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跟學長說了什麼?」丁非非扒著飯,一雙眼卻直直地盯著坐在對面的八神黑羽不放。
「沒有。」說到裝傻他最會了,八神黑羽連忙搖搖頭。
「不然學長怎麼會那種表情?」丁非非擺明了壓根兒不相信。
「喂,妳該不會是喜歡那個姓谷的吧?」八神黑羽小小聲地問著。
「我……我才沒有,你少亂講。」丁非非馬上漲紅了臉否認。真糟糕,這家伙該不會巳經看出來了吧?
「哦——」八神黑羽音調拖得老長,「這樣啊,沒有最好。」
「你管那麼多干嘛?」丁非非沒好氣地說著。
「我是妳的未婚夫,我的未婚妻居然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我不管誰管?」「你……你少胡說。」丁非非連忙慌張地環顧了下四周,看看有沒有人听見他們的談話。
「別擔心嘛!」八神黑羽微笑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咱們這種關系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干嘛怕人家听見呢?」
「你還說,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丁非非簡直要氣炸了。
八神黑羽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為什麼妳這麼討厭我?我又沒有做出對不起妳的事……」
「八神黑羽,你少在那邊給我裝蒜了。」丁非非一點也不同情。
「嗚——真沒良心……」
「你到底要不要吃飯?再吵我就走人了。」「好啦、好啦。」八神黑羽只好拿起筷子吃飯。
一分鐘過後——
「妳和谷申南是怎麼認識的?」
「你又想干嘛?」
「只是好奇問一下。他是大學部一年級的學生,妳是高中部三年級的,怎麼會認識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有一門課要重修,剛好來修我們班的課,又剛好坐在我隔壁,我們自然就認識了。」丁非非心不甘情不願地解釋著。
「哼哼——」八神黑羽哼了兩聲,「那還真是剛好。」
「你還敢說!你都還沒回答我,你跑來我們學校干嘛?」
「我好學向上不行嗎?」
「別唬我了。」丁非非簡直拿這個滿嘴不正經的家伙沒輒。八神黑羽擺擺手,「反正妳就乖乖的讀妳的書,其它的事就不用管那麼多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丁非非眼里淨是狐疑,「難不成……你認為有什麼人會對我不利嗎?」
「這可就很雖說了。」八神黑明怎麼就是對谷申南那個表情感到耿耿于懷。
「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快點、快點告訴我。」好奇心強烈的丁非非-領會到他的意思後,立刻興致勃勃地追問著。
「目前還沒有。」這-點八神黑羽倒是很老實。
「真的?你該不會故意瞞著不讓我知道吧?」
「我是那種人嗎?」
「那就要問你了,我怎麼會知道?」
八神黑羽啼笑皆非地看著丁非非……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真的很有意思,雖然他們相處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吵嘴,不過他卻覺得-點也不無聊。和她在-起,很顯然地,比和從前那些只會跟他撒嬌,說不到二句話就急著玩床上游戲的女伴要來得有趣多了。
不過有-點可就讓他覺得很嘔了,為什麼這丫頭對他的英俊瀟灑總是視若無睹呢?從來也沒有听她夸他一句很帥什麼的,這簡直就是藐視他的男性魅力。
「我吃飽了,你慢用吧。」丁非非忽地站了起來。
「等等我,我請妳喝飲料。」八神黑羽連忙從上衣口袋掏了張佰元鈔票塞進丁非非手里,「妳去買吧。」
「謝了。」丁非非又將錢遞給他,「今天下午沒課了,我想先回家睡一下,我們傍晚不是還要去爸爸的研究所嗎?」「那好吧,妳先走,我隨後就到。」他也可以趁這個空檔聯絡-下至剛,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喂,八神黑羽,這餐是你請的,謝啦!」
「可是我比較喜歡人家親我一下來表示謝意。」八神黑羽說著說著,還故意將臉湊了過去——
「呿!你想得美唷!」丁非非啐了聲,-溜煙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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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福利社到校門口還有好長的-段距離,所以丁非非通常是不會乖乖走那麼遠的路離開學校的,班上的同學也都習慣走到校園東側,那邊有一排矮牆,輕輕松松一翮就出校園了,再順著-道羊腸小徑真走,很快就會到山腳下了。丁非非還是和往常-樣,一個俐落的跳躍動作,人已經落到了矮牆外,以往她都會哼著輕快的小曲兒的,但父親的死對她打擊不小,所以她不再哼歌了,只是踩著步伐往前走。
轉眼間,就在前頭距離她不到十步遠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三個一身黑西裝、戴墨鏡又戴口罩的男人來。
「喝——」丁非非倒抽-口氣,嚇了一大跳,直覺的轉身拔腿就跑。
她已經跑得很快了,但那三個男人就像訓練有素的獵犬,動作比她更迅捷。
就在她快到達矮牆時,兩只手無聲無息地從左右兩邊將她架住,直拖著她到小徑旁的樹林里去。天哪!怎……怎麼會這樣?!誰來救救她……
丁非非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不論她再怎麼掙扎就是無法掙月兌對方的箝制。
「放、開……放開我!你們想干什麼?救——」丁非非用盡力氣大叫,但很快就被摀住了嘴。
八神黑羽,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快來救我啊……
丁非非現在滿腦子全是八神黑羽的身影,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迫切地渴望著他的出現。
「丁非非,東西呢?快把東西交出來。」其中一人沉著聲音說道。
「你們是誰?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丁非非很直覺地出口。
「少裝蒜!妳只要趕快把丁滿給妳的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答應不為難妳。」問話的人口氣是全然的不信。「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難不成我爸爸的死跟你們有關?!」丁非非雙眼露出憤恨的光芒,冷不防地張嘴朝其中一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唔——」架住丁非非的其中一人吃痛後不由得悶哼一聲,驟然松開了手。
「救命啊、救命啊!」丁非非逮著了機會拚命放聲大叫。
「閉嘴,臭女人!」另一個人情急之下甩了丁非非一巴掌。
「你居然敢打她?」八神黑羽極怒的聲音,宛如天神降臨般在三個人身後響起。
一記鐵拳飛也似地立刻落到打丁非非那人的臉上。丁非非甚至清楚地听到了那個人的臉頰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你……你……」另兩個人被八神黑羽的狠勁嚇了一大跳,駭得松開了箝制丁非非的手。
八神黑羽趁隙將丁非非拉進自己的護衛範圍內。
就在同時,那三名歹徒也團結地聚在一起了。
八神黑羽可不是空有蠻力而不用腦袋,雖然他及時救出了丁非非,但是他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對方的實力究竟有多少?萬一他們身上有槍,那他和非非就得乖乖束手就擒了。
「你是誰?」歹徒顯然也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來。
「我才要問你們是誰?你們三個大男人欺負我同學干什麼?」八神黑羽握緊拳頭,渾身散發出冷肅氣息。「臭小子,快滾!少管閑事。」為首的歹徒不耐煩地喝道。
「你們再繼續說啊,我已經報警了,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八神黑羽義正辭嚴,說得-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八神黑羽話才說完,一陣「嗶嗶嗶」的哨音就立刻響起——
從歹徒渾身一震的反應來看,不難知道他們受到的驚嚇程度。
而哨音響起後,他們連狠話都來不及撂下,幾乎是立刻轉身,幾秒鐘內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呼——」八神黑羽總算大大松了一口氣。
危機終于解除,丁非非心神一松懈下來,即站不住腳地軟倒了下來——
「非非。」八神黑羽驚叫一聲,急忙扶住了她,「妳還好吧?」「沒……我……沒事。」丁非非有氣無力地說著,癱軟地靠著八神黑羽。
「對不起,我來晚了。」八神黑羽顯得相當愧疚,焦急地安撫她,「天!妳的臉都腫起來了!我得趕快帶妳去看醫生。」
「不……不用了,不礙事的,回家冰敷一下就好了,他們突然出現,我……我只是嚇壞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八神黑羽心疼萬分地摟住了她,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其實不只她嚇壞,連他也嚇壞了。當他看見她陷入危險時,那種肝膽俱裂的感覺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要是他再晚來一步的話……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象後果會如何。「好了啦!你……你干嘛這麼愧疚?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呀!」丁非非忍著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及時出現,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先別說這個了,我們趕快回家敷藥要緊。」八神黑羽打橫抱起了丁非非,再次感受到懷里的人兒時,他不由得有所感嘆,「唉!為什麼每次只有在妳受傷的時候,我才能抱妳呢?平常也從沒見妳主動投懷送抱什麼的——」
「少嗦!」丁非非嬌嗔地搥了他一記,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臂彎里。
說真的,被這家伙抱著的感覺還挺好的哩!
他的身上有一種好聞的淡淡香皂昧,他的懷抱不但溫暖又舒服,而且還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她突然發現自從爸爸過世,當他出現在她面前之後,自己好象就愈來愈依賴他了。難道是自己太孤單的關系嗎?或者這就是……所謂的喜歡他呢?
不不!應該不是喜歡吧?人家不是常說喜歡就是有種來電的感覺嗎?可她覺得自己和八神黑羽之間相處的很自然呀!好象沒有那種什麼「來電的感覺」,而且他們還時常斗嘴吵個不停哩!
可是看八神黑羽處處都這麼關心她,還動不動就抱怨她不懂欣賞他什麼的,看起來他又好象真的有那麼-點點喜歡她……
媽呀!她怎淨想些有的沒的?害她一個頭兩個大,真的搞不清楚了……「非非、非非,回魂啦。」八神黑羽輕拍著她神游的小臉。
「嗄?」被他這麼一拍,丁非非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啦?妳在想什麼?」
「沒有、沒有。」丁非非急忙搖頭否認。開玩笑,這種事要是跟他說的話,包準他又跩個半天了。
「咦!罷剛……不是有哨音嗎?」丁非非轉頭往矮牆的方向張望,「怎麼沒有人來?」
「哦,那是我聰明,臨時用了這個——」八神黑羽抱著丁非非往前走了幾步,在草叢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我設了三分鐘自動鈴響,才騙過那些人,否則萬-他們身上有槍的話,我看咱們都完蛋了。」「八神黑羽,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丁非非好生佩服,忍不住夸了他一句。
「那還用說嗎?」八神黑羽立刻得意地仰起下巴,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她腫起來的半邊臉,「我們先回家再說吧。」
他撥了電話給堂本至剛,請他到山腳下來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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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點,會有點痛——」八神黑羽挾著棉花沾濕碘灑後,輕涂著丁非非腫起來的半邊臉。
「哇!痛——痛啦!」當冰涼沁骨的冰袋蓋上她臉頰時,丁非非更是忍不住哀叫出聲。
「忍一忍,待會兒就比較不會痛了。」八神黑羽愈看她被人打腫的臉頰,內心的憤怒就愈像火山爆發般不可收拾。他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誰下的毒手,他會把非非所受的連本帶利討回來。「怎麼會弄成這樣?」連一旁的堂本至剛都覺得不可思議。
「非非,有沒有好一點?」八神黑羽最關心的還是她的傷勢,其余的都可以留到以後再談。
「嗯,冰袋敷上去真的覺得好多了。」丁非非點點頭。
「那多說-些話有沒有困難呢?」
「哎呀,你別想得太嚴重啦!我只是臉頰有點痛而巳,真的不礙事的,你別像個老媽子似的嗦個不停嘛!」丁非非忍不住抗議。
從她被打到現在,就見他像熱蝸上的螞蟻似地急得團團轉,一下問東一下問西的,一點也不像平常那個嬉皮笑臉的八神黑羽了。「我只是很擔心妳。」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啦。」丁非非舉手討饒,「你放心!有什麼不舒服的我一定會告訴你,你就不用擔心了,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堂本至剛在一旁偷偷笑著,看來經過這件事,這兩個人的感情好象又大有進展了。
看她又像平常-樣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沒事了,八神黑羽總算稍稍放下了心。
「非非,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我也不知道,我翻牆過去,沿著小徑才走沒多久,那三個人就出現了,我嚇了一大跳,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沖著我來的,不過我已經直覺到要趕緊掉頭跑了。」丁非非心有余悸地說著。「然後呢?」
「然後他們很快就抓到我了,他們一直逼我要把東西交出來。」
「東西?什麼東西?那些人妳認識嗎?」-听到這里,八神黑羽又立刻沉下了臉。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更不用說是什麼東西了。我哪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丁非非想到就有氣。
「所以妳就說沒有。」堂本至剛推測當時的狀況。
「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只能說沒有,可是他們一點也不相信,他們不但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還說出了爸爸的名字,要我把爸爸給我的東西交出來。」
「什麼?!難道伯父生前有交代什麼東西給妳嗎?」八神黑羽霍地站起來,來回踱步,好象掌握到了什麼頭緒似的。「沒有啊,我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爸爸真的沒有交代任何東西給我,我真的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那些人會知道爸爸有某種東西呢?」丁非非還是一頭露水。
「難道,妳爸爸就是為了他們想要的那種東西而喪命的嗎……」八神黑羽沉吟。
「啊?!」丁非非愣住了,「你……你想的跟我一樣。當時我也這麼問他們——」
「他們怎麼回答?」
「他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可是我可以感覺得到,爸爸的死一定跟那些人有關系。」
「這樣也好,事情總算有點頭緒了。」八神黑羽回答了不相干的話。
「啊?!」
「非非,知道嗎?我們不是一直在懷疑妳爸爸的死因不單純嗎?」八神黑羽對丁非非作了詳細的解釋。
「那些人的出現,證明我們的假設是對的。現在我們更可以進一步大膽的假設,有一群人想奪取妳爸爸的某樣東西,但不知怎麼的,卻先將妳爸爸害死了。可是他們沒有拿到東西,但由于妳爸爸已經死了,他們認為東西一定是交到了妳手里,當然要找機會脅迫妳交出來。」
「之前我雖然懷疑,可是畢竟沒有掌握到什麼實際的線索,這幾天請至剛去查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不過現在對方終于忍不住現身了,那就表示我們還是有機會可以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的。」「要是爸爸真的是他們害死的,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的。」丁非非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知道他們到底要的是什麼東西,並且將它找出來,絕對不能落到對方手中。」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丁非非畢竟只是個青澀的十八歲學生,要她有八神黑羽那樣冷靜靈敏的判斷力和應變能力是不可能的。
「研究所,我們先到研究所去看看。」
「好!我們現在就走。」丁非非一听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個勁兒要朝外頭走去。
「等一下,非非妳先別沖動行不行?!」八神黑羽趕忙又將她按回沙發上坐好。
「不能再等了啦!萬一那此人比我們早一步先到研究所去了怎麼辦?」丁非非急叫道。「現在是大白天,我想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而且妳不是說,研究所那兒已經裝了妳爸爸設計的防盜系統了,所以就算他們想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可是為什麼我們不現在去呢?」
「傻瓜!對方早就密切地在注意妳了,要是妳現在就這麼貿貿然過去研究所的話,不正好提醒了他們,他們要的東西就在研究所里嗎?這件事只能暗中進行。」
「暗中?怎麼個暗中法?」
「我會請至剛安排一下,晚上我們再偷偷溜進研究所里找看看,也許會有什麼新發現也說不定。」
「唉啃——」丁非非長長地哀嘆了聲,「還要等到晚上啊!」「所以,妳現在最好給我乖乖休息,我可是還在考慮,晚上要不要帶妳去研究所。」
「什麼?八神黑羽你怎麼可以這樣!」丁非非不禁哇哇大叫,「我是受害者,我當然也要去。」
「可是太危險了。」八神黑羽像老爸似地叨念著。
「不行!我-定要去,我有鑰匙,而且研究所里每個地方我都很熟悉,你們沒有我是不行的。」丁非非拚命推薦自己的好處。
「好啦好啦!」八神黑羽好笑地模模她的頭,「又沒真說不讓妳去了,妳那麼急干嘛?」
「哼!你這個人最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丁非非氣呼呼地嘟起了嘴。「哈啥——」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股共患難的精神油然而生,他們都可以感受到,往後的日子,將是未知而充滿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