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種情人 第三章

坐落于倫敦騎士橋的Formosa是惟一能與當地Harrods相抗衡的百貨公司。

論年份Formosa雖不及Harrods來得久遠,但就以它的消費成長率來看,近年已稍稍超越了Harrods的兩個百分點,儼然成為倫敦街頭的地方新指標。

Formosa在入口處標明了不歡迎身著短褲的顧客上門,除此之外,看似怪異的裝扮,如嬉皮風、龐克族也必然被拒絕在門外,旅游用的雙肩背包在進入店中得將其拿下,霹靂腰包也得卸下挽于手中。

看似限制頗多的Formosa並不因此得罪客戶,反倒因其特別的規定使得更多顧客涌進,門外的那些限制也讓來此的顧客都有一定的水準,更響亮了Formosa的名聲,成為全球熱門旅游雜志首推之要。

采用巴洛克建築的Formosa,有著仿凡爾賽宮的豪華,公司內近七千個部門皆設立在其中,不同于馬來西亞的雙子星大廈,Formosa僅于七個樓層,然佔地寬廣卻延至整條街,初次造訪此地的游客常讓她華麗的外表誤解,以為她是藝術的觀光景點。

Formosa的創辦人是一名台灣籍的華人,遠渡重洋以英國作為發展事業起點的原因無人知曉,只知其名Formosa的由來全是為了思念家鄉,故此將素有福爾摩沙的寶島引用為其公司名,為的也是讓全球的人都能知道台灣雖是小島,卻也有著不平凡的人民能在世界嶄露頭角。

上午十點,Formosa照往常開門營業。

今日公司內彌漫著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氣氛,員工們看來較往常來得謹慎,七樓的管理部門更顯凝重,听說是公司少東接手管理的原故。

傳言,Formosa的少東長期在英國攻讀學業,上個月完成企管博士的學位後,正著手于家業的接管,讓人好奇的是,這位少東長期住在英國,卻不曾有過親臨公司的舉動,因此,大家都對這未曾謀面的少東產生濃厚的興趣。

總裁大門前,一名男子身著GiorgioArmani系列男裝,不見傳統的正式衣款,較屬休閑的款式。

在他正打開門走進時,隸屬于企劃部門的助理立刻趨前阻止。

「先生,這里是外賓止步的。」乍見男子迷人的笑容,中國籍的小助理臉上泛起一陣紅潮。來到倫敦工作這麼久,她能肯定而又不夸張的說,眼前的男子絕對是她見過最迷人的華裔,甚至與西方高大英挺的男子相較下,也不遑多讓。

或許是身上這套輕松的裝扮讓他和往常一般的隨性,只見他再度揚起笑意,

「你都說了是外賓止步,那我這本人就不應該被限制在外才是。」

本人?!小助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大門在她眼前又闔起,她才吃驚的張大嘴巴!

他就是眾人引頸期盼的少東楚劭琛?!

三年的變化可大可小,楚劭琛不以為自己在外貌上或是心態上有太大的改變,只是經過三年,人畢竟是會成長的。和三年前自己比起來,在心理及外在上他是顯得沉穩,不再是那個玩心甚重的男孩,也因為有了家族事業接承的認知,讓他在舉手投足間更添自信光彩。

惟一不變的是,他對女人的心態仍然故我。

他愛女人,真的愛,因為女人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動物,他也樂于將她們當成他生活的一部份,甚至于規列于生命中不可缺少的要素。

他堅持除了陽光、空氣永之外,還必須多添加一項,女人。

但在工作上,他卻堅持不踫女人的原則。

因此,他要求一位已婚的女秘書,除了干練與精明外,最大的條件是能不為他的外貌所誘惑。他不希望和自己關系密切的人頻頻對他送秋波,誤了公事,也浪費他的時間。

他的女伴可以是個花瓶,但他的工作伙伴卻絕不能是。

走進門內,楚劭琛大略巡視周遭環境與設備,窗明幾淨的室內不見沾染上灰塵,現代化的設備一應俱全,看得出來費過一番心力打理。

一旁的小房間應是為他而準備的休息室,走進那,他立刻為自己換了較為正式的西裝,繼而走向會議室。

在那,他相信已有許多各階層的主管等著他的到來。

會議室內,高階主管延著瓖有比薩札琉璃馬賽克的會議桌排開。

其中主管大多來自于不同的國家,有的是北美,有的是亞洲,只要是各國的精英、良才,都是Formosa招攬的對象。

帶著慣有的自信微笑,楚劭琛從容不迫的听著人事部主管介紹著每一部門的負責人。

人事部主管是位留著一頭蓬松紅發的意大利女性,她是典型的意大利人,且迷人。

在楚劭琛走進這間會議室,他已然感受到她熱切的目光直逼著自己,帶著幾分的尊敬,卻有更多的愛慕,火熱的目光似要將他筆挺的西裝剝光,而那道跳躍的熱情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當發言權落在他身上,楚劭琛先是沉默不語的坐在首席,手掌托著下顎,指月復在高挺的鼻梁摩娑著,直到眾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實在令他感到莞爾,他才輕咳出聲,示意他即將開口。

「事實上,在座的各位可以不必這麼拘束,放輕松點。」他父親是個嚴肅的人,相信從前在他的帶領下,這些部屬恐怕將他歸類于與他父親同一種人。

見他話出口半晌,他們的反應仍舊如昔,楚劭琛心底嘆息。就當他們是一時無法適應吧!他想。「在召見各位前,我在樓下的樓層逛了一會兒,走到男性精品櫃時,我充當顧客上前問了一些問題。」話告一段落,他發現在場部份主管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不用問也知道,那些自然是精品部的主管。

「專櫃小姐很熱心,態度也很誠懇,看得出來受過專業的訓練。」話至此,他瞥見其中一位主管眉飛色舞,好似莫大的榮幸,然他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霎時轉成豬肝色。「但我發現那位小姐似乎過分熱心了,她的詳加解釋使得我身邊的其他顧客顯得不被尊重,他們幾次想詢問那位小姐,卻遭來不友善的白眼。

「當然,或許是因為我在外貌上略勝身旁那位挺著啤酒肚的先生,因此她對我特別的眷顧。但我希望的是,員工們能撒開人們外貌上的成見以及種族上的偏見;顧客們遵守我們在入口處的一些條規,當他們進到我們的公司中,同樣的也希望受到相同的禮遇,這關系是對等的,更是彼此給予的尊重。」

顯然他的發表令部份主管面有難色,各自低首咀嚼他的話。

楚劭琛倒也不為難的特別指出是哪個部門的專櫃,哂然一笑,「就這樣吧!你們可以先離開了。」

待眾人相繼離開,楚劭琛突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蘇娜,請你先留下來。」喊住人事部主管的名字,他佇立在原地。在這間會議室待了這麼久,各部門的主管也接見了,但最重要的秘書卻像是失了蹤似的,讓他有些疑猜,難不成他提出的要求算是過分?

「有事嗎?總裁。」蘇娜迫切的聲音中帶有許多的期待。

蘇娜是一名年約二十九歲的女性,自她大學一畢業就進入了Formosa工作,算算時間也有六七個年頭了。

「你該不會以為我不需要個秘書吧!」露出一口潔白的牙,他笑問。

原來是這檔事,她本還猜想這名新任總裁會認出自己繼而提出邀約呢!

提起秘書,她心中不禁暗自飲恨,若不是擺明了要已婚婦女的要求,她巴不得自己能降職在他身旁工作,成天的朝夕相處,她自信能勾上這多金又迷人的東方男子,搖身一變成為總裁夫人。

「當然不!」收起失望的小臉,蘇娜又道︰「由于這位秘書是從台灣分公司調派來的,因此她現在恐怕還在機場到這的途中。」

楚劭琛抿起嘴角,臉上透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表情。

「我了解了,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看來這位秘書比他還大牌,竟然還要他這新任總裁在此恭候她的大駕。

「呃……」

「有事?」他挑挑眉毛。

「我想向總裁推薦另一名秘書。」扭著豐臀,蘇娜極盡風情的走向楚劭琛,有著那麼點挑逗,又不過于放縱,分寸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敝不得他會覺得蘇娜有那麼點眼熟了,月前他在倫敦的一家酒吧見過她,當時她火辣的裝扮奪去在場所有女性的光芒,整間酒吧男子的目光也集中在她低胸皮背心所露出的豐胸上。

那一晚蘇娜曾主動向他提出邀約,然而一通電話卻該死的響起,令他不得不去赴約,錯失了這個機會。

「楚先生,」倚在桌邊,楚劭琛氣定神閑的看著蘇娜在他面前賣弄風情。女人展現嬌媚時,他是不會殺風景喊停的。「我不喜歡太過正式的稱謂。」

「是的,楚先生。」听他這一說,蘇娜更顯心花怒放。「事實上,我想推薦的人選正是我自己。」她很難想象這麼年輕又俊拔的男性是她日後的上司,她以為東方男子都是一些個頭矮小,瘦弱得不堪一擊,直到那日在酒吧看見他,才讓她對東方男子的印象徹底改變。

盡避楚劭琛早就猜出她所謂的人選,但就尊重女性的角度出發,他仍是佯裝出意外的樣子。

「哦?」揚起嘴角,他顯出自己的紳士風度,「能讓你這樣美麗又能干的女性主動提出這算是降級的要求,讓我覺得倍感榮幸。」

自動將這話解釋為答應自己的請求,蘇娜軟若無骨的手指有意的撫過他胸前的領帶夾,媚笑道︰「我會配合楚先生在工作上的任何要求,並且‘絕對服從’。」

「這點我絕對相信。」楚劭琛當然知道她所謂的「絕對服從」下代表著挑逗性的暗示。「但是我卻不能答應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材就此埋沒,區區的秘書職務太過于委屈像你這樣的美人。」

「楚先生不喜歡我?」方才的試探後,蘇娜這會兒更加大膽的將自己豐盈的胸脯擠近他。

楚劭琛仍是神色自然,只是一雙大手已不規矩的解開她套裝上的鈕扣,「我喜歡各種樣貌的女人,尤其又以你這種才貌兼俱的女性更屬女人中的極品。」

「那楚先生何不將我留在身邊?」將紅發撩向一邊,蘇娜露出頸項性感的線條邀他印下吻痕。

「有你這樣誘人的秘書,我恐怕自己會無心其他,只想邀你在桌上‘辦公’。」說著,他已將她柔軟的身體推向會議桌上,如她所願吻上她細滑的頸子,一手成功的解開她最後一顆鈕扣。

敲門聲猛地響起,阻斷了楚劭琛正要進攻的唇。

「這次又是哪個見鬼的程咬金!」皺起眉頭,他老大不高興的用中文咕噥,為這次艷福再度被破壞感到生氣。

蘇娜眼中帶著未退的,不懂他說的語言。

「先將你的扣子扣好吧!」拍拍她渾圓的臀部,楚劭琛倒是很快調適好自己的性致。「還有哪個人是我沒見過的嗎?美麗的人事部主管?」

經他這麼一問,蘇娜臉色微變,除了那個人之外,她再也想不到會有誰了。「大概是那位從台灣公司派來的秘書,安女士。」

很好,這位秘書可真是會挑時間,不是讓他等候多時,就是壞他好事!

安禾宜從沒想過自己會再踏上倫敦這片土地。

再次造訪這片土地,她自然是不如上回那般緊張,心頭上只是有抹淡淡的追憶之情,為她此生的第一個男人。

閃耀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白金的光環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閃亮。

如今的她二十四歲,有著人人稱羨的丈夫,還有個近三歲大的兒子,在外人看來一個女人此生該有的,她都已擁有了。

照常理說這麼個幸福的小女人,理應不介意將自己的幸福與旁人分享,但在安禾宜同事的眼中,她卻是個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人。

同公司的人都知道,安禾宜的口風就像是上了道拉鏈,怎麼拽也拽不開;而她平日的裝扮堪稱為修道院的修女也不為過,長發總是挽成個簡單發髻束在腦後,鼻梁上笨重的黑框眼鏡將她原先看似秀麗的臉壓得老氣橫秋,衣著方面更不用說,不合時宜又過時的款式緊緊包覆著她玲瓏的曲線,不輕易露出一寸不該露出的肌膚,四季皆是灰色、咖啡色系的褲裝。

同事間曾有過不少人主動與她交談,往往卻在三句話後,受不了寒冷的氣氛而模鼻走人。問她怎麼與她先生認識的,她說同學;老公從事何種職業?她回答電子業;怎麼不見他來接你下班?她說他忙。

其實旁人不曉得在她簡潔有力的回答下藏著不為人知的原因,之所以三兩句打發掉他們是因為她根本不知該怎麼形容一個莫須有的「丈夫」,若是多說個幾句,只怕別人听出她的憑空杜撰。

她的確有個兒子,這一切都該感謝蘭藺口中的「魏」,因為他家中的「從無例外」,果真讓她為安家生個孫子,得以完成他父親臨終的遺願,順利的得到安家一半產業的繼承權。

然而礙于孩子年幼的問題,這些年來安家在台灣的產業幾乎都交由財產的另一位繼承人,她的堂哥安廷華打理,至于她則是在外從事與家族相關的工作,以便日後兒子接管能盡皚佐之力,而不致手忙腳亂。

兩年前,安禾宜憑著自己的實力考進了Formosa初在台灣成立的子公司服務,不靠任何的人際關系。她相信Formosa之所以能在全球擁有數百家的連鎖,不是沒有原因的,能以Formosa作為學習的環境,工作中必然能習得實用的經驗。

日前,她有些意外的接獲總公司的通知,要她前往倫敦總公司擔任新總裁的秘書。

雖然明知這是難得的機會,在接獲這消息時,她還是顯得猶疑,畢竟要她拋下幼子遠赴倫敦,為人母的她總難免不舍,只是想到好友蘭藺的一席話,她還是忍痛的走往此地,將幼子寄托給自己信任的人。

听蘭藺的形容,她這表哥盡避人是風流了點,但在管理公司營運方面,的確有著不同的見解,待在他身邊必定能學得一些事務,只要能管好自己不被他外貌所吸引,與他工作會是件快樂的事。

佇立在Formosa會議室前,安禾宜整理自己的衣裝,確定一切無誤,才輕敲起大門。

楚劭琛蹙起眉心瞪著眼前活月兌是從修道院走出的修女。

這就是他的秘書?一個看來比他平日在路上所見過的修女還來得嚴肅又莊敬的女人竟是他的秘書?

他能接受個類似于濃重母性氣息的中年秘書,卻很難與這個看來神聖又不可侵犯的女人共處一室,那會讓他覺得她是來向自己傳道的。

「你……」楚劭琛哀著泛疼的太陽穴輕揉著。「你的名字是?」

「安禾宜。」听他用中文問話,她簡潔有力的介紹著自己中文名字。

「OK!禾宜,你的裝扮向來都是如此……如此正式?」他的確看過秘書這樣打扮,但那是他國中離開台灣前看過的,這麼多年,難道他的故鄉還是如此要求女秘書得穿成這模樣?

初次見到楚劭琛,安禾宜心中興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像是電影中似曾相識的熟悉……但也許是因為這名字常在她耳邊出現的關系使然吧!

楚劭琛這名字及為人透過蘭藺的大肆宣傳早已名聞遐邇,對他會有此反應,安禾宜也料得出其中的所以,只不過她並不是他的女人,她是來此工作的,因此她不認為有必要打扮成鶯鶯燕燕的樣子討他歡心,那也不符合她平日對于衣著的習慣。

「總裁認為我的服裝有讓你覺得不恰當的地方?」安禾宜聲音平穩的問。

老天!何止是她的服裝,她頭發的款式、她的眼鏡都應該被陳列在博物館展示才對,

「也不能說是不恰當,只是你不認為換套較為明亮的衣裝能讓自己看來更有精神點,同時也能讓周遭的人感覺賞心悅目?」這樣一個看似老處女的秘書,楚劭琛不免懷疑她老公有著舍己為人的心態,肯將這麼個聖潔的「古董」娶回家供奉。

賞心悅目?她兩道柳葉眉彎了彎。

「是否就像總裁身旁的這位小姐一樣?」禮貌性地看著他身旁的蘇娜,她帶著女秘書該有的好脾氣問。

楚劭琛理所當然的聳肩,「當然,如果你願意采納的話,蘇娜的裝扮的確是個很好的示範。」女人本就是造物者雕琢出最美麗的藝術品,倘若再經後天的加以修飾,只會讓男人愈加瘋狂的迷戀,這是他一向認為的。

「這是總公司的規定,還是總裁你個人的要求!」

「都不是。」他絕對是出于善意的建議,並非獨裁。

安禾宜公式化的一笑,「既然如此,我想我還是維持原狀自己較習慣些。」

見她擺明了堅守這令人皺眉的品味,楚劭琛也不便再說什麼,畢竟他無權過問,也無權干預,盡避她的裝扮可能會令他日後不由自主的肅然起敬,他想他也只能試著不那麼緊繃著神經了。

「蘇娜是這里的人事主管,她會帶你認識這里的環境,等你大致了解各部門的營運後,再到我辦公室來,我有事要交代。」他得先讓自己放松點,趁著她參觀賣場及部門之際。

楚劭琛交代完話,半刻也不停留的往大門走去,經過安禾宜身邊時,忽聞一抹馨香,令他極其自然的朝她頸邊貼了過去。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安禾宜渾身一震,連忙驚訝的退開幾步,怔忡中帶著勉強擠出的聲音,「總裁?」

她知道他很風流,卻沒想到會到了過頭的地步,竟然想對個「已婚婦女」出手?!

見她臉上泛著瑰麗,楚劭琛知道自己的莽撞可能得罪了他聖潔的秘書,但他並沒因此放手,反倒又朝她走近。

退進之間,安禾宜回神已發覺自己退無可退,困在牆角及他胸膛間。

屏住氣息,安禾宜甚至不敢有過大的喘息,以避免身體上不必要的接觸。

「總裁?」她的喉嚨猶如久未進水般,說出來的聲音沙啞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氣味。」在他印象中,他聞過這味道。

「爽身粉,是爽身粉的味道。」在他氣息就要呼在她頸項之際,安禾宜連忙說道。

是了,爽身粉!

三年前的一個夜晚,那個女孩身上也是帶著這種氣味。

迄今,楚劭琛未曾忘記那抹猶似初生嬰兒的氣味,不像是成熟女子帶有的香水味,顯示出世故與嬌媚;淡淡的馨香夾藏著處子的純真。

他知道那晚的女子並不是在酒吧遇見的茱莉,而是另一位不知名的女子,但那名女子究竟是怎麼進入那間房,甚至又為何獻出自己的處子之身與他交歡,都是令他感到不解的疑惑,而這疑惑也隨著那女子的離去更加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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