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彩達令 第三章

他們來到酒店中最高級的套房,沈立岩用腳踹開玄關的門,在走道上,他們就等不及地相擁,熱切地吻住彼此。

敞開的落地窗,照進了藍色的夜燈,他擁住她,感受她身體起伏的線條,低頭搜尋她羞澀靦的笑容,以低沈卻清晰的聲音對她說︰「我想要你,沒有一個女人能挑起我這麼強烈的。」

她大膽的回應。「我也想要你。」

抬起頭,思隻看見他忍住笑意,深吸一口氣,不平地說︰「不要笑我!遇見你——是我這一生當中擁有的,最美麗、最驚喜的意外。」

他啞然失笑。「這些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想不到我被一個女人形容成美麗的意外……我想,我可不能讓你太過失望。」他邊說邊低頭尋找她的唇辦,探入他的舌尖。

這樣大膽的舉動讓她驚慌失措,但是身體卻背叛了心情,她知道這是她面臨生命轉折的夜晚,過了今晚,一切都將改變。

他托起她的下顎,耐心地看著她笨拙的反應和急促的呼吸,耐心地撫模她顫抖的唇,溫柔地說︰「你從來沒有過嗎?」

她的胃絞成一團,搖了搖頭,臉上有種恐懼和期盼混合的神情。

「你該珍惜的。」他的目光憐惜地停在她動人的臉頰上。

「你在勸我改變主意嗎?」

「來不及了,不是嗎?」他笑了笑,將手臂的力量擁得更緊,意味深長的說︰

「是這個城市讓你改變的,還是因為你不想和魔鬼抗拒了?」

「都不是……是我想要你……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不斷幻想和你在一起的情景,你是那種我願意用一生來愛的男人。」她的話和她羞澀的聲音相互矛盾。他的動作停止了。

他在猶豫了嗎?她心慌的想,也許她不該說「愛」這樣的字眼,他一定在輕視她這麼輕易地將「愛」字說出口。但來不及了!說出口的話,來不及收回︰時間過了,就再也回不了頭。她是要他,他怎麼能夠在喚起她所有的後,又想再回到原點呢?

「Patrick,不要感到負擔或罪惡,是我輸了賭注,你贏了我。」

「你可以不必履行的。」他給她最後拒絕的機會。

「可是……今晚我不要孤獨一個人了,和城市無關,和魔鬼無關。是我——都是我,是我自己願意的,不要停止、不要停止……」她的唇顫抖不停,一逼又一遍的對他呢喃。

「停不了了……」

他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看她僵硬地橫躺在圓形的大床上,不必刻意表現什麼誘人的動作,只要看著她紅潤飽滿的唇和玫瑰花辦似的臉頰,就讓他抑止不住心里的渴望。他低身吸吮她豐美的唇,輕輕地探觸她唇底深處,他撩起了她的長發,不斷來回親吻撫弄,直到感覺到她全身開始放松。他極盡溫柔地對她細語︰「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你真的是個天使,你的肌膚好柔好軟,你的唇像春天的花辦……」

「Patrick……」她很想說什麼,喉間卻只能發出貓似的申吟,一種奇異的快感在她的體內蠢蠢欲動。

他只花了兩秒,就月兌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衫,她的手羞怯地游走在他喉嚨下方的肩胛骨,沈立岩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帶領著她踫觸他灼熱的胸膛。

他輕柔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她順從的讓他撥下最後的防衛。年輕嬌艷的玉體橫陳,他像一個品嘗美食的專家,在品嘗前先用視覺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評斷。

月光下,她黝黑的長發散落在金線花紋的柔緞上,閃亮的光澤和夜燈相映閃爍。她的容顏細致清秀,體態完美無缺,一種無以名狀的情感深深打動了他。

她張開唇辦,細細地嘆息,吐露那前所未有的渴望。他低頭聞到了一縷氣味薰人的清香,熱血高漲,令他向低頭,暗地里咆哮。「不要想了——今夜你是我的,是我的——」

華麗的臥室中,兩個交纏中的男女開始了一場動人心弦的禁忌游戲,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淺促,不斷傳出的申吟聲彌漫漂浮在空氣間。

厚重的絲絨窗簾後,透明的底層白紗在室內的冶空氣中輕緩緩地飄動。圓形大床上的天花板有幾千片鏡子般的玻璃,反射出兩個赤果的男女。

長長的落地窗幔敞開,半個臥室籠罩在晨光之中。

她被耀眼的晨曦喚醒。

「天亮了,這里一定是……是天堂的城市……」思隻張開眼楮,第一個感覺躍入腦中。

是夢?是幻?她回頭看見沈立岩熟睡的臉龐,所有的記憶洶涌卷來。

她全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的不適,提醒著她昨夜的輕狂。

是白天了,一切可以看得非常清晰。這個時候,她腦子比較容易思考,第一個讓她憂心仲仲的不是自己,而是還臥病在床的小雯。

思隻悄悄地起身,不想驚動還在熟睡的沈立岩。

她沿著臥室走到客廳,一路上撿拾著昨夜掉落的衣服和鞋子。

穿戴整齊後,她隔著兩個房間的距離,看著俯趴在床上的沈立岩,輕聲的自言自語︰「時間到了,我應該要走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擁有這麼美好的回憶,我很滿足了……明天會怎樣,讓老天安排吧!」

在掩上門的前一剎那,她依依不舍的回眸,漲滿胸懷的依戀變成了縈繞不去的哀傷。才踏出房間,她就已經開始思念他了。

思隻急著回到飯店的房間察看臥病在床的小雯。想不到她經歷了一個高潮起伏的夜晚,小雯卻還在被子里安穩的睡覺。

她走到浴室先沖洗自己,看到大腿內側的血漬,是既瘋狂又美麗的夜晚留下來永遠抹滅不去的印記。那痛楚還不時的提醒著她,她曾經毫無抵抗的放棄所有道德的束縛,在那狂歡的夜晚,她把身體和心靈全盤棄守,留給了這城市的之神。不後悔,她不後悔……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走出浴白,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她低身拿起擺在一旁的洋裝,突然,從洋裝的小口袋里掉出了一張小紙條。思隻低頭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攤開後,細讀上面的英文字,辨識出那是一張酒店開出、沒有指名的現金支票,整整有三萬五千美金。

「這支票……他什麼時候放在我口袋里的?我怎麼都沒有察覺,這是什麼意思?」她瞪著支票,不敢相信上面的每一個數字。

「這算是報償嗎?」不由得從背脊泛起涼意。「原來——是我太天真了,以為我和他之間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原來都是我的想像。這一夜對他來說,並不昂貴,他把贏來的彩金送我,這到底算什麼……我該收下嗎?」思隻千頭萬緒,理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到自己放蕩的行為,就感到羞愧不已。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緊捏著支票,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

「撕掉了又如何?表現我愚蠢的志氣嗎?」思隻甩一甩頭,長吐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如果看見他,就把支票還給他吧!」她低語著,下定決心不再胡思亂想。

從浴室走出來以後,思隻開始整理兩人的行李,不久後小雯恍恍惚惚地醒來。

「小雯,你感覺怎樣?」

「喔……好多了,睡一覺以後,好像就沒有那麼難過了。」小雯的氣色還是很虛弱,她坐起身,伸了伸懶腰。

「沒關系,你忍一忍,先把藥吃了。醫生的藥要按時吃知道嗎?等我們回家以後,再送你到醫院去詳細檢查一下。」思隻溫柔的詢問。

「嗯……」小雯的腦袋還是渾渾噩噩的。

「我們的行李我都打點好了。你的東西最多,我先把它們塞到我的行李箱里面,待會兒我再一起拿到樓下。快十點半了,我要趕快到櫃台辦理退房的手續,你起來洗個澡,準備奸。等一下我再上來接你,飯店安排的巴七十一點就要開了。知道嗎?」思隻細心的交代瑣事,對昨夜的事只字不提。

思隻關好門離開,小雯懶懶地起身,吞下幾顆藥丸,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浴室。

二十分鐘後,小雯才刷奸牙,就听見門外的敲門聲不斷。

「咚!咚!咚!」敲門聲一次比一次還要急促。

「來了啦!」小雯翻了一下白眼,想不出會是誰來。

門一開,才知道是昨天從診所送她們回來的Patrick,他俊秀的五官透露著焦急的神色。

「嗨!思隻在嗎?」

「她到樓下櫃台去退房了。」

「你們就要離開了嗎?」沈立岩想再確定一次。一早醒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心緒不寧的只想找到她。想到她即將離開,他整顆心就像被人狠狠挖空了一樣。

他在床邊坐了許久,已經開始掛念起她的聲音、她的身體、她的容顏。她的存在是他僅有的最美麗的記憶,絢麗迷人地依附在他的心頭。

我不能放開她!我要把她留下來!追來這里的一路上,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是啊!我們等一下就要去搭飛機了。」

「你們可以留下來嗎?我可以負擔所有的費用。」他想要抓住最後的機會。

「不可能的!」小雯毫不考慮地馬上回答,她只想盡快回家,什麼誘人的條件都影響不了她。

看著小雯堅定的神情,他不想再求人,心想一定有辦法再見面的。「那麼你把你們在台灣的電話留給我。」他的口氣不容拒絕。

「喔……這……好吧!」小雯遲疑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走到房間的桌子前,拿起便條紙隨手寫下自己在台灣的手機號碼。

「吶,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思隻沒有聯絡電話,因為思隻年滿十八歲就要搬出監護人的家里。」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心想自己對思隻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因為她是個孤兒,小時候離開孤兒院後,就要一直輾轉寄住在別人家里,直到自己能夠獨立。思隻沒有告訴過你嗎?」

「沒有……」他蹙眉,為思隻的身世感到心痛。

「你找到思隻後到底想怎樣?我們就要回去了!」小雯坦率的問。

「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請你先把聯絡的電話給我吧!」

「思隻暫時還沒有固定的電話,你就打這個號碼和我聯絡吧!」小雯將紙條遞給沈立岩,懶洋洋的說,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可是心里卻暗暗地佩服思隻。想不到才一個晚上而已,就讓人找她找得如此心急。

沈立岩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上頭什麼頭餃都沒有,只有簡單的名字、電話號碼,還有在美國的地址。

「拿去,這是我的名片。十一點的時候,我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如果等一下我還沒找到思隻,你就把這張名片交給她,要她回台灣以後一定要和我聯絡,听清楚了嗎?」沈立岩慎重的將小雯寫的便箋折好放在褲袋里,再將名片交給小雯。

「喔!」小雯瞥了眼名片上的字,一看全是看不懂的英文,索性就把它擺在桌上。

「再見了!」沈立岩看到小雯神色恍惚,像是剛剛服藥後的反應,有些不放心,臨走又交代了幾句。「你一定要拿給她!我會再到樓下找她。」

小雯點了點頭,擺一擺手,「砰!」的一聲就將房門關上。

思隻和沈立岩在電梯里錯過了彼此,思隻回到房間的時候,沈立岩正好到櫃台找她,他焦慮的四處搜尋。

時間分分秒秒的走過,距離她們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當思隻和小雯兩人在酒店的另一個出口搭上巴士,沈立岩剛好趕到,他眼睜睜的看著巴士遠遠駛離他的視線,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呆站在飯店的門口許久,一直到有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神色慌張地來到他的身邊,提醒他十一點的重要會議。沈立岩才回過神,依依不舍的看著遠方,黯然地回頭。

思隻和小雯兩人走進機場,辦好了一切手續後,在候機室里坐了下來,等待登機通知。

此時小雯才恍然想起,那張擺在房間桌上的名片沒有拿出來,她根本忘得一乾二淨;而且她留給沈立岩的手機號碼也早就沒在用,出國前她配門號換了一款最新型的手機,她竟然全都忘記了……嗯,不過他如果有心的話,查旅客名單就知道了,啊!他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啊……看來她真的闖禍了!

小雯心虛地轉頭看向身邊一路沈默、心事重重的思隻,好幾次要月兌口而出向她認錯,卻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她可不想被思隻責怪。

她隱隱嫉妒著思隻的際遇。那一個看起來非常優秀的男人看上了思隻,他會把她最好的朋友帶走,或許還會讓思隻傷心難過。

不行!我要保護她!小雯暗暗告訴自己。既然沒辦法把唯一可供聯系的名片交給思隻,那麼,就忘了一切吧!

飛機起飛了!

沈立岩在會議室里聆听著會議報告,心不在焉地回頭望向蔚藍的天空,一架飛機正好從天際劃過,他怔怔地目送著卷起的雲層逐漸消失在藍天之間。

「總裁,關於新開幕飯店未來的擴充計劃,我們精心過濾了三個最終的企劃案,桌上有我們剛剛報告過的重點整理。最後的決議還是在您,理事們都沒有異議,因為您的家族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既然前總裁交代下來了,我們就全都听您的決定來處理……」會議桌前發言人起立說明,他高低起伏的聲音在沈立岩耳里听來,都像是沒有意義的演說。

是啊!這個會議根本沒有意義,不管理事們作什麼決定,都無法和他的權力相抗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唯一繼承人,剛剛才繼承了一個難以估算資產的大帝國。

看著天空,他心底後悔萬分,他應該拋開一切追到機場去的,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思隻攔截下來。

但她走了!餅了許久,沈立岩才慢慢地省悟,她是真的離開了!

沒有電話,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分開以後,沈立岩嘗試了許多方法尋找思隻,然而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所有熱切的渴望,也隨著接踵而來的繼承工作慢慢地被沖淡。從此兩人的距離愈來愈遠——

分開的那一天,命運之神在愛情的舞台上悄悄拉下了落幕。

七年後——

思隻的小女兒薇薇剛剛過了六歲的生日,她邀請了薇薇班上的好朋友一同來慶生。一群同年齡的小孩在吃完生日蛋糕後,在客廳玄關前笑鬧玩耍著。

思隻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怔怔地陷入了回憶的流沙。

多年前的往事歷歷如昨。每當夜深人靜,臨睡前,她總是期盼夢里能再與他相遇,每次看見相戀中的男女走過,思隻難掩心中的倜悵,不自禁地感到更加寂寞。他一定忘記我了,他連我姓什麼、住哪里都毫無頭緒,又怎麼會知道遙遠的地方,有一個和他永遠牽扯不斷的血緣至親?她無奈的想。

當年回到台灣沒多久以後,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時候她才剛上大學不久,驚惶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那最艱難的時期,那一張三萬五千元美金的支票發揮了最大的效用,更讓她決心留下孩子。

三個多月以後,她轉到大學的夜間部就讀,那里有許多已成家或年紀稍長的同學,對於她挺著大肚子讀書都不以為意。

孩子生下來以後,她利用剩余的錢請保母照顧小孩,小雯偶爾也會來幫忙。上大學時她就在小雯父親的公司半工半讀,畢業後,因為工作認真嚴謹,小雯的父親馬上提升她做自己的私人助理,又給予她豐厚的薪水。

轉眼間就快七年了。思隻和女兒在平靜無波的常軌中安定的生活,只除了偶爾被人問起薇薇的父親是誰的時候,才會讓她再次陷入情緒的困境中無法掙月兌。

思隻坐在客廳里沈思,目光一刻都移不開女兒的身影。她是個美麗的小東西,簡直就是自己和Patrick的綜合體,尤其是那一雙像極Patrick的眼楮,深邃清澈,像是天神的凝視,讓她渴望心悸。

小雯從小朋友堆里走出來,拿著攝影機興沖沖地對思隻說︰「思隻!我剛剛拍到了一幕很精彩的畫面喔!薇薇拆禮物的時候,那驚訝和快樂的表情真的是太可愛了!」

薇薇的乾媽——小雯,在這七年來始終守護著她們母女兩人。她對思隻的愧疚深藏在心底,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多年前的一念之差,讓思隻承受了七年煎熬的歲月,讓小薇薇成了父不詳的私生女……每次想到這里,她的良心就不斷地譴責自己,唯一能讓自己好受的方式,就是照顧她們母女二人。

「你啊——拍這麼多照片和影片都不嫌累啊!我們又不是什麼名人巨星。」思隻帶著笑意數落好友,瀏覽著電視旁邊的書櫃,那里放著一長排錄影帶,一支一支清楚地寫著時間、主題,從她們高中認識到薇薇出生和成長、還有她帶孩子的點點滴滴,甚至在拉斯維加斯的假期,應有盡有。

「那可不一定喔!說不定哪一天我的乾女兒成了超級巨星,那時候我收集的影片和照片就價值連城了!」

「你慢慢作你的白日夢吧!」思隻笑了笑,站起身來收拾客廳小朋友遺留下來的殘局。

「思隻,我……」小雯欲言又止。她應該說出來嗎,多年前她的無心之過?

「怎麼了?」思隻回頭疑惑的問,小雯生性開朗,只是有時總會露出一種愧疚的神情,她怎麼也想下透。

「沒事,我只是想要問你……我老哥最近沒有太煩你吧?」

小雯有個大她四歲的哥哥江翰勛,兩年前從美國回來,在公司認識思隻以後,就一直在追求思隻。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總經理喜歡一個身世低微、又有私生女的助理,女職員們羨慕著思隻備受寵幸,只是思隻無心高攀權貴,從此煩惱不斷

「小雯!」思隻擰起眉心,不願多談。

「思隻,你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我哥喜歡你,你為什麼不給他機會呢?」小雯焦急的間。

「不是我不給他機會,是我,我……」思隻神色凝重,停頓不語。

「我知道,你認為你配不上我哥,對不對?看看你自己,七年了!這七年里,你的生命里除了薇薇,還有誰?簡直就像個活寡婦。你真!得我都看不下去了,我老哥這麼喜歡你,為了追求你,還和我媽媽大吵一架。」

「為什麼?」思隻驚訝的問。

「因為,我老哥如果看上你的話,那我老媽手里十幾個名門閨秀的名單就得作廢了!」

思隻嘆了一口氣。「小雯,你媽媽是對的。你哥哥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孩。我不能對不起你們,像我這樣的身世,還帶著一個女兒,會讓你們家族蒙羞,成為別人的笑柄。我不能這樣對董事長——畢竟他曾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

小雯氣憤地站起身。「你一點都不欠我們,多年來你一直是我爸爸最得力的助手,他信任你,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信任。我知道啦!都是我媽媽,還有那種門當戶對的迂腐想法,我哥哥不信這一套的。」

「他不信這一套沒有用的,世俗的眼光不是我們不信,就能夠消失不見的。」

「你真是頑固!」小雯氣得難以忍受。

「好了——不要說我了,說說你自己吧!除了一天到晚攝影、拍照,你到底想不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我知道你家環境優渥,用不著你工作,可是你一天到晚往我家跑也不是長久之計。」

「你嫌我來你家啊!」小雯語調高昂的說。

「我是怕你爸媽會怪我!」

「怪你什麼?」

「怪你嫁不出去,都是我害的。上次相親瞞著我帶薇薇一起去,還騙人家說是你的女兒,你媽媽氣得跳腳,打電話來罵我,還說一定是我出的主意。小雯,你是不是有結婚恐懼癥,還是你標準定得太高?我真是替你擔心。」

「你擔心什麼啊?我才二十五歲而已,相什麼親嘛!」

「我也是二十五歲啊!都有一個女兒六歲了,你呢?換男朋友比薇薇換衣服還要快!」

「那又怎麼樣?我還年輕、很有本錢啊!不像你,浪費青春!暗思隻,你是全世界最老、最老的二十五歲女人!」小雯仰天大嘆,對於表面溫柔,內心卻冥頑不靈的思隻感到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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