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緝未婚妻 第6章(2)

她張口,想要替二哥解釋,卻因為過度的焦急而無從開始。

「她說的,是真的嗎?」韓碧蘿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身子明明就顫抖著、虛軟著,幾乎撐不起自己的身體,但她的語氣卻是很平靜,甚至平靜得太過火。

龍井看著地,不語。

如果她沒有被過去的回憶蒙蔽雙眼,她會看到他眸底的不舍與難過︰但,此刻,她的腦中只剩下一個事實……

他知道事實的真相,卻選擇拋棄她!清楚她的無辜,卻親手將她推下地獄!

「是真的,對吧?」不再疑問,而是肯定,她忽地輕笑出聲,笑聲卻是那麼的淒然、那麼的空洞,「你知道我是被陳煌設計的,但你不但沒有救我,反而指控我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堅決要解除婚約,任人嘲笑我是被玩膩的下堂婦!」

龍井握緊了拳,他知道的,但他卻以為,那是唯一可以讓她安然無恙的方法,所以他狠下心腸,不聞不問。

「這回,你決定徹底地玩弄我之後才甩開我,是嗎?」她心痛得無法思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我沒有。」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玩弄她,從來沒有。

聞言,她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力道不敢太大,她怕,如果太用力的話,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會隨之而粉碎。

她不再相信他了,爸爸的事也是,不再、不再相信了。

她徐徐地轉過身,往大門走去,她無法再留下,她要離開,離開這里。

她眼中的堅決駭著了他,他伸掌握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放開。」她沒有回頭,逕自說著,她深深明白,若是她回頭的話,她的淚一定會忍不住地奔流而出。

她不要在他面前落淚,絕對不要。

「你不能離開。」除了他不願意之外,外頭還有人想著要除掉她,所以她不能離開這里。

「我要離開就離開,你以為這里能關住我多久?」她不想與他硬踫硬,因為他的身手遠比她好,她打不過他。

龍井咬緊牙關,不出聲,卻也不放手。

他當然知道,以她的身手,想要離開這里,是一件多麼輕而易舉的事。

「碧蘿姐姐……」終于找回自己聲音的龍湖,連忙來到韓碧蘿面前,想要好好地替自家二哥解釋。

韓碧蘿看著眼前這張甜美可人的小臉,連忙別過臉,不讓她瞧見自己欲哭的丑陋表情。

「小湖,回去。」可龍湖還沒有說什麼,龍井便打斷了她,不許她說出口。

為什麼不?

龍湖不懂地看著二哥,卻在他的目光下,什麼都沒有說的離開了。

「放手。」龍湖走後,偌大的廳中只剩下她與他。

昔日不覺得這客廳太空曠安靜,如今兩人都不開口,這廳居然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听到。

「我說了,你不能離開。」額間的青筋浮現,他沉聲說道。

「如果我堅持要走呢?接下來,你是不是又要用以前那一招,用我爸來威脅我?」她冷笑出聲,「隨便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再在乎了!現在,放手,讓我走。」

讓她走?除非他死!

二話不說地橫抱起她,回到兩人夜夜同眠的臥室里,雙手一拋,將她拋上床,高大的身軀將她壓在床上。

被拋得頭昏腦脹的她,好一會兒後才緩過來,雙手抵在他的胸前,阻上他進一步的行動,可她的一張小臉卻別了過去,拒絕去看他。

龍井眼神復雜地俯看著她,他可以將事情全部都告訴她,但她卻必定會因此而自責心疼,他不願意看到她那樣子。

可是,如今她執意要離開,他卻無法放手,死也不願意放開她;他很清楚,兩人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無法回到年少時的單純愛戀。

他該如何?他該怎麼做?

為防她會在他不察覺時悄悄離開,龍井逼不得已地,將她困在那間房中,他不能冒險,不能讓她離開這幢別墅。

然而,從那天起,她再度回復數個月前,初來到這間別墅的她,不言不語,不哭不笑,像尊沒有反應的瓷女圭女圭;但這一次,除了少量的清水,她再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原本已經削尖的臉蛋兒,這會兒更是連一點點肉也沒有,她在逼他,用她的身體、用她的命,來逼他讓她離開這里。

龍井坐在門外,同樣憔悴的臉龐埋人雙掌之間。

他們都在彼此折磨著自己,不同的地方是,她在折磨著自己的身子,而他則在折磨自己的心。

她在賭,賭他對她還有一絲的愧疚,願意放她走;他在等,等她最終會看清他眼中的情感,願意為他而留下來。

可是,他會等到嗎?

緊握了拳,她日漸清瘦的臉頰、日漸消瘦的身子,如同一根又一根的利針,狠狠地扎在他的胸口。

他該怎麼做?難道真的要強逼她吃下食物?還是要壓著她,強迫她打營養液維持生命?難不成真的要走到這一步?

他不想,不想讓她難受,可是為什麼,他卻總是讓她如此地難過、如此地傷心?

「砰!」

冷不防,重物掉地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一驚,連忙闖入這扇門後。

房中的人兒,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也不動。

他上前抱起她,過輕的體重令他眉頭緊皺,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床上,他電召來龍門專屬的醫生,仔細地替她檢查過後,醫生除了說了他意料中的營養不良、血糖過低外,更宣布了一個令他震撼不已的消息……

她,懷孕了!

屬于她與他的孩子,開始在她的月復中成形,因為嚴重的營養不足,差一點,他們便失去了孩子;但,她會在乎嗎?在知道他對她做出了如此殘酷的事情之後,她還願意為他生下這個無辜的孩子嗎?他可以期待嗎?春兒?可以嗎?

眼眶刺痛著,他像失了神一般,坐在床沿,俊酷的臉上,再也沒有令人膽顫心驚的冷漠,此刻的他,再也不是什麼龍門的二少爺,只是一個為愛二傷、為愛兒疼的男人罷了。

溫熱的大掌,輕撫過她沉睡中的小臉,唯獨在她睡夢中的時候,他才能州此的靠近她、觸模她。

是傷心,也是無奈,他多渴望她與得知事實前的那個她一樣,像以前那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一樣,趴在他的胸前,不一定要開口,只是靜靜地依偎著他,他也覺得像是得到了天下所有的幸福一般,是傻,但他甘之如飴。

悠悠轉醒,強烈的暈眩,教韓碧蘿無法立刻睜開雙眼,也讓她記不起,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躺在床上。

好半晌後,暈眩過去,而她也想到自己昏倒的原因。

在昏倒之前,她想試著找一下房間里有沒有其他的出口,但由于身子太過虛弱,她眼前一暗,便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來,她便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且,她還感覺到一只溫暖卻粗糙的大掌,以最輕、最柔,不會吵醒人的力道,觸踫著她的臉。

為什麼?既是如此殘忍地對待她後,為什麼還要對她溫柔?這是他的彌補?還是對她更進一步傷害的開端?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一顆淚珠,徐徐地從眼角淌下;龍井探指,拭去了那掉落的珍貴淚珠。

「你懷孕了。」低啞的嗓,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她?懷孕了?不敢置信地睜開眼,他憔悴的臉落入眼簾,心一顫動、一抽疼,為他萬分疲憊的樣子而不舍,可她忍了下來,不讓他感覺到她的情緒。

「孩子已經兩個月大了。」她的毫無反應,刺痛了他,龍井緩緩地收回大掌,擱回腿邊握緊。

兩個月了?那不就差不多走兩人第一次纏綿時懷上的?她听著,心中暗暗計算著。

再一次,她的無動于衷刺傷了他的心,他深吸口氣,壓下了胸臆之間的難過與疼意,「你想走,可以,將孩子生下來後,你想走就走吧!」他以最平靜、最無起伏的語調,告訴她。

沒有辦法再看她折磨自己,如果真的沒有辦法留下她,那麼,就算會疼得像再次將心刨了出來,就算他不會再感到快樂也沒有關系,他會逼自己放手,只求她好好地愛惜自己。

至少,他會擁有一個她與他所有的孩子。

而她懷孕的這段時間里,他得全力將所有想加害于她的人,全部揪出來,那麼到時候,她離開時,就算沒有他的保護,她也不會有危險,他能做的,就只剩下這些而已。

「那里有些食物,醫生說你太久沒有進食,所以會有些反胃的反應,不過,只要慢慢吃就沒事。」他淡淡地說道,而後轉身離開房間。

從頭到尾,他都背對著她,因此沒有瞧見她蒼白的小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

生下孩子後,她便能如願的離開,這不是她強求回來的嗎?為什麼她的心,卻那麼地疼、那麼地酸?

她的手,輕輕地、緩緩地覆上小骯;而且,她的肚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一個有他血脈的孩子,也是即將與她骨血相連十個月的孩子,屆時,她能說走就走嗎?

僅是想到到時的情景,她已經無法接受,更無法承受,她無法想象,當那一刻來臨時,她會怎樣?

心,揪痛得無法自己,她抱著肚子,彷佛抱住其中的孩子一般,既無助又無措地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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