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夫花魁 第7章(2)

丁憐兒沉默了一會。他用他的過去,來換她的,很公平。

「我的過去並沒有什麼特別,小時候,我有爹、有娘,還有一個很可愛很听話的弟弟,我們一家四口住在一個很小的屋子里,雖然日子不富裕,但倒也幸福快樂。可是後來我爹誤交損友,開始沉迷賭博,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掉,能當的東西都當掉,家里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滿歡聲笑語,只剩下打罵聲以及哭泣聲,就連我被熱湯、熱粥燙傷後,我爹也不像以前那樣輕聲地哄著我,要我不哭,我的家漸漸不再像家。後來,我爹為了還賭債,將我賣入妓院里,我逃走後遇上月嬤嬤以及王爺,然後就成為今天的丁憐兒。」

她的遭遇,教他憐惜地抱緊她。

過去的回憶不好受,所以她也靜靜地任他抱著,直到身子因為涼意而輕顫起來,她才憶起,自己到現在只著一件兜兒地坐在他的腿上。

她臉一燙,身一僵,連忙想抓起棉被將自己包裹起來,可,他的指,卻在這個時候,游走在她的肩膀。

一粒粒的雞皮疙瘩隨著他游走的指尖而浮現,她強忍住到了唇邊的喘息,微張小嘴想要阻止他,可是一股連自己也不解的感覺,卻教她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憐兒,唱支曲兒給我听吧。」他靠在她的耳邊,「就李後主的『一斛珠』。」

丁憐兒瞪大眼,推開他,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

「那……那是……」她羞紅了臉,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想听。」他目光如炬,那炙熱的目光好像快要將她焚燒殆盡似的。

她無法想象,一旦唱了那麼的……曲兒,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願意嗎?」薄唇,微微地蹭過她的唇。

老天,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北陵飛鷹,那個剛毅如盤石的男人?如果真是他,怎麼可能會要她唱出這首教人听了都臉紅耳赤的詞曲。

「還是說,你不懂這詞?」他從不開玩笑的,他是認真的。

丁憐兒軟了腿,面對這個對她步步進逼的男人,半絲反抗也沒有辦法。

「要不,我來教你?」他似真似假地說,低沉的嗓,徐徐地念出詞兒︰「晚妝初周,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修長的指,游走在她的唇邊。

眼前的他,容顏不變,聲調不變,甚至連那首艷詞,也是用著冷淡的聲調來念,可偏生她的心卻被那詞弄亂了心律,她竟然無法拒絕,只能睜著水意蒙蒙的眸子看著他。

「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他的目光更加地幽暗,呼吸也漸漸變得濃重。

眼前的他,除了那雙看得她快要燃燒起來的綠眸外,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什麼的異樣,那聲的抽氣聲,也好像是她自個兒幻想出來似的。

「羅袖里殘殷色可,杯深被香醪流……」

他的指,猶帶著屬于她的唾,滑過她的頸肌時,留下一抹曖昧至極的濡濕,以及一抹的涼意,她的心跳與脈搏,快得不可思議,稚女敕的她,絕非他的對手。

指尖,按在她頸間的跳動處,感受著那快速的脈動,訴說著她漸漸地受他影響,一如他一早就為了她而情狂激動一樣,「銹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詞念完了,他深深地看著她,好像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

她心慌地想別開臉,可是,她做不到,也別不開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靠越近,直到她的世界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只有他,也只剩下他。

他的唇覆上她的。

她的呼吸被他完全地奪去,盡管還有著一點的矜持,她的身子正為他而熱燙著,期待著他更進一步的掠奪。

馴服地承受若他的吻,她的手不自覺地攀上他寬厚的肩膀,緊緊地攀住他。

被他吻著的感覺太過陌生,她不曾感覺過,雖然慌卻又有著與他唇齒相依,相濡以沬是理所當然的矛盾感。

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根本談不上是什麼的技巧或者是勾引,但他的反應卻很大,摟抱著她的雙臂忽然將她抱得更緊,如同兩條最牢固的鐵鏈一樣,想將她這輩子都鎖于他的懷里似的。

他擁抱的力量很大,抱得她都有點發疼,可是她不理會,也不抗議,因為她喜歡他濃烈深切的吻,更喜歡被他緊抱住的感覺,就仿佛世間上再也沒有什麼人或東西可以傷害得了她。

他的動作越來越具侵略性,她不笨,猜得出接下來如果她不阻止,兩人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她應該出聲阻止他的,真的,是應該的,然而她卻沒有,與他互相糾纏,直死方休……

北陵飛鷹感受到懷中人兒馴服的回應,滿腔的情火再也按撩不住,他吻得更深,直到丁憐兒快要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他才停下炙熱的熱吻。

被吻得紅艷的唇,沾染上他的男性氣息,看起來格外地誘人,教他無法挪開視線。

他想要她!想要她完完全全地成為他的,不要回去美人閣,待在他的身邊一輩子都不要離去。

「憐兒,成為我的妻吧!」口隨心動,他將心中最想的話說了出來。

丁憐兒錯愕了好半晌,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的不回應,讓他的心提到最高點,「你不願意?」不願意成為他的妻?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與他長相伴?

她不是不願意,而是太過驚訝,「你真……真要娶我為妻?」她顫著聲問。

「我要,我要你丁憐兒,成為我北陵飛鷹的妻。」他目光如炬,無比認真地低語。

看著眼前的男人,丁憐兒無法欺騙自己,不為他的話而欣喜若狂,有哪個女子面對喜愛的人求親而不感到快樂的?

「好,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她朝他綻開一抹如盛放花卉嬌艷的笑,有一瞬間,北陵飛鷹只覺得自己深深地彼這抹的笑擄獲住,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我向你發誓,這輩子我不要三妻四妾,不要享盡齊人之福,只要你一個,絕不會負你。」他低沉的嗓,緩緩地說著,一個教她仿如得到了世間最寶貴的東西似的話。

南方男子三妻四妾,享極齊人之福,他能猜得到,當初她看到阿伊娜時,她心中的憤怒代表了什麼,但他不會,心愛的女子只需要一個,他也只要一個。

丁憐兒深深地震撼了!

相信是一回事,親耳听見又是另一回事。

不要三妻四妾,不要享盡齊人之福,只要她一個,有什麼樣的誓詞,比得上這句真心無偽的保證?丁憐兒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喜悅,只能昂起小臉,主動地吻住他剛毅的唇。

……

丁憐兒軟軟地趴伏在柔軟的棉被上,渾身香汗淋灕,她緊闔著眼眸,不敢睜開,腦中不住地反復浮現,剛剛的羞人情景,難以面對他,所以她故意地裝睡,企圖以這樣的方式免去兩人在親昵過後的尷尬。

只可惜,與她同床的男人並不是這樣想,他下床,擰來一方的濕巾。

她驚慌地睜開眼,「我自己來……」伸手想要搶過他手上的濕巾,阻止他做出更多教她只想羞得昏過去的事來。

他不發一語,可是卻不讓她搶走濕巾,故我地替她拭淨身子,然後才回到床上抱著已經羞得渾身發紅發燙,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小女人。

「我們近日成親。」他靠在她耳邊低聲地說著,不意外已經羞到連聲音也忘掉了的女人,一句反對之聲也沒有。

只是,微勾的紅唇悄悄地泄露了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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