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賢夫 第7章(2)

邢厲風塵僕僕地趕回清豐院,便在院子里看到了邱嫣然,她正緩緩地散步,他幾個大步上前,「怎麼在這里?」

她嗔了他一眼,「消食。」

邢厲點點頭,「走一會便好,回屋子里吧。」說著,手放在她的腰上,往里走。

回了屋子,邱嫣然和往常一樣靠在貴妃椅上休息,邢厲便坐在一邊看帳本,過了好一會,暖玉便端著補湯進來,邱嫣然嘆了一口氣,「暖玉,端下去。」

「為什麼不喝?」邢厲抬頭問。

「不想喝。」

「你現在要補身子。」他溫聲道。

「不要喝就是不要喝。」她凶橫地說。

邢厲哭笑不得,他一番好意,她倒是跟他嚷嚷起來了,「先放著,等會想喝再喝。」

邱嫣然嘴巴一撅,「說了不要喝就不要喝。」

邢厲擺擺手,暖玉將湯放在了一邊,退出了房,邱嫣然輕哼一聲,轉頭看著書,邢厲為她找了不少孤本,那些書都是她沒有看過,一看起來就興致勃勃,停不下來。

邢厲處理好了公事,差不多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催促她睡覺,可她頭也不抬,理也不理他,徑自看書。

他平日里會嬌慣她,畢竟她有身子,今日的他耐心告罄,走過去,直接將書抽走,冷著臉,「睡覺。」

邱嫣然不悅地說︰「睡什麼睡,我還沒看盡興呢。」

「我要睡覺了。」

「那你睡啊。」

「我要你跟我一起。」

「你是小孩嗎,這麼大了還要跟人一同睡,我不要。」邱嫣然直接在貴妃椅上躺下,背對著他不說話。

邢厲上前,雙手用力地將她抱了起來,她驚呼了一聲,雙手纏住他的脖子,「你干什麼?」

「睡覺。」

「邢厲,你太過分了,我說了不要就不要,你耳朵聾了還是怎麼了,听不懂人話啊。」邱嫣然生氣地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抓了好幾下。

邢厲不痛不癢,直接忽視了她的動作,情急之下,她直接往他的臉上撓了一下,英俊的臉龐上馬上出現一道紅印,她楞住了。

他將她放在床上,眼楮陰森森地望著她,「邱嫣然,你故意這麼做,是要讓我明日不要出門嗎?」

她驚覺地坐好,「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撓到了,他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吧。

「我決定了,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一日不好,我就不出門了,整日與你一道,可好?」

邱嫣然真是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給剁了,手賤地撓了他一下,但听了他的話,她更加地不爽,直接往他的臉上又撓了一下,反正她有免死金牌,他動不了她,至于秋後算帳,到時候再說。

他冷冷地看著她,「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邱嫣然驕傲地揚著頭,挺著大肚子,笑咪咪地說︰「你能奈我何。」

他點點頭,「看來你很希望我這幾日都陪著你。」

他那一副她很需要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她發怒地說︰「你給我滾。」說著,她又動手推他。

驀然,邢厲低低地笑了,她一怔,他是氣瘋了?沒錯,她現在膽子肥得很,因為懷孕,不僅邢夫人將她捧在手里,連邢厲也對她格外地小心翼翼,盡避她知道也許生下孩子,這些特殊關愛就不會再有。

但就因為如此,她才想著趁著這幾個月驕縱幾回,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懷了孩子以後,她不知不覺對著邢厲就會放肆,真是令她苦惱。他可是她的金主呢,為什麼她就想著得罪他呢?她自己也想不通,可氣不發泄出來,她就難受。

「娘子如此缺愛,與為夫說就成了,何須拐著十八道彎地告訴我。」邢厲點了一下她嬌俏的小鼻子。

邱嫣然何其無辜,憤然地敲了一記他的手臂,「滾、滾、滾……」

他笑著抱她在床上滾了一圈,小心地護住她的肚子,張嘴就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疼得她叫了一聲才松開牙齒,「如何?你抓了幾下,我現在全部還給你。」

「痛死了。」她嘴巴一張,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回生二回熟,邢厲利落熟練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膝上,以衣袖輕擦著她的眼淚,「好了、好了,不哭。」

「嗚嗚,我也不是故意撓你的,你卻故意咬我。」邱嫣然真是恨急了她此刻的矯情,可不知道為什麼,懷孕之後,這性格就變得如此奇怪了。

邢厲親親她的額頭,哄著她,「是、是,是我不好,你再咬回來就是了。」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只怕她牙疼。

邱嫣然吸了吸發紅的鼻子,「誰跟你一樣,像小狽似的亂咬人。」

邢厲的眼光默默地注視了一下她的小圓肚,要如何告訴她,她肚子里正有一只小小狽呢,嘆了一口氣,「嗯,你說得對。」

她哭了一小下,喉嚨有些干,「我渴了。」

他順從地放開她,端了剛才的補湯給她,她沒有反應過來地喝下,喝完了,解了渴,才發現她自己喝了剛才誓死不喝的補湯,「我說了不喝。」

「哦,為夫忘記了。」他很沒誠意地說。

她撇著嘴推開他,「我要漱口。」

通常只要邢厲在,邢厲便是邱嫣然身邊的貼身小廝,一些事情是不假他人之手,他親自服侍了她梳洗,抱著她上榻,她的小嘴還在說個不停,「笨手笨腳的。」

他自動忽視她所有的話,抱著她準備就寢,她忽然爬了起來,「你去將娘給我的百花膏拿過來。」這百花膏可以祛瘀痕、刮痕等等,可謂是女子極為喜愛的美膚聖品。

「哪里受傷了?」他的兩道劍眉狠狠地打了一個結,口氣難掩擔心地問。

「沒有,你去拿就是了,哪里來的廢話。」她口氣不佳地說。

邢厲恍然大悟,笑著去拿了百花膏,將百花膏放在她的手里,果不其然,她打開百花膏,捻了少許,在他的臉上輕擦了起來。

「好欣慰,嫣然還是會心疼我。」他深深地凝視她。

她白了他一眼,「你誤會了,我是不想你陪著我。」

邢厲心中苦笑,她又說︰「而且你不去賺錢,窩在房里陪我,你是要我和孩子喝西北風嗎?」這口氣還當真有點像商人妻該說的話,他感慨不已,她出身書香門第,可作風倒更像商人妻,合該是他的妻。

「你這般的愛財,若是我有一日窮了,你會如何?」他好奇地問。

她擦好他的傷口,收起了百花膏,放在床頭,一臉愜意地說︰「那我便把你給賣了去做苦力,我自個在家中數錢過好日子。」

邢厲咧嘴一笑,「如此說來,我在你眼中連一個銅板也不值了。」

「呵呵。」她輕笑不作答。

他兩眼閃現著迷人的光彩,直直地盯著她,「可如今我的身家這麼多,娘子是否應該討好我一番?」

邱嫣然雞皮疙瘩頓起,有一種他挖坑讓她跳的感覺,她咳了幾下,謹慎地說︰「我要睡了。」

「你弟弟要進爾雅書院的事情,你可知道?」她安靜地豎起耳朵听著,他似不在意她听不听,繼續說︰「爾雅書院的人可都是一群勢利眼的人,不是有背景,也要是有錢人,否則一般平民百姓在里面的日子,嘖嘖……」

說到底就是要邱嫣然討好他,她咬著唇,想著弟弟邱書懷,心一橫,臉色討好地靠近他,「夫君,那我弟弟是你的小舅子,你會不會關照他?」

邢厲很享受她這副柔柔的模樣,順手將她撈進懷里,「自然。」

邱嫣然又問︰「如何關照?」

「還需要關照嗎,他姊姊是我的妻,他便是我罩著的。」邢厲輕捏了一下她的肩頭。

邱嫣然更加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里,連聲音都溫柔了,「夫君,你真好。」

邢厲心里已經笑開了花,她身為邱家長女,總是為邱家人打算,他知道她私下偷偷送錢給娘家,她做事倒是有分寸,也沒想過謀算邢家的錢財,只不過是她自己的一些私房錢,這倒是無妨。

這樣算是討好了吧?邱嫣然心中默默地想,一只大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揉著,耳邊傳來他的聲音,「為夫本來就很好。」

是嗎,他真的有這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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