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接到你電話時,我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見的。老天!展桀傲居然要結婚,這是何等的一個驚訝!"楚劭琛夸張的將當時驚訝的表情再次呈現老友面前。
正因為他的一通電話,楚劭琛自嘲自己就要成為空中飛人,早先遠從倫敦又飛往香港,天知道在他踏上倫敦那塊上地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匆匆瞥見愛妻一眼,還未享及天倫之樂,又被他招喚至此,趕在上午為他的婚禮做證婚人。
忙了整個上午,現下總算是能稍做休息,捉緊時間,他仍不忘好好審問展桀傲。
"我從沒說過這輩子沒可能結婚。"啜飲杯中的酒,展桀傲倒是輕松的倚在小羊皮的沙發中。
"是啊!你的確是沒說過,但你要的妻子是要能有利用價值的,這點,你該不會否認吧!"
神色坦蕩,展桀傲無意多作半點否認,"沒錯,所以我娶了她。"
"一名酒吧中的鋼管舞娘?"發出怪聲,楚劭琛懷疑這算哪門子答案。
"除了是名鋼管舞娘,她還是藍其邁的長女。"
"喔?Bologna集團的長女?"點點頭,他不可否認的贊同,"確實是個不錯的踏腳石。"
市場重心同在歐洲,楚劭琛對Bologna集團自然早有耳聞,盡避他們爭奪的市場不同,但詭譎多變的商圈中,又有誰能擔保有朝一日企業不會有向外發展的可能,隨時掌握周遭是企業搶奪先機的要點。
只不過,藍其邁的長女許久來倒是個謎團,很少有人見過她真正的樣子,舉凡商界中重要的聚會,出席的大多都是他的次女。
"看來你這次是做足了功夫,勢必得到藍家長婿的位子。只是,利用個女人會不會過分了點,畢竟她與你的仇恨是沒有關聯的。"
展桀傲為他的話嘆息著,"你都說了是棋子,既是棋子,又何來的性別,端看它的可用性。"
"你這家伙真是愈來愈沒人性了,竟然將個女人給物化。"
"我姑且將你這番話是對我的贊美。"人性是有弱點的,與其讓敵人掌控,倒不如自己將其毀之,這是他向來的行事作風。
"真要是贊美,你何不連同魏一塊找來,也讓他好好為你的計畫好好-贊許-一番。"算準了魏君曄對這事肯定會持相左的意見,楚劭琛筆意說著。
對於楚的肯定,他可就持相反的想法。從前的魏很可能會對他這舉動大皺眉頭,只不過在美國政壇打滾了這麼些年,展桀傲相信曾經是性格最為和善的魏,如今做起事來的手段只怕比他們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有其他的事需要打理,這種事用不著他煩心。"
沉默好一會兒,楚劭琛又問︰"有點,我不大明白,你用怎樣的辦法能讓她非嫁你不可。"上午在公證中的婚禮上,藍玦影眼中,他可沒看見心甘情願四字,想必這家伙用了其他的手段逼她就範。
展桀傲不在乎的笑著,手指心口道︰"胸前的這一槍。"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名傷你的殺手是你花錢買的,你這麼做只為了來個英雄救美?"楚劭琛開始惱火了。
如果他敢點頭,哪怕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他都得與他干上一架;拿兩條命開玩笑,他簡直是讓仇恨沖昏腦袋了!
"她與麗華酒店的薩氏兄妹是朋友,從某個角度去看,薩氏兄妹對她有恩。"忽地,他爽朗的笑聲不絕於耳,回蕩室內,"買凶殺自己?!不錯的提議,日後有這必要我會試試的。"
那名在麗華酒店中射傷他的殺手,如今已在魏君曄的手上,而他正在為他做的,就是讓那殺手供出他二哥的名字,將展桀磔送進牢獄;當然這也許有些難度,但他相信魏君曄會有辦法的。
"牽扯到薩氏兄妹身上?"楚劭琛腦筋隨之一動,立刻了解到其中的關聯性,甚至還扯出其他。"所以,你明知你二哥雇了殺手預備動你,卻仍堅持住在麗華酒店,為的就是布這一石二鳥的局?"
點點頭,他神情上寫著︰這會兒,你總算是弄清了!
"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就真能從殺手的槍下逃過?"
"憑一個字,-賭-用我的命去睹。"哪怕是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會去賭,在傾盡所有後,他不介意連這條命同時賠進。
倏地,楚劭琛啞口無言。
他的話再次的證明,他,展桀傲,是個不折不扣的狂人!
"你母親的死真影響著你的一生。"
目光為之一變,他神色倏然轉為冷凝,"不,她的死,只是讓我做了早就該做的決定。"
在牛津攻讀學位的最後一年,他意外地接到來自家中捎來的電話,話筒的那方只是潦潦地說道他母親出了點事情,問他是否要回來台灣一趟。
連日來的心神不定讓展桀傲不甚放心地匆匆趕回展家。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旋開母親房門的門把時,一股刺鼻的惡臭襲面而來,尋著那令人作嘔的異味走到床前。
當他看清那具臘黃色的身軀有著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時,他幾近瘋狂邊緣地嘶吼著。
震耳欲聾的吼聲有著痛徹心扉的哀慟,驚動了展家上上下下,然而走進房門的,只是一名在展家打工幾十年的老人。
"兩天前,夫人在始終等不及少爺您回來的情形下……最後,還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大夫人她們不準下人們處理夫人的身後事,說是要等少爺你回來……"兩鬢斑白的老人臉上有著心疼這對母子的難過。
兩天?而他竟是在昨天才接到的消息?!
敝不得了,怪不得從不正眼瞧過他們母子倆的大媽會"好心"地捎來電話,原來這只是狠毒的詭計,非但不讓他見著母親的最後一面,還讓他母親在死後得接受這樣的待遇。
彬在母親的床前,展桀傲的嗓音回復往常的冷靜,"怎麼回事?"
"幾個月前夫人的身體就不太對勁,到醫院檢查時才發現是肝癌末期,為了怕你擔誤學業,沒敢讓你知道。前些日子,夫人的身子每況愈下,想讓人通知少爺,卻被其他夫人和少爺們擋了下來。"話至此,老人孱弱的身子顫抖起來,蒼老的臉上盡是自責。
"這不怪你,李叔。"展桀傲能理解他的為難之處,許多事情不是旁人想插手就能幫忙的,加上李叔也只是拿人薪水做事,怎能怨得了他呢?
只是,展家其他的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他母親生前已對他們百般忍讓,為何他們連母親最後走時都不肯余留一點做人基本的尊嚴,竟然放任她的遺體發臭,置之不理?
望著母親的臉孔,展桀傲似乎能看見母親走時都仍在等待,"我母親臨終前可有交代些什麼?"
"夫人她最掛心的,恐怕還是少爺您的性格。"正所謂知子莫若母,展桀傲略顯偏激的性子,做母親的又怎會不了解呢?她知道兒子對丈夫一直以來的不諒解,
但再怎麼說都還是血濃於水的父子,不應有恨才是啊!
"他人呢?"展桀傲冷淡的問。
母親臨終前既是等著自己,想必也等著那人吧!那個她自始至終都等待著的男人,同時也是他不願承認卻又不得抹煞的父親。
"老爺和四太太到加拿大去了,二夫人的事恐怕還不知道。"
呵……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他母親用盡一生去愛的男人……
即使這男人曾經為了飛黃騰達舍下了她這初戀情人;盡避這個男人在娶妻之後又強行要了她;又縱使這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傷了她的心,她都可以下去在乎,完全的寬恕。
但,如今呢?他母親這次是否也能釋懷在她病危之時,那個男人卻沉醉在另一個溫柔鄉中?
這個答案恐怕是毋庸置疑的吧!
因為對父親的愛,母親能無怨的一再選擇原諒;而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已然為他作了抉擇──恨。
是的,這一生,他都將與仇恨為伴,直至終老。
"接下來你預備怎麼做?"他的恨太過強烈,身為好友的他們無法化解,只能說,他們不是當事者,很難理解那樣的感受。
目光如炬,展桀傲字字篤定,"借用外力,擊垮展氏。"
踏腳石……
所以,這就是他的目的了。
正如她悄悄地走來,她又踏著無聲的步履走回房間。
坐在化妝台邊的椅中,藍玦影的手不覺地撫弄著右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透過鏡中的倒影,戒指散發出的璀璨,彰顯出奪目與刺眼。
事情就如同她想的,他之所以要娶她,為的是想藉助藍家在西班牙的勢力,替他擊垮自家的事業;在他眼中,她只是一枚毫無性別的棋子。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藍玦影心中並不恨他,相反的,她有些同情展桀傲,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選錯了棋子,選錯了人。
她,藍玦影,在她父親眼中只是舉無輕重的女兒,她的一句話並不能左右她父親的思想,更遑論是做出對他有利的決定;除非,對象是她的妹妹藍昭芸,事情才有可能……
思及此,她心中不禁有個念頭浮上。
"在想什麼?連我在門外敲了半天的門你都沒听見?"送走了楚,展桀傲很自然的來到她門口,連敲了幾聲房門,才知房門並無上鎖。
"記得你說過等我找到答案時,你要我知會一聲?"望向鏡中的他,她臉上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現在,我要告訴你,答案已經出來了,但隱藏在答案底下的秘密恐怕要讓你失望。"
莫說是他會失望,今天當事者若換成她自己,她也必定不能接受,畢竟這整件事的布局是如此的完善,怎知,卻會在臨門一腳時,發生致命的漏失。
斂起目光,展桀傲的臉龐覆蓋層陰影,"你听見了我們的談話?"
"我想你定是找人調查過我,是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又道︰"既是如此,你又怎麼沒想過,我來到香港這些年當中為什麼不曾回去?"
"你要說的到底是什麼?我沒空在這陪你玩猜謎游戲!"想到剛才與楚的對談泄漏他心中不對外人吐露的事情,他的心猶如被針扎到,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堪。
藍玦影自嘲的勾起嘴角,"我與我父親之間的相處不甚融洽,能說是形同水火,這樣,你明白嗎?"
或許他的眼中出現過震驚,但此刻卻不是為了自己的計畫眼看成空,而是為了她佯裝著的灑月兌與不在乎;看著她的堅強,他知道她內心有著與他相同的缺口,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在她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你想說的只有這麼簡單?"說話時,展桀傲注意到化妝台前,那張泰姬瑪哈陵的掛報。
善於察言觀色,他不難發現這張掛報的存在對她有著特殊的含意在。
眺望著整間臥室,除了飯店本身應俱有的擺設,她並無增添任何一項物品。在這住了近六年的時間,實屬件令人訝異的事,她簡單的行裝置在一旁,就像是隨時準備著離開,既是有這心態,會隨身攜帶這樣一張掛報,就顯得它的價值不僅於一張可有可無的風景照了。
"為了你的母親,所以你要報復自己的父親,甚至賠進你自己的命,這麼做值得嗎?"等著他的答案,藍玦影如同也等著自己的答案。
是的,若他的答案是肯定,那麼,她將會幫助他的計畫順利發展,只因為最後的結果也將是她要的。
"我做事向來只為結果,不問過程值不值得。"
垂下限瞼,藍玦影緩緩地開口,"也許我幫不了你,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必定能在這件事情上出力,關鍵在於讓她愛上你。"
展桀傲沒有回答,只是用他的目光詢問著。
"我妹妹──藍昭芸。"終於,她還是說出了口。
其實,在听見整件事的由來後,她就在問著自己。眼前這看似冷漠的男人能為了自己的母親想出這麼個復仇的念頭,而她,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案親的背叛,後母的掠奪,使得母親走上了絕路,讓她身處仇恨與痛苦之中飄蕩,上不了岸。如今的她能否用同樣的手段讓他們感受到被人背叛的滋味,面對至親所受的痛苦,他們是否也有同樣的傷痛?
也許,昭芸無辜,不應為她母親的死負責,但,除她之外,她著實想不出有另一個人能讓他們嘗到椎心之痛。
面對母親的死,她不是聖人,自私的人性讓她無法原諒,更無能寬恕,將仇恨投於昭芸身上,是她所能做的解月兌之道。
"你要我利用你的妹妹?"在她眼中,他看見了一絲的不確定。
沉默須臾,她才回答,"是不是利用,得看你是否有把握讓她愛上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他試探著,只為了讓她想清楚,一旦她做出了決定,就意謂著她將與自己一般,沉淪……
"只因為我們同樣都是對自家人懷有仇恨的同類。"對著他如墨的眸子,藍玦影決定了她的人生。
在她的夢中,總上演著一幕畫面,她的母親擁著她坐在渦狀梯廊的頂端,唱著那首她再熟悉不過的曲子,在她就要入睡時,歌聲突然斷了,只剩她坐在梯邊。
四周好暗,見不著半點光亮,睜大眼楮,她想看到些什麼,卻仍處黑暗,接著是男女互相怒罵的嘶吼,突然間,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周圍也亮起來,然後,在樓梯下,她看見了她母親背對著她躺在那,回過頭,父親摟著昭芸小小的身子,後母則站在一旁,伸出手令她懼怕的雙手,要她過去。
慌亂下,她逃了開,母親刺耳的尖叫聲卻不曾離去,緊跟著她身後……
同樣的惡夢在困擾她這些年後,她只希望能有結束的一天。
今後的人生,許是灰暗,許是受盡旁人唾罵,她都願意承擔,只為母親的靈魂能得以安息。
"你要求怎樣的回報作為代價。"在商言商,這是他向來的行事作風。
"一出戲。"眼楮望過梳妝台前的掛報,她目光停駐在那上面,"在這出戲結束前,我希望你能將婚戒帶在身上,直到謝幕。"
挑了挑眉,他長了繭的指端撫著與她相同的對戒,"Okey──"
香港國際機場
機場中人潮熙來攘往,薩小蠻仍是一眼能找到藍玦影,只因從前的她已是人群中的焦點,而今身邊又多了個展桀傲,自然是更容易從人潮中找尋。
緩緩地走到她面前,她並不想驚動若有所思的她。
靶覺到有人步近,藍玦影在她尚未來得及開口前,抬起了頭。本以為留張字條是離別最好的方式,沒想到薩小蠻還是跟了來。
無奈的,她輕嘆著,"為什麼還來?你明知自己受不住離別的場面,又何必定這一遭,徒增心傷。"
"因為我知道,你這一走恐怕是不會再回來的。"雖說她不是個敏感的人,然這回她有種預感,藍玦影此次回到西班牙,是不可能再來香港的。"你和他一道回去嗎?"看了看她身旁的展桀傲,她問。
藍玦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點點頭,沒有多說些什麼,默坐在旁的展桀傲能理解的起身,掏出身上的煙盒,找了一隅空地吞雲吐霧著。
"為什麼是他,玦影?"並非是要斥責她的決定,只是展桀傲給人的觀感過於陰沉,薩小蠻很是懷疑這樣的男人如何給她溫暖,溫暖她冰封已久的心,帶她走出曾有過的陰霾。
"小蠻,這世上有一種女人,外表很美,內心卻猶如蛇蠍一股狠毒。"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給了另一個答案。
"你是想說你就是這樣的女人?"
藍玦影轉過身,淡淡地笑了。
她的笑有著冷風刺骨的寒意,卻也有著無奈與蒼涼。
"蛇蠍女人偎在狼子野心的男人身邊,再適合不過了,不是嗎?"
見她又是那種與世絕、冷眼旁觀的眼神,薩小蠻不禁慌亂了,"不,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號這樣的人……"
"當事實呈現在你眼前,你便不得不相信了。"雲淡風輕的說著,她像個外人在評論自己,話中的尖銳猶如利刀朝自己胸口插進。"有天,你或許會希望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認識我,認識我是你身上抹不去的污點,也使得你原屬完善的人生添上段灰暗的記憶。"
"玦影,留在香港,回到那里並不會使你變得更開心的,不是嗎?"執起她的手,薩小蠻滿是希望地看著她,"答應我,好不好?"
藍玦影淺淺地笑開,輕輕地將她的手移開,"我必須回去,小蠻,那里有著末完的事等著我去完成。"
"既是如此,讓我和我大哥幫你……"
"我是她的丈夫,相信這身份更具有為她完成的義務。"走上前,展桀傲眼中帶笑,大手自然地將藍玦影摟進懷中。
薩小蠻驚訝極了,難以相信的搖頭,"不,這不可能……"
他們認識不過幾天的事,她不相信他們之間的發展竟會這麼迅速。
"小蠻,我們確實已是合法的夫妻,沒來得及通知你是因為時間實在緊迫。"盡避藍玦影的下意識正逼迫自己逃開他的臂彎,她卻還是強忍下,畢竟此時的她必須營造出這假象,說服薩小蠻。
"但是……"
"該入關了。"斷然地打斷她的話,展桀傲低著頭望向懷中的人。
藍玦影臉上仍是那抹微笑,如今卻多了幾分的刺眼,"我們的道別不適合-再見-,正如你所說的,今後我們是不可能再見面的。"心中滑過一聲嘆息,她仰起小臉對他道,"我們走吧!"
頭也不回,他倆的身影很快地越過薩小蠻身邊,將她狠狠地拋在身後。
藍玦影不知自己是怎麼過關的,但在她進入登機門後,她清楚地听見薩小蠻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玦影,我要你記得,無論多久,只要是你有困難,我都會在這。"
聲音漸漸遠去,只是在她心頭不斷回蕩。
藍玦影分不清自己究竟為何而笑,只知道她所希望的,是薩小蠻能忘了她這朋友,朋友這兩字她配不起,更無法承受;今後的她將是孤身一人,沒有親情,舍棄了友情,只為了讓自己成為無情之人。
她的沉默,展桀傲全數看盡眼底,他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態,斬斷所有的退路,是為了讓自己無路可退,可見她心中對家人的恨不少於自己,只是這背後藏有怎樣的故事令他不禁好奇?
似乎是意識到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自己身上,藍玦影與他眸子對上,"你的手可以拿開了。"惱人的親密舉動令她不舒眼,她習慣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在她傷痛時也是如此。
"我想你現在或許需要能夠倚靠的臂膀,身為你的合夥人,我並不會吝嗇出借溫暖的避風港。"換上平日的邪氣,他的話語帶著漫不經心。
"你多疑了,我從不需要任何人,將你的臂膀留給其他女人吧!"有技巧的自他懷中掙月兌開,她身影遠遠的在他之前。
這樣豎起長刺的女人是惹人憐,抑或是惹人生厭?
展桀傲在她身後不禁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