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上床 第7章

靶覺到杜鈴蘭的注視,韓洛霆回眸,對上她來不及回避的目光。

那一瞬間,他已經伸出了手,手勁輕柔卻不允許她挪開目光的箱制著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

等了那麼久,久到他都以為她不會再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久到他幾乎都快要放棄了這一刻,她又用那一種,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目光看他。

心髒強烈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跳得他都疼了起來,如此雀躍的心跳,除了她,他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帶給他這樣的心跳。

「不,看著我,不要挪開。」察覺她又有掙扎的意思,他沙啞地道︰「對,看著我,鈴蘭,不要再挪開,只看著我一個人。」

杜鈴蘭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他明明就不懂得催眠術,可偏偏她就是那麼听話的一直看著他,挪不開視線。

她想別過臉,真的,她告訴自己,可是心底卻隱隱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反問她,真的想嗎?

「鈴蘭。」他輕喃著她的名字,語氣是那麼的寵愛、那麼的無奈。

曾經,他只對一個女孩,用過這樣的口吻以及語氣,如今,他也對她用著這樣的語氣與口吻說話。

不,說相似,但仔細听來卻不是全然一模一樣。

他的語氣,寵愛多了一點、無奈少了幾分。

心顫動起來,她很想很想要自己冷靜下來、很想很想要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否則又會換來傷心與難過,她已經怕了那樣的傷心、已經受夠了那樣的難過,可是她的心卻在吶喊著、在反抗著。

她的心,一直都在為他跳動著,一直都沒有改變,她愛他,無法說放棄便放棄,無法說不愛就不愛。

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一直都在自我控制,騙自己已經不愛他,控制自己不許再愛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可以不愛。

眼淚,從眼角滑落白皙的臉頰,是心酸的淚,也是無奈的淚。

他的指接下她一顆顆猶如珍珠般珍貴的淚,心是疼的,尤其她用著如此無助與無奈的目光瞧著他,那教他更加地心疼,但同一時間,他卻感到高興。

他的鈴蘭,是一個多麼外柔內剛的女人,如果不是推心置月復,是絕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落淚的。

她的淚,是不是代表他擁有重新進入她內心的機會?

如果是的話,這一次,他會珍而重之,絕不會讓這個美好的機會白白地自指尖間溜走。

臉頰上傳來的輕觸,教她的淚掉得更凶,她忍不住眼淚,也不想止住。

她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掉過半滴淚,她總以為他只會珍惜龍湖,只有龍湖的眼淚才會值得他去愛憐。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至少他臉上出現了類似憐惜、類似心疼的神情,他是在乎她的。

「告訴我,你來這里,是為了什麼?」帶著鼻音和眼淚,她最終問了他一個擱在自己心底許久,卻一直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以前怕問,是怕他的回答會教自己更痛不欲生,所以害怕,所以每每問題到了唇邊,也會吞下,現在還是怕,可是卻同時擁有期待,她在期待他的答案,期待他的回應。

癌身,薄唇貼上她的眼簾,吻走那還是不住掉落的眼淚︰「我來,是為了讓你重新愛上我,我知道我很自私,也很任性,而且還很遲鈍,但鈴蘭……」

他稍稍退開,墨眸凝睇著她的水眸,臉上是一派的認真與嚴肅,「可否看在我們寶寶的份上,再次的愛上我?因為,我愛你,愛到已經無法沒有你,沒有辦法生活在沒有你的日子里。」

瞪大了眼,杜鈴蘭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你……愛我?」雖然猜到他是在乎,但她絕對沒有想過他的答案會是愛她。

杜鈴蘭頓時失了語言能力,只能傻愣愣地瞪著他。

「對,我愛你。」最困難的第一句已經說了出口,接下來的愛語,再也不覺得勉強與為難。

「你不要為了孩子……」

「不是為了孩子,鈴蘭,我早已說過,我不是來跟你搶孩子的,因為我已經打定主意,要一直待在你跟寶寶的身邊,既然一直待著,怎麼可能會搶?怎麼需要去搶?」他說著,唇一邊還輕柔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記記輕柔的吻。

「我在作夢吧?」杜鈴蘭閨上眼,呢喃著說︰「如果不是在作夢,我怎麼會听到……」她怎麼會听到,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話?

「不是夢,鈴蘭,你不是在作夢,我是真實的,所有的話也是真實的,就連這個……」他俯下首,吻上那兩片教他朝思暮盼的粉色唇瓣,她口中的香甜,教他忍不住地深吻起來,有力的舌尖撬開她羞澀的唇齒,纏住她的小舌吸吮、舌忝吻。

他吻得很溫柔、很纏綿,像是要把自己的所有從這一吻中全數灌注到她的體內才肯罷休似的。

強忍多時的欲念,因為這記的親吻而熊熊地燃燒起來。

可是,熱吻方熾,一陣不識相的敲門聲卻響了起來,然後護士的聲音響起,「兩位,有另一位太太需要用這間房間。」

韓洛霆不滿地停下吻,「我們回去。」

四個字,淡淡的,起伏並不大,然而听在杜鈴蘭耳中,卻如同平地響起的一聲雷聲。

從他熾熱得足以焚燒一切的目光,以及那散發著高熱的身軀,她可以猜想到,這次回家並不會只是回家休息這麼簡單。

初夜的記憶不太美好、體驗也不完美,說實在的,那教她還有些畏怯,可是他在這個時候對她伸出了手,「我們回家吧。」

她控制不了自己也伸出自己的手,搭上他的,隨著他回他們的家。

當門在身後關上時,一陣的驚慌,驀地竄上心頭。

杜鈴蘭低喘一聲,下意識地便想要逃,離開一下下也好、待彼此冷靜一下下也好,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會讓彼此後悔的事,真的不想。

可是她才走了一步,她的腰就被韓洛霆從後摟抱住。

他的手臂,就像兩條堅固的鐵漣一樣,將她牢牢地鎖在他的胸前,任她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有力的心跳聲傳來,她甚至無法分辨出到底那是她的心跳聲,抑或是他的。

「鈴蘭。」他沙啞的嗓音,伴著熾熱的呼吸,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她太緊張了,緊張到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盡避連孩子也有了,但他們兩人只是纏綿過一次罷了,她在這方面還是羞澀生疏得很。

她的緊張太過明顯,他無法要自己視若無睹,他了解她的緊張,因為他也緊張。

血液在血管中沸騰,催逼著他要將她徹底地佔有,而她早就已經是他的女人,懷著他的孩子便是如山的鐵證。

他要踫自己的女人,而且他也可以感覺到,她只是緊張,卻沒有半點想要反抗、想要拒絕他的心理,這樣絕對不會有人敢站出來說他半句不是。

可是他說過了,他想要的不是一時片刻的激情,他要的是她所有的感情、是她所有的愛,他不介意花上整個晚上,甚至花上這一輩子告訴她,他其實有多麼的愛她。

「鈴蘭,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在她的耳邊低喃,手掌掌心則在她的肚子上徐徐地撫模,輕柔而不帶情/欲。

他的輕撫,教她憶起自己此刻的狀況,「我們還是不要這樣……我……我懷著孩子……會……會……」她輕輕怯怯地說,不想因為一時的貪歡而令到孩子有任何的不適。

「沒關系的。」他的唇,在她的耳畔輕輕磨蹭著,伴著熱熱的呼吸,教她雙膝一軟,「醫生已經告訴我了,只要頭三個月跟最後的三個月不要進行房事外,其他時間只要輕一點、小心一點,就不會有問題。」

杜鈴蘭倒抽口氣,「什麼……什麼時候說的?」在產檢時她都沒有听過那個和藹的老醫生,跟她說過這個教人臉紅耳赤的話題。

「第一次和你一起去做產檢,在你準備做超音波檢查時,他跟我說的。」韓洛霆的唇繼續輕蹭著她的耳朵,沒有告訴她,不但是醫生,連其他的鎮民也曾經抓著他說過,要他小心一點,不要傷到瘦弱的她跟小孩。

「是……是嗎?」她低喃著,與此同時發現他除了吻她的耳朵,以及輕撫她的肚子,他的手沒有滑到其他的地方,也沒有做出其他什麼誘惑她的事來,然後趁她被迷得迷迷糊糊時答應他。

他只是在問,要她在最清醒的情況下答應他,他才會繼續,如果得不到她的同意,他是不會對她做出她不願意的事來。

杜鈴蘭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格外的熾熱,呼吸變得格外的濃重,記憶回到那一夜,當他失控時,他的體溫就好像現在一樣的熾熱,呼吸就好像現在一樣的濃重。

這樣的韓洛霆,不知為什麼竟然教她的心一軟,而且還軟得一塌糊涂,原本帶了點害怕以及不安的感覺,也好像在這瞬間消失了,雖然她還是羞、還是緊張,但卻已經沒有想阻止他的沖動,以及想要逃的感覺。

柔軟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

他動作一頓,沒有抽回手,卻也沒有其他動作。

她一怔,只好抬起另一只手,兩只小手都覆上他的手背,他卻還是好像不懂她的意思似的,所以她在他的懷里轉過身,抬起頭來用著羞怯的水眸看他。

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她。

緩緩地踮起腳尖,她送上自己的唇到他的唇邊,閡上眼,等著他來親吻自己。

黑暗中,其他的感官變得比平日更敏銳,杜鈴蘭可以感覺到韓洛霆的視線牢牢地貼在她的臉上,可以感覺到他們靠得更近,可以呼吸到彼此的氣息,只是他沒有吻下來,沒有吻她。

她有些困惑,她應該沒有會錯他的意思,他想要她,她可以感覺到,可是他遲遲沒有吻下來,又教她有些在意以及不解。

小腿因為踮得太久,再加上肚子越來越重的緣故而開始酸,她的腳徐徐地重新踩回地面上,正想要睜開眼時,唇忽然被人覆上,不屬于自己的滑膩闖入唇間。

……

韓洛霆抬頭仰望她,他的唇勾起一抹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淺淺笑意,讓她也看傻了,他鮮少笑的,在記憶中他曾經微笑的記憶,寥寥可數。

在杜鈴蘭的目光下,韓洛霆重新站了起來,並將她打橫抱起,往她的床走去,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後開始一件一件地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杜鈴蘭一點也不想挪開自己的視線,他的身上布滿了許多的傷痕,比她還要更多。

他們都是影衛,身上有傷是正常的,但他的不一樣,他身上的傷很多看起來都像久遠時候遺留下來的,而他身手敏捷,不會有人可以如此輕易地在他身上留下這些傷痕的。

韓洛霆沒有掩飾自己身上的傷,甚至貼近她,讓她看得更清楚,「你好奇,為什麼我身上會有這種傷?」他問,指尖掃過一塊焦黑的皮膚,「這是被煙頭燙的。」

「煙頭?」

「我媽是個妓女,有一次其中一個男人用煙頭燙了我。」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受到如此可怕傷害的人不是他一樣,「從那開始,我知道如果要活命就要變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開始做起骯髒的勾當,直到我與幾個人合謀拐騙了五小姐。」

杜鈴蘭震驚地看著他。

韓洛霆從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自己的身世,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經為了錢而拐騙了龍湖,企圖藉此來賺一筆錢。

那年他只有十三歲,而母親卻被驗出有癌癥,需要一大筆的錢去治療,雖然說對這個母親沒有什麼好感,但畢竟是生他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救她。

但年少輕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龍湖的來頭是那麼大,拐了她便等于將自己的命交到死神手上,而當時他也的確以為自己會早一步到地獄,在那里等著他的母親。

但他沒有死成,因為那個小肉票居然向她的父親求情,要她的父親不要殺了他,最後他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成為了影衛,月兌離了那骯髒的生活,是龍湖救了他的一條命,所以他才會如此重視龍湖。

對龍湖,他是抱著感恩、報恩的心。

對杜鈴蘭,他才是抱著愛戀的心。

靜靜地听完他簡述自己的身世,杜鈴蘭感到非常的心疼,雖然她後來也成為了孤兒,但在那之前她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擁有美好的回憶,但韓洛霆卻只有殘酷以及悲傷的回憶,而且,一直以來她都誤會了他對龍湖的感情。

他真的不愛龍湖,他說他愛的是她,杜鈴蘭。

心,怦然地跳動著,但這一次是雀躍的跳動,因他而跳動。

「現在,我有你。」俯首凝視著她漾滿了溫柔的水眸,他伸手將她抱進懷里,像是告訴自己,也像是告訴她說︰「我有你。」

是的,空蕩蕩的心房,只有她才可以密密地替他填補起來,讓他不再空虛得難受。

杜鈴蘭無法教自己的心跳得正常點,也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兩只小手捧著他的臉,帶著憐惜也帶著無限眷戀地吻住他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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