌漫著疑惑的光芒。
「我恨,我很恨你,而且恨了整整十年,」他將她轉向他,雖然口中說著殘酷的話,眼中卻是充滿柔情的。「我恨到幾乎想殺了你,然後跟你同歸于盡。」
她絕對不會知道,過去的十年他是怎麼過的,從來沒有人有能力傷他這麼深,如果可以,他真想讓她也嘗嘗那種痛苦的滋味。
她難過得眼中浮現了淚光。
「那麼……為什麼你不那樣做?」
「因為我不甘心!」他的額抵住了她的,與她眼對眼地相視,「就算我毀了你,我還是得不到你啊!」
漪澄眨眨濕潤的眼睫,卻仍無法阻止淚水滑落。
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他的原諒,而他卻……「非凡……」她哽咽地輕喚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他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沿著她小巧的鼻尖往下滑,最後膠著在她女敕弱的唇上。
「不要急,慢慢來,你會重新認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