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前面的男人走得很快，馮夢妍小跑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將他扯住。

「馮小姐，有事嗎？」他臉上掛著陌生的神色。

馮夢妍喘著說︰「你……那個照片……」

「照片，你在乎照片？」他諷刺地笑了，她連實實在在的那一夜都不在乎，卻在乎這可能會興風作浪的照片？

「對，那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向你買。」她急切地說，現在是敏感時期，她可不想被李亦琛抓到小辮子。

姚志謙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買？我會缺錢嗎？」

馮夢妍答不出來，只用一雙水眸愣愣地看著他，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地說︰「所以我搬到你的公寓……」

「你以為你是什麼身分！」他冰冷地打斷她的話，看來她是很怕這些照片流傳出去，竟然同意他剛才的提議。

「你……」馮夢妍臉色難看地看向別處，「那你有什麼要求？」

「要求？」姚志謙挑起她的下顎，看著她眼里的不屈，他冷冷一笑，「我姚志謙不缺錢也不缺女人。」

那他剛才是什麼意思？他要她搬到他家里就真的是要對她負責，而不是要她暖床，是她誤會了？

「不過……」他俯首在她的耳邊低語著，「我的床上缺一個女人……」他垂眸看著她瞬間蒼白的小臉，「你要不要應聘？」

馮夢妍倒抽一口氣，抬眼看著男人邪魅的神色以及不懷好意的笑，心髒一陣收縮，她困難地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嗯，在思考了。」他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你怕這些照片被誰看到？李亦琛嗎？」

何止怕，她都快要怕死了，他不懂她的恐懼，而她的驕傲也不容許自己先敗下陣來。在他面前承認自己不是他所想的那種女生，他會相信嗎？這個男人先入為主地認為她是輕佻的女生，她多說無益，她更怕在他的眼底看到他的鄙夷和不信任。

說不定他現在就在想，她是處女的事情是多麼的匪夷所思，她要是說自己本來就是，他說不定會搬出科技先進的理由來打擊她。

思緒百轉千回，到嘴的解釋在舌尖來來回回了好幾回，卻總在舌尖處打住，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眼垂下，長長的羽睫蓋住了她眼中的情緒，「好。」

她竟真的說好？

他不否認他喜歡她的滋味，她就像一顆鮮女敕的櫻桃，讓他淺嘗輒止他辦不到，可是要他像橡皮糖似地黏著她，也不似他的作風。

雖然他還沒有厘清自己對她是什麼想法，但他很清楚，這個女人上了他的床便是他的人了，沒想到他懷著要將她納入羽翼之下的想法，被她給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她的拒絕

實在讓一向自負的他抬不起頭。

他深沉地看著她的發漩，「你確定？」

馮夢妍深吸一口氣，高傲地仰起頭，「沒錯，我跟你上床。」如果只是性的話，那麼牽扯就不會深，他是他，她還是她，他們仍舊屬于他們自己，誰也不是誰的誰。

姚志謙默然一笑，「好，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你千萬不要後悔。」如果她肯輕聲細語地請求他，他也許不會強人所難，但這個女人骨子里的倔強也掀起了他隱藏著的劣根性，她想得太簡單，她以為只有性就能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撇清，那麼他就一步一步地由淺入深，在她身上烙下他的痕跡，在她的心上刻下他的名。

「那麼我親愛的伴，你要什麼時候履行你的職責？」

這麼邪惡的話他信手拈來，馮夢妍沒有好感地板著一張臉，「先說清楚，只有上床，我的私生活你不能干涉……唔！」

剩下的話全消失在他霸道的吻中，馮夢妍的小手伸到他的身後，不是抱住他，而是狠狠地掄起拳頭，使勁地往他背上捶打著。

姚志謙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拳頭的恫嚇，他照舊吻得自我、吻得深入、吻得沉醉。被他一踫，身體就像是中了妖術，她身體一軟，倒在了他的懷里，媚眼如絲。

糾糾纏纏，你來我往，一番折騰，他才放開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小嘴，他的拇指輕輕地擦拭著她的紅唇，溫柔的模樣就像一位合格的情人，「你以為這場游戲是你在主導？」

「我……」話未說完，他的拇指鑽進她的嘴里，輕易地找到她的舌，效仿著剛才親吻的步驟，攪弄著她的舌，讓她開不了口。

「從現在開始，只要我打你的電話，你就必須要接，懂嗎？」

他是什麼意思？不用搬到他的公寓？他不是說要……

「你沒有資格！」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他一句話打碎了她的驕傲，「我的機會向來只給一次。」沒有第二次！

眼逐漸地模糊，她一眨，淚珠便從眼角滑了下去，游戲還未正式開始，她先輸了氣場。姚志謙輕柔地抽出手指，親昵地替她擦去眼淚，嘴邊溫柔地笑著，「夢妍，這是你的選擇。」

他拿著手機當著她的面，爽快地將那些照片刪掉，轉而對她一笑，「交易已經開始，沒有後悔的余地了。」他狀似惋惜地說。

馮夢妍瞪著大眼，白著小臉，弱弱地站在原地。

姚志謙又在她的嘴上輕吻了一下，俐落地轉身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馮夢妍愁容滿面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開始為自己剛剛大膽的決定後悔。只有性關系，沒有感情，她以為這樣就會好過一點，可是听著他的話，為什麼她心里的郁悶之氣一直疏散不了？

馮夢妍垂頭喪氣地轉身回公寓，關上了門。

星期五下班的時候，馮夢妍接到了姚志謙的電話，他簡單地說明了地點便掛了。

馮夢妍坐在辦公室良久，才極度緩慢地開始收拾東西。

時隔那天他說的交易已經足足一個星期了，他未曾再聯系她，她以為他那天只是在惡作劇，只是開了一個玩笑，直到今天接到他的電話，自欺的假象被戳破了。

李亦深正好走出辦公室，走到她的辦公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上次誰送你回去的？」

馮夢妍收拾的手一頓，「我自己搭車回去的。」

鱉異的漣漪在李亦琛的眼里緩緩地波動著，他淺笑點頭，「那就好。」話一說完，他便先離開了辦公室。

馮夢妍將最後一樣物品放進包包里，緩慢地離開了公司。

出乎意料，姚志謙與她相約的地方是在第一次見面的西餐廳，他同樣坐在窗邊的位置，優雅地啜飲著紅酒，那天生的優雅吸引了她的目光。

似有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側過頭，眼在燈光之下微微閃爍著，一抹快得讓她抓不住的情緒一閃而過。

馮夢妍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姚志謙已經先她一步點菜，一旁的服務生一見她到了，便快速地上菜。

新鮮的牛排上桌了，馮夢妍先是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打算開口，只是用餐，她也就拿起刀叉吃著。

安安靜靜地用完餐，馮夢妍拘謹地坐在位置上，一雙眼楮直盯著他，「你……」

「你以為我會直接拉著你上床對吧？」她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反映出她的想法，想裝作沒有看見都不可能，他又不是瞎子。

馮夢妍不安地換了一個坐姿，輕哼一聲︰「本來就是那種關系。」

所以她才好奇，他怎麼會約在西餐廳還跟她一起吃飯，這樣的場景一點也不像他們該有的，甚至有點像男女朋友約會。

其實他這樣的方式她反而不討厭，甚至覺得那天說的邪惡交易有可能只是她在作夢而已，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好看得過分，深邃的五官加上他優雅的舉止，就像漫畫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做那麼可惡的事情。

姚志謙嘴角微微上揚，吐了一句︰「不喂飽你，怎麼喂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