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意芙表明了想法後,雖然尹子聞想要補償她的心意不變,但已不再那麼堅決。
因此,韓意芙並沒有因為怕會跟尹子聞踫面,而改變她爬樓梯上班的習慣。
雖然有時候還是難免有些尷尬,幸好兩人踫巧遇到的機會並沒有她想像中多。
今天早上,韓意芙依舊搭電梯到十五摟後,開始每天爬五層樓到公司上班的運動。
走了兩層樓,她發現郭克剛站在十七樓的安全門旁,似乎正等著她。
「意芙!」
冰克剛的叫喚確定了韓意芙心中的想法。
自從那一天她決定和他切斷兩人之間不倫的關系後,他就常常藉故將她叫進辦公室內,偏偏她又是他的秘書,沒有理由拒絕他。
他的舉動嚴重影響了她的工作進度,使得她必須常常留在公司加班,下班後還得擔心他會不會在公司樓下等她,讓她煩不勝煩。
韓意芙面無表情,連招呼都沒有打,靜靜的走過他身邊,不想再和他有除了公事以外的接觸。
所有她能說的、想說的,都已經在那天說得一清二楚了,再說,對不起她的人是他,她的分手提得理直氣壯,他這個有婦之夫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挽回她。
「意芙。」郭克剛見她將他視為空氣般,他心急的抓住她的手肘不讓她走。
「郭經理,請你放手。」韓意芙不動如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意芙,這幾天我真的想了很多。」
她低垂著眼看著地板,沒有回話。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該知道自己明明有了老婆還跟你交往,但是……我真的很愛你。」
她輕扯嘴角冷笑,「你可不可以換個台詞,這些話我已經听膩了。」從跟他分手到現在,他所說的不外乎足那幾句。「接下來你是不是又要說,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冰克剛猛點頭,「你看,這證明我們之間的默契還在!」
韓意芙好笑的看了他一一跟,「這只證明你有多愚蠢、自大。」
她的話像潑了郭克剮一桶大冷水,也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尷尬。
「你以為我們之問還有可能嗎?就算你今天和老婆離了婚,我也不會再跟你重修舊好。郭克剛,我已經看清你了,當我決定不愛你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再回頭。或許我該謝謝你的老婆,要不是看見了她,我大概還不知道我愛的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好笨,當初怎麼會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呢?
仔細想想,和郭克剛交往的這一年,他實在有太多可疑之處,如果她多一點疑心,或許早就發現他已婚了。
但這也不能怪她,因為她從來沒料想到自己會是別人外遇的對象,加上他又是有心隱瞞事實,她根本很難察覺。
「我已經不愛你了,為什麼還不讓我走?」韓意芙問道,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你已經不愛我了?」
「是的,我不愛你了,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她一直希望兩人能平靜的分手,盡量不要說些殘忍、傷人的話,不過,既然他老想跟她糾纏不清,她也不想再忍耐,直接說出心里的想法。
「你不愛我了?」郭克剛惱了,緊抓著她的手使力將她拉近。
他雖不是出身名門之後,但從小到大也是平步青雲,沒有遇過什麼挫折,加上他外表長得不差,交際手腕也是一流,尤其年紀輕輕就當上經理級的主管,女人對他投懷送抱是常有的事。
從來只有他不愛別人,跟女人說分手,因此她不再愛他的事實讓他的自尊心強烈受損。
「韓意芙,你別再裝什麼清高,我郭克剛從來沒有被女人甩過。你以為你是誰?」郭克剛抓著她,轉身將她壓在牆上。
「郭克剛,你快放開我!」韓意芙動彈不得,看他因為惱羞成怒而瞪大了眼,心里感到有些害怕。
和他交往的這一年,從來沒有見他如此生氣過,她看著他扭曲的五官,雙眼布滿血絲,腦中突然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安撫他,只是不斷掙扎。
可是她愈掙扎,他抓著她的力道愈大,她沒想過男人在盛怒之下的力氣是如此巨大,似乎只要他再用一點力,她就會在他的手中變成碎片。
「郭克剛,你……你冷靜一點……」
「現在才知道要害怕嗎?」郭克剛咬牙切齒的說,「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離開我的。」他整個人貼到她身上,輕吻她的耳朵。「跟你在一起一年,我什麼都還沒有嘗到,你就說要離開我,那我這一年來的苦心不是都白費了?」
他捉住韓意芙的手腕拉至頭頂,身體貼上她的。
「郭克剛,你快放開我!」不想與他如此貼近,她奮力的掙扎著想要掙月兌他的掌控,卻只是徒增兩人身體上的摩擦。
冰克剛在她的耳邊吐氣。「意芙,你身材這麼好,不讓男人好好安慰一下,不是很寂寞嗎?」
韓意芙的身材雖然修長均稱,但是上圍出奇的豐滿,當郭克剛發現這個驚喜時,覺得自己挖到了一塊寶,然而她十分保守,即使兩人交往了一年,仍沒有發生過更進一步的關系。
「呸!」韓意芙朝他吐了口口水。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下流,用這種眼光看她。「你這個變態!」
「哼,別忘了你曾經愛了這個變態一年。」
冰克剛貼近她的臉想要吻她,立刻被她躲開。
「救命啊!救命!」韓意芙放聲呼喊,她已經不能再因為怕這件事情公開而默默忍受了,她絕不能讓郭克剛得逞,連一個吻也不行!
「你盡量叫吧,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的。」
抱著一絲希望,韓意芙依舊高呼救命,努力的掙扎,雖然作用不大,但她仍不放棄。
這時。尹子聞一如往常的爬樓梯上班。樓梯里十分空曠,自然回聲也大,當他听到有人喊救命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還沒睡醒,但在第二聲呼救入耳時,他馬上邁開步伐往聲源處跑去。
一路跑到十七樓,尹子聞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對一直扭動掙扎的女人上下其手,她的頭偏向一邊,讓人看不見她的臉。
氣喘吁吁的他一個箭步上前將那男人從女子的身上拉開,二話不說便先給他一拳。
「你還好吧?」尹子聞輕拍著臉龐被黑發掩住的女子。
她一側頭,他馬上認出她來。
「意芙,是你?」他驚訝的道。
看見她的外套被月兌掉,襯衫扣子全被解開,露出胸前的肌膚,他趕緊月兌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
「子聞!」韓意芙看到尹子聞出現,安心了一些,但仍驚魂未定。她拉了拉外套,好掩住胸前的春光。
尹子聞確定她安然無恙,便將她護在身後,回頭看清了那個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後,他一臉驚訝。
「郭經理?」那個對她意圖不軌的人竟然是她的上司!
冰克剛從地上爬起。由于尹子聞剛才那一拳打得不輕,他的臉頰已經腫起。
「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行為嗎?」尹于聞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他只是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鮮血,沒有回答。他的行為全被尹子聞捉個正著,他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
「你知道以你的行為,公司可以怎麼處置你嗎?」丟了工作事小,他甚至可能為此蹲個幾年苦窯。
冰克剛理了理身上的西裝,一臉陰霾,默默無語。
「你先回辦公室吧,我會想想該如何處置。」尹子聞冷凝著臉要他先行離開。
冰克剛一走出樓梯間,他便轉過身去擔憂的看著韓意芙。
「意芙,你還好嗎?」遇到這種事,她一定嚇壞了。
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啞,「還好。謝謝你,如果你沒有出現,我真的不知道我會……」
「好了,別說了。」尹子聞體貼的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沒有辦法想像她竟然踫到那樣恐怖的事,而且還是在公司里發生,如果她真的受到什麼傷害,他會愧疚一輩子,怎樣都原諒不了自己。
「沒事了。」尹于聞溫柔的將她紊亂的發勾到耳後。
他心疼地想,她真是堅強,沒有大哭失聲,只是嚇白了的臉顯露出她的驚慌無措。
「還要進辦公室上班嗎?」他輕聲問道。郭克剛是她的上司,才剛發現那樣的事,要她馬上和他一同工作,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韓意芙探呼吸一口氣,「工作還是得繼續。」雖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郭克剛。
「你真的可以嗎?其實可以不用勉強。」尹子聞擔心的說,縱使她看起來那麼堅強,但是……
「在辦公室里人多,他不敢對我怎樣的。」
韓意芙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拿下還給他後,側過身想要扣起
襯衫扣子,但是手指卻抖個不停,扣了許久,連一顆扣子都扣不上。
尹子聞穿上外套後,看見韓意芙側過身顫抖著手要扣上扣子,讓他覺得有些不舍。
他輕輕的將她轉過來,什麼也沒說的接過她手中的工作,默默的替她將襯衫的扣子扣上。
一開始韓意芙有些訝異,後來便任由他幫她扣扣子。她看著他低頭專心的臉,突然覺得心跳亂了節拍。
他的手就跟他的人一樣.好溫柔……
「好了。」尹子聞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後說。「還說沒事,手抖得連扣子都扣不了。」
韓意芙只是盯著他的胸口,不敢抬頭看他。
他以為她是因為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所以說不出話,于是道︰「如果真的沒辦法上班,就請假別硬撐,知道嗎?」
「嗯。」韓意芙輕輕的點頭。
「走吧,我陪你進辦公室。」尹子聞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希望能多給她一些勇氣。
他想,他和韓意芙一起出現在財務部,應該能對郭克剛有些喝止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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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克剛一臉淤腫的進辦公室已經引起不少人注意,當尹子聞和韓意芙一起走進財務部的辦公室時,更是耳語四起,騷動不斷。
一個早上就發生這麼多轟動辦公室的事件,財務部的員工們都認為,他們應該好幾個星期都不用擔心沒有話題可以閑磕牙了。
熬了一天,為了躲開三姑六婆的詢問及仍讓她心頭發毛的郭克剛,韓意英等到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才離開公司。
春天日夜溫差大,她走出大樓的大廳時,一陣風吹來,讓她感到寒冷。
她拉緊了身上的外套。在將外套的扣子扣上時,她忽然想起尹子聞那一雙幫她扣上襯衫的大手。
她的手輕撫著襯衫上的扣子,似乎還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溫度。
這樣混亂的一天,她是靠著尹子聞溫柔的安慰撐過去的,想到他在樓梯問對她說的體貼話語,她顫抖的心就多了一絲力量。
扣上外套的最後一顆扣子,韓意芙抬頭看著天空,嘆了一口氣。
她該與他保持距離的,把那晚發生的事當成一個單純的意外。
那應該是兩個人的句點,不該是還有下文的刪節號。
韓意芙在心里告誡自己,絕不能和尹子聞有比現在更多的感情牽扯,這樣的關系該是他們最後的底限,她不可以再往前跨越一步了。
以女人天生的直覺,她知道只要多跨一步,恐怕就會跌進萬丈深淵。
迎著寒風,她拉緊了衣領,一步一步的往公車站牌走去。
這時,尹子聞開車從停車場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個書面。
她的頭發和衣角被吹得翻飛,好像一眨眼她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隨風飄遠。
靶覺韓意芙好像真的要被風吹走,尹子聞將車開近人行道,並按了兩聲喇叭。
喇叭聲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她走到公車牌下站定,才發現那部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車。
「原來是你在按喇叭。」韓意芙走過去,微彎看著車內的尹了聞。
「嗯。」他挑挑眉,給了她一個「你現在才發現」的表情。接著
他看了看公車站牌。問道︰「要回家了嗎?」
韓意芙點點頭。
「我送你回去吧。」尹子聞提議道。反正最近他下班後不太想回家,可是也不想待在公司里加班。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公車回去。」她禮貌的拒絕他的好意。
「這樣啊。」他沉吟了一會兒後問︰「你吃過飯了嗎?」
她遲疑了一下,決定誠實的回答他。「還沒有。」他應該只是隨口問問,沒有要邀她共進晚餐的意思,她沒有必要自作多情想太多。
「那一起吃個飯吧。」
韓意芙一臉怔愣。沒想到他真的會找她一起吃飯,想了想後,她知道自己最好回絕他。
「我……」
她才一開口就被尹子聞出聲打斷,「我有點擔心你。」
他的話讓韓意芙吞下已經到了喉嚨的拒絕,他關心的眼神和真誠的表情,讓她原本決定關上的心門打開了一道細縫,貪心的想要請他進入。
她想,只要一下下就好了,真的。
韓意芙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坐進車內。她沒有辦法否認,其實她的心里是渴望他的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