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苦女 第6章(2)

不久後他們抵達飯店,直到晚餐為止,孟姜茹臉上的表情仍未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那張丑到不行的臉。

「怎麼?還是很不舒服嗎?」幕溳放下刀叉,手自然的擺放在她的額頭上。嗯……還好,沒有發燒。

「有一點。我好像暈車暈得很厲害。」孟姜茹苦著一張臉,有氣無力的道。

听到這兒,幕溳又得意了。所謂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這就是他讓她跟來的目的。「那我們趕快吃一吃,晚上早一點休息吧!」

「幕溳,我還想喝湯。」她面前的碗已經朝天了。

「你要不要考慮吃點別的,你已經喝了五碗了。」他盯著一旁的空碗,開始懷疑她是真的暈車暈得很厲害嗎?

「那來一份牛排好了。」暈車歸暈車,肚子還是要顧。

「吃點清淡的吧!」幕溳勉強的笑著。牛排?食欲是不是太好了點。

「那來碗『清炖』牛肉面。」夠清淡了吧!

「還是吃牛排好了。」這里是飯店的餐廳,哪來的「清炖牛肉面」?

台北士林的夜市里擠滿了人潮,擁擠不堪的程度細看似是成堆的「沙丁魚」般到處竄動著。由此可見這里熱鬧的程度。

不過和熱鬧相等的字眼也就是「亂」,想要在里頭輕松愜意的走著實屬不可能,縱使小心的避開前方迎面走來的人,還是有可能會被撞到,因為「白目」之人大有人在。

而且像這樣的情景也正是偷兒最愛的地方,所以每個人在逛街時是戰戰兢兢的,小心抱緊手上的東西,似是防賊般的神情在每個人臉上都看得到,也生怕一個不留意,手上的東西馬上就落入偷兒的手中。

而蔣其麗和秦觀天也擠在人群堆里,他們也似是「沙丁魚」般,被推擠得動彈不得。不過不同的是,別人逛街時雖也是戰戰兢兢的,不過臉上依然是有笑容,但是他們臉上卻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悅之情,反倒多了一股怒焰。

原因無它,他們的怒火來自人潮。因為一直被推擠的關系,害得他們在同一條街上來回逛了不下十次。本已餓得饑腸轆轆,但是在這里來回的走下來,全身都是汗水。五髒廟也早被一陣陣的怒火給填滿。

而且他們走的這條街,都是賣一堆衣服或手飾,根本是只能看不能吃。也因為如此,他們的火氣更是漸漸的增大。

「你們不要再擠了!」蔣其麗怒火難耐,忍不住對著老在他們身後推擠的一群女人吼叫。

她們一開始就走在他們的後頭,而且眼楮不知長到哪里去了,跟花痴沒啥兩樣。她們有病呀!吧嘛沒事一直跟著他們?而且這里也不是只有這一條街,干嘛非得跟在他們後面?

不過她們似乎對蔣其麗的吼叫不當一回事,更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冷冷的瞪她一眼。而她們看到秦觀天時,眼眸似乎比剛才更亮了。

蔣其麗料想不到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先是一怔,隨後也循著她們的目光望去,這下可終于了解,她和秦觀天之所以會被推擠得比別人還嚴重的原因。始作俑者正是邀她逛夜市,而從頭到尾都不說話的秦觀天。

就說嘛!難怪他們會老在同一條街逛那麼多次,原來是一群「恐龍」搞的鬼。想必她們是被秦觀天的「美色」吸引吧!蔣其麗想著。

但是就算她們「煞」到他又關她什麼事?干嘛連她都有事?

不過現在的女人還真是越來越大膽,真是世風日下喔!雖然她和秦觀天的關系僅止于普通朋友,但她們這也應該算是明著「勾引」她的「男的」朋友吧!未免太不給她面子了,她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嘛!

不過怪來怪去,還是要怪她身旁的男人,他們會餓肚子也要怪他。更過分的是,他明知那些女人對他有意,他卻裝木頭!而且她的面子問題,也有可能因為這樣而毀在他的手里。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沒人要的哩!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被別的女人勾引,而當人家「女朋友」的卻「不敢」有任何的反應!這種被人看笑話的事,她可是不允許發生的。

況且就這樣給她們白白的看豈不太便宜她們了?她的尊嚴不就等于被她們踩在地上?她也是個好女人,而且長相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們當她是「隱形人」呀?不存在嗎?看來不給她們一點教訓,還真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觀天,我怎麼老覺得後面好像有一群『怪獸』跟著我們到處轉呀?」她露出嬌媚的笑容,不過眼里卻帶著挑釁。

「怪獸?什麼怪獸?」秦觀天目光自然的「越」過站在他們前方的女子,直看向後方。雖然他知道蔣其麗說的是誰,不過在他的觀念里,還是希望若可以避免戰爭的話,就盡量避免。「這里好像沒有賣怪獸的玩偶呀!你要嗎?還是我們去別的地方買?」

可惡!她在心里暗罵著。他是存心想息事寧人,哼!沒那麼容易。「你沒長眼楮哦?」她罵得很溫柔,不過卻仍可感覺得出怒火。「看那麼遠干嘛?她們不就站在你前面,看起來很像花痴的那幾個呀!」她偷偷的將手伸至他背後捏了一下,希望他能稍微配合她演出,就算讓她出一口氣也好。

「喂!你在說誰呀?」一位穿著怪異……不!應該說是穿著流行、跟得上時代潮流的女子道,她一臉憤慨的瞪著蔣其麗。「我們五個可是『士林五朵花』耶!今天看上你的男朋友算是給你面子,你還不領情。」

「就是說啊!」另一位女子應和著。

蔣其麗聞言,雙眼忍不住翻白,對她們口中自夸的「士林五朵花」感到作惡不已,連秦觀天听了都忍不住眉頭深鎖。

開什麼玩笑!她們這樣就自稱是「花」?笑死人了!台灣又不是沒女人,況且比她們美的,光是這「小小」的夜市里就多得數不清了。

「你那是什麼臉?嫉妒我們比你漂亮是不是?如果是的話,就乖乖的離開,把你男朋友留下。」

越說越過分!看來不把她們「叫醒」是不行了。「如果我不要呢?」蔣其麗越來越想拜托她們照一下鏡子,可以的話,她必定送她們每人一個三十寸大的……不是電視是鏡子,然後再免費送她們一人兩套的恐龍裝,方便替換穿。

不是她喜歡以貌取人,而是她們太沒自覺、太自不量力了。自稱是士林五朵花也就算了,還自認比她漂亮?

天啊!若她長成這副德行,這輩子一定不敢出門,哪像她們?老是以「嚇人」為樂。

「那我們就只有用搶的了。」

「哈!笑死人了。你們不是自稱自己是士林五朵花嗎?還用搶的?說出來不怕人家笑。」蔣其麗滿臉嘲諷,對于她們自大的模樣感到啼笑皆非。「我看你們干脆改名叫士林五恐龍算了!」這個名字听起來還真貼切。「這樣或許可以搶得光明正大一點,被搶的人或許還會心甘情願,因為看你們實在是太可憐了。」

「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想挨拳頭的話就早說。」她們的氣勢有如過江猛龍,怒火已蓄勢待發,恨不得上前賞蔣其麗兩巴掌。

「我好怕喔!」蔣其麗還是那種死樣,分明是想氣死她們。「放屁!就憑你們那副恐龍樣也想揍人,我看你們比較適合當沙包。」她可不怕她們。況且要說理的話,她從頭到尾都是有理的一方。即使不講理,她還是要贏!

「小麗,你別說了。」秦觀天制止道。他看對方每個人的臉色都越來越漲紅,鼻孔一副要噴出火的模樣,不免擔心她們會「抓狂」。

越想越擔心,他還是覺得留在此地不妥,于是他毫不遲疑的扛起蔣其麗,逃之夭夭去也!

上車後,蔣其麗的火氣依然是大得可怕,眸中的怒火反倒有急劇增加的趨勢。

她一臉怒相的瞪著秦觀天,眼里盡是不滿。看他平時油腔滑調的,應該也是個很「識相」的人,怎知在油腔滑調的背後竟是個再標準不過的膽小表!不!應該說他是個根本無藥可救的膽小表!她話都還沒說夠,就把她一路從夜市「扛」上車!不僅讓她顏面全失,還害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小麗,你看起來怎麼好像在生氣?」秦觀天好奇的打量著蔣其麗,不知她到底在氣什麼。說到底,這件事他也算是受害者耶!他都不生氣了,她還在氣!

女人呀!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听到這句話,蔣其麗的火氣更是大!他是在跟她「耍笨」嗎?還是存心想氣死她?最後她索性來個充耳不聞。一個深呼吸後,她閉上眼楮,不看也不听,免得待會兒血壓過高,自己先進了醫院。

「小麗,我們去吃別的吧!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我們就邊吃邊聊吧!」他的肚子快餓死了,而且加上剛才來回走了不下十次,外加「扛」了一個「重物」,實在挺累的。

「我不餓。」遇到剛才的情況誰還吃得下?光是氣就氣飽羅!「在這里說就好了。」

不過秦觀天根本沒理會她,逕自發動車子就走。

「你知道觀棋回台灣了嗎?」她斜睨著他,就不相信他還會有心情吃飯。

丙然秦觀天一個緊急煞車,險象環生。因為在他煞車的同時,後方來車也跟著緊急煞車,險些撞上來。隨即整條大街都是喇叭的聲音。

蔣其麗還來不及系上安全帶,一個重心不穩,連翻帶滾的摔到腳踏墊上。她氣急敗壞的大吼︰「你想死呀?」

「對不起,我不小心踩錯了。」他想踩油門,不小心踩到煞車。「你剛才說什麼?觀棋回來了?」他突然覺得肚子飽了。

坐穩後,蔣其麗又繼續道︰「她前兩天有來公司,不過老板當時不在。」

「她去找幕溳……她有說什麼嗎?」秦觀天繼續開著車。

「不清楚,她沒明說,不過我猜她大概是想回到老板的身邊吧!」

「不過據我所知,幕溳不是已經有一個挺要好的女朋友了嗎?」秦觀天的小道消息還真靈通。

「你也知道?」蔣其麗睜大眼。

「當然,我跟幕溳的母親交情還算不錯。」原來是利用人情攻勢得到的消息。「看來觀棋這下不放棄還真不行羅!」秦觀天似乎不怎麼在意。

「她說不會放棄的,大概是想用搶的吧!」蔣其麗如此猜想。

又是一個緊張煞車,不過這次後方來車沒來得及反應便直接撞上來,緊接著又連續傳來撞擊聲,連環車禍場面于焉形成。

在車上的兩人同時愣住,這下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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