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佛女傳說 第五章

「爸爸,你不能強迫對方娶我,這樣……」

「住口,都是因為你的任性妄為才會把事情弄成這樣,現在你只能照我的話去做!」

「可是爸爸,他……」

「先想想你自己,以後誰還敢娶你?你無所謂,我的老臉可掛不住!」

楚爺不容分說的下命令,派出幾個重要干部負責婚禮的籌備,要楚苒只等著當新娘。

幾天後,婚禮如期舉行。

以陶議員與楚爺的身份背景,又為了能杜絕攸攸眾口,這場婚禮極盡隆重與奢華之能事,連參與出席的來賓都是一時之選,不是政商名流,就是達官顯要,一時官蓋雲集,鎂光燈齊聚,在香港最知名的半島酒店,為這對充滿爭議性話題的新人證婚。

照理說,每個女人應該都會沉浸在幸福洋溢的婚禮中,然而在楚苒的心中,卻只是不停的閃過相同的問題——陶澤為什麼要娶她?

他接受這樣的安排是他自己願意的,還是被強迫的?他是真的願意娶她嗎?

然而婚禮已經開始進行了。

她沒有太多機會觀察他的表情,周圍充滿不時道賀的賓客,白色罩紗里的她,多數的時間都低垂著頭,完全失去往日浴佛女的一貫驕氣,而陶澤則和往常一樣,用冷淡的語調表達了謝意。

冗長的婚禮累壞了各有所思的一對新人,在送完所有賓客離場之後,楚苒便坐上喜車來到陶澤的住處——他們的新房。

這是她第一次到這里。

「上樓去挑一間你想要的房間,缺少的東西明天再說吧!」

陶澤還是一臉的冷然,既沒有新婚的愉悅,更沒有雀躍的表情,他隨手指了指樓梯的方向,便讓自己疲倦的埋入深藍色的沙發中。

他的家,也就是她未來的家……位于西九龍區最昂貴的太子道東地段,二十七樓高的純住宅大樓。每一戶都是挑高樓中樓的設計,每個樓層只屬一戶,三面采光的觀景落地窗,讓九龍區的繁華盡入眼底,而室內紐約風格極簡單的設計主調,雖然功能俱全,舒適又具未來感,但冰冷的金屬色調,卻讓室內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空虛。

楚苒走上有著金屬雕花扶手的檜木階梯,整個樓層除了二十坪大的起居室外,其余還有五間房間,有三間的房門是打開的,看起來全是一樣冷然的設計。

這就是她未來要住的地方,她的家?

「就這一間?」

陶澤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手中還提著她的隨身行李。

「其他行李,或有什麼需要人幫忙整理的話,明天再請陳太太幫你吧!累了就早點休息。」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走出房間,像是什麼都不關他的事一樣。

楚苒猶豫的望了一下室內,米色的牆面、被單、衣櫥……所有家具都齊全,卻單調的好像沒有人居住餅一樣。

陶澤今後就打算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嗎?

這就是她的新婚夜?還是以後她都得在這個無趣的米色調中,捱過她漫長又拘謹的未來?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

這麼尷尬的處境,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陶澤心里是怎麼想的?看他那副表現,一定是很不甘願吧?可再怎麼說,她的第一次都已給了他,況且也不是她自願的,他多少也該有點感激之心吧。

彼此的心里都不願意,這根本是一樁不甘願的婚姻!——她無奈的想著。

同處一個屋檐下,兩人卻刻意避開彼此的作息,自從她搬進來之後,陶澤更是連個人影也沒有。當她起床後,他已經出門,等她累得想睡覺,卻還不知道他身在何處,甚至到底有沒有回來。但是今天,她非得等到他不可,她才不要有寄人籬下的挫折感,楚苒決定把他們的游戲規則說清楚。

只是等了好久,連電視頻道上的廣告詞她都會背了,才听到門鎖轉動的聲音。陶澤才剛進門,楚苒就聞到他身上明顯的酒味。

難道他心里有事,才借酒澆愁?

她決定直接說個痛快。

「我想先把話說清楚,我也不希望情況變成這樣,但是既然它已經成為事實,我們最好各人管各人的事,楚河漢界,誰也不要煩到誰!」

陶澤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為自己倒上一杯酒,逕自往沙發上一坐,將身軀調整到最舒適的姿勢,什麼話也沒說。

他的漠視比罵她還讓她難過,也讓她更想借機發脾氣。

「我說的你到底听見了沒有?」

他還是沒有回答她,兀自點上一根煙。

這下真的把楚苒給惹毛了,她沖到他的身前,用身軀擋住他的視線,一副非要他正對問題不可的態勢。

「喂,你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听見我說的沒有?不要表現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在這件事情里面,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陶澤原本一再的告訴自己別理會她,可是這個女人實在愈說愈過分。

她才是受害者,那他是什麼?他被迫娶了她,這又應該算到誰的頭上?

「別妨礙我休息,自己去找事情做,我沒有心情和你說話。」

什麼?沒有心情和她說話?

「姓陶的,你搞清楚,你不能再這樣對我說話,我楚苒……」

他倏然的站起身,交織著怒氣與不耐煩的表情,頓時讓她削減了強悍的銳氣。

「說完沒有?說完就離開。」

「你……我為什麼要離開?你的財產我有權擁有一半,要離開你離開,我偏要留在這里!」鳩佔鵲巢,也只有他們這種黑道份子,才有本事在別人家要求屋主離開。她的驕蠻讓他失去耐性,如果沒有一次就教會她作主的人是誰,看來她是永遠不會學乖的!

他一把將她拖到身邊,恫嚇的對她說︰「你還不懂?你還以為你是青龍幫的浴佛女?在這里你什麼都不是,別用你那套粗鄙的家教在這里撒野!」

什……麼?他竟敢批評她的家教?

「你,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我……」這些人身攻擊,讓她簡直快抓狂了!

楚苒無法掙月兌他的鉗制,于是她氣得一陣亂揮,手推著他不動如山的身軀,腳則用力的踩著他的腳,使陶澤痛得一把甩開她。但她並不打算就此了事,她掙扎的起身,對著他又是一陣猛烈的攻擊。

「我要你收回你的話!」

她的怒氣讓她亂了思緒,就在她一掌準備飛上他的臉頰時,他硬生生的制住她的手掌,一用力就將她拽到沙發上。

「你這個瘋婆子,看來你很需要別人給你一個永難忘懷的教訓!」

陶澤眼楮泛紅,臉上布滿沸騰的肅殺之氣,他欺身壓上她,完全不理會她在身下掙扎叫喊,他用力的撕開她胸前的衣物。

「你……你做什麼?你敢!」

她的話,激起他更多復仇的樂趣。「在這里,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他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拉高她的裙擺,托住她的臀部後,將黑色的底褲扯至膝蓋「你……你是警察,你不能……」楚苒慌了,慌得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警察能做的事可多了。」

他甚至不打算她,他只是要折磨她,讓她因為自己的需求而濕潤,讓她因為自己的渴望而哀求。

而他的感官已經因為眼前的女體而勃發,雪白柔軟的尖挺因搖擺而晃動,還有在他注視下無所遁形的玫瑰色已悄然挺立。

他的靠近讓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的朦朧……他懂她的反應,也懂得她的身體,他迅速解開自己的皮帶,褪去西裝褲。

楚苒不自覺的倒抽了一口氣,為即將發生的事感到不安。

他的手指在她的花冠周邊輕撫,接著輕輕畫上她的,讓她倏然的顫抖,連神經都發出了難忍的喟嘆。他繼續它的旅程,在她的雪白與粉紅間,揉捏出小小的印記,皮膚火熱的交會,痛與欲的糾纏使她徹底的失陷……「要我停下來嗎?」

他執起他完美的堅實抵住她,緩慢的在花冠外探路,卻不願馬上滿足她嬌喘的顫動,他要她求他,不斷的哀求他。

「……我,不要你踫我……」

死鴨子嘴硬的她,言不由衷的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

而這只是加深了他在她身上的折磨,突然,他的龐大猛然撞進她的緊窒,她發出夾雜著眩然痛苦的叫喊,不由自主的擺動身軀,但他卻很快的抽離,讓她瞬間從雲端跌回了谷底。

「我們可以這樣玩上一整晚,在你沒有開口要求我以前,我可以讓你欲仙欲死,也可以讓你生不如死,還不想投降?」

他語畢用舌尖輕舌忝她的畏怯,她快瘋了,受不了他的挑撥……「求你……」楚苒低聲的請求。

「什麼,我根本听不見。」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她的心狂跳不已,全身抽搐幾乎痙攣,只想讓他撫平眼前所有的不安……「求求你,陶澤,我要……」

「你要什麼?」

「我要你……」

他再次猛然的進入她,他的亢奮讓他瘋狂,極需解月兌……他的每一道撞擊都沖進她心靈的最深處,同時他深深埋入白女敕而富于彈性的圓形丘陵,讓硬挺和脆弱之間,搭配出完美的交集點,一次又一次的讓她發出吟哦聲,與他共赴人間最美好的境地……

***

怎麼了?為什麼她就是不能阻止他?在她宣布「楚河漢界」關系的時候,他不但當成馬耳東風,還將她扒光……想到這些,楚苒的臉倏地發熱,連帶的身體起了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像是被電到的感覺,震懾之後的緊縮,使得心髒被絞痛了起來。

這種情況只發生在陶澤接近她時,仔細想想,覺得應該是自己體內不听話的荷爾蒙在作怪,讓他每次一接近她,就讓彼此體內的正負極撞個正著,不由自主的想接近他。

難道她喜歡上這個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又自以為是的臭督察?

不會吧?向來只有男人巴著她的份,這次怎麼會是她落在他手上?

大門的電鈴聲突然響起,讓兀自陷入沉思的楚苒嚇了一跳,手上溢出的咖啡濺在她白色的絲衫上,但她顧不得這些,因為急促的門鈴聲催促著她,她趕快起身打開門。

「你是……」眼前有點陌生又仿佛熟悉的中年婦人,楚苒不確定自己認識她。

「我是你的婆婆,也就是澤的母親。」

「啊!媽媽,快請進……」

瞧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連自己的婆婆都不認識,這要是被爸爸知道了,肯定又會狠狠的數落她一頓。

「我來看看你,婚姻生活還習慣嗎?」

她和陶澤是那樣的不同。一絲不苟綰起的頭發,合身素雅的套裝穿著,大家閨秀的風範與氣質,客氣又體貼的關心……有這樣的母親,楚苒真懷疑陶澤怎麼會是那樣冷酷的一個人?

「是的,媽媽,一切都很好。」總不能第一次談話就投訴她兒子的不是吧?雖然楚苒實在很想這麼做。

「我知道有時候你一定會覺得委屈,因為澤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男人,但這都是因為他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

陶母了解兒子,現在卻又不好說的太多。「不談這些了,今天我主要是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這句話頓時讓楚苒羞紅了臉,「對不起,媽媽,我應該先去向你請安的,沒想到還讓你跑來看我……」

「沒關系,是我自己想來的。」她安慰的拍了拍楚苒的肩膀。「我剛好到超市去買了一些菜……你應該會煮菜吧!陶澤很喜歡吃這幾道菜,所以我就順便買了材料來。」

楚苒心想,完了,她連開瓦斯都不會,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曾進過廚房,連廚房里面有些什麼東西她都還不是很清楚。

看了她一臉為難的表情,陶母也大概猜得出她的難處。「沒關系,我教你怎麼做,晚上澤回來之後,你再把菜熱一熱就行了。」

聞言,楚苒感到更加慚愧,只是,婆婆這次來到這,會不會是陶澤的要求?他想吃她所做的菜?

若真是如此,她還得好好學才是。

經過了一整個下午的苦修,楚苒從剛開始被四濺的油漬嚇得尖叫連連,到最後終于敢拿起鍋鏟在上面翻動幾下,雖然稱不上有什麼具體的成果,但至少可以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在送走了好意的陶母之後,擺在餐桌上的成果,還是出自于他母親的手藝。楚苒偷偷嘗了一口,「真的很好吃!有機會真應該多向婆婆請教一下。」

楚苒忍不住幻想陶澤回來看到時的表情,他一定會很驚訝,不知他會不會贊許的吻她一下?雖然這一桌的菜不是她做的,但她至少也貢獻了力量,幫忙洗洗菜,遞醬油,把菜端上桌……等陶澤回來後應該會很高興才對!

一听到門把轉動的聲音,楚苒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滿臉得意的璀璨笑容,也不管陶澤的表情還是一樣冷淡,拉著他的手就往餐廳里走去。

看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楚苒滿心歡喜的等待他的贊美。

「你這是做什麼?」他冷冷的問她。

「做菜呀?是你媽媽說你喜歡吃這些……」

突如其來一陣杯盤破碎的聲音,頓時,地板上灑滿了一整個下午的心血,讓楚苒驚訝的將想說的話全吞了回去。他竟然將桌布整個掀掉!

「你……」

「少用我母親來壓我,你以為你真是我老婆?不必浪費你的力氣來討我歡心,不論你怎麼做,你永遠都只是黑幫老大的女兒,而我們只是不得不暫時住在一起而已!」

楚苒飛快的轉過身,忿忿的走出大門,將身後的門板用力的甩上。

陶澤冷漠的字句像針狠狠的戳進她毫無防備的心,澆熄了才剛燃起的希望,她失望的淚水,像止不住的斷線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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