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並不愛我的丈夫。」但是下一刻,亞歷山大又覺得自己的背後長出了兩只翅膀,支撐著他向閃爍了聖潔光輝的天堂飛升上去。
顏妹懿像是要發誓一樣一字一句地說︰「婚姻並不需要愛情,我嫁給佛朵瑟是因為我欣賞他的溫柔他的成熟和他對我的包容,在我們中國,這樣的人叫做‘知己’!有本事的人會為這樣的‘知己’去死,女性會為這樣的‘知己’更加妝點自己。所以,我嫁給老佛朵瑟,我不愛他,但我喜歡他。」
「那麼多可惜啊,你這樣一個‘善良高貴溫柔優雅’的美女,難道就沒有真的愛過什麼人嗎?」莫扎特扯著濃濃的鼻音說出以上這些惡心的修辭,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只好轉過頭去把臉捂在手帕里干嘔起來。
顏妹懿當作沒有看見,思緒已沉浸到另一個時空當中去了,「有這樣一個下午,一個魯莽的天使出現在我的面前,他黑得近乎紫色的頭發映襯著他琥珀一樣的眼楮,他一伸手就舉起了瓊安,瓊安嚇得哇哇大哭,但是,我的上帝啊,被嚇得更加不知所措的卻是這個天使。明明是為了幫助別人的,結果卻因為自己的魯莽把別人嚇哭——真是可愛得讓人受不了啊!」
這明明是一種笨蛋行為好不好啊?莫扎特翻翻白眼,那妖女還嘴巴硬說人家小弟弟沒有騙到她的愛情,那麼她現在臉上的一朵兩朵三四朵紅雲是粉底擦出來的嗎?
不過,雖然她是說那個小弟弟是為了他的未婚妻也就是那個配角瓊安,而來欺騙她的感情的,但是通過監視器,他為什麼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傻小子根本就是被妖女迷得七顛八倒的呢?
有趣,真是有趣啊!
「……然後,我們又見面了,我真是想也沒有想到過,這樣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人會對著我唱情歌!請不要笑我,但是我承認,我那個時候真的是心動了。但我是不可以心動的啊,心是一種那樣極其脆弱的東西,稍許的心動就會帶來心痛……而且,我已經過了做夢的年齡,或許年輕的小妹妹會被他的行為迷惑住,我卻只會覺得這一點也不真實,太虛幻了!這樣的我,這樣的他,即便我們有了感覺也不會是可以維持到天長地久的愛情啊!」
「那麼,除了這種不確定,你就沒有別的感覺了嗎?」莫扎特引導地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有其他的感覺。」她說,「其實那個時候,我的心也已經跟著墜落了……」顏妹懿靜靜地注視著牆上的監視器屏幕,而屏幕上,亞歷山大像石化了一樣地僵立著。
我們其實相隔並不遙遠,但是謊言把我們隔在天涯海角的各一邊。我看得見你,我的愛人,你卻只能憑著聲音來猜測,你以為我在向你吐露心聲嗎?可惜這都不是真的。我知道我在欺騙,但也許或許大概可能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了,愛上了亞歷山大‧莫克伊利奇‧西雷尼普奧迪里斯!」
「砰!」室外傳來一聲巨響,莫扎特跟顏妹懿一起跳了起來,監視器的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現著,亞歷山大又昏過去了!
「感謝你把我不成器的弟弟給送回來。」愛麗莎冷冷地看著顏妹懿,半點「感謝」的意圖也沒有,「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你會踫到我的弟弟呢?而且你們在一起,還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哦,我去丟垃圾,順手在垃圾場撿到了他,就送過來還給你——你不用感謝我的。」顏妹懿眉也不皺地胡說八道。
「……」愛麗莎強忍怒氣,「這一點也不好笑。」
「真討厭,那麼多年了,你就是不肯捧一下我的場。」顏妹懿嘆息道,「其實很多人都說我很有幽默細胞的。」
愛麗莎額頭的青筋跳動幾下,還是忍了下來,「你最近不是很忙嗎?」她嘲諷地說,「又要找銀行貸款又要組織公司人事變動……我記得你不是最怕麻煩的嗎?」
「哎,」顏妹懿又嘆了一口氣,「所以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盡快把這個爛攤子送出去啊。」
愛麗莎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好吧,我們現在來把上次我們未完的談話繼續下去。」她說,「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族所有產業綜合比例的百分之十股份……」
「你這又是在表現你的幽默嗎?」愛麗莎忍無可忍,「就算是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族的旁支長老,也沒有一個人手中可以掌握百分之十股份的。」
「那是你家的事情。」顏妹懿說得干淨利落,「跟我有什麼關系?」
「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格林公司現在已經面臨破產,而我也隨時可以宣布我們兩家的婚禮取消,這樣的話,你將無法從任何一家銀行借到一分錢。」
「這又有什麼關系呢?」顏妹懿慵慵懶懶地回答,「本來我就只是什麼也沒有的人,格林公司破產了我也只是回到原來的生活當中去而已,借不到錢就借不到好了,有什麼關系?」
愛麗莎差點氣炸了肺,「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
「要讓格林公司破產的人又不是我。」顏妹懿無辜地說,「不是你說的嗎?」
「你——」愛麗莎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不要用這個來威脅我,」她冷冷地說,「我一點也不在乎格林公司是否破產,最多我再買下整個破產的格林公司好了——但是這畢竟是老佛朵瑟的一番心血,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說得也是,」顏妹懿點頭懇切地說,「你提醒了我。」她想了想,「那麼為了籌集資金,我先把格林公司的銷售渠道賣掉,再把格林公司的商標賣掉……多做幾次一定可以把資金收攏來的。」
愛麗莎要的就是格林公司的銷售渠道和信譽,听了顏妹懿的話,她當場就要發標,但轉念一想,她還是克制住自己,「你到底要什麼,開一個價吧,我實在不想跟你扯些有的沒的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顏妹懿輕描淡寫地看著自己的指甲,「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族的百分之十股份。」
「但這是不可能的!」愛麗莎尖叫起來,「不要總是提一些不可能的要求!」她頓了頓,看著眼前似乎絲毫不在乎的女人,驀地整個人都冷靜下來,「你根本就不想把格林公司賣給我們。」她慢慢蹙起眉頭,「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想佛朵瑟家族跟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族聯姻!」
顏妹懿愣了愣,連臉色都似乎變了一下,「別傻了,我為什麼要放棄這樣好的金光大道,」她幾乎尖聲地叫起來,「我又不是笨蛋!」
但你明顯在把我當成笨蛋!愛麗莎冷冷看著顏妹懿,她討厭這種感覺,被人當笨蛋的感覺!
「格林公司在短期內找到了三家銀行擔保的事情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向我匯報?」愛麗莎的聲音在會議室的上方造成了低氣壓,緊緊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讓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來。而這樣的情景卻讓愛麗莎的努力更加飆升上來,「我辛辛苦苦地策劃了五年,你們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就在這就要成功的關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大事你們卻沒有人注意到?」她咆哮道,「難道公司要你們來是來吃干飯的嗎?」
「因為,那個……」下屬一慌慌張張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們想家族馬上要跟佛朵瑟家族聯姻了,這個,似乎沒有什麼關系吧。」
「而且那個新上任的格林公司總裁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寡婦……」下屬二手足無措地回答。
下屬三則回答︰「大小姐最近也非常忙,我們想不打擾就最好不要打擾了。」
「你們這群豬!」愛麗莎掀起手里的文件就往他們的頭上砸過去。事實已經非常明顯了,顏妹懿那個妖女仗著她短期內找的三家銀行作擔保,把格林公司上下大洗牌,特別是愛麗莎派在格林公司的間諜人員統統被排除在了領導核心外面,然後重新理順了運輸渠道的各個關節,和多家其他運輸公司取得了聯系,這樣一來幾乎就要把她五年辛辛苦苦策劃的計劃全部毀于一旦。這個該死一百次的妖女!
所以她現在根本就不想佛朵瑟家跟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聯姻,因為瓊安手里有格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本來就有格林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再加上這些年她陸續購買回來的百分之十二,一旦聯姻成功,顏妹懿手上的百分之四十股份就不如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族所擁有的股份多了,她也勢必要交出格林公司的大權……
總而言之,不可以讓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和佛朵瑟家的聯姻失敗!愛麗莎心思急轉,絕對不能讓那個妖女的陰謀得逞!
另外一方面,亞歷山大在踱遍起居室所有地轉三遍以後,終于還是忍不住拎起電話按下了一個他偶爾得到卻從來沒有用過的電話號碼。
「我找,那個……」他結結巴巴地說,「一個,一個叫做江離的人。」
江離是一個中國人,而且據說他所組織的地下情報網是全球咨詢最全面最完善最可靠的,據說只要找到他,任何消息情報都可以買到手——當然了,這也需要強大的經濟後盾,因為江離那個人,據說嗜財如命,情報價格昂貴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亞歷山大心慌意亂地對自己說,「顏、顏小姐生的是什麼病,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治療。」他自我安慰,「然後順便了解一下她,她,她是不是真的是會中國妖術的,她,她真的會殺人嗎?」
自從昨天听了她的告白以至于自己不受控制地昏倒在地上以後,亞歷山大就完全亂了分寸。本來還有信心要為自己的心上人洗月兌罪名的,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除了發呆就是慌亂,完全沒有進一步去接觸顏小姐的勇氣。說起來,自己,真的是很沒有用啊!
心口又一絲絲地抽痛起來,他猛然警覺,這就是心動的標志嗎?自己是真的心動了嗎?但隨即顏妹懿說的話又在他耳邊回響起來︰
「你讓我覺得你是在努力把我往你的夢想里面拖,但‘愛’這種事情不可以只是做夢就好了的啊……愛是實實在在的,不是只有甜蜜就夠了的。」
「……心是一種那樣極其脆弱的東西,稍許的心動就會帶來心痛……而且,我已經過了做夢的年齡,或許年輕的小妹妹會被他的行為迷惑住,我卻只會覺得這一點也不真實,太虛幻了!這樣的我,這樣的他,即便我們有了感覺也不會是可以維持到天長地久的愛情啊!」
她說得似乎沒有錯,自己在長到那麼大以來,還從來沒有想過虛幻跟實際有多麼大的距離,自己一直以為自己生活的這個環境就是所有人生活的環境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所有人喜歡的東西了,自己的夢想就是所有人的夢想了!但這是錯誤的。夢想是虛幻的,現實也許冷酷但它卻是必然存在的,這頓時讓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而同時,他的心痛卻似乎又在告訴他,他已經愛上了那個說他「荒謬」的女人,甚至覺得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他想堅信她是對的,他想知道她是無辜的,他希望自己可以為她洗月兌罪名,但這樣,是不是有落入了自己習慣性的夢幻習慣當中呢?
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幻,他發現他已經完全混亂了。
這是促使他不得不打這個電話的最主要理由,只是他自己卻並不願意承認。
「江離先生很忙,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溫柔的女聲從電話那端傳過來,「我們相信,就算江離先生不在,我們也可以給你提供完美的服務。」
亞歷山大也不是真的要找那個傳說中的江離,他只要信息就夠了,于是他咳了一聲,「我想知道,」他艱澀地說︰「不,我想了解一個人。」
「請告訴我們他的名字。」
「顏妹懿。」
「那麼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先生想知道這位顏小姐的什麼資訊呢?保險箱密碼、正在策劃的商業機密還是……」
「我想知道,她,她,她的健康情況,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對方顯然感覺受到了侮辱,連聲音都冷淡起來,「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先生,我想你大概找錯人了,」對方說,「我們是全球最大的情報網沒錯,但我們只接高難度的案子,您的情況比較特殊,也許我們接不下來。」
「請,請等一下!」亞歷山大汗如雨下,「我還想,還想知道!」他結結巴巴地說,「顏小姐究竟是不是中國來的妖女,她懂中國妖術嗎?」
對方大為惱火,「先生!」她連尊稱都省了,「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妖術並不存在!」
「好吧好吧,」亞歷山大沒辦法了,「我想請你們調查一下,顏小姐的前夫,南部的老佛朵瑟先生究竟是死于什麼原因,是不是真的是因為心髒疾病的關系!」他喘著氣說,「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于,謀殺!」
對方似乎愣了愣,很快電話被一個男人接了過去,「你好,」他說,「我就是你要找的江離,」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听起來充滿笑意,「听說你在收集顏妹懿的罪證,那麼我親自來向你說一下吧。」
亞歷山大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委托能把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離」都翻出來,他近乎呆滯地「嗯」了一聲。
「好極了。」江離首先向他保證,「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先生,我向你保證,要了解顏妹懿這個妖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來跟你談,」他說,「要知道,這個妖女的罪行,可是罄竹難書啊!」
「啊?」亞歷山大覺得自己的心涼了半截。
「她從小就是一個妖女,跟她的姐姐,一個叫做顏姊君的魔女,絕對是人類男性最大的敵人!」江離毫不負責任地危言聳听,「所以,你不用擔心她的身體問題,要知道她們是以迷惑男人並且玩弄男人為人生目的,毫無廉恥節操,她們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絕對是外星球派過來摧毀地球的妖怪!」
亞歷山大倒吸一口涼氣,「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除開我是全球最大地下情報網的頭兒不說,你知道我最悲慘的童年是怎麼過的嗎?」江離的聲音愈發高亢起來,「我就是住在她們家隔壁被她們從小欺負到大的!」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所以不用懷疑了,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先生,老佛朵瑟先生絕對是被她害死的,絕對是的。我們應該立刻把那個妖女送到監獄里去,馬上就去!」
事情其實已經很清楚了,所有人也難得地口供一致,顏妹懿是一個殺人凶手,不管她是出于邪惡的目的還是中國奇怪哲學的好意目的,總之,佛朵瑟先生應該就是,她殺的,沒錯了!
亞歷山大捧著自己的頭,這一刻他恨不得這顆正在疼痛的頭根本就不是屬于他的。但因為劇痛如此明確,換頭的技術可能性在目前還不大,所以他只能忍受著這樣的痛苦繼續憂慮。
她殺了她的丈夫,那個她自己號稱疼她寵她、以寬廣胸襟包容她的好男人,她殺了他!
但下一刻,那個女人美麗動人的倩影又活靈活現地在他的腦海里活動起來,不管是第一次見面時她穿著黑紗的樣子,還是第二次他偷看到她時,她勇敢地救下一個小孩子的樣子,又或者第三次見面,她完美雍容端莊含蓄的樣子,再或者昨天「約會」的時候,她那荏弱無助的樣子……她就像一個讓人看不清真實面目的千面女郎,但每一面卻又是那麼讓人難以忘懷。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胸口傳來撕裂一樣的疼痛,以至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亞歷山大猛地驚醒過來,啊啊啊,這樣的疼痛是什麼意思?他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疼痛呢?難道——他心慌意亂手足無措,難道就在他剛剛確定了那個女人是一個邪惡的殺人凶手的這一刻,他的心卻告訴她,他為她心動了?
這算什麼啊!
「啊!」忍無可忍的亞歷山大索性抱著頭大聲號叫起來,「上帝啊,救救我吧,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啊!」
被他的尖叫驚擾到的,現在還待在西雷尼普奧迪里斯家里的,並且正閑得發慌的人只有一個——段正淳笑嘻嘻地推開亞歷山大房間的門走進來,「我的小羊羔啊,」他一邊走進來,一邊舌忝著曲線完美的嘴唇,用近乎「婬笑」的表情說︰「我來救你了。」
亞歷山大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上帝,」他顫巍巍地說,「我收回剛才的請求。」
「來不及啦!」段正淳得意洋洋地說著,一巴掌拍在亞歷山大的肩膀上,「讓我來好好幫助你解決你人生的困惑吧!」
「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亞歷山大甩掉他的手臂,氣呼呼地道,「你只是想看好戲!」
「哎呀,這個竟然給你看出來啦?」段正淳毫不隱瞞自己的惡劣行徑,「我只是想讓大家都快樂一點而已,所以你不用緊張的。」他輕描淡寫地略過這個問題,直奔主題,「不過再怎麼樣,作為你的姐夫,單就人生閱歷上來說,我也比你經歷得多。而且現在大家都忙得似乎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的樣子,所以要尋求幫助,我相信除了我你不會找到更加好的。」
亞歷山大頓時忘記了這個姐夫所有的惡毒,感激地望著他,顫抖著嘴唇,囁嚅地說︰「我的麻煩在于,我想我大概是愛上了一個殺人凶手。」
「殺人凶手?」段正淳的眼楮亮起來,「你愛上一個殺人凶手?」
「我只是說大概,大概而已啊!」亞歷山大滿頭大汗地解釋,「而且,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她真的就是凶手——雖然很多證據都對她不利……」
段正淳的眼珠轉了轉,稍微聯想一下就知道亞歷山大愛上的人究竟是誰了。哎呀,上次為了看好戲還給這個傻小子灌輸了很多錯誤的概念,萬一他因此而決定放棄這份愛情,好戲恐怕就看不到了。段正淳想了想,而且這樣的話,說不定對自己的計劃也很有影響,所以也該是時候幫幫他們了吧,他難得不帶惡意地謀劃起來。那麼首先——
「沒有證據,既然沒有證據,你怎麼能開口閉口就說某位淑女是殺人凶手呢?」段正淳義正嚴詞地說,「所以說你的愛,真是一點也不成熟!」他訓斥道,「愛一個人就是要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維護她的權益難道你不懂嗎?愛不是虛幻地說說自己的感覺就好了的,不是光甜言蜜語就存在了的,其實真正的愛情,一開始的時候,都是充滿了痛苦和難過的。」
亞歷山大目瞪口呆地听著耳熟的台詞,「痛苦和難過?是啊,這樣的話,她也曾經說過。」
「因此,如果你是真的愛上了那位淑女,那麼你應該用你所有的力量來挽救她的名譽。」段正淳一本正經地說,「那麼你是真的愛上她了嗎?」他問,「你是真的盡了全力來幫助她了嗎?」他又問,「要是你僅僅只是听听別人的話就算是努力過了,那麼你就不能說你是‘愛’上了她,這對‘愛’是一種侮辱!」
亞歷山大渾身巨震,「是的,你說得沒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她是凶手,而現在就給她定罪的我也稱不上是真正的‘愛她’!」他滿懷感激地看了段正淳一眼,「謝謝你,姐夫。」
失神于亞歷山大純潔清澈的笑容,段正淳足足有兩分鐘沒有說出話來,最後他頗有些尷尬地轉身走出去,「咳,」他咳了一聲,「你開始努力吧。」然後匆匆閃人。
看著姐夫走出去的背影,渾身充滿了力量的亞歷山大撲到電話機前面,重新按下了剛才的那個電話,「我誰都不找,但我要格林公司進一年來的財務分析和南部大財主佛朵瑟先生的病例紀錄,」他清清楚楚地說,「這些資料,貴組織應該可以提供吧?」