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敗金妻 第3章(2)

溫和的夕陽射進侯府書房,提筆欲書的朱守鎮陡然心口一緊,懸空的筆尖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暈出點點墨花。

他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沉黑的眸子微微一閃。

此時江仲寧剛好走進書房,上前一揖,面色嚴肅的稟報,「侯爺,屬下得到消息,馮大人日前派了兩名密探上京,但這兩人還沒入京便被一路追殺……馮大人此時的動向甚為引人注目,這消息想必皇上也知道了,殺手很可能是皇上的人。」

「馮大人是三朝元老,雖已辭官隱居,但朝中勢力仍在,有不少門生知交,朱桓楊想必是不願看到他與我合作……現在那兩個人在哪里,狀況如何?」朱守鎮沉吟道。

馮大人是他一直想合作的對象,但自從隱居山林後,馮大人便不問世事,他費了頗多周折才聯絡上,馮大人既派人上京,想必是要給他回覆,朱桓楊肯定也是猜到此事,才會派人追殺。

「那兩人一路被追殺,對于掩飾行蹤異常謹慎小心,我們的人在半路上跟丟了,現在屬下已讓人去找,並派人留意京中各處動向。」江仲寧神色凝重道。

「若發現他們的行蹤,不用顧忌,直接現身幫忙,以保住他們的性命為第一優先。」朱守鎮思索片刻後道。

現在朱桓楊已經出手,他既然把馮大人也卷入這場風波中,自然要想辦法保住他的人。

「屬下明白。」

「對了,夫人呢?怎麼一整天不見人?」吩咐完正事,朱守鎮問起他一直不由自主掛心的事。

「夫人一大早便與蛤蟆出府了。」

「什麼?」朱守鎮手里的玉桿毛筆應聲而斷。現在這種情勢緊張的時候,她居然不在府內?他突地拉下臉色,嚇得江仲寧一時語塞。「派人出去找夫人!」

饒是他見慣了大風大浪,此時卻因為她而不由得緊張起來。

「是。」

朱守鎮莫名板起了臉,下人們也不敢多說話,整個侯府頓時陷入難得一見的沉悶,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直至天色慢慢變暗,一道對侯府眾人而言有如天籟的嬌嗓突地打破滿室沉悶。

「我回來啦!啊!」錢朵朵抬頭挺胸地站在朱守鎮的書房外,扯去臉上的蒙面帕子時,不小心踫到瘀傷,忍不住叫出聲。「好痛,嘴角一定破了,我干麼這麼愛管閑事啊!」她齜牙咧嘴地自言自語。

朱守鎮臉色難看,緩緩走到門外,借著廊燈看清楚她嘴邊的青紫和眼角的血痕。

錢朵朵甩了甩汗濕的頭發,興奮的將手中握著的破布包上下晃動。「看看這是什麼?」

「錢朵朵!」朱守鎮現在哪管得了這麼多,他眼中只看得見她的傷,他難掩擔心,口氣嚴厲地問道︰「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懊死!是誰傷了她?如果被他知道,他一定會……突然一股嗜血的沖動在他體內洶涌澎湃,他氣自己居然沒能保護她!

錢朵朵看到他生氣的模樣,不禁瞠大了雙眼,他雖然臭著一張臉,口氣也不太好,但他盯著她傷口的眼神,在在透露出他有多擔心她,這種發自內心的關心,讓她心頭一暖。

「朵朵,你沒事吧?」突地,後頭傳來蛤蟆扯著喉嚨的叫喊。

「我沒事,還好有你接應我。」她加入混戰時,因為不放心而回頭找她的蛤蟆正好幫了她一個大忙。

膀蟆朝書房飛奔過來,左右兩邊各拎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

「蛤蟆扮,他們的傷勢怎麼樣?」等到蛤蟆一走近,錢朵朵連忙上前詢問。

還好有蛤蟆扮幫忙,她不但保住密函,還救了送密函的人。

「侯……侯爺,馮大……人的密函。」傷勢較輕的男子,一見榆林侯,便用最後的力氣指著錢朵朵。

朱守鎮聞言一驚,頓時明白——小籠包居然為他冒險搶密函?

她給他的驚喜,融化了他的心房,他心疼她的傷口,更感激她的付出,注視著她的目光更為深情了。

「來人呀,將兩位壯士送到後堂療傷。」朱守鎮吩咐江仲寧,眼神卻不曾自錢朵朵身上移開。

錢朵朵有好幾次對上他的視線,看進他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被奪走了呼吸,她面露羞怯,卻又氣他在自己心中居然這麼重要。

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忘了自己手里還拿著密函,就回身直奔明雪院。

「這個小籠包,唉……」見她逃跑,朱守鎮足跟一旋,舉步朝同一個方向走去,臉上掛著溫柔和煦的微笑。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錢朵朵馬上撲入大床內,用棉被罩著頭,獨自生著悶氣。

現在她已經不能再騙自己了,她對他的感情早已不一樣了。

就算埋在層層棉被中,她還是能听到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與室外紫金旱蓮的香氣頓時拂進屋內。

「不用特地謝我,算我還你三千萬兩的人情。」錢朵朵掀開棉被對剛走進屋的朱守鎮大喊。

「是嗎?你何不大方一點說實話?」他倏地靠近她,將她鎖在床褥之間,他低下頭,忘情地看著惱羞成怒的她。

他好喜歡她豐富的表情,那麼有活力,坦率又有趣,雖然滿肚子小聰明,外表卻一副無害可人的模樣。

面對她,他突然想到品嘗河豚的人,為了試一口人間美味,毫不畏懼劇毒,就像他明知她踫不得,卻偏偏舍不得放手,她散發出來的誘惑,是那麼致命又讓人無法抗拒。

「我沒什麼好說的。」錢朵朵的臉很不爭氣地染上一整片緋紅,她指著他的鼻子,心虛卻強裝驕傲地反駁。

「是嗎?」朱守鎮細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故意把臉湊得更近,溫熱的氣息曖昧地噴在她的臉上。

「朵朵,為何要嘴硬?」他一靠近就看見她嬌女敕紅唇旁的瘀青,心像被人揪住一樣,頓時眼神一黯,便將唇印在她為他所負的傷上。

她來不及推開他,也根本不想推開他,放心的感受他的氣息,渴望他的疼寵。

戀戀不舍的離開芳唇,朱守鎮深邃的眼眸閃耀著旖旎的光影,一觸及她純真羞怯的眼神時,他霎時全身緊繃,難以忍耐的渴望頓時灼燒著他的心。

「你、你……色老頭!」捂著自己的唇,錢朵朵雙眼含淚,一波波無法形容的悸動,讓她措手不及。

「為何要哭?」該不會是他剛剛弄疼她了吧?

「沒什麼。」她低頭躲避著他的視線。

「你不是為了三千萬兩的人情,對不對?你在乎的,是我的安然。」他用含情的眼神誘惑著她,低沉醉人的嗓音催眠著她。

「我……」錢朵朵被撩撥得忘卻理智,竟順著他的話乖乖點了點頭,然後才又突然驚醒,用力搖頭加以否認,「你……作夢!」

「可密函不是在你手上嗎?」

「誰要你的密函呀……」錢朵朵假裝很生氣地把密函丟向他。

「也對,密函不可久留。」他拆開密函,用最快的速度閱讀,內容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馮大人在了解現在朝中狀況後,已同意與他合作,他是對冬楚最為忠心的老臣子,自然無法接受一個把江山社稷玩弄于股掌間的皇上。

看完之後,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緩緩起身,用燭火點燃密函,再將信丟到鏡台前的銅盆里,讓一切化成灰燼。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一點都不像原來的我了!」錢朵朵下了床,呆呆的看著火光發愣,輕輕喃道。

「承認在乎我,你會好過一點。」他輕撫下巴,放松緊繃的線條,溫柔的勸道,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

「你好狡猾,你誘惑我。」她依偎在他懷里,仿佛整個人都快要被融化了。

「朵朵,不如我們今夜來個秉燭談心,聯床夜話,讓我們更了解彼此。」她再這樣別扭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誰理你啊!」錢朵朵到現在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

「我可沒有。」她才不像他這麼不正經。

「若真要算起來,招惹我的人是你哦!」

她原本已經粉紅的圓臉,被他一逗,如今更加燥熱了。

「我哪有……」那口氣一听就知道她很心虛。

「你偷了我的玲瓏貝,還想偷我的銀兩,難道不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他的眼神迷人悠遠,仿佛深陷與她初遇的那一刻。

「我不記得了。」錢朵朵將臉別到一旁,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不認帳?我還記得那個女孩臉圓圓的,看起來很天真,讓人一見就心情愉快,可惜,她卻是個小盜賊。」

「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呼吸好急促,她覺得自己快要爆掉了。

「朵朵。」他動情地看進她的圓眼,「每次和我肌膚相親,你從來沒有真正拒絕過。」

「那是因為你在好笑,我怕要是不听話,你會對我不利。」

「我在好笑?」好看的濃眉一擰,「你怎麼會認為我在好笑?」這丫頭,難道看不出他這是在憐惜她嗎?

「你就是在好笑,而且你心里肯定在想,這個傻傻的小籠包。」

「我是在想,也許我要花點時間,等這個可愛的丫頭看清楚我的心。」

「你說謊!」她突然覺得好甜好甜。

「本侯說過很多謊,可從來不曾騙過錢朵朵。」

「我不信!」

「朵朵,看來我們需要做一些很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才能讓你相信我。」他萬般寵愛的捏捏她可愛的小臉。

錢朵朵不解地看了朱守鎮一眼,「我跟你又不是很親密的人。」

朱守鎮認真地說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以後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改變一下相處模式。」他已經等待太久,等不及想要擁有她的全部。

她嬌憨的臉上寫滿諸多不服,對感情依然懵懂的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一切。

「讓我們來做些會讓你終身難忘的事。」他再次逼近她,不容拒絕的緊緊環住她的縴腰,不讓她有機會逃跑。

錢朵朵頓時覺得呼吸變得好困難,她不自在的低吟道︰「就這樣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我覺得這樣好無趣。」

「以後你會覺得有趣的,況且你沒發現嗎?你已佔據我所有的注意力,縱使有更多傾國傾城的美人,也無法奪走我的心。」

「那樣能值幾個銀子?」她聞言心中甜滋滋的,卻假裝不在意。

「無價!」他誠摯的直視她。

「我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你,你還覺得這樣很無趣嗎?」

「騙人。」她的心忍不住暗自雀躍,唇角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

「如果對你沒有感覺,我連騙你都嫌懶,假如今天換作其他人,恐怕早被本侯除掉了,更不可能白白拿銀子,讓你保住小命。」

「所以侯爺的意思,是要和我做真正的夫妻?」

「要不然你以為我在干麼?」

「就算我是來敗光你家產的小奸細?」

「我從不在乎人的身份。」他深深地說道︰「有些東西對我來說,比財富權勢更重要。」

「譬如?」

「你的笑容、你的未來,你為我魂牽夢縈、溫柔望著我的眼神……」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真切的向往。

錢朵朵仿佛看見兩人美好的未來,下意識偎進他的懷里。

「你知道嗎?我越來越渴望你……」他緊緊地回擁著她香軟的身子,充盈于鼻間的馨香挑逗著他的,有如猛火燎原般侵蝕著他的意志,攪得他疼痛難忍。

他的小奸細什麼時候才能開竅?真讓人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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