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出個價 第七章

一個十八歲的女孩竟然會這麼喜歡一個陌生的中年婦人,實在不太合邏輯。

然而,又听女兒這麼推崇男友的媽媽,黎廉昌決定去會一會這對母子。

找了時間,他帶著武翰揚給的名片,來到印象中應該很吵雜的網咖──不過之前他的人已經向他報告過,說網咖出了事,尚在整修中,所以現場可能更吵,只是吵的是不同的聲音而已。

听說老板娘每天會過來弄東西給工人吃,順便監工。真是個格局小的女人!好像不看著人家就會偷她的工時似的。

黎廉昌才踏進網咖,就听見一個小女人吆喝著一群人──

「等一下,那邊不是要擺電腦的,麻煩移一下桌子。

「這邊的線不能這樣弄,客人跌倒了怎麼辦?

「不行,不行,我跟你老板說過不要這種鍵盤的,怎麼又送錯了?」

他來得不是時候,網咖整修剛好進入最重要的電腦配線工程,史上茵忙得滿場飛。

看著那穿著淡粉紅色雪紡紗上衣、繡花牛仔褲,在地上跳來跳去的俐落小女人,黎廉昌很難想像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因為她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呢?

他不知不覺的向她靠近,想找出她不是老板娘的證據,可是除了不合年齡的臉蛋之外,她的言行舉止沒有一樣不像的。

他是不是誤入時光隧道了?

史上茵發現有人接近,立刻跳過地上重重障礙向他走來,像只好動的小雲雀。

「先生?對不起,你不像送貨來的,有什麼事嗎?」她笑容滿面的問。

「呃,幼齒美眉,你有沒有二十五歲呀?」黎廉昌不知不覺就虧起她來了。

「呵!先生你愛說笑,我都四十五了還在裝年輕,我兒子听了會生氣的。」

「這麼說你就是史上茵?」還是不敢置信。

「是啊!你是誰?找我有事?」

「抱歉,我是黎廉昌,杏君的父親,」他說著伸出右手,「杏君承蒙你照顧了。」

「原來是黎老板,」史上茵沒什麼太驚訝的表情,只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想不到你女兒長得比較像你,我一直以為她比較像媽媽。」

「杏君像我?」他只听亡妻曾對他這麼說過,「她一直說她誰都不像,只像自己。」

「嗯,你們的嘴巴好像,都是豐滿型的,而且有點翹翹的,像我這種薄唇的人看了就很羨慕。」她用左手指畫了畫自己的下唇。

「我認為你的唇形很好看。」他巴結的說。

黎廉昌並不老,甚至比史上茵還年輕兩歲,風流瀟灑,雄性激素旺盛得很,當然還有追女人的沖動,而史上茵個性浪漫,又是個未婚淑女,被追求也是家常便飯。

有意無意的,這兩人竟然開始互虧起來。

「你們的眉毛也很像,雖然濃,但不粗,很整齊,好像特意修過的樣子。」她一副深思的模樣,似乎在回憶黎杏君的容貌。

「你的眉毛淡掃,看起來很溫柔,我比較喜歡你這種眉毛。」他專注得像在數她的眉毛有幾根。

「哦?你是說我看起來溫柔,實際上不溫柔嗎?」她笑,故意曲解他的話。

「誤會。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深入了解彼此,你什麼時候有空?」他說著進一步提出邀請。

現任老婆的事還沒解決,他就開始見異思遷了,想不到黎廉昌是個有錢的風流鬼!

「呃……我們是不是彼此誤會了什麼?」她並沒有意思和他交往啊!

「你沒有誤會,我確實是在邀你出去。」他肯定的說。

「可是我們的兒女正在交往,這樣不是很怪嗎?」

「一點也不奇怪,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嗯……」

史上茵還在考慮,這時從側門的樓梯走進一個女孩,赫然就是黎杏君。

「媽……」她東張西望了會兒,看見站在史上茵身旁的身影,于是下面的話便中斷了。

「杏君。」黎廉昌招手把她叫過來。

「爸,你在這里干麼?」黎杏君有些驚恐的問。

通常這情節如果在連戲劇里出現,只有一種原因──有錢的老爸拿錢打發人家,請他們別再與女兒往來,雖然是種污辱,但不管成不成功,都有一定的效果。

「在幫你物色新媽媽呀,我想你不會反對。」黎廉昌笑容可掬的道。

「新媽媽?」黎杏君看看史上茵,再看看父親,「我想不用了吧,只要我嫁給翰揚,上茵就是我的媽媽了。萬一你們兩個‘喬’不好,反而害了我和翰揚。」

「喂,女兒,你這麼說太自私了吧!」黎廉昌笑道,「對了,你怎麼在這兒?不用上課嗎?」

「今天星期天,補習班提早下課。」

「杏君,你下來做什麼?不會是又肚子餓了吧!」史上茵問。

「天氣好熱,我想吃芒果冰。」黎杏君拉著她的手臂撒嬌,很快又將老爸撇在一邊了。

「可是我沒有準備芒果。」

「我叫屬下去買。」黎廉昌趁機獻殷勤。

于是原本沒打算久留的黎廉昌,卻花了一整個下午在這兒窮耗。

追女人是需要花時間的嘛!誰像女兒是自己送上門的,根本不必費心思。

這麼說來,武翰揚真是太幸運了!

「啊──」

黎杏君舉起雙臂,拉直腰桿,發出一陣煩悶的嚎叫。沒辦法,讀書真的太悶了,整天就在那邊背書、考試、背書、考試,都快悶出病來了。

尤其旁邊還坐著一個無動于衷的木頭人,真是悶斃了!

偏偏武翰揚此刻又在忙著寫他的防火牆程式,難怪對她的怪叫聲不為所動。

「啊!好悶啊!啊──」她咚地一聲將頭靠在書本上,任性的叫囂。

想她三個多月前還過著放蕩不羈的生活,突然變成好學生了,雖然沒有適應不良的問題,但仍會想念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你又怎麼了?嘴巴張那麼大,當心蟑螂飛進去。」他終于瞟她一眼,忍不住訕笑一聲。

黎杏君听了收闔嘴巴,不依的扁扁嘴,抬起頭道︰「翰揚,我好悶哦,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又到了星期假日,補習班排了幾堂自習課,她心里覺得無聊,于是就偷溜出來了。想到別人都在休息,就覺得自己好可憐,嗚……

「去哪里?」武翰揚並沒有反對,讀完書偶爾也該放松一下的。

「我想想哦,天氣這麼熱,不如去海邊吧!看了那麼多水,感覺就‘心涼脾透開’,酷斃了!」她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痛快,開心的雙手合十,好像在感謝老天保佑似的。

「海邊太陽大。」他提醒她,雙手還在鍵盤上。

「那去水上樂園吧,水上樂園有遮陽的地方。」

「……」

「翰揚!」她不滿的大叫。

「好,等我寫完這一段。」他專注的看著電腦螢幕。

「等你寫完已經天黑了,根本不用管太陽大不大了。」

「不用那麼久,乖,你等一下。」

結果這個等一下等了一個多鐘頭,幸好還來得及看見陽光。

到了水上樂園,到處都是人擠人,看來要再晚一點人才會少一些。

等換好泳裝出來,武翰揚赫然發現黎杏君身上穿的是比基尼,這才後悔當初沒問清楚,更沒親自陪她去挑選泳衣。

「你這件泳衣什麼時候買的?」發現旁邊的人看得眼楮都快爆出來了,他忍不住用身體幫她擋著,直想將她藏起來。

杏君的身材何只不錯,簡直該死的讓人看了口水直流,前凸後翹的年輕軀體,紅白相間的比基尼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尤其頂峰上的兩突點,更加引人犯罪。

她曾說她有三十四C,他模著的那一瞬間無法體會,現在終于信了。

「好看嗎?」黎杏君志得意滿的轉個圈,「剛才在泳裝部隨便挑的,听說今年流行比基尼。」她一直在讀書,哪來的時間買泳衣,而且臨時起議來玩水,她可沒功夫回家拿。反正她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選這件比基尼時也只告訴櫃她的尺寸而已,連試穿都免了。

「剛才?」武翰揚不可置信的回想。剛才他們兩個各自分開去換衣服,他心想女孩子本來就比較慢,想不到才那麼一點時間她就完成選焙泳裝的大任了。「你沒告訴我你沒帶泳裝。」原來她袋子里裝的不是泳衣。

「干麼?」她低頭看看自己,問︰「你不喜歡啊?我覺得很不錯呀。」

「不錯也有個錯字,好女孩應該惜肉如金,你自己說只露給我看的。」他低聲告誡她。大庭廣眾之下,總不好因為泳裝的事吵起來。

「哎呀,泳裝是泳裝,普通衣服是普通衣服,不一樣啦!泳裝再長也比普通迷你裙短,難不成你要我穿沖浪用的緊身泳裝?」男人就是小氣,別人的女朋友露再多都沒關系,自己的女朋友露只胳臂就哇哇大叫。

「不管,既然是在這里買的更好辦,你馬上去換套正常的連身泳衣回來。」

「我不要!」她將頭一拐,連考慮都沒有就直接拒絕。她以自己的身體自豪,沒必要因為別人有色的眼光而規避。

「不要?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頓?」他充滿威脅的看著她。

「有種你現在就打呀!」她下巴一抬,充滿叛逆神色的挑釁。

如果武翰揚剛才只是不滿,那麼現在他就是憤怒了。

他當下撇下她走回男性更衣室,逼得她不得不跟著他後面走進去。

男性更衣室內,當然有很多赤條條的男人,大部份人看見她紛紛「護鳥」走避,只有幾位大膽一點的敢對著她吹口哨,惹來武翰揚的衛生眼。

「武翰揚,你不能這樣對我,只是件泳裝而已你就小題大作,萬一有一天你看見有個男人壓在我身上,是不是直接斷定我偷人?」她對著他的背影叫道。

武翰揚打開置物櫃,邊拿袋子邊問︰「請問那男人壓在你身上是因為你的泳裝嗎?」

「當然不是,是……因為……」呿!她舉這什麼例子啊,男人會壓在她身上也許不是因為她引誘他,但卻極有可能是受美色引誘。對了,就是因為她有過好幾次經驗,所以才會月兌口而出,真是太大意了!雖然對手沒有成功,但在男人身下掙扎的經驗實在不怎麼好。

見她找不到答案,他走進沒有任何簾子遮避的沖洗室,轉身面對她,冷冷的道︰「你要看著我換衣服嗎?」

「好啊!」她賭氣的說,打賭嚴謹的他不會當著她的面月兌褲子。

武翰揚翻了翻白眼,再轉過身,一咬牙,準備一月兌為快。

這時,黎杏君卻突然沖進去,從後面用力抱住他,很委屈的開口,「不要這樣嘛,翰揚。是你說可以出來玩的,結果我們什麼都還沒玩到,你就要回去了,我的成績一定會因為念不下書退步啦。」她大發嬌嗔。

「那你去不去換泳衣?」他不容置疑的問。

「好嘛!」她回答的還是有點不甘心。

別的男女朋友吵架,總是男方先低頭認錯,為什麼她和翰揚吵架,每次都是由她來退讓呢?嗚……命苦啊!

武翰揚聞言回身將她松松的抱在懷里,柔聲道︰「剛才乖乖听話不就結了,浪費這麼多時間。」

「你好霸道。」她皺著眉,紅唇翹得半天高,看起來是那麼孩子氣。

「也許你就是喜歡我的霸道,你有劣根性。」他笑,像只邪惡的大野狼。

「我有劣根性,但是我不喜歡你霸道。」

「我一點也不霸道,只是堅持我認為對的事。」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凶我,還說不霸道。」

「好吧,我霸道,但我仍然是對的。」

由于離水上樂園打佯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沖洗室使用率還不高,適才在更衣的人潮也逐漸散去。

現在相擁的兩人擠在沖洗室,衣著又如此清涼單薄,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眼前的女人是那麼柔順,紅唇又翹得那麼高,武翰揚禁不住誘惑,捧著她的後腦,做了一看見她這身打扮時就想做的事。

他低頭吻住她,並將她壓在牆上,用自己的身體遮蔽,以免走過的人偷窺。

黎杏君沒想到他會朝她進攻,剛開始有些害怕,但想他的為人一向紳士,于是就放心把自己交給他了。

只是情人之間的親密是很難控制的,到後來,她發現連比基尼也被他月兌掉一半了,只好趕緊伸手阻止他。

「不行。」她很認真的說。

「我知道。」他嘆口氣,用頭頂著牆,慢慢調整呼吸。

知道他沒生氣,她這才放輕松的道︰「你也會失控的嘛!老是我主動,還以為你是大聖人呢。」她在笑,不知是在笑他猴急,還是滿意自己對他的影響力。

「要不是你媽有交代不準有婚前性行為,場地也不適合,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他放開她,慢慢幫她穿回泳裝,細心的打好結。

「那你要趕快娶我啊,我怕我等不了那麼久。」她挨著他,笑容好甜。

「女孩子家,說這種話不害臊嗎?」

「害臊的話就直接做了,不必說。」

「真拿你沒辦法。」他搖頭,意猶未盡的再次親吻她。

「這件泳裝可以留下來吧?這麼有紀念性。」她調皮的問。

「留下做什麼?又沒機會穿。」

「怎麼會沒有?改天到我家來游泳,我穿給你一個人看,這樣你沒話說了吧!」

「真是個小丫頭。」武翰揚好笑的搖搖頭。

一套比基尼換來一段吵嘴,又換來一段激情,算是值回票價了。

黎杏君打定主意,以後要多穿些好料的給他看,因為她發現,他也會受不了視覺誘惑的。

搬回家後,黎杏君的生活並沒有多大改變,除了上下學不用再擠捷運、公車,身後還有個如影隨形的保鑣外,其余的大致相同。

有一天,她從武翰揚那兒回來,見繼母不回房睡,一個人在廳里喝悶酒,為免又被逮著唆,于是她叮叮咚咚的快速跑上樓去。

棒天起床,繼母還在廳里,想是已醉死在沙發上了,心里突然又覺得她有點可憐。

不過她干麼將同情心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呢?听說繼母故意不幫她注冊,讓她生活無所適從,四處去游蕩,還偷了父親的資料去將她的副卡注銷,自己重新申請副卡,難怪父親早在兩個月前就將她的卡恢復,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一點也沒用到該卡,所付的帳單款項也不是她所花費的。

拜托!連這種小錢也要A,真是機車,眼光也太短淺了吧!

不過繼母的目的應該不在A錢,而是希望她繼續生父親的氣,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回來,那她自己就真的得償所願了。

這招未免太狠毒了,不值得原諒,活該被父親淘汰出局。

現在,這個深宮怨婦只能每天坐著等離婚判決書了。

背著書包,黎杏君靜俏悄的打開門準備上學去,不料葛蘭華這時卻開口了,「我說大小姐,你這個無知的笨蛋,你以為你現在這樣就是幸福了嗎?」顯然她一夜沒睡,不知坐在這里想些什麼。

「你才是短視的笨蛋,年紀這麼大了還不知道怎樣照顧一個家庭。要是你不是那麼急功近利,這個家遲早不就是你的了嗎?」黎杏君沒回頭,只是悶悶的回答她。

「我的?別傻了,你知道你還有個二媽和兩個妹妹嗎?」葛蘭華躺在沙發上,一邊冷笑一邊說。

「二媽?!」黎杏君聞言倏地回頭,不敢置信的盯著繼母,「妹妹?」她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

「可憐啊,你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呵呵呵呵!炳哈哈哈……」葛蘭華又是挖苦又是狂笑,看來是不想再幫黎廉昌守這個秘密,一切都豁出去了。

「你騙人!我爸不是這種人!」黎杏君尖叫著反駁。

「男人的世界不是你這單純的丫頭能了解的,尤其是有錢的男人。」葛蘭華點燃一根煙,悠哉悠哉的道,「看看我吧!我曾經是你的三媽,可是我扶正了,她沒有。你不知道當你爸決定我可以進入黎家時我有多高興,因為我是勝利者。」

黎杏君無法對她的話提出反證,因為她親耳听見父親說他三年前就結識葛蘭華,又親見看見父親在追求史上茵。

這麼說爸爸本來就是個花心大蘿卜,所以有個二女乃、三女乃也不稀奇了。

天啊,她甚至還有兩個素未謀面的妹妹!

「想不到我這麼快就要下堂求去,現在你二媽一定很高興,因為她又有希望了。」葛蘭華還在說。

「想得美!這次我會堅決反對,絕不會再讓第二個女人進來擾亂我的家。」黎杏君憤怒的打開門,上學的心情已經去了一大半。

門口,保鑣兼司機小蔣已經在等著,她看見他,想起他跟在父親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忍不住開口問︰「小蔣,你知道爸爸還有個二女乃的事嗎?」

小蔣沒有回答,想也知道是在替主子隱瞞事實,這下她什麼上學的心情都沒了,坐上車,命令小蔣開車,不過目的地不是學校,而是友勵塑膠。

「小姐……」小蔣這時才出聲。

「我現在就要見我爸,否則我念不下書。」她怒氣勃發的凶起無辜的保鑣。

「我是想說,您還是打通電話比較好,董事長不一定在辦公室。」小蔣建議道。

黎杏君這才知道自己又亂發脾氣了,她向小蔣說聲對不起,這才用新手機撥了通電話給父親。

小蔣料的沒錯,黎廉昌並沒有在辦公室,而且他今早也沒打算進辦公室。

她問父親現在人在哪里,他卻支吾其詞,可見一定是在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爸,我需要和你談談,現在,立刻!」發飆時的黎杏君誰也擋不住,對老子照樣用命令的。

「呃,什麼事那麼急?何不等你下課再……」

「我說現在!早自習不上又不會少學些什麼,我要你立刻回家,你的女兒有急事要和你談。」

「乖女兒,我待會兒還要趕去林口打球,我們改天……」

「馬上回家,我要和你談二女乃的問題!」

黎廉昌一听果然是重大問題,只好模模鼻子乖乖回家去,以免女兒又鬧出什麼大風波。

懊來的,總還是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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