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想風流 第八章

斑階警官的定期會報中,炮聲隆隆。開炮的不是其他高層長官,卻是會議中屬于「小ㄎㄚ」的段曉暮……

「為什麼要讓她回去?」段曉暮咆哮的大吼。

警政署長當眾被下屬吼叫,臉色當然不會太和善,「段曉暮,請你看清楚現在的場合,你給我坐下,有什麼私事會後再說!」

「老弟……這是怎麼回事?」第一次露面現身的段曉晨坐在弟弟段曉暮身邊,一臉詫異。

勇喔!這個死愛錢的弟弟竟然會對他的「衣食父母」大吼大叫,這若不是老弟突然轉了性子不愛錢,就是他嘴里的那個「她」著實太重要了!

段曉暮激動得壓根沒注意到哥哥段曉晨已經度完新婚蜜月,正式銷假歸隊。只見他這會兒瞪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皮相,難掩訝異,「你怎麼會在這里?」

段曉晨聳聳肩,「錢花光了,只好回來繼續賺!」他偷覷了面色不佳的警政署長一眼,低聲嘀咕,「你不要命啦?竟然對咱們的‘錢櫃’叫囂,你這輩子不想花錢了是不是?」

「曉晨,你不知道!」一說起這個,段曉暮又想開炮。

「我當然不知道啦,」段曉晨閑適至極,「我才剛回來。」

接著,段曉晨菱眼一轉,略帶譴責的望向警政署長,「這就是你的不對啦!」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也還不清楚,不過……肯定是署長的錯!再怎麼說,他也該幫自己人嘛!

「曉晨,你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話這麼多做什麼?」警政署長橫瞪他一眼。

面對警政署長的指責,段曉晨挺直肩,理直氣壯的說︰「人家過了那麼久才第一次出場,當然得多說幾句話呀!」

「段曉晨,我勸你最好保持緘默、明哲保身!」警政署長此刻的臉色不僅不佳,還鐵青得很!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的俊挺臉孔,他實在粉頭痛!段曉暮一個人就教他夠煩的了,現在段曉晨這個闖禍精也回來了……

「你別威脅我哥哥!」段曉暮低喊。

「對、對!你別威脅我!」段曉晨同樣的義憤填膺。

與會的高階警官面對眼前的情勢,既不勸阻也不搭腔,好久沒看這兩只猴兒耍戲了,冗長的會議進行前來點兒開胃菜也不錯。

「你為什麼要讓她回去?」段曉暮再度開火,「是跟那個柯希文一起回美國的,對不對?」

「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不能拒絕,再說,台灣這邊的工作的確已經完成了,沒理由強留她下來呀!」警政署長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這兩只猴兒同一個模樣,脾氣一倔起來,又臭又拗……煩死了!

段曉暮激動的幾乎顫抖!

雹秋澄竟然不留一字一句,撇下他回美國了,而且,還是跟那個卑鄙下流無恥可恨的柯希文一起走……啊!他氣得幾乎要咬人了!

「哥哥,你說話!」段曉暮丟出發言棒,猛地抓起茶杯往嘴里灌。

「嗄?」要他說話……說什麼?「呃!總之就是署長你的不對!快道歉!」這麼說應該沒錯吧?

段曉暮搶在警政署長開口前低吼︰「道歉也沒用!」

「好,那給錢。」曉晨立刻接口。

警政署長與段曉暮不敢置信的同時轉頭望向段曉晨,害他忍不住心虛的瑟縮了一下,「花錢消災……給錢了事……很正常啊!」

「你搞不清楚狀況就給我閉嘴!曉暮對秋澄的感情應該不只是用錢就能打發的吧?」看他這副模樣,這只小猴兒應該也是認真付出感情的才是。

「好,我要錢。」

「什麼?!」警政署長詫異的瞪著段曉暮,眼楮都快瞪凸了!

「我說,我要錢、給我錢。」段曉暮昂起下顎,俊挺的臉龐上神色倨傲。

美國

「總經理,肯達夫先生現在在您的辦公室等候。」女秘書輕敲了敲門板,開門入內。她擺動著腰臀筆直朝柯希文走來,一雙玉臂毫不避諱的直攀上他的頸項,游移的手甚至撫探上他的褲襠,全然無視一旁耿秋澄的存在。

「請他坐一會兒,我馬上過去。」柯希文婬猥的低笑,十分享受秘書的挑逗。在他說話的當口,他還不忘挑釁的望向椅子上的耿秋澄。

雹秋澄面無表情的轉開臉。

女秘書示威似的揚起頭,居高臨下的睇睨了耿秋澄一眼,旋即倨傲地抿起嘴角,「您別讓肯達夫先生等太久,他可是集團的主要股東之一,沒什麼耐性……就跟在床上時候的您一樣。」話說完,便拽著高跟鞋,腰肢款擺的踏出房間。

柯希文噙著笑意睇視椅子上的耿秋澄,望著她冷然的側臉,冷漠中竟透著一抹絕艷,他不禁眯起雙眼,緩緩俯身欺近耿秋澄。

她立刻後退,最後卻被囚困在椅背與柯希文的雙臂之間。「你……你想做什麼?」

「我發覺,其實我們兩人之間的婚姻關系並不如預想中的痛苦。」

柯希文著迷的伸出食指,順著她臉龐的曲線輕輕刮過她蒼白的臉頰,「你其實頗為美麗,有個登得上台面的妻子是婚姻關系的基本條件,再說,你又不會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要有幾個情婦你也不會多置一詞,這麼好的妻子與性伴侶,我怎麼舍得放棄?」

「我不是你的性伴侶!」耿秋澄鼓起勇氣,伸手拍開柯希文的觸踫,圓瞳中閃爍著叛逆,卻也同時存在著恐懼。

「哼!這恐怕容不得你決定。別忘了,如今的優勢操縱在我們手上,你只能順從……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柯希文仰首快意的輕笑,轉身跨步離去。

直到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才終于忍不住將頭埋進掌心里,抑抑續續的啜泣……一個星期已經過了,段曉暮應該自總部集訓回來了吧?他發現她擅自離開台灣回美國了嗎?

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原諒她?耿秋澄緊揪著胸口,唇瓣逸出一抹吟泣聲。她好想他……想他的臉、想他的笑,想他溫柔的眼神、炙熱的親吻。

已經結束了嗎?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她該怎麼辦?誰能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哭泣的耿秋澄沒有听見敲門聲與緩緩走近的步履聲。

一亮嘆息沉重的響起,「你又回到我們初次見面的模樣了。」

受驚的耿秋澄猛地轉過頭,「御宿?!」她難掩落寞,神色黯然。

「不是段曉暮,你很失望?」御宿神態優雅的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雹秋澄輕咬著唇,伸手抹淚,她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如你的指示,我回美國了。」

御宿幽幽的睇了她一眼,撇開頭,他的側臉隱約暗藏著無奈,「幸福的代價嗎?」

雹秋澄放柔了眉梢凝視御宿,不知為何,他俊美的側臉所散發出來的抑郁氣質!教她覺得好心痛,她都忘了,他其實只不過是個十九、二十歲的男孩……「你不快樂嗎?御宿?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御宿聞言,眼眸一低,再抬起,他臉上再度浮現出慣常的戲謔與超齡的成熟,「你何不先幫自己?股東大會就在五天之後了,你準備好了嗎?」

秋澄自椅子上站起,慢慢走到落地窗前︰「我沒有把握……我真的有能力從阿姨他們手上奪回杰佛士嗎?萬一……」

「沒有萬一。」御宿神色優雅的換了個坐姿,尊貴的氣勢宛若高貴的貴族,「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你運用你的能力為組織效力;而我,則負責為你做奪回集團的準備,你該相信我。」

「你該相信我……」耿秋澄眉睫深鎖地低喃,圓瞳淚光盈盈。曾經……她也听過這句話,有一個台灣的嗜錢警探曾經這麼對她說過。

御宿默默的望著她孤寂的背影,「忘得了嗎?你對段曉暮……」

雹秋澄緩緩的轉過身,噙起嘴角,卻笑得慘澹。「如果忘不了……也會習慣的。」

習慣……是的,時間一直是撫平傷口的萬靈丹。

美國,喬治敦大道

「曉暮……你哪來的錢買機票跟我一起來美國?」

站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段曉暮低頭溫柔地朝身旁的童鈴笑了笑,「別擔心,我們兩個人的機票錢、食宿費統統都由署長出錢包辦了。你只要安心的去找孩子的爸爸就行了。」

童鈴仰頭望著他,霎時淚眼迷蒙,「曉暮,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對你很任性,但是,我那個時候真的慌了,我和你有婚約,肚子里卻懷了別人的孩子!我沒有人可以依靠,只好逃回台灣……」

「我知道,你別擔心,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的。」段曉暮疼愛的拍了拍童鈴的肩。

輕輕倚靠在他的身上,童鈴伸手抹淚,「回台灣我其實也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沒有錢……我什麼都沒有,只能去找你,我只好告訴自己,死皮賴臉的纏著你,至少這樣,我跟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因為你知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幫你的。」段曉暮溫柔的抬起童鈴的淚顏,俊逸的臉龐上笑得宛若慈愛的哥哥,「傻瓜!別哭了,孕婦情緒不穩會對寶寶產生不好的影響,你忘了?」他輕柔的為童鈴揩淚,俯身在她的頰邊印上一記輕吻,「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我們找到孩子的父親。」

她哽咽著伸手攀繞在他的頸項上,低低啜泣,「為什麼我孩子的父親不是你?我其實真的好愛你,我真的愛過你的!當初執意要出國進修,就是為了想讓自己配得上你……我一直好希望成為你的太太,可是現在自己卻……」

「都已經過去了,鈴鈴……現在我們都已各自心有所屬了,不是嗎?」段曉暮輕擁著童鈴,心中愧疚不已。

相對于童鈴曾經真心愛過他,段曉暮自覺自己更加難以面對她。

他也曾以為自己愛她,卻在與耿秋澄相遇之後才發現……那原來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以為的男女之愛!

「曉暮?你是不是又想起秋澄了?」童鈴眨著淚眸凝睇他。

段曉暮搖搖頭,溫柔淺笑,「快走吧!我們先去吃飯,別餓著寶寶了。」他攙著小骯已微隆的童鈴緩緩步入餐廳。

在喬治敦大道的轉角處,一輛黑亮的勞斯萊斯加長型座車緩緩降下車窗。

「如你所願。」御宿挑起眉宇,睇視著身旁的耿秋澄。

「曉暮他……」她真不敢相信!

「來美國了。就在你眼前。」

雹秋澄往後傾,跌坐在椅背上,「他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

難道她對他就這麼不具意義?難道他對她的愛就這麼浮面?一等她離開了……他就全然忘了她?!

「段曉暮小心翼翼的攙著一個女子。」御宿轉過頭,不看耿秋澄泫然欲泣的臉龐,似是不忍,「她是誰?」「童鈴。曉暮的……未婚妻。」耿秋澄不舍的視線再度轉向方才段曉暮站立的地方,即使是身處在人文蒼萃的美國街道上,段曉暮俊美的東方臉孔卻還是那麼地突出顯眼。

她眷戀不舍的抵靠在車窗邊,任由腦海中的映像席卷自己的思緒。從沒想過他高大俊逸的身影有一天會出現在她自小熟悉的環境里,不是在台灣、不是在警政署,而是在美國。

他來了,卻不是來找她!

「秋澄,你想見他嗎?」

「什麼?」她詫異地眨動著雙眼凝望御宿。

「你有多愛段曉暮?到什麼程度?願意為他犧牲嗎?」御宿一洗以往的戲謔神情。

他難得的嚴肅教耿秋澄的心頭一緊,「你察覺到什麼事了嗎?」

御宿沒有回答她,徑自轉頭︰「司機,開車。」

坐車緩緩駛離喬治敦大道,車子里的耿秋澄焦急的瞅望著他,「御宿?到底是什麼事?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你這麼擔心他?」御宿迅速換上嘲謔的表情,「即使段曉暮不是為你而來,你還是擔心他?」

雹秋澄雙頰緋紅,難掩羞赧,「你故意試探我?」她轉開頭,賭氣的不看他!

御宿淺笑著調開俊臉,唇邊的笑意在瞬間隱沒。

他不可能看錯,他至今還沒有失誤過一次……但是也許距離太遠,他可能一時間閃了眼……

段曉暮會死?

不!也許是他看錯了!

選在著名的威靈頓飯店舉行股東餐宴,杰佛士集團大手筆的包下二樓的整個宴會大廳,招待陸續而至的眾股東與其偕伴同來的嘉賓,並為明天即將舉行的股東大會而做準備。

身著高雅晚禮服的耿秋澄在粉藍色薄紗的包裹下,隱約透露她窈窕的胴體曲線,肩上披掛著的披肩卻又恰如其分的遮掩住她光滑的頸肩肌膚。嬌俏柔美的臉龐上淡抹脂粉,朱唇嬌艷欲滴,嬌柔的形象卻被她此刻臉龐上的冷淡漠然稍稍抹殺,比起溫室里的嬌女敕花朵,她反而更似桀驁的空谷幽蘭。

柯希文睇視著耿秋澄的側臉,心旌蕩漾,「我發覺你似乎越來越美麗了,是因為我嗎?」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調笑。

雹秋澄厭惡地撥開他的觸踫。

「你!」被惹惱的他眼珠一轉,反倒詭異地笑了出來,「原來你偏愛這一套?你喜歡反抗,然後再被征服嗎?」柯希文無視眾人的眼光,俯,伸出舌尖舌忝過她的頸側,「你上癮了嗎?那種被強暴的感受……」

「別踫我!」耿秋澄低吼著退開柯希文的身旁,直覺地抹掉他留在自己頸邊的濕濡,她努力壓下胃部翻涌上來的嘔吐感,拚命眨動著眼眸,企圖掩下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柯希文陰狠的攫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扭,毫不憐惜地將她拉近眼前,咬牙低語,「這輩子注定要在我的控制下生活。」

「只因為……我是杰佛士的繼承人?」

「沒錯!不然,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價值?」柯希文狠狠用開耿秋澄的手,迅速換上一張謙和有禮的面孔,朝不遠處的大股東哈爾走去。

雹秋澄搖晃的身形倚抵在角落,「御宿?」

御宿俊逸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角落處的帷幕後,「還撐得住嗎?」他低問。

雹秋澄輕搖著頭,將臉埋進掌心里,「我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能振作一點嗎?或許你現在還無力承受我接下來即將告訴你的消息……」也許晚一點兒再說。

「什麼消息?」耿秋澄驀地抬起頭。

她瞅視御宿嚴肅的俊美臉龐,心頭猛地一凜,下午,今天下午她也曾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是不是曉暮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倏地刷白了臉。她真該死!早該察覺到御宿的不對勁,卻又被他的幾句調笑給蒙混過去了!

「冷靜點,你惹人注意了。」御宿低語,被人發現蹤影的他只得站出帷幕外,禮貌性的與賓客頷首致意。「御宿?」耿秋澄心焦的輕扯他的衣袖。

「你放心,段曉暮還沒發生事情……但是,一、兩天後就很難說了。」

「一、兩天後?」

「我今天下午看見他覺得不對勁,也許……在這幾天會發生某些事情!影響到他的生命安全。」

雹秋澄掩不住渾身顫抖,「你怎麼能確定?」

御宿揚起眉,「面相。」

「也許你認錯了,曉暮他有個雙胞胎哥哥……」

「是他本人的氣色。更叫我擔心的是,他身後的黑影。」人在死亡之前,會有「使者」跟隨在旁,可以說是為了等待他「死去」的那一刻……

「黑影?」耿秋澄震撼地倒退幾步抵靠在牆邊,圓瞳不停眨動著想尋找焦距,「這代表什麼意思?」

「死亡。」御宿冷冷吐出這兩個字,幽寒的教耿秋澄雙腿一軟,幾乎支撐不住自己。

「不要!我不要曉暮發生任何事……」她不能想象他會死去,她驀地抬頭,難掩語氣中的急切,「也許這一次你料錯了,也許……」

「別再懷疑我!」御宿居高臨下的睇睨她,挑起的眼眸隱約透露,不悅的訊息,「身為組織的領袖,你認為我的能力必須一再受到質疑?」

「對不起……」耿秋澄氣一餒,飽含歉意的轉開臉,「我太震驚了,所以……御宿,現在該怎麼辦?」她望著他俊美的側臉,腦海中突然閃過下午御宿曾經問過的話。

「你有多愛段曉暮?到什麼程度?願意為他犧牲嗎?」

她緩緩挺起肩、站直身,堅定地瞅望著御宿,「這也要付出代價嗎?為了救曉暮,我必須要付出代價?」

「你打算為他犧牲自己的什麼東西呢?」

「但憑你作主。」耿秋澄的圓瞳中沒有一絲猶疑,「但是,這一次……不叫犧牲。」只要是為了曉暮,要她做任何事、失去任何東西……即便是生命,她也不認為是「犧牲」!

「你真這麼相信我?認為我一定能扭轉乾坤,救下段曉暮的性命?」御宿沉聲低語。

「除了你,我沒有可以依賴的人!」

「好。」御宿指尖輕輕一彈,掌心里立刻出現一副鑰匙。

「這是……」耿秋澄被動的接下。

「坐上電梯,到六樓的六一二房等我。」

雹秋澄咽了咽唾液,這……到飯店房間等御宿?他想做什麼?

「你不願意?」御宿噙著笑意收回她手中的鑰匙。

「好!」

雹秋澄把它搶了回來,「我等你。」

她深深地望了御宿的俊臉一眼,轉身毫不遲疑地悄聲走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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